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故意要争宠 下——喜雨时节
喜雨时节  发于:2013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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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自己倒是没什么紧迫感,他舔了舔自己红艳艳的嘴唇,只是盯着程昔,“昨晚没尝到你的味道还真是可惜。”然后他转头不苟言笑地看着许根问道,“哥,我现在还愿意叫你哥,你告诉我江山美人,你选哪一个。”

许根镇定自若稳如泰山,“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杨博听了这话他抬起他的左手做了个扶额的动作,但程昔敏感的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带着股杀气,杨博的眼角的余光划过大堂玻璃落地窗的某个角落,他手腕上的腕表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一闪而过的光芒。

窗外寒光一闪,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疯子忽然喊了一声,“小心!”

程昔站在落地窗前就是个活靶子,他似乎听见子弹穿过玻璃,玻璃渣四溅迸溅碎裂的声音,然后他就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扑倒。

他的后脑勺狠狠撞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双耳轰鸣,然后他觉得他有那么短暂的一两秒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然后逐渐恢复意识之后他缓慢地抬起手,他摸到他怀里的人背上衣服湿乎乎的被粘稠的液体渗透。

血腥味很重,在程昔的鼻翼萦绕不去,他甚至眼前都是一片血雾,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鲜红的,沾满了鲜血。

然后他悲怆地抱着怀里的人怒吼,“许根——”

声嘶力竭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慌张地想要搂着怀里的人站起来,他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许根,许根,你别吓我,你……”你这个疯子。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现场乱成一团,平日富贵逼人的富人们尖叫哭泣着乱窜,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风度都是浮云,秦越赶忙让人叫救护车,俱乐部只有临时的医疗队,还不足以应对眼前的这个状况。

杨博被当场制服,他手无寸铁,只是拼了命想要挣脱安保人员的控制,冲着许根的方向眦目欲裂地狂吼,“许根你根本没有资格在江湖上立足,你就是个娘们,你特么就是个只知道谈情说爱的娘们!”

程昔面无表情地把许根平放在地上,他的手堵着许根后背的弹孔,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鲜血汩汩往外冒,他最后不得不沾着满手鲜血放弃。

许根抓住程昔的手,他说:“小昔,你还恨我吗?”

“等你能站起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再原谅你。”程昔反握住许根的手,“不然我会记恨你一辈子,黄泉路上也不会让你安生。”

“哦……”许根,露出一个脆弱的微笑,“那你别哭,没那么严重。”

死不了的。

程昔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放开许根的手,程昔站起来,缓缓走到杨博面前,他看杨博的眼神,像是看见了平生最厌恶的东西,他趁人不备拔出了警卫的配枪,冲着杨博的双脚砰砰就是两枪。

杨博猛得栽倒在地,抱着他血流如注的脚在地上打滚。

但是他嘴上却丝毫不肯示弱,“没能让你给卫强偿命是我最后悔的事。”

程昔的手枪抵着他的头,“善恶有报,轮不到你来替天行道,谭卫强是咎由自取,你也不例外。这次你中枪的是不过是双脚,下一次,我会取你的命。”

沈新秋呆呆看着他们,他忽然觉得心底一片冰凉,这样的许根,这样的程昔,似乎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

没有人可以离间一个疯子和一个傻子的爱情。

第四十四章:好事多磨

程昔神情恍恍惚惚地给秦越和沈新秋两人看着,几人一起陪他坐在手术室外头等许根手术结束。

程昔的手脚冰凉,难不成这许根跟他是一命还一命?

出事之后程昔立马就派人通知了许家人,结果等了半晌,没想到都没把许根的半个亲人给等来。

许家人听说许根中弹之后派了个秘书来探望,气得程昔把人给轰出去了,秘书来干什么,看看人死没死?既然这么没诚意干脆就不要过来。

程昔十分难得地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把秘书往外赶,“回去告诉许颂普,他儿子死了我会替他发丧的,他自个儿在家等着消息。”

秘书哭丧着脸,“那我转告许局,让许局自己来看看呗……”

程昔呸了一声,“别,今天医院这大门还就是我家的了,你让他别来,来了我也不会让他进去。”这也太不拿人命当回事,怎能让他不气愤。

后来是许根的姐姐来了一趟,许根的姐姐是以前许家落魄的时候许颂普跟原配生的孩子,后来为了娶许根的妈妈许颂普抛妻弃女终于娶到了许根妈妈,结果许根妈妈是个满脑子新自由主义的现代女性……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事又报应到了许颂普的头上,他被许根妈妈给甩了。

这事让许颂普好一段时间都在机关里面抬不起头,最后在他的事业渐渐好转之后,他又把许根的姐姐接到家里,他当初家事平凡的原配早就因为被他抛弃在国内,生活困顿而病死了,只留下女儿一人。

现在许根姐姐已经成为了一代政治女强人,继承他们父亲的铁血手腕和冷血无情,一个只会通过利益衡量人际关系价值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程昔堵在门口的时候许根姐姐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就是许根的心头宝?”

