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浅自然不会在西陵墓主面前道出两人的关系,只是说道,“花无男是楚玉辰最好的朋友,到时候一定会舍身相救的,所以还望墓主不要告诉他。”
“我答应你!”
其实就算是朱浅不问,西陵墓主也不会告诉花无男的,一个是她的侄儿,他们楚家唯一的骨血,一个是她的儿子,如果只能花无男的性命救活楚玉辰,西陵墓主自然会忍心舍下花无男,可刚才朱浅已经说任何人都可以,那她能救活自己的侄儿,虽然没有为她的哥哥报仇,黄泉之下相见,也不会太过于愧疚。
“多谢墓主,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墓主?”
“尽管说来便是。”
“墓主为何会相救楚玉辰,他可是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人。在下也听得出来,墓主和楚玉辰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容在下冒昧,但还希望墓主能如实告知,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去做别的事情。”
“朱公子是聪明之人,我也不隐瞒了。”
说话间西陵墓主揭开脸上的白纱,任是朱浅有多番猜测,也没有想到西陵墓主竟然会是如此的年轻,而起对其容貌竟是出奇的熟悉,想到西陵墓主一口一个辰儿,朱浅陡然间明白,她是碧落圣女玉玲珑。然朱浅心中还有一点点意外,难道楚玉辰和花无男真是有缘分,为何此人的面容竟然和花无男的也是那样的想象。
“墓主是碧落圣女!”刚才朱浅就猜想西陵墓主是碧落岛的人,要不然不会称呼楚玉辰为辰儿,而如今看来西陵墓主不但是碧落岛的人,而且还是当年葬身在武夷山下的碧落圣女玉玲珑。
“呵呵……碧落圣女玉玲珑是辰儿的母亲,我是辰儿的姑母。”
放浪形骸的朱浅从没有这么意外过,此人居然不是玉玲珑,是楚玉辰的姑母,楚玉辰居然还有姑母,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朱浅不想知道,从西陵墓主的容貌上,朱浅完全相信西陵墓主和楚玉辰的关系。
“楚玉辰知道这件事吗?”
“嗯,知道。”
朱浅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楚玉辰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朱公子放心就是,我这里没有人能找到。”
“我还有答应楚玉辰的事情没有做到,要先行离开,但凡他醒来之后能给他个惊喜。”
朱浅告辞西陵墓主,临走前又去看了花无男和楚玉辰一眼,特意的在花无男的面容上注意了一段时间,这样一款,楚玉辰和花无男真的有几分相像的,只是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温文如玉,是以没有人会那他们两个的容貌来比较。
花无男仍是原来的那个状态,就连身姿都没有变过,如这样下去,过不来多久花无男怕也会坚持不住晕倒过去,那样倒是更好,省下到换血之时再将他打晕。
第一百一十章
朱浅不再耽搁,要在毒手圣王到来之前取得玉玺,已将生命托付给死神,朱浅便不再顾及那么多,只想在死之前办好一件事就好了。是以一路无所顾忌的向皇宫奔去,一路上朱浅都在想,到底用什么办法取得玉玺而不引起动乱。
皇宫戒备森严,朱浅身为九皇子,当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入内,只是金銮殿上的御林军守卫却将朱浅拦在了宫门之外。
“我有皇上的手谕,让我进去。”
“九王爷,恕小的冒犯。”
朱浅的手谕是在半路之上就已经准备好的,当然是假的,朱浅已将生死压在楚玉辰的身上,更不会害怕御林军的侍卫看出来他的手谕是假的,如果被发现,他也可以轻松的将他们拿下。
御林军放行,朱浅到了金銮殿之内,咋有一种空旷阴森之感,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当值的小太监这个时候也是昏昏欲睡,早就不精神了,看到朱浅来了,跪在地上行礼,朱浅一摆手,让他们不必行礼。
没有多半顾虑,朱浅要拿走玉玺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玉玺便在龙椅之旁,没人敢上前阻止,即使脸上是诧异的,朱浅从没有见过玉玺,但当把玉玺拿在手上之时,仍不免有谋朝篡位之感,好在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不用在考虑玉玺丢失之后会是什么后果,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哥哥自然会处理的。
何况楚玉辰取得了勾月宫中的宝物之后也一定会将玉玺还回来,也去会看在他舍身的面子上,放过他哥哥。如此想来有这么多好处,朱浅是不死都不行了。朱浅想放声大笑,然而是在金銮殿上,只能在心底狂笑了,即使是这样,朱浅仍是笑出了眼泪。
事有不巧,朱浅刚下金銮殿,还没有出来,便闻外面匆匆的脚步之声,难道是皇帝哥哥来了,朱浅这样想着,可脚下并未停留,急匆匆的向外奔去。朱浅所想不错,挡在朱浅前方去路的正是当今的皇帝。
朱浅手持玉玺,明显的谋朝篡位之举,看的旁边的御林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朱浅不想再惹事端,在御林军步步的逼近之下,又退回了金銮殿中。朱浅正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只有制住他的皇帝哥哥要出宫门可谓是轻而易举。
将朱浅逼到宫门之内后,皇帝一声令下,“都退下!”
