31.两厢情愿

赵雨和刘衡出了胤禛家后，相互看了一眼，赵雨先开了口，“要不要去喝一杯。”刘衡点点头，时间尚早，他虽然不是八卦，但是对于赵雨的目的还是挺好奇的。

两人来到了小城的酒吧。酒吧安静低调，两人选了一个不太招摇的地方坐好后，要了两杯啤酒和几个果盘。

刘衡喝了一口啤酒，靠在沙发上看着赵雨问道；“都出国留学了，还回来干吗？”

“呵呵。”赵雨放下酒杯，他估计他喜欢胤禛这事就胤禛能装不知道了，就像他说的他不想瞒着谁，就算他是一个暗恋者，也要做一个光明正大的暗恋者。这五年来他无时不刻的都在想念胤禛。说起来真是奇怪，他上大学到后来出国遇到的人数不胜数，年轻帅气，温润如玉，嚣张冷漠的，各种型的。可是唯独那张在月光下的脸一直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了回来看看。”

“呵呵。”刘衡也是笑笑并不多问。他和赵雨没到推心置腹的交情。有些话赵雨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问。现在坐在这里他们是能谈得上一两句话的朋友，出了这酒吧别看这一个城市他们也就是个陌生人。刘衡拿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赵雨看着刘衡喝酒，突然觉得这个以前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傻小子其实挺有文艺气质的。配上这忧伤的表情，贴个标签就是忧郁王子啊。他记得他第一次和胤禛回来那次，刘衡傻傻的烤鱿鱼，看着胤祥，那个时候赵雨觉得刘衡憨死了。其实说来有些人天生就是给人仰慕的，你也只能站在远处观望着，关于这点还真不用不服气，或者恨。“没有想过找个伴么？”赵雨戏谑的下上看了一眼刘衡，“你长得也不错。”

刘衡垂下眼皮，憨不等于傻，只是有些事情不愿意去计较罢了。赵雨的意思刘衡明白，赵雨是在试探他。刘衡跟赵雨不同，他喜欢胤祥是默默的喜欢，如果胤祥接跟他两厢情愿，他愿意公开。如果胤祥只是拿他当兄弟，他宁愿永远不把这份感情说出来。赵雨也只不过是个外人，自己没有必要和他全盘托出。“没想过。”

“哈！不是吧，都二十多了没想过，一般自给自足吗？”赵雨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他能看得出刘衡眼里面的无奈，那种感觉他深有体会。每到夜深人静，自己喜欢的人就在很近的地方，甚至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有些扎手的头发，却从来没敢越过雷池半步。他总是说自己暗恋的明显，那也是最窝囊的明显。赵雨自嘲的笑笑；“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再想你说的自给自足是什么意思？”刘衡抬头看了赵雨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让酒吧柔和的灯光照得有些醉人。刘衡低下头喝光了杯中的酒，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都这点了，该回去了！”

赵雨笑笑懒懒的伸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回去这么早，担心生意？”

刘衡摇摇头，说是担心生意不如说想回家自己坐一会儿。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剩酒力，只是喝了一杯啤酒，就觉得脑袋有些晕了。刘衡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那次赵雨把他当成了胤禛。他可不想再便宜了赵雨，虽说他和胤禛没法比，不管是在眼前人的心中，还是在胤祥的心中，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懂得失望落寞和伤心。不能总是去扮演别的角色，何况扮演角色的是费力不讨好的角色。“有些不舒服而已。”刘衡按了按太阳穴。

