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怕谁 上——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2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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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宁动动僵硬的脖子,茫然地看了看身边蜷缩在一起的人。孟繁华?滕宁眨眨眼睛,伸出手臂,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不禁被冰冷的身体冰得一颤。滕宁深吸一口气,抱紧孟繁华,转头又去看窗外一点点显露的阳光??

“我会变成你??”

“我们总会活下去??”

众义大会 之出场

宋清鸿坐在聚义厅中,笑看着宏胡子四处寒暄,看着旺兴帮的老大鲨鱼对肖佩的殷勤皱眉,看着K市小帮派的头目们神色各异、各怀鬼胎……虽然嘴角一直带着笑,但他的心却不在这些人身上。宋清鸿想着的,是还未到场的常青会滕五。

自多年以前的惊鸿一瞥,滕五就成了牵扯宋清鸿心尖子一根弦。很难见到这样的妙人——长相相当漂亮,眉眼狭长而细致,薄薄的两片嘴唇殷红,本该是难得一见的风流少年,却从骨子里透出冰冷的气息,本该是顾盼神飞的双眼,看着你的时候却象在辨别如何下刀,修长精壮的身形,似乎随时都会跳起痛下杀手。这样两个极端的矛盾组合,曾让宋清鸿迷恋了好一阵子。

几年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相见,宋清鸿虽都兴致盎然,但也只是感兴趣而已,可偏偏这次无意间的相遇,猛然拨动了心头的那根弦。以前的滕五再美再诱人,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煞神,可这次的滕五是个人。他是个同样会痛会笑,会生气会无聊的人,这让宋清鸿想要滕五的心思一发而不可收拾。

宏胡子和肖佩自然希望宋清鸿过来助阵,虽然清鸿帮没有必要这么直接地出现在K市的众义大会上,但想到了滕五,宋清鸿还是屈尊降贵地来了。来了,就听到了有关滕五的最新消息。

这段时间,滕五百年不遇地巡视了常青会的每一个场子、每一条街,接见了每一摊生意的头头,就连小斜街上批发盗版光盘发家的小头目都被一视同仁。他在保持了多年的神秘感后,以出乎意料的开放姿态,高调出现在自己的会众面前,其言谈举止、一顾一盼都神韵十足、令人敬慕,他的冷峻和威严又一次赢得了会中兄弟的拥戴,他的斯文和亲和也挑起了无数人的幻想。

是的,幻想。据说在他面前,即使你和他平等地坐着,从他睫毛下自上而下垂射的目光,也会令人觉得自己是在被眷顾。不管是嘴角的微笑还是张狂的大笑,他永远都会用十分清醒的眼神望着你,真诚?也许,但绝不可诓骗。

听说大会之前,滕五还重新划分了手下的势力范围和“主营业务”,一部分人得了好处,难得的是另一部分人也甘愿放弃了自己的地盘,就连常青会两个实力派人物科技公司的苏晋、保全公司的老鬼也都心悦诚服,这是难以想象的一幕,道上的人都在猜测,滕五到底在想什么。

林林总总加起来,宋清鸿想见滕五的欲望愈发强烈,想见、想亲近、想触摸,甚至想打架……就好像小孩子得到令他惊奇的食物,免不了放在嘴里咬一咬,放在鼻前闻一闻。

每一个走进聚义厅的老大都会惊讶地发现宋清鸿,但都又识趣地没有上前搭讪。作为比较年长的老大,宏胡子偶尔走过来说说话,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显示两人的亲近。就在聚会时间快要到了的时候,门口有小弟进来通报,“常青会会长到了!”

闻言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小帮派的头头都站了起来,宋清鸿没动,但他的心跳骤然快了两拍。只见滕宁走进大厅,一身本该是休闲西装三件套,可外衣已经拿在他身后的滕三手里,衬衫外面一件紧身收腰的银灰色西装背心,更衬托出滕宁的俊美。聚义厅里唯一能和滕宁相比的还真就是习惯穿西装的宋清鸿了。

K市的帮派大都由社会底层产生,比如卖鱼出身的鲨鱼,比如拉皮条出身的宏胡子,老大们平日穿着都是大布衫加上小拇指粗的金链子,也就是宏胡子还讲究些,喜欢穿个唐装,将自己的好色猥琐掩盖掩盖。不一样的是常青会,算是暴力起家,成事后又迅速找到了自己可以依赖的根基,算起来,是前一任会长——滕五生父的深谋远虑。

