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张猪头脸，嘴巴还在喊，「妈妈，我要回家。」

大家都很震惊的看着，冰清悠打败的那一个也算武林中有名的高手啊。当然，也会有人不服，那还讲什么，打呗。

整整一个时辰后，冰清悠的后面堆成一座小山，他也有些淤青，那些人只是门派的大弟子而已，真正的高手不会这

么冲动。

「听牢，没有能力的，别他妈的给我当长舌妇。」丢下一句，拉上还在痴呆状的亦落回去了。

几道不明的视线，落在离去悠的身上。真的，开始变的有趣了。

房间内寂静的连呼吸的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亦落笑得那叫一个妖孽，旁边的冰清悠扁着嘴，一脸的我错了。「唉

，你要我怎么说，这样一暴露，他们的矛头就指向你了。」虽然我刚才也想扁人了。亦落这句话当然没有说出来。

「好嘛，我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锋芒毕露，只不过他们太过分了，这是应该的吧。」

虽然冰清悠的话亦落很赞同，得，就兵来将档，水来土掩。「那个庄主很奇怪啊，落，你知道他是谁吗？」冰清悠

问。这一句，竟让亦落的神色变换不定，最后亦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只是倚在窗边的冰清悠没看见。

「他是……」风之大以至于冰清悠没听见。

21.竟是如此

「再说一次，我没有听见。」冰清悠回头对着亦落说。「青木佑，他是青木佑。」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个答案

。冰清悠一脸的不相信和震惊，「是真的，青木佑不仅是王，而且他的身份很多，连武林盟主这个位子，也只是其

中一个罢了。」亦落带着苦笑，望向冰清悠，冰清悠已陷入自己的思想当中，但还是感觉到落的痛苦以及害怕的眼

神，「落，可以让我整理一下思绪吗，我现在真的很乱啊。」硬扯出一个笑容，在亦落的眼中是有多苦涩。

亦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冰清悠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离开了房间。看着亦落有些落寞的背影，冰清悠觉得自

己就是一个罪人。但是又控制不住去想青木佑，那次的事情的确是一个误会，那么要他如何舍弃自己的自尊去向青

木佑解释，是他误会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青木佑说不定还会嘲笑，讥讽的看着自己，像藐视蝼蚁一般。

一团乱麻，如何斩？哪里都不好下手，怕再次伤了自己，也怕再一次错过。冰清悠无力的躺在软塌上，看着房顶，

想不出任何对策，比如明天见到青木佑该用什么表情，谈话该用什么语气，比如青木佑来解释那事情怎么回答，太

多的思绪一涌而上。

冰清悠心烦气燥，还是决定去外面转一转，舒缓一下处处纠结的心情。月亮已经高高挂起，还是漂亮的满月，银色

的月华给冰清悠披上了神秘的衣裳，更加显得他的飘渺，虽然现在冰清悠的面容无比平凡，可是内在的吸引力还是

很强大的，光一个背影足够别人冥思遐想了。

这个庄还真是大，怎么都走不出去啊。冰清悠郁闷的想。随便坐在一处草坪上，夜风柔和的带走他的忧愁，细微的

动静传来，冰清悠决定去看看，没办法的，他的好奇心很强。往深处走去，夜色掩盖了他的身影。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很熟悉的声音，冰清悠想，便拨开草看了一下，是亦落。亦落现在没有戴人皮面具，风

华一览无余，只是他的神情过于冷漠，虽然亦落还是在笑，那种笑很令冰清悠讨厌。是那种高高在上，对任何一切

都玩弄与股掌之间的笑。

「回宫主，一切均已办成，且十分顺利。」一个没有起伏的平板声线。

「哦，不知道青木佑会怎么做，本宫主真的很期待，他听到他最爱的人已经雌服在我的身下，会有怎么样的有趣表

情。」华丽的声调，却真真实实的让冰清悠再一次尝到噬骨之痛。谈话还在继续，冰清悠也不得不继续听让他浑身

发冷的现实。

「回宫主，您打算怎么处理那盐的销路？」

「无须担心，青木佑都肯为冰清悠放下王位了，还怕不开放出一条路。再说了，那对青木佑的国家也是有百利而无

一害的。」血淋淋的事实，让冰清悠喘不过气，每呼吸一下，心就好似被剜了一刀。

「宫主怎么打算，冰清悠的事情。」

「他吗？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他欠本宫的没有那么容易还清。」心灰意冷的冰清悠没有看见亦落在提到他的时

候，神情一刹那变的温柔。也许真的痛到麻木才放的下吧。冰清悠疑惑的想。

「这边有一只偷听的小野猫哦，实在是不乖啊。」声音的主人已经来到冰清悠的前面，冰清悠扯去人皮面具，缓缓

的抬头。

亦落看见悠儿的时候，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但是被他自己压回去了，他要的是利益，就算最亲挚爱的人也没有例外

。商人，就是这样，使尽一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花最小的力气，得到最大的利益。

「目的。」冰清悠神情温柔的不象话，好象一切还是昨天。

「为自己的国家谋求最大的利益。」亦落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放软。

「所以选择我。」清澈悠扬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草地上。「不一定的哦，要看你们的王最钟爱谁啊。谁叫青木佑喜欢