程昔皱眉,不说话。

许根姐姐挺着一双胸器往前走了两步,逼得程昔不得不后退,许根姐姐上下打量程昔,然后说道:“走,去手术室看看。”

这时候正好手术室亮了绿灯,医生把正在昏迷中的许根转移到特护病房,许根姐姐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对程昔说:“那就拜托你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程昔被她弄得说不出话来,他大惑不解,“你不看看他再走?你当来医院是组织下达的任务,要完成的报告吗?”

许根姐姐也很纳闷反问:“难道不是?”

程昔庆幸他从来不揍女人,他叹了口气,扭头就走。

结果许根姐姐叫住了程昔,她趾高气昂的仰着头对程昔说道:“既然我人已经来了,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程昔点头,跟着许根姐姐走出去。

许根姐姐身上没有任何香水的味道,只有香皂味,就连穿着也质朴的不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儿,听说这位政治手腕强人的女强人早年还有过当兵的经历,应该就是从军校出来的。

她走到花坛角落停下,然后她十分严肃地告诉程昔,“你和许根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程昔双手插在兜里,抿着嘴唇,“既然你是许根的姐姐,那我也叫你一声姐,你怎么就能够断言我和许根日后的结果如何?”

=_=程昔怕了这样的人,把自己的一点人生经验当成衡量一切的准则,但其实什么事情可以说是绝对?

没有。

“你知道许根究竟在干什么吗,你了解你们程家人,我是说程彬他们真的可以被你一次打垮吗……还有,你真的认为你们现在所经历的危机都是意外?”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候许根姐姐笑了,“我想你也不会那么天真。”

“有些人在一起是一加一大于二,但是你跟许根在一起,只能是得到负数的效果罢了。只要你们在一起,这些事情就会不停地困扰着你们。”许根姐姐笑起来很好看,有点像许根,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很残酷,“我等你找到答案。”

小疯子和师兄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程昔一脸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的脸色,反倒是面瘫脸姐姐在旁边笑得很开心,“加油呀,少年。如果你真的有心要在一起,克服一切困难,许根就是你的啦。”

小疯子两人面面相觑,好言好语把许根姐姐给请走了。

程昔在花坛边上脸色不断变换,十分精彩。

等到小疯子他们回来的时候程昔已经整理好情绪,他狠狠从花坛里面拽了一把小雏菊我握在手心里头,小疯子不禁痛呼:“小昔哥,放开那雏菊,花草是无辜的!”

程昔把雏菊捧在怀里,带着少年人的忧郁气质,慢悠悠说道:“我给插花瓶里去。”

程昔看小疯子和秦越配了他一整天,一宿过去,天都亮了,于是让他们两个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剩下的医院有他,其它的再说。

小疯子不依,说什么都不肯丢下程昔在医院撑着,结果被秦师兄提溜走了。

师兄拍拍程昔的肩膀,“辛苦你了。”

程昔苦笑,这人是为了自己挡的子弹,自然这笔账也是他来还,跟别人没有关系,他也不愿意假他人之手。

看着程昔上楼的身影,小疯子问道:“程昔他没事吧?”

秦越笑道:“他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悍。”

秦越见过程昔发狠的样子,程昔还醉心于音乐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们老师给程昔的评价是,虽有天赋但不够勤勉,程昔就硬是玩了命的练琴,每天八到十小时都是家常便饭,最后连老师都不得不承认,程昔勤奋起来不是人。

但是后来……程昔忽然就说他觉得够了,可以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专业,作为一个业余,他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于是他就离开了,又回到他所在的城市里面继续念书学习。

秦越一直以为程昔是遭遇了什么打击,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比如家里人出事,或者是家里的经济条件限制等等等……总之新闻报纸还有各种家长里短类感情杂志上面提到的问题师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结果真相是,程昔就是真的觉得没必要继续了!

他这个随心所欲的混蛋!

