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怕谁 下——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2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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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鸿帮的别墅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拨电话的机会,就连宋清鸿的电话号码,还是自己临走时匆匆记下来的。

“喂?到了?”宋清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有些怪怪的。

滕宁闲适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早就到了,不信滕三没有给你们那边去电话。”

“呵呵……”宋清鸿的笑声让人觉得安心,“那么,你见完了你的得力手下?”

“嗯,这倒是真的。”滕宁说,“你呢?开完会了?”

宋清鸿在电话那头轻轻一叹,“开完了,情况不妙啊!”

滕宁一笑,“如果电话没有窃听器的话,就说来听听。”

“江叔领着一群老家伙冲我发难,几乎可以肯定我有清理门户的必要了。”

滕宁沉默片刻,“难吗?”

“难,但是迟早要做。”宋清鸿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在道上,不仅仅是不相为谋那么简单,不同,就要靠武力说话。”

“需要我做什么?”滕宁问。

“你?每天想我就好!要认真的想,全身上下都要想。”滕宁几乎能想象出他那痞痞的样子。

虽然宋清鸿不在眼前,但滕宁的脸还是有些发热,“流氓!”

“你今天才知道?”宋清鸿笑了。

滕宁也在发笑,随即认真地说,“宋清鸿,我是真的想你了,几乎从你家大门迈出去,就已经开始想你了。所以你给我好好保重自己,关键时刻,什么脸面、义气都可以不要,好好的来找我就好!明白吗?”

宋清鸿沉默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明白了。”

就在滕宁以为告一段落,可以说再见的时候,忽然听见宋清鸿轻轻地说,“你让我怎么能够不爱你?嗯?滕宁?”

滕宁顿时觉得心跳加速,第一次庆幸宋清鸿不在自己的面前,迟疑片刻,滕宁说,“我也爱你,希望早点见面。”

“好。”

滕宁挂掉了电话,转头看向放在桌上的那一摞文件,随即目光上移,看到了站在门边苍白着脸的孟繁华。

俱往矣

看着孟繁华,滕宁也是一阵错愕,随即笑了,“怎么不进来?”

孟繁华看着滕宁,没有动,目光急切地在滕宁脸上搜索,可惜看到的只是坦然的表情。

滕宁暗暗叹气,起身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孟繁华迟疑片刻,走过来,坐下,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滕宁仔细看着孟繁华,很久不见,这个男人好像也变了很多。

“工作很累?你瘦了。”滕宁为孟繁华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孟繁华的目光从微微晃动的水面移到滕宁的脸上,这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上有着关切和心疼,但是已经没有以往滕宁看向自己时,不自觉展露出来的些微羞涩、不甘心的心动。

“你……和他……”孟繁华迟疑地开口,却发现一个简单的问句要说出来也是如此的艰难。

滕宁接过孟繁华的话,“我们在一起了。虽然不能预见未来,但总还是希望能够长久。”

孟繁华抿了抿嘴唇,但还是直视着滕宁的眼睛,“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可能……重新来过?还是你不知道我对你的这份心?上次我跟你说得很清楚。”

滕宁忽然觉得自己没办法去看孟繁华带着伤痛的眼神,垂下头,轻轻的说,“你对我的心思我都知道,可惜,有时候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孟繁华握住滕宁的手,“滕宁,我错了,但是错在看不清自己的心,或者对自己太过纵容,绝不是错在心里没有你!”

“我知道。”滕宁抬眼看向孟繁华,安抚地拍拍孟繁华的手,“这些我都知道。”

孟繁华看着滕宁没有丝毫动摇的神情,表情终于垮下,“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滕宁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原谅你,或者这根本没有什么好原谅的,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不能说没有得到就心生怨恨。”

“滕宁?”

“但是原谅不等于接受。”滕宁看着孟繁华的眼睛,认真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孟繁华一皱眉,“并没有!”

滕宁看着孟繁华,一阵心疼。这毕竟是自己曾经用心爱过的男人,纵然没有爱到,没有得到回应,也是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无论如何,不希望看见这个优秀的男人因为自己而蒙尘,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我也在问自己要怎样才能重新接受你。”滕宁脱口而出,看着孟繁华忽而明亮起来的眼睛,又说,“可是我没有答案,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回到从前,所以我们回不去了。繁华,与其执着不如放手,不管是我,还是滕五。”

孟繁华浑身一颤,好像被什么灼到,咬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

良久,孟繁华哀伤地看着滕宁,“你没回来,我还有点借口安慰自己,你是为了我被迫留在宋清鸿身边。如今你回来了,却判了我死刑,让我一点机会都没有。”

“对不起。”滕宁说,“有些事情我们没办法预料,只能朝着自己看得见的方向走,想不了许多。”