M市只有一个清鸿帮,宋清鸿虽然年轻,但清鸿帮的来头却不小。清鸿帮前身是几个势均力敌的中等帮派,斗来斗去十几年,不知怎地有一天突然冒出个宋清鸿来,几个帮派的老大一致看好,再加上邻市常青会一度势大,甚至有过境发展的态势。几个老家伙一合计,便认可宋清鸿为接班人,几个帮派迅速整合成清鸿帮。从此M市和K市两大帮派互相制衡,虽都虎视眈眈,但也没有大的冲突。而宋清鸿也曾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就算弃文从武,但表面斯文还是要的。

宋清鸿的表面斯文,这人们都知道,可滕五此前都是一身紧身黑衣出现,这次打扮成贵公子的模样,还真是令人惊讶。

滕宁站在聚义厅中央,环视纷纷站起老大和彪悍的随员,募地一笑,瞬间宛如春风吹散了先前外松内紧的气氛,“不好意思,原来是我最后到。”众人随着话茬也都露出应对的笑脸。

滕宁又看向宋清鸿,“宋先生也有兴趣参加我们k市的众义大会?”

此话一出,几个老大的笑容就步那么自然了,周围的气氛顿时又冷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滕宁和宋清鸿。

宋清鸿上前一步,伸出手,“M市没有这热闹,我来开开眼界。”

“哦。”滕宁摆出夸张的了然神色,垂眼看看对方伸过来的手,好似有意停顿片刻,才懒洋洋地伸手相握。

宋清鸿也是一笑,手上用力,臂膀一环,眨眼功夫便将滕宁抱住。在场的众人几乎傻眼,可宋清鸿剩下的一只手还似模似样地在滕宁的后背轻拍,一付兄弟相见感情甚笃的样子,却咬着滕宁的耳朵说,“不想见到我?”

滕宁被人家圈住倒也冷静,“一条蛇冲你伸出手,难道不应该谨慎?”

宋清鸿轻笑,“貌似蛇是没有手的。”

滕宁眉头一皱,“四脚蛇。”

“哈哈??”宋清鸿大笑着放开手,跟在后面的滕三连忙上前一步站在滕宁身边。老资格又擅于张罗的宏胡子忙趁机引领两位老大坐到座位上。

众人落座之后,又是一阵安静。大家都知道两人悄悄说了什么,可谁也没听清是什么话。道上从来都是势力说话,两个城市的老大在这里碰头,他们不说话,谁又能说什么?

不善言辞的鲨鱼皱着眉头看看宏胡子,声音不大不小地哼了一声。蠢蛋都知道宋清鸿是谁招惹来的,这年头怎么连好好做生意都不行了!

宏胡子终于不想再沉默,笑着说,“今年的众义大会有些特别,来了好朋友,宋清鸿先生。”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滕宁呵呵一笑,“刚才大家听到了,宋先生喜欢热闹,是来咱们这里凑热闹、开眼界的。虽然这种帮派之间的交流学习十分少见,但我仅代表常青会对宋先生表示欢迎。既然如此,就请宋先生好好听听看看,等我们开完了会,帮派经验还请私下交流。”

滕宁句句将宋清鸿挤兑到一个看客和旁听的位置,偏偏眼下人家还说不出来什么。宋清鸿倒是脸色如常,甚至饶有兴趣地看着滕宁,宏胡子的脸上可就有点挂不住了。刚想说话,滕宁又说,“鲨鱼老大,这几年旺兴帮是越来越兴旺啊!”

看着憋屈的宏胡子,滕三暗自叹气。滕宁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恶劣程度和领导手腕,即使没有和滕五一模一样的脸,也能证明他是滕五的直系血亲没错,有时候看着滕宁,还真有一种滕五变身的感觉。自滕五辞世,滕宁将所有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将自己和孟繁华累得半死。不知不觉之间,三个人似乎都没有时间去悲伤、去怀念,回避那伤心事也变得容易了些。未来的每一秒都因为滕宁而变得突如其来,也只有全力以赴去完成滕五的心愿。

既然滕宁问了,不管气氛有多诡异,能打压一下宏胡子,鲨鱼还是很高兴的。他瓮声瓮气地说,“兴旺谈不上,但和常青会的合作倒是一直很愉快。特别是去年秋天海鲜的收成不好,我们只好大幅涨价,比原来和常青会签的合同高了三成,但滕会长二话没说,就让酒楼把海鲜价格提上去了,多出来的利反给了我们旺兴帮。”

滕宁一笑,“都靠着一块地方吃饭,都是兄弟,常青会也没少得旺兴帮的照应啊!鲨鱼老大守着海市,全K市的海市都是旺兴帮的,这点各位今年没有异议吧!”

