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息烽(民国 三)——都护铁衣冷难着
都护铁衣冷难着  发于:2013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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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周金丰就要去执行任务了,从军统的角度来讲,他希望周金丰能够在这次执行任务中马到成功,不仅能够平安的回来还能够立功受奖,这也不妄自己对他的一种期盼。带是作为有过缠绵情感的男人来讲,他知道周金丰这一去伴着无数的艰险,能不能成功,甚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在确定他们要去上海执行任务后,他就在想,一定要给周金丰一个理由,让他的生命更加的顽强,他不希望再回来的人里没有周金丰的身影,哪怕是只有一个人回来他也希望这个人是周金丰。

此刻霍言旺的心情是复杂的,但是他没有让周金丰看出来一点,从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就一直板着脸,单只一种威严和高不可攀,他要仍周金丰忘记任何的私情,要让他知道此刻任务是第一的法则。不过他要给周金丰一个动力,那就是掌握在他手中的资料,这个资料他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给周金丰来看,因为他怕周金丰知道了之后会因为私仇而忘记了任务,但是不给他看,他怕周金丰有缘没有知道这个人的可能。

他寻思了很久才决定把这份资料给周金丰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一定要活着离开上海,你才有为父母报仇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在给周金丰一个必须活着走出上海的理由。他预感到了这次任务的难度,他不希望他的这五个学员有任何的闪失,但是他绝对不敢保证不会出现这样和那样的意外,上海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不得不这样去想,虽然他让五个人看到了自己坚信他们会成功的,但是他隐藏了任务失败全军覆没的耽心。

霍言旺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神情凝重的把他推到周金丰的面前。“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再看这份档案之前,我要告诉你,这个人目前不在上海,他在厦门。我给你一个特殊的权利,上海任务执行完之后,你可以带着你的小组去厦门执行这个人的刺杀任务,记住一定是上海任务完成之后,否则,你没有到厦门我就要通缉你,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吗?”霍言旺的语气很沉重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杀气。

“请长官放心,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最为一名当过军人这一点无须提醒,我自然明白。”此时的周金丰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非份之想,他的眼神里那种暧昧的迷茫已经被咄咄逼人的怒气所代替,他轻轻的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个日本军人的介绍。泽重信,男,52岁,日本派往驻厦门的大特务,在去往厦门之前是日本驻上海特高科的重要成员。周金丰看着这个人的照片,牙根咬得直响拳头握得恨不得出了血,他的身体在颤抖。

很久,当这个人的形象完全在自己的脑海里打下烙印之后,他才放下这张卡片,轻轻的翻着下面的资料。他看到了一张40年的申报,看到了一篇关于父母之死的报道。他才确定这是真的,因为上面报到了自己的父亲花果山和母亲春带雨的死亡消息,花果山和春带雨是自己父母的艺名,当时的这份报纸就直接打苗头指向了泽重信,但是报纸只是报纸他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力,他只是一种正义的呐喊而已。

“这是厦门方面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你看好了记熟了,不能带在身上。如果可以了,你可以走了。”霍言旺的话语依旧没有一点的温存,完全是一种长官的命令方式。他何尝不想给周金丰一个亲吻,但是他知道这是后不要给周金丰任何的儿女情长般的表示,任何的表示都可能让他分心,而让自己的一番苦心化为泡影。

周金丰又看了一遍资料,然后把资料退给霍言旺。“谢谢长官栽培。”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一转身大步地走出了霍言旺的办公室,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霍言旺。就是这一眼的扫视,他看到了霍言旺的另一面,一种欲言又止一种满是期盼的慈善,一种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眷顾的目光。

周金丰没有回头,他快速的走出办公楼,他的心里暖洋洋的,不需要什么,有了在那一眼看到的一切,就全值了,哪怕自己粉身碎骨,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自己的心里都是亮堂堂的因为霍言旺的心里还有自己,他只是把这份感情掩藏了起来,一定是怕自己分心的缘故吧,周金丰这么想着,不用自助的挺起了胸膛。

05 要出发之前

在操场的另一侧,周金丰碰见了马旺冶和金驰,两个人似乎一直在等他一样,看见周金丰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二话没说拉着他就往马旺冶的房间里走去。他们要干什么?周金丰的心里闪了一下念头,继而不再去想了,他们应该是要为自己壮行吧。怎么感觉这么悲壮,霍言旺也好现在的马旺冶也好,为什么都这样神秘兮兮的,似乎此行一去,难以再见一样的,让自己感觉到有些沉重。

马旺冶的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一坛上好的三花酒,在一品斋要来的粉蒸肉和啤酒鸭还在冒着香喷喷的热气。看到这些,周金丰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他很自然的想起了方似虎,是呀,就是在这两种美食面前,自己迷倒了自己的似虎哥,现在看到这些东西,怎能不让他心动,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似虎哥你在哪里?