御林军头领对视错愕,但皇帝金口玉言,一并退出了金銮殿之外,就是当值的太监也被皇帝退了下去。此情此景朱浅大概也猜到了皇帝要说什么,毕竟是一个母亲所生,皇帝应该也不想就这样的让他死去,是来劝说他的。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要玉玺有用处,不会谋朝篡位,只是借用今天,到时候自然会还回来的。”
“玉玺!岂可是说借就借的,这关系到一国家的性命,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只要你讲玉玺放回,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你假传我手谕的事情可一并不予计较。”
“呵呵……玉玺我要定了,我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仍不会求你。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只借玉玺一用,不会谋朝篡位。”
“越说越放肆了,你是我的亲弟弟!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答应过一个人,兑现承诺。”
皇帝没有因为朱浅的任性不讲理而生气,说道:“你要送给血月公子!”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要这东西还有什么用处。”
朱浅大惊道:“你怎么知道他要死了。”
“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哪一个人还不听命于我,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朱浅恍然大悟,“我大师兄是你的人!”
“不错,你还算聪明,不单单是你大师兄一个,慕容燕也是听命于我。”
“为什么,我大师兄不是前朝的余孽吗?”
“前朝余孽,哈哈……就是因为他是前朝余孽,所以他更得听命于我,不然我怎么能让他们父子活到今天呢。”
“原来楚玉辰要报仇的人是你!”
朱浅不想再耽搁下去,更不想听皇帝在说什么,这些已经足够他和楚玉辰成为敌人了,原来楚玉辰要报仇的人竟然是他的哥哥。
如今皇帝一个人留在金銮殿内,是他出手再好不过的机会,皇帝的武功只是皮毛的拳脚功夫,朱浅只是隔空一个穴道,便将皇帝点住。朱浅顺便也点上了皇帝的哑穴,他不想再听皇帝多说什么,生在皇家,朱浅早就不渴望亲情了,如今能为楚玉辰去死,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许顺便还能救他这个皇帝哥哥一命。
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朱浅并没有挟制皇帝,只是易容成了皇帝的样子,临走之前,朱浅在皇帝面前跪下拜了一拜,今后再也不会相见,就算以后你要处置我,也不用费力了,用不了几天我就是个死人了,也算弥补我皇室对别人犯下的罪孽。
该是朱浅幸运,即使被皇帝发现他仍然可以轻松的出了金銮殿,撤退所有的侍卫,漫不经心的出了皇宫。朱浅本想返回侯府向养育他十几年的父母道个别,但转念一想,现在回去岂不是让他们跟着受牵连,心里一横便直接返回了清风阁。
一夜的折腾,朱浅返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不出朱浅所料,花无男仍是他昨天晚上离开时的样子。朱浅心事重重,看花无男的样子怕是已经没有了理智,但玉玺也只有交给花无男他才放心。
“这是玉玺,你收好了。”
花无男机械般的将玉玺收在怀里,没有意外也没有精神,仍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玉辰。
“没事,你放心吧,他一定会有救的。”
朱浅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回来的时候,西陵墓主告知他已经收到了毒手圣王的回音,大概今天晚上就能赶到此处,是以朱浅才会有如此的把握。花无男怕是这样的话听多了,没有像第一次一样抓住朱浅问是什么办法。
朱浅仔细的看了昏迷的楚玉辰,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放心吧,我会救活你的,玉玺已经给了花无男,到你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朱浅心里说给楚玉辰听,再也抑制不住心里压抑的情绪,朱浅急速的转身出门。
清风阁中确实安全,一夜之中都没有人来打扰,别无去处,朱浅实在烦闷的荒,易容之下来到了清风阁热闹地方,虽然是白天,仍有不少的人在这里听曲,喝酒,还有不少的江湖中人。
“听说没有,最日夜魂幽冥又废了一人。”
“眼见血月公子都死了,没想到一出手就将邵一铭致死了。”
“你这是道听途说,当时邵一铭没有死。是后来毒发才死的。”
“血月公子也用毒!”
“谁知的呢,听说当时只废了邵一铭一条手臂,后来不知道是何剧毒,竟然蔓延到全身,最后就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碧落岛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何况血月公子还是魔教的教主。”
“别乱说了,小心小命。”
如不是昨天晚上又让朱浅更震惊的事情,今天这件事也足以让朱浅上前问个清楚,可如今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担心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邵一铭死了也正好,天下又少了一个败类。到便宜了慕容燕,没有了邵一铭到能真正的做上武林盟主了。
朱浅喝了很多的酒,但没有任何的醉意,回到后院的时候被西陵墓主请进了房中,自然是和他商量如何救楚玉辰。
“圣王今天晚上就赶到,我已经选好了换血的人选。”
“谁?”
“我自己!”
“呵呵,不行,必须是男性!用我的就行了!”
朱浅知道西陵墓主还在怀疑,冷冷的说道:“从想起换血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人选,非我莫属,一来换血也并非什么人都可以,我算是再合适不过了,何况我又无牵无挂,用我正好!”