赵雨也不勉强刘衡，和他一起出了酒吧，然后两人一笑一人一个方向，谁都没有回头。

赵雨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胤禛家的楼下，抽着烟仰着头看着楼上明亮的灯光。赵雨在大学里面找过一个伴，其实说起来很凑巧。赵雨那天去上公开课，结果起来晚了，到阶梯教室的时候，老师都在里面侃侃而谈了，赵雨就没进去。一个人靠着墙站着，站了能有好一会儿，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人。赵雨偏头看了看，心猛然间就颤了，这人身上的这劲儿真像胤禛，一样淡漠一切。赵雨知道这样的人十之有九就是他的同类。也不知道谁先开口的，两人就那么在一起了。关系没有维持了两个月，赵雨就发现这个人像胤禛，但是不是胤禛。跟他在一起没有那种让他即使见着还是很想念的感觉。赵雨吸掉了烟盒里面的最后一根烟，四周都已经一片黑寂了，胤禛家的灯仍亮着，赵雨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他知道这灯不会是为他亮着。

刘衡回去之后在一楼看了一会就上楼了，扑趴在床上，脑袋一片混乱。赵雨提醒了他，自己都这么大了，也该找个对象了，为了这事他妈和他爸说了多少回了。可是他怎么说他喜欢的是个男人，想跟个男人共处一辈子。这话他不敢说，他爸妈还没先进到那个地步。他想让自己不去再想胤祥，他想找一个人能代替胤祥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那个位置就像是给胤祥定做的一样，放谁进去都别扭。谁说赵雨聪明，在他看来赵雨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的那句话，他看得出来胤祥已经从思想的牢笼里彻底的解放了。以前胤祥可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的在意胤禛的一举一动，会和他那么亲昵，会在意胤禛对他的任何举动。任谁看来那都不可能单纯的用亲情来解释了，里面已经添加了太多别的东西了。今晚的胤禛和胤祥是不是已经敞开心扉了，是不是……刘衡闭上眼睛，努力让大脑维持空白，他不想去想后面的那个是不是！

夜越来越深了，刘衡却怎么都睡不着。下床想拨开令人发闷的窗帘，门却轻轻地叩响了两声。

刘衡回头去开门，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无非也就是下面的网管，“小陈，机器又出毛病了？”

“是我！”这声音，大半夜的听起来，其实怪渗人的，赵雨是不是又喝醉了？刘衡打开门让赵雨进来，本来想说些让他早点回家的话，可是赵雨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刘衡给赵雨倒了一杯水。

“我刚才去了胤禛家楼下。”赵雨不知道该和谁去说，想来想去就只有选择刘衡了。他明白刘衡刚才在酒吧其实只是心烦想自己待会。赵雨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就在回家的路上改变了方向，来到了刘衡这。可能他们的遭遇一样，也只有刘衡才能明白他现在的感受，这些话憋在心里五年了，再不说说他觉得自己就要憋坏了。

“你怎么不问我去胤禛家楼下干嘛？”赵雨苦笑一下拿起手边的水杯，没有喝，只是拿着。

刘衡扯了一下嘴角，大家既然都是苦命人，就没有必要再往对方的伤口上撒盐了。“也许你只是去找落下的东西。”

“哈哈。”赵雨被刘衡的这句话给逗乐了。还真是块文艺的料，可惜耽误了前程。“你说应该怎么喜欢一个人？”

刘衡低头憨笑，怎么喜欢一个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一个人。“默默付出吧！”

“不求回报？”赵雨放下水杯，斜躺在沙发上。

“呵呵，那个人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刘衡看着斜躺在沙发上的赵雨，垂下眼眸，像是说给自己听，“只要能喜欢，而不被讨厌就觉得很好了。”

赵雨笑笑不语，“今晚能把沙发借给我吗？”

刘衡递过去一条毯子，挑挑眉，“希望你睡个好觉。”说完刘衡也翻身上床。月色正浓，沙发和床上的人都瞪大眼睛没有睡意，谁都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般。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两厢情愿。也许你们不是顺利的两厢情愿，但是转角之处，总有一种透过风雨才能见彩虹的两厢情愿，只是你们视而不见或者还没走到拐角处。