程昔当时非常奇怪地问他:“我又不是搞音乐专业的,还要为其奉献一生吗?人生应该多一点可能性,师兄也去试试接触更广阔的世界吧。”

所以说,程昔是秦越这辈子最头疼的小师弟,没有之一。

病房里面。

许根醒的时候程昔正趴在他床边上睡觉,许根伸出手摸了摸程昔的头顶。

程昔睡眼惺忪地抬头看他,愣了两秒才惊喜道:“你醒了。”

许根的嗓子有点沙哑,他笑道:“我说了吧,死不了的。”

程昔握着水杯的手一顿,“以后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为了你,我觉得值。”

程昔摇头,“不,为了谁送命都不值得。”程昔握住他的手。

许根话还没说完,门就被嘭的一声打来了,一脸严肃担忧地小疯子怯生生走进来,关切地询问许根,“许根哥,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程昔都要担心死了,真是作孽。

程昔揉揉小疯子的头,“行了,你许根哥已经脱离危险,我找司机送你去学校。”

于是小疯子被不情愿地送走了。

程昔问许根,“你告诉我,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你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许根矢口否认,“如果有任何问题,我肯定会第一个告诉你,别担心,杨博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

程昔却没办法相信这只是个人感情问题,杨博又不是什么极端宗教的极端主义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思维能力,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包括上次谭卫强亡故的车祸,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巧合,似乎都在针对许根,但是许根的嘴太紧,他要是不愿意说,程昔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根躺在病床上,翘起的眼角眉梢每一个眼神都在盯着程昔说话,一句话他在嘴边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口:“小昔,不要离开我。”

程昔摇头,又点头。

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许根都在家里养病,许根也很难得地娇弱了一回,小疯子没事就跟在他后面问,许根哥,你今天身体好点没?

等到了高三,许根压根没怎么看过课本,他甚至对自己即将要高考都没有什么准确的概念,对于他来说大学是一纸文凭,但也只是一纸文凭。

程昔抱着课本要给他补课,许根十分不屑,“世界上的东西总有他的价值,我以为你很清楚一个学位的价格。”

程昔直接把书卷成筒状敲在他的头上,“你就这点水平?”

于是一世英明的许根就被程昔的题海战术困在书本里天天啃笔头,许根发誓,他高考前看过的书比他前半辈子累积起来都要多!简直不符合他华丽的作风。

许根问他,“小昔,你以后想读哪所大学?”

程昔想了想,他一直很想要念完大学,但是选择的机会再次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就行想要的是什么,似乎什么都可以。

有的人目的性很强,早在小时候就把日后四五十年的道路都规划好了,但是显然程昔不在其中,他就是来享受人生的,他愿意来体验一切新奇的,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他没有非常强烈的欲望,也不认为只有腰缠万贯、拜将封侯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唯一标准。

人活一世不容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财富,为何不好好珍惜?

这时候小疯子神情诡异地走过来敲了敲他们两个开着的门,两人同时转头。

沈新秋说:“程添叔叔的电话,找程昔哥的,好像……家里出了事。”

第四十五章:大惊失色

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的气氛略微凝重,他一回家就看赵敏述冷着一张脸看他,神情说不出是担忧还是失望。

程昔心中一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了点试探,“赵叔,发生什么事了?”

“你爸都给你气倒在床上,你不如自己进去问他。”赵敏述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和程昔多说,他有些话挂在嘴边,但是又给吞了回去,即使真的要教训程昔,也应该由程添亲自动手而不是由他代劳。

一听到程添病了,程昔反倒忘了今天的主题似乎是他的批斗大会……他真是怕极了生、老、病、死。

他忽然顿住慌张的角度,转头问赵敏述:“我爸他……不是什么大病吧?”

“放心死不掉。”赵敏述紧缩的眉头始终没松开,似乎是在头疼不知道为后辈操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跑到关着的卧室门前,程昔慢下了脚步,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站在门口,程添房里的暖气扑面而来,熏得程昔耳朵根发烫。

他注意到程添的床头上放了一杯开水,而程添的呼吸有一些粗重,一听见他进门,程添就醒了,转过头看着程昔,冲他招手,“小昔你过来,凑近点说话。”

程昔走到程添的床前跪坐,抓紧程添的手说:“爸你怎么样?”

“我没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程添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丢给程昔,“你自己先看看。”

程昔一愣,对着文件内容不禁睁大了眼。

这个……这是……

“这就是许根一直做的事情?”

文件里面是一长串不完全的交易名单和交易内容,以及非合法渠道的组织分布,而这些交易都和一个人的名字有所关联——其中的每一项证据都指证了许根做的是千夫所指的黑市器官交易。

里面列出了几个非法交易场所和临时手术诊所,还有几个非常有口碑的大医院也参与勾结。

程昔看完之后各种手抖,他把密封好的文件夹来回翻了好几遍,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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