众义大会的根本目的就是再度确认各帮派的地盘和主业,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纠纷也可以再大会上说出来。没想到滕宁三言两语就直入主题,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鲨鱼听了,心中一阵舒坦。其实,就算滕宁不说,历年的海市也是旺兴帮的,其他帮派也没有这个实力争抢,但滕宁先力主把自己的这份利益确定下来,终究是少了后患,对滕宁自然心存好感。

肖佩说话了,“海市自然是鲨鱼老大的,但是其他……”肖佩有意将话说了半截儿,看看宏胡子。

宏胡子一笑,“咱们是靠地盘吃饭的,这些年,我宏运帮地盘没有扩大,但吃饭的兄弟却越来越多了。”宏胡子边说,目光边在众人脸上扫扫,没有人接话。地少人多?难不成宏运帮这次要扩大地盘?紧挨着宏运帮的几个小帮派顿时有些紧张。

“每次众义大会都说要调整要调整,可每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大帮会带着小帮会一顿吵,地盘大的就越来越大,地盘小的就越来越小。K市就这么大的地方,在地盘上还有什么争头儿?”宏胡子不紧不慢地说。

鲨鱼听了有些不满,“怎么,找你这么说,我们到这里来就是娘们儿唧唧的吵吵来啦!”

宏胡子摇摇手,“我是说,穷则思变。”

“怎么变?”鲨鱼又问,其他人则隐隐觉得接下来的话与之前三位老大私下见面有关。

宏胡子“嘿嘿”一笑,“正题之前,先说点别的。滕老弟,就在前天,常青会的人到我的地盘上打打杀杀,什么意思?”

滕宁漫不经心地抬抬眼,“是吗?对不住了。不过是发现了几只耗子带着见不得人的东西到兄弟眼前招摇。派人去追,也没注意追到谁的地界。反正不会是宏叔的人,您老何必在意?”

“哼!”宏胡子冷笑,“滕老弟,那就是我的人!”

“哦?”滕宁终于肯正眼看看宏胡子,接着一笑,“您老开玩笑吧!那几个耗子身上带着差不多

1斤的白粉,K市可没这东西啊!”

一听“白粉”二字,在场的老大、随缘、保镖都是面色一凛。黑道上的,十个帮派有九个碰过这东西,但多年前常青会的老会长用雷霆手段将其清肃一空,同时也将常青会的心狠手辣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来,白粉的源头和渠道的确不好把握,并不稳定;二来,有常青会这个势大的出售,硬拼也没好结果。所以K市各帮派从此不碰白粉。有见识的老江湖对常青会竖大拇指,这叫做保一方平安啊!但日子久了,积威渐弱,保不齐有的人就懂了心思。

宏胡子摇摇头,“K市不是常青会你一个儿的,怎么就说K市没有呢?”

“我记得……”滕宁不温不火,“当年可是各位老大在这里定下协议,可打可杀,但不能碰那祸害老百姓自己赚钱的东西。当年说的话,宏叔都忘了?”

“当年是谁说的话?谁说的?”宏胡子瞪圆了双眼,左右看看,“各位都没说话吧!只有常青会

的老会长在说!”说着又转向滕宁,“滕五,儿子听老子的话天经地义,但你常青会可不是我们的老子,我们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话一出口,宏运帮似正式与常青会撕破了脸,众人心头都猛然一震。

众义大会 之舌战

常青会是什么来头?人家在K市是什么根基?十几年K市没有哪个帮派敢如此与常青会针锋相对。就算是滕五年轻,宏胡子这么不开面儿,人家也不会是畏缩着挨欺负的主儿。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滕五,不想错过滕五接下来的一丝表情。

宏胡子的话掷地有声,滕宁与宏胡子对视几秒,忽然一丝笑容缓缓从嘴角荡开,渐渐地荡到了眼中。笑容加上引而不发的气势,使得滕宁的眼角眉梢不自觉地带着一股邪邪的……妖气。

“呵呵……”轻灵的笑声从滕宁嗓中溢出,“我还年轻,宏叔,当不了宏运帮的老子。”滕宁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出来,话说得不软不硬,没有人能忽略其中逼人的压力。

而在一边观察的宋清鸿却觉得心又被猛地撞了一下。以前的滕五满脸肃杀之气,令人闻风丧胆,可现在的滕五会软、会硬、会迂回,毫不掩饰的自信张扬通过多变的方式不吝惜地表达着,尤其那嘴角带着的冷冷微笑,让人戒备,又给人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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