“朱公子愿因为辰儿去死!”
“也不算是为他去死,算是赎罪吧!”
朱浅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愿意为楚玉辰去死的话,这般说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楚玉辰的父母是他的哥哥害死的。
“此话怎讲?”
西陵墓主既然是楚玉辰的姑母,朱浅更是无所顾忌,当即说出了昨晚的事情,西陵墓主满腔怒气,却也不好对朱浅发作,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口说了一句“做了十年皇帝,也该寿终正寝。”
西陵墓主有如此的心情,朱浅完全可以理解,他懒得去想他们要把他的哥哥怎么样。也许楚玉辰真的会为了他而放弃报仇,根本没有去想,那“十年”底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十年之前倒是什么年岁,他的哥哥也只有做了十年的皇帝而已、
过了今晚换血的痛苦,看着自己爱的人在眼前,不能说一句话,自己就要死去了,而他却要醒来了,今生不属于自己,但愿来生会相守到老,痴缠了这么多年,也总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朱浅如此的付出,也许楚玉辰醒来之后会如梦方醒不再去报仇,会和花无男一起浪迹天涯。
慕容燕也会安稳的做她的武林盟主,一个在皇帝的控制下的武林盟主。相信西陵墓主会将这些都告诉楚玉辰,伤病之后楚玉辰会安然的将侯林和薛振轩在最后的主谋皇帝的手中救出来,当然那些八大派的掌门也会被救出。
朱浅似乎已经看到了遥远的明天,明天的一切也自然都在他的希望之中,但愿一切会实现,不再有仇恨,至于世间爱也是少一些的好,全部给他们两个人就好了。朱浅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死去之前仍能看到楚玉辰冷冰冰的脸,还是花无男的微笑,已经分辨清楚了。
——正文完——
番外:欲之乱
第一章
江湖纷乱,江南烟雨蒙,自楚玉辰中毒清醒后,楚玉辰和花无男就来到了这个静谧的江南小镇,一转眼已经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江湖上的事情他们不再理会,安逸的过着只属于两个人的日子。
小镇民风淳朴,没有了江湖的勾心斗角,花无男乐的自然,每天听楚玉辰吹上一曲,日子过的也算是惬意自在。当初嗜血如杀的碧萝琼玉箫如今只是用来在安静的夜晚吹上一曲,小镇自花无男和楚玉辰到来之后这里的人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悠扬的箫声。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花无男站在床前发呆,在迟迟的等着楚玉辰归来。花无男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的血淋淋的场面还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半年前还视生命如草芥,杀人不过是手起剑落,也许是半年没有见过血腥。
今天早上,花无男和楚玉辰就被村民的哭喊声吵醒。原来是小镇上的一家四口全部死在了自家的院子中,四颗大大小小的头颅悬挂在当屋的房梁之上。小镇上的人都没有见过这样场面,当这家子人做了坏事,厉鬼索命。
可在花无男和楚玉辰看来这不过是杀人灭口的惨案,只是不知道这家子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遭此毒手。待小镇上的人散去后,楚玉辰和花无男借掩埋这家人的空档仔细检查了这家人的死因。
毫无防备一刀致命,对于没有武功的人来说要做到一刀致命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楚玉辰断定他们是会武功的,如此说来他们也正是花无男和楚玉辰隐伏在小镇上半年之久要找的人,花无男和楚玉辰之所以来此就是因为这两个人。如若真是他们要找的人,那武功一定是高强的,而能一刀致命此人显然是武功高强之人。花无男和楚玉辰倒是暗自感叹,原来这竟有人在他们之前动了手。
楚玉辰仔细的查看了被挂在房梁上的四颗头颅,四个人都是齐筋而断。本来没好什么好检查的,可楚玉辰只便是看了一眼,便明了这四个人是被什么人杀死的。如是一般的杀人手法,手起刀落。劲腔必定是血窜如注,可偏偏这四个人死之后地上居然没有一滴血迹。从看到现场的那一刻起引起了楚玉辰的怀疑。
如不是杀手清理了现场,那自然就是死于一种刀法。此种刀法江湖罕见,是因为此种刀法专属于大内训练出来的一批死士。楚玉辰虽然从没有和他们交过手,但也有了解,这批高手是前朝的大内暗中训练的,此死士不畏生死,各个都是为主人视死如归的人,所以才起名叫做死士。
倒不是因为死士的刀法快才不让劲腔的血喷出来,是因为他们刀法上萃着一种特殊的毒,可谓是见血封喉,刀过之处血液应毒而凝。此死士在前朝灭亡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江湖上再无音信,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楚玉辰如此断定是死于此种刀法当然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杀人的时候,被伤的人伤口上会留下一寸长的弧形。这是因为他们的刀的特殊,刀口是残缺的。
在掩埋了死去的人之后,楚玉辰便和花无男商量之下,决定一探究竟。小镇之上为何会出现这一批人?而且杀了对于花无男和楚玉辰来说至关重要的一家四口人。花无男正在失神之际,小院子中赫然出现了一带着斗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