还是四个人,周金丰,马旺冶,金驰,卜筮仁。还是那间屋子简单的行军床办公桌,四个木凳一张圆桌。不同的是其他的三个人都很严肃,他们都穿着笔挺的军装,这一刻绿色的军用茶缸里倒满了清澈的三花酒,三个人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凝重。这种凝重感染着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往日,我们都是你的教官,不免有些约束,虽然我们很熟,但是这种心理上的界限还是有的,今天不同,今天我们肩膀头起义,只论弟兄,今天我们的小老弟要出发了,我这个当哥的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一句话,等你平安回来。”卜噬仁第一个站了起来,拿起茶缸,很激动地说着肺腑之言,很激动地一饮而尽,此刻这三花酒似乎就是已被凉水,他喝得如此的痛快。

周金丰看了看卜噬仁又看了看马旺冶和金驰,卜噬仁的这番话,绝对让周金丰感觉不一样,说实话屋子里的三个人,他对卜噬仁的印象和其他两个人完全不同。其他的两个人彼此都知道自己的隐私,他们相互之间有着一种肉体和心灵上的高度沟通,这种沟通早就不分彼此的来及了他们的距离,言谈举止间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

卜噬仁只是三个人的酒友,换句话说他只是三个人中间,唯一不知道这种默契里隐藏着什么的旁观者。它的存在只是一个亮度极高的电灯泡,表面上四个人都很热乎,其实这种热乎完全隔着一层绝缘的胶带。卜噬仁只是三个人对外的一张保护牌。他没有任何的男男倾向,有了他的存在大家聚在一起,就成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聚会,目的也只是喝酒,他离开后的一切缠绵,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卜大哥,你等着等我回来给你带些上海的新鲜玩意,我一定会给你带回来。”周金丰确实被卜噬仁的真诚祝福感动了,他有些热血沸腾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一刻的话语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同时更坚定了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决心,为了自己牵挂和牵挂自己的人,他都要回来,这是他此刻心里荡起的一股春潮。

“小周,我送你个东西,留着防身,你的点穴功夫还没有到家,这个能帮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金驰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肉色的东西,轻轻地推到周金丰面前。“这是什么?”周金丰还是死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看上去很透明,想一个没有颜色的玉一样。“这个东西套在你的手指上,能共增加你点虚的力度。他平时携带也方便,你可以戴在脖子上当做饰品,他是荆山玉做的,我师父送给我的,今天先送给你,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就是了。

不要以为金驰是小气,其实他们今天的一个主题就是期盼周金丰能够平安的回来,这个东西金驰不一定要求周金丰一定要还给他,但是这么说是给周金丰一个念头,你必须要回来归还,这是一种真挚的期盼,周金丰自然明白,他的心里会更加的热乎,似乎有一种眼泪在眼圈回旋的感觉。

“德行,不会不还你的,出家人就是小气。”周金丰第一次这样和金驰说话,而眼下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和语气,似乎着有这么说带着扭捏和调皮,此更能体现他此刻的一种心情。这是一种无限的感激外加上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汇集在一起的一种复杂的心情,说出来虽然有些玩世不恭和嘲讽,但是可以表达的意思,足以让对方明白。

“别疯了,和你说的都是真格的,上海是什么地方,日本人的天下,还有各国的特务混在在其中,去了一定要小心。收一收你那玩心和多情,时刻注意一些就是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出站台的时候要小心,进入了市区,对你们来说都是小菜,你们是谁呀?息烽数一数二的精英特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们应该不是孤军作战,起码还有上海站的人为你们做下铺垫吧。不要弄得跟上刑场死的,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的。来来来,干杯,吃菜,这么好的东西一会凉了白瞎了。”马旺冶看不出与原来有什么不同,他似乎还是那个教官再叮嘱自己的学生,在给他打气。这一段长篇幅的话与说出来,既没有激动也没有情绪高昂,似乎一切都很平常一样。

酒下的很快,才吃的很少,似乎大家说完了开场白之后,就没有更多的话语,应了那句一切都在酒里一样。只有目光相互对视的时候,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多,怜惜,疼爱,牵挂,祝福,鼓励,打气好友渴望。这些复杂的目光,每时每刻都在周金凤的脸上和身上聚焦,让他一直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就是好东西,既可以消愁又可以燃情,此刻它又起到了壮行的效果,感谢杜康吧,他酿造的美酒,有着无数的情感在里面,既可以混淆遮掩,又可以激起潜在的力量。

酒喝得很快,这毕竟只是一种仪式,因为周金凤还要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准备,而且他们也就要出发了。放下酒杯在走出房间的一霎,周金丰猛地转回身,和物理的三个人紧紧的拥抱。这一刻的拥抱没有任何的其他杂念,有的只男人和男人和之间一种真挚情感的传递,有的只是一种军人和军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和鼓励。这一刻眼睛里不再有泪花,这一刻脑海里不再有愁绪,有的只是一种男儿的豪迈。