滕宁缓缓抽出被孟繁华握住的手,其实还有很多话他没有说,没有说,是不想伤了孟繁华也伤了自己。纵然时间可以磨平一切,但是不代表曾经受过的伤和那种被尖锐刺痛的感觉也会消失。有时候甚至不再爱这个人,甚至忘记了那个人是谁,但是被伤害的感觉总是一回头就能看见。带着属于自己的印记,跟着岁月长久地留在那里,不会消散。

曾经有很多次滕宁回望来路,哪怕是早已原谅了孟繁华,哪怕是早已看清了自己当时的痴傻和幼稚,但是被伤的感觉仍在。

看着孟繁华深沉的痛苦,滕宁轻轻叹气,到最后,竟然是谁也没有愉快,谁也不能从那段感情中得到幸福。不过,如果孟繁华能够因此解脱,倒是不枉两人都伤心一场。

滕宁拍拍孟繁华的手,“不过我仍感激你。繁华,不管怎样,那是一段令我毫无顾忌付出一切的感情,即使不会再有结果。”

孟繁华沉默良久,黯然一笑,转头看向滕宁,“我无话可说。”是的,孟繁华心想,我终于无话可说。

“我累了。”滕宁站起身来,看看书桌上那摞文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孟繁华缓缓点头,看着滕宁离开书房的背影,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是啊,还能怎样呢?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滕宁则上了顶楼,坐在他和滕三经常练功的场子旁边,看着郁郁葱葱的花房,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回来,滕宁比任何时候都像是一个老大。他第一时间拜会并且宴请了几个K市道上的老大,没什么主题,不过是告诉大家常青会会长回来了,而且不是滕五,是滕宁。

滕三召集人手彻底将宏胡子和金虎监控了起来。可能是真的与林新互通消息,滕三的调查方向已经转到了金虎的对外渠道。同样是通向海外的渠道,除了白粉,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紧接着冯涯不请自到,警车到达常青大宅门前的时候,滕宁带着滕三出门迎接。冯涯第一眼看向的是滕宁的手腕,他还记得上次在滕五的追悼会上,自己的手铐让那对手腕血肉模糊。滕宁倒是一笑,上前拉起冯涯就往里面走。

为什么离开警局,为什么忽然变成了常青会长,为什么到M市……所有的事情在冯涯面前早已没有隐瞒,滕宁也乐得合自己的老朋友叙旧,何况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冯涯的配合。

冯涯被滕宁一路拉着进了书房,坐下,然后滕宁略带显摆地在冯涯面前做起了功夫茶。

冯涯看着滕宁,忽然说,“听滕三说,你和宋清鸿……”

“好了!”滕宁说着,递了一杯茶给冯涯,冯涯一愣,不知道那句“好了”指得是茶,还是他跟宋清鸿的关系。

滕宁笑着看向冯涯,“怎么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冯涯撇撇嘴,“是奇怪怎么你们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滕宁轻轻啜了口茶,陶醉地闻了闻茶香,“不好吗?但愿世界和平。”

冯涯看着滕宁,眼里有着不同寻常的专注,“你们是认真的?”

滕宁想了想,点头,“起码我是认真的。我也想不出宋清鸿有什么理由不认真。毕竟我好像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冯涯收回眼神,喝了口茶,“那我就难办了。”

滕宁疑问地看着他,冯涯说,“就算你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宋清鸿也终究是道上的人,手上有多少人命我不知道,怕是也没那么干净吧!”

听冯涯一说,滕宁脸色微微暗淡,是啊,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现在K市和M市的警方联动十分频繁,听说M市前几天又出了件大事,以后警方的监控会更加严密。如果宋清鸿撞到我的手里,我不会手软。”冯涯说。

滕宁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海上花出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什么?”冯涯一惊。

“你既然来了,恐怕也不仅仅是给我这个警告吧!”滕宁看着冯涯,说,“在这件事情上,我和宋清鸿都需要你的帮助。”

冯涯眯起眼睛,滕宁接着说,“那天我就在现场,动手的不是宋清鸿。有人从我们无法掌握的渠道运进一批新式军火,爆炸也好,枪战也好,总之把我们打得抬不起头,差点就没命了。那个时候,宋清鸿千方百计把我送了出去,我又千方百计回去找到他。”

“幼稚!”冯涯瞪着滕宁,“你们不会就因为这么恶俗的戏码就定了终身吧!”

滕宁“呵呵”笑着,“恶俗不错,但总是很管用。我想说的有三件事,一是很可能是因为宋清鸿坚持不碰毒品,才遭到帮派中一些势力的反对,从这一点上讲,他代表着正义;二是警方一直通缉未果的金虎可能就是始作俑者,现在他人在宏运会,这你很清楚;三是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我都不能放着宋清鸿不管,以后也是一样。进退之间,我们总会在一起。”

冯涯看着滕宁良久,笑了,“怎么好像你在威胁我?”