32.确定心意

猛然间的想法把脑袋冲击的够呛，胤祥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对四哥是有那种感情的。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也终于明白自己那些所谓的不寻常的举动。胤祥发现接受这段兄弟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甚至还很兴奋。这个人只要是四哥，无论那种感情都是他所向往的。

胤祥摸着缠着纱布的手，低下头微笑，他要谢谢这条让他获得幸福的伤口。

“手都坏了，还笑？”胤禛倚在胤祥房间门口。“快睡吧，明天还得上学！”

“四哥，你进来一下。”

胤禛坐到床边，拽过胤祥的手，看了看没什么事，“在学校的时候别沾水就行了。”

胤祥点了点头，“四哥，我冷。”

“冷？”胤禛去摸胤祥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觉得没什么一样，不过这可不能马虎大意，这样情况的破伤风的很多。“那你起来，我们去医院看看？”

“那倒不用。”胤祥耍赖不起来，“四哥，你搂着我睡一会就好了。”

胤禛挑挑眉，没往别处想，以为是胤祥有病了在撒娇。胤禛踢掉了拖鞋，拽过被钻进被窝搂住胤祥。

胤祥把有伤口的手搭在胤禛的腰上，过了一会儿说道；“四哥，你睡衣的扣子咯到我了。”

胤禛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衣，一个扣子能有多大，这有病的孩子怎么这么多事啊。胤禛把胤祥的手先拿开，把睡衣脱了丢在一边。“这回不能咯到你了吧！”

胤祥暗自翻个白眼，“四哥里面怎么还穿个背心啊！”胤祥以躺姿不舒服为由，在被窝里一顿折腾，直到受伤的手碰到了胤禛的皮肤为止，才心满意足消停的闭上眼睛，感受胤禛皮肤的温热。

胤祥的身上总是凉凉的，像一块最天然的玉。胤祥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腰上，凉丝丝的却灼得他心发烫。胤禛真心觉得以后要买长一点的背心，这等诱惑和折磨除了他还有几个人能忍得了。

胤禛等了好一会儿，感觉怀中的人好像睡着了，才低头啄了一下胤祥的嘴唇，“磨人精！”

亮晶晶的眼睛猛然睁开了，“四哥，你在说谁？！”

胤禛吓了一跳。咳嗽了一下，“说不得你了？”

胤祥嘿嘿一笑。“说得，说得。不过四哥你总是亲我什么意思！”

胤禛看着胤祥，抿嘴一笑；“就是你认为的意思！”

胤祥嘿嘿笑着滚进胤禛的怀里，抬头小鹿般的眼睛看着胤禛，“四哥，我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的！”

胤禛敲了一下胤祥的头，用下巴摩挲着胤祥的头顶，“什么你想的，我想的，绕口令啊，快睡吧！”

“四哥。”胤祥抬头。

“恩？”胤禛低头。

唇在完美的角度和完美的机缘巧合下相遇了，就如那个童年第一次亲吻一样。四哥真好，没有比他四哥更好的人了。

有些话不用明说，胤祥知道胤禛明白他的意思。

胤祥第二天上学美了一天，薛琪琪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高兴事了，胤祥笑而不答。虽然说他和胤禛好了并不需要瞒着什么人，但是也并不需要什么人都告诉。能告诉的人他觉得刘衡算是一个。

胤祥在晚自习铃声一响就跟窜天猴一样，嗖的一声就没影了。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气喘吁吁的开了门，“四哥，今天吃……”

胤祥看着原来的老邻居刘婶，旁边还坐着一个女青年，含羞带涩的，一看就是给胤禛介绍对象来了。

胤禛接过胤祥的书包，丢在沙发上坐好，又跟刘婶聊天。好半天看胤祥还没过来，“进来啊。”

“四哥，帮我脱鞋。”胤祥的展示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声音懒懒的，带着午后阳光的味道。

“小祥啊，多大了还跟你哥撒娇呢？小王啊，你看这小哥两的感情可好了！”然后又笑着低声说了一句；“跟着小禛准是没错。”