周金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没有什么人可以留言,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叮嘱,他这一刻有一种潜意识的孤独感。这种感觉打他带到了方似虎的房间,看着方似虎房间的那张床,现在也空荡荡的了,他心里好生的牵挂。又去看了看齐辅仁的床铺,此刻也是空荡荡的,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这么多的磕磕绊绊,为什么一下子看不见了,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了。

作为这次行动的组长,周金丰第一次早早地站在操场上,他们要从这里列队等车,然后走出息烽。别的队员还没有来,看来别人比自己的事情要多,他们都有牵挂,都有话要留下来,这个时候每个人对自己的家和亲人都有着一种说不完的情愫在里面。周金丰挺了挺胸,让自己更加笔直的站立在息烽的空气中。

一阵微风吹过,送来醉人的凉爽,阳光半遮半掩少去了灼热的炙烤,轻轻的草地上面有小小的虫子在爬,周金丰抬了一下自己的脚,让这小虫子慢慢的爬过去,因为自己穿着军靴的脚,对于虫子来说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木棉树上知了在欢叫,声音是如此的好听,自己以前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怎么忽然有了一种离家的感觉。以前总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家,现在才觉得其实自己已经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才会有这样的缠绵情怀和眷恋。

他看见霍言旺想自己走了过来,站在了停在旁边的吉普车旁边,向他轻轻地招了招手。周金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人过来,干嘛要弄得如此神秘。他笑了笑轻轻地走了过去,心里想你不会要躲在车厢旁搞小动作吧。现在可不可以,这是操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根本没有这种心情,再说了,之前你怎么不这样想呀,周金丰一边想着一边快速的靠了过去。

“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霍言旺并没有像周金丰想的那样要和他有什么亲昵,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快步离开了,他站在了周金丰刚才的位置,在哪里背着手站着,似乎在品位刚才周金丰的感觉一样。不同的是他的神态里带着威严,他的身形里孕育着智慧,这一刻他往这里一站,似乎给人一种很定心的感觉。他在等待还没有到达的队员,就是说他在执行周金丰应该做的事情。

周金丰带着一脸的疑惑,一步三回头的一边走一边看着霍言旺,可是霍言旺根本不看他,昂着头挺着胸抽着雪茄烟吐着大大的眼圈。周金丰在想,有什么变故吗?这个时候让自己去校长办公室,而霍言旺本人并不在。是不想让自己参加这次活动了吗?还是自己那个地方犯了错误。如果是这样的话。里面的情况一定会很危险。自己要不要走进去。想归想,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他是军人,军人就是要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执行命令。一但接到了命令就是刀山火海都要往前冲。

走进办公楼的一霎那,周金丰的心态完全恢复了平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什么养的事情自己都能能面对,他不相信霍言旺会在最后的关进时刻会个他什么小鞋穿。自己没烦什么错误相反还应该是表现突出,更不可能取消自己执行任务的权利,如果要是那样的话,霍言旺不必对自己用这样的方式,直接把自己抓起来就好了。那么屋子里是谁,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办公室的门没有锁,轻轻地开着一丝缝隙,周金丰轻轻地靠近门缝,想通过微弱的缝隙看清楚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似乎里面没有人,这更引起了他的怀疑和好奇,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周金丰轻轻地把门缝的空隙弄得更大一些,想看的更清楚。可是还是什么也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马上就要出发的这个关口,霍言旺不应该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吧,看看墙上的钟表,应该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他就要赶回车上去,时间是不会因为他而更改的,这是行动铁的规律。

周金丰退了一步,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不再犹豫,慢慢的用身体靠着门,整个身子慢慢的随着门的开启,尽到了屋子里面。他看清楚了,自己的目光范围内,没有任何的人,桌子上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包括霍言旺给自己看的那份档案,也依旧放在桌子上。他想轻轻地走过去,拿起那份档案,拿到霍言旺就是让自己来拿这份档案的吗?自己已经看得记得很熟了,没有必要再看他。

他要把这份档案轻轻地压在文件下面,这毕竟是一份与他有关的档案,如果有人知道他看到了这份档案的话,会不会才出他也要去厦门的动机。他觉得很奇怪,霍言旺不是这样随便的人,怎么会这样的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轻轻地往前挪着步子,想靠近办公桌,这时候门咣当一下关上了,在他感觉到不对劲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后面牢牢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本能地喊叫却没有喊出声来。

06 意外的送行人

为什么没有喊出来,因为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唇。周金丰的本能在受到攻击之时,一种潜意识的反抗已经具备,他的双臂准备挣脱,他的身体准备用力,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人的体重,他准备采用格斗的小擒拿来进行反击。他相信这个人应该很快就会躺在地上,最起码自己也能马上的摆脱被束缚。

可是这一切就差那么几秒钟,当这两片湿漉漉的嘴唇堵住了他的舌头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套路和方式,感觉到了自己曾经承载过的一种体型,谁然这个人没让自己说话,他也没有功夫说话,他是他那醉人的喘息,那柔韧的双手,和强有力的吮吸,已经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周金丰放弃了反抗,发而热烈的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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