的是你呢，啧啧，本来我还舍不得下手呢，这么绝世的一个人儿。」不要痛，亦落无法控制自己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后，心痛的无以复加。

「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柔柔的笑着问，可是眼中的空洞出卖了他的心情。「等到你没有价值后，不过，也得等我

对你没有兴趣以后。」亦落硬生生的忍住不去拥抱眼前的人的冲动。「还有，你知道吗？其实你第一次离开皇宫的

原因，不就是青木佑在你哥哥那里嘛，那天其实是我宫中的模仿高手演的，青木佑那天是去秘密安排退位了，怎么

样演的不错吧。」

冰清悠望着亦落的时候，眼中是化不开的痛，还有晶莹挂在他的眼眶，似坠未坠，只是在月光下安静的闪着光。「

还有呢，情蛊也是我故意说错的啊，你们那时的表情真的很有趣哦。」残忍的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在血流不止的伤

口上，撒着盐，两人都在深深的伤害彼此。

原来，一切都有预谋，落，你可知，我是多么的信任你，你却偏偏利用这一点。造成了我与佑的误会，这有何利益

可图。你，好自私。为什么在我爱上你之后，才告诉我这样的事实，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冰清悠嘴角带着忧伤的

笑，这样想。

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可是又是那么远，好象隔了一光年，相互交错的欺骗，像带刺的藤

蔓，缠绕住两个人，不到遍体鳞伤，不罢休。只怪爱情的美丽太短，犹如一杯清酒。入口甘甜，可是到了最后是那

么的苦涩，苦到了心。

「我现在知道了。」冰清悠结束了两个人的对望，冰清悠回到以前的自己。「哦，你知道什么了？」亦落强忍心痛

，漫不经心的说。

「都只是我一个在演，没有对白的一场戏，没有人陪我，你们都在当看客罢了。自己竟然还真的投入进去，演绎的

如此之逼真，差点忘了自己身在戏中。要怪只能怪自己过于天真，早就知道的事情还要自己亲身去验证，何苦如此

。亦落你当我真不知道你是谁吗？我只是在等，等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现在你也说了。我还忘了商人怎么可能会有

感情呢，更何况，还是你，亦落。罢了，是我高看自己，明天最后一场戏，我希望完美落幕。」还有最后一次说，

我爱你。

冰清悠站起来，拍拍衣服后，往回走。这次，冰清悠毫不犹豫的离开，走出了亦落的视线。一切，只是一场很长的

梦，现在该醒了。

很不潇洒的动作，被亦落做的很潇洒，坐在草地上。回忆着自己和悠儿在一起的平淡日子，是不是逢场作戏，他也

不清楚。「宫主……」，原来那个汇报的人还没有走，还看了一场免费好戏。「没事，你先回去。」「是。」

哎呀，天大的消息，宫主居然有爱的人了，要回去说说，把宫主爱的人追到手，不过看样子宫主与那个天人一般的

公子有些误会啊，不好办哪。这人就是碧萧宫中的八卦头子，看上去正经的不得了，其实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肠子呢

。也多亏了这人，他们宫主的追老婆路才短一点。

现在冰清悠和亦落，一个望着南，一个望着北，不知道看着谁。

22.命运束缚

今日的清晨，一切如初，只是冰清悠的身边，少了一人。那人的一颦一笑已深入骨血，有人说二十一天可以养成一

个习惯，那么四十二个日月，怎么忽略？冰清悠今天没有戴那人皮面具，宛如仙人，只可惜，空洞的令人发指。

冰清悠坐在茶几旁，「哟，我家的美人，一清早就开始养颜了啊。」一转头，可惜，捕捉到的，只是冰冷的空气。

空气中也弥漫着挥散不去的他的气息，温馨的令人心酸。

踏出房门，亦落倚在门边，冰清悠知道，最后一场戏，要开幕了。心里是止不住的苦涩，那苦味已蔓延到了四肢百

骸，甚至看见亦落的时候，几乎支撑不住站立的姿势。

两人今天都异常的光鲜亮丽，无人不被他们吸引，亦落感觉到了，冰清悠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气息，以及那颤抖的身

躯。闭了闭酸涩的眼，继续大步往前。

天神般的两人到达的时候，众人哗然，无不被他们的美貌迷惑。特别在知道冰清悠就是那个狂妄的少年之后，更是

敬佩不已。青木佑的目光也落在了悠的身上，包含了痛楚，不甘，不信，疑虑，爱恋的眼神。这视线让冰清悠的身

躯更加颤抖，但马上又恢复到平常。

「好了，大家今天就是决定武林盟主的时刻了，谁先来。」青木佑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可惜，都是稻草包。这次失败的人是直接打道回府，最后只剩下三人。冰清悠，亦落，还有

青木佑。一时间，气氛尴尬不已。

「恩，这次的题目是关于，断肠。」青木佑的声音缓缓响起。「谁先来。」青木佑问。亦落笑嘻嘻的开口，「我先

。」

「好是风和日暖，输于莺莺燕燕。满园落花帘不捐，断肠芳草远。」配上亦落略带惆怅的声调，真是令人揪心。评

的人，是江湖上有名的词上，名字很怪，可是文学真的很好。

词上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发话。「接下来，是我。」青木佑说。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这真是道出了青木