小王抬头看了一眼胤祥，又低下头。

“刘婶，我这不是手坏了吗？”胤祥笑呵呵的说；“刘婶，你这是又把哪家的姑娘带来给我哥看啊。我哥都有对象了，您可别操心了！”

刘婶和小王同时都抬头看胤禛。胤禛看了一眼胤祥，做了一个无奈的耸肩，呵呵笑了两声。

“小禛你对象了，那你刚才咋不说！”

“刘婶，我这不是光听您说了吗？我这也没倒出空解释啊。”

“哎，你说你这孩子。“刘婶边说便把小王给拽起来，“那我走了。”到门口还拍了胤禛一下，“你这个混小子！”

胤祥往旁边侧侧身，“刘婶没事来玩啊！”

胤禛坐在沙发上斜眼看了胤祥一眼，“你未来四嫂在哪呢？领来给我看看！”

“四哥，我以为我们心灵相通！”

“你把鞋给我脱了！赶上你不擦地了。”胤禛制止了胤祥穿鞋进屋的举动，“什么心灵相通，你想让你四哥孤老一辈子啊，我看那姑娘不错！以后也能对你好！”

“四哥，我手疼，鞋脱不下来！”胤祥靠着玄关处，“四哥，你就见那姑娘一面就说好，你这也太广义了吧！”

“那你早上怎么穿上的！”胤禛转过身来，趴到沙发的靠背上，“我这怎么就是广义呢，这年头这样的姑娘还多吗？”

“四哥，你看我伤口坏了，纱布又红了。”胤祥这回可没撒谎，举起手让胤禛看了一眼。

“你怎么就不能小心点！”胤禛起身走到胤祥的身边蹲下把他把鞋脱了，然后拽进屋里把纱布给换了。

“四哥，你到温柔点啊。”胤祥看着新包扎的纱布，“四哥，你真看上那姑娘了？”胤祥试探的问道。其实他心里有谱，他四哥肯定不会一见钟情就是了。“四哥，你这不明白我昨天的意思！”

胤禛把遥控器丢桌面上了，“你昨天什么意思？”真别怪胤禛不明白胤祥的意思。因为一直他和胤祥玩亲亲的时候，胤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以为就是兄弟两感情好，这样没什么不行的。

胤祥觉得他昨天的意思很明显。他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怎么还能让四哥跟别人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胤禛疑惑的看了胤祥一眼，把别有意思的我喜欢你，说得一本正经。

胤祥看他四哥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是那种喜欢你！”胤祥也很纳闷，其实他不是哥拖泥带水的人，也不是个不敢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就是对薛琪琪有好感的时候也直言不讳，怎么到了他四哥这，除了扭捏还是扭捏的，归根结底胤祥是怕他四哥没有这意思。

“哪种？”胤禛觉得胤祥今天和昨天特别的怪异，但是也不敢汪那方面想。

胤祥一闭眼喝出去了！“就是男女的那种！”话说出去了半天也没等来胤禛的一声，胤祥睁开眼睛看胤禛在那愣神呢。怯生生的叫道；“四哥……”

“十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

“真知道？”

“那就行，不能后悔！”

“不后悔！”胤祥觉得这辈子这句话要是不说才后悔！

胤禛靠过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先来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胤祥看了眼越离越近的胤禛，不是要做吧！！！“哎呦！四哥，我这都饿了，你不给我吃饭吗！”

胤禛看着逃到厨房的胤祥，非但没有生气，相反还乐了。他是不急，这日子还长，还差这么一会吗？！

胤禛闲庭阔步的迈到厨房，走到还在那假装挑筷子的胤祥身后，“你这是要挑一公一母？”

胤祥有点不敢回头，他不是害怕和胤禛做什么，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嘿嘿，四哥……”胤祥转过身来，没受伤的手推着越来越往他身上压得胤禛，“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