滕宁扬扬眉毛,“威胁?我拿什么威胁?不过如果宋清鸿能够给警方带来更大的利益,在警方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不防善加利用,各退一步,你说呢?”

冯涯对这滕宁直皱眉,“看来还是黑道的历练多,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狡猾?”

滕宁笑了,“因为我是个良好市民,从来不逼迫警方捉拿枪击我的凶手归案。”

冯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向滕宁的目光渐渐认真,“你还好吗?滕宁?”

这话简单却问得认真,滕宁也不由地认真思考自己过得究竟好不好。两人喝了几盏茶后,滕宁忽然说,“现在很好,以后会更好。”

滕宁回来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好像什么又都变了。

将清鸿帮的事情全部交给滕三,滕宁随即投入到常青集团的事务中。

常青会全面撤出道上的势力,除了内部的兄弟们还秉承着常青会的说法,对外,常青会几乎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商界新秀常青集团。而常青集团的董事长滕宁近期高调出现在财经媒体上,虽说不过是空泛的宣传,但较好的面貌和优雅的气质就很讨喜。

几次董事会下来,集团的骨干都对这位从未见过的掌门人有了粗浅的认识。脸上常常带着笑容,从不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发表意见,关注别人的想法和建议但是自己心里的决定也十分坚决,第一次见面你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漂亮的羔羊,第二次见面你就会发现那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种种说法,不一而足,但是滕宁成功地引起了集团一干高层的兴趣。

另一方面,滕宁也在不遗余力地吸收着集团的情况,每当深夜合上资料打着呵欠的时候,滕宁都会莫名其妙地想起宋清鸿曾经说过的话,“或许会垂头丧气地让你养……”滕宁弯起嘴角,让我养?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和常青会相比,清鸿帮不啻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海上花”之后再没见什么血,但是盘旋在帮众头上的低气压和高层的频繁动作让每一个人绷紧了神经。几乎每天都能听见最新的消息,往往是某一位老大被迫出走,或者承认自己曾经对宋老大不利,再或者被警察拿到了确切证据,一时间道上的刚猛硬起在政府的暴力机构面前不堪一击。

原本以圆滑著称的宋清鸿也好像忽然张开了久藏的利爪,一个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忽然崛起,给明晃晃作威作福的老人儿们胸口一刀。但是无论宋清鸿的“刀”怎么动、动了谁,都没有动到江叔身上,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江叔如坐针毡。

江叔紧紧攥着烫金拐杖的杖头,站在自家小别墅的阳台上,心里翻腾。又一个不大不小的头子落马了,被请进警局“喝茶”,甚至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江叔凭着几十年的经验感到,不管是警方还是什么别的不可抗拒因素,背后都应该是宋清鸿的影子。

有个年轻人无声无息地走到江叔背后,低头说,“老大,我回来了。”

江叔没有回头,“怎么样?”

“宏胡子要价不低。”

江叔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深吸一口气,“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可是还有金虎……”来人低声说,“金虎还是原来的要求,钱不要,要的是宋清鸿。”

江叔眯起眼睛,“哼!不过是为了大石头那几根手指头!金虎脑子坏掉了!”

“金虎和大石头是床上的交情,道上都知道。”

江叔没说话,阴沉地看着天空。

“老大,金虎无论如何绕不开,毕竟有他在,才有来钱的道道。现在虽然宏胡子对她也很厌烦,但是终究不敢动。”那人冷静地分析,“还是……想办法将金虎搞到手,动大刑,不怕他不说。”

江叔摇摇头,“金虎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没入帮呢!不怪你小看他。想当年金虎也是常青会的继任候选人,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说滕五太厉害,不能说他不够强。”江叔转过头来看着恭顺垂头的年轻人,“金虎还是道上有名的变态,够执着,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对他用刑,哪怕他眼睁睁地疼死了,也不会吐口。至于大石头,身手高强,咱们还没有抓住他的把握。你以为宏胡子不动金虎,只是顾忌着落在他身上的货?”

年轻人垂头细想,忽然说,“老大,金虎不是有段时间落到了宋清鸿的手里?听说他还是说了一些事情的。”

江叔伸出拐杖,点点年轻人的肩膀,“幼稚!如果金虎能那么容易就将真正的渠道露出来,那就不是金虎了。宋清鸿没有碰,算他聪明。论老谋深算,他还比不过宏胡子啊!”

“那么……”

“他要宋清鸿,给他就是。”江叔说,“咱们失败了一次,不代表下一次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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