佑的心声，无比的落寞，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所爱的人，也只得强颜欢笑。

青木佑知道他的悠已经雌服在他人身下，像抽离了意识，只剩空壳，锥心之痛，那才知晓。

「不错，只可惜，只可惜……」词上没有继续说下去。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淡淡道出自己不愿面对的，冰清悠空灵的嗓音加上那眉宇之间的忧愁，是的，我们走到了分叉的道路，各自走向自

己的方向，可是，为什么我回头的时候，你为什么可以毫无留恋的决绝离去，不愿再次回头，哪怕，一眼，也已足

矣。

「少年，你身上浓重的悲痛，我能体会，可是，该过去的会过去。这首词，做的很好。」词上说着。

其实，亦落和青木佑都被冰清悠散发出的悲伤，感染，可是，怎么挽回？无人回答。可惜已经错了，一错手，是天

长地远。

「好了，胜负已分，是那个少年。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吧。」词上潇洒的走了。

「亦落，我欠你的是否还清？」冰清悠忍住梗咽。

亦落只是低着头，不回答。他是回答不出，是不是爱的太深是错，没有恶意也可以导演出一场悲剧。亦落回过头了

，也看了，只是终于明白要寻找的人是谁，灯火阑珊处，已经空无一人。

「青木佑，那次的确是误会。不过，你知道的，我说过，回不去就是回去。何必苦苦等待不会开花的树。」叹息着

说。冰清悠想过很多，也只剩一句。终于和你——在爱里，失散了。不兜不转，兜兜转转，都还是失散了。

「悠儿，你知道的。」亦落许久没有出声，声音变得低哑。「不，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你们都只会在乎利益而已

。你们可曾知道我的卑微的愿望，我要的只是一份小小的温暖，可是，我换回的是什么。欺骗，还是欺骗。一个两

个都是不要脸的骗子。」

「啪。」一个耳光打在冰清悠的脸颊上，冰清悠的嘴角流下血。是青木佑，青木佑又想抚摸一下，「不要碰我。」

冰清悠低吼出来。

「是我太一厢情愿，忘了人事无常，要留有一线余地。我以为，我可以不留余地，但是，错了。」冰清悠微笑着说

。是的，自己一昧的认为只要有付出就会回报，可是，偏偏事与愿违。每次都弄的狼狈不堪。

「悠儿，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亦落眼眶已经湿润。

现在的冰清悠头发散乱，嘴角还有鲜血，犹如彼岸花盛开，残忍的美丽。眼角流出一滴血泪，沿着脸庞，脸上全是

绝望伤痛，嘴角挽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冰清悠往后退，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湖，很深很深，颜色很漂亮，一如冰清悠清澈的眼。这一次，我想逃避，可不可

以？随后，冰清悠的身躯如秋天坠落的蝶，壮美，决绝。两人未说出口的话语，全湮灭在他坠落的一刹那，任何声

音也发不出，只能，无力的看着。

不后悔，也无憾，此生遇见你们，就算给予我的是无边际的痛，我依然，无悔。扬起一个笑，瞌上眼。

他们捞起冰清悠时，他呼吸微弱。「悠儿，我们不玩这个好不好？恩。」亦落带着哭音，哽咽出声。冰清悠的眼微

微睁开，看见两人带泪的容颜，手吃力的抬起，吐出破碎的话语，「如果……可以……忘了……我吧。」最终还是

没有拂去那泪，白皙的手再也抬不起了。

冰清悠令他们知道何谓爱，是世上最醇最美的佳酿，亦是最伤最痛的……苦酒。那美丽的浅蓝色眸子就这样闭上了

，嘴角还含着傲人的笑意。

美的令人窒息。

让人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23.流风谢幕

「让开啊，再不让开他真的要见阎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响起。两个人回头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

人，目光炯炯有神。「师傅，您能救他？！」亦落开口。「当然，我决杀要的人，就算阎王在我面前也抢不走。」

青木佑还没有反应过来，冰清悠已漂浮在决杀的身边，「到碧萧宫等吧。我的徒儿。」决杀已走远，冰清悠就漂浮

着跟着决杀走了。

决杀，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仙，有言，「阎王已在前，决杀留命到天明，阎王奈何不得。」足以见得决杀的医术

，但决杀也有三不医，不医皇室，不医小人，不医蠢材。本来第三条是不存在的，有一次决杀好心好意的救治了一

个身中剧毒的人，救过来后，那人第一句，「歹人，何苦杀我又救我。」说完还附送一掌给决杀。从此，决杀绝对

不医蠢材。

亦落和青木佑赶到碧萧宫时，决杀已经医救完毕。留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心结太大，醒不醒过来看他自己，真

是的，现在的新一辈哟。」他们两人的神情变的悲伤。没错，一开始都是我们在一步一步计算好的，每一次的误会

。两人对望一眼，叹了一口气，思绪回到那个下午。

「落，我遇见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人啊。」青木佑带着笑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