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息烽(民国 一)——都护铁衣冷难着
都护铁衣冷难着  发于:2013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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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韩莎走出了那间关闭自己的房间,她抬头看了一眼操场那边还亮着灯的窗户,然后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寝室。霍言旺放下电话,沉思了一下,然后站在窗边吸着烟,淡淡的烟雾挡不住他脸上的一种凝重,什么事情让他感到了一种凝重呢?

02 对枪的期盼

终于可以见到手枪了,周金丰很兴奋。经过了思想意识灌输,这帮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员已经填鸭式的被灌输了很多军统所需要的理念。主题中旨事实“秉承领袖作风,体念领袖苦心;创造光荣历史,发扬清白家风。”这样的一种理念,让学员们感觉到自己是在为党国领袖服务,心中自然会有一种动力,所以霍言旺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手段,紧紧的把学员们牢牢的控制住。

别看钱三强是个,见这女人就迈步动歩的死苍蝇,但是他在督管学生这方面,还真是有一手的,要不然戴老板也不会让他来当这个主人,这是一个极其效忠于戴老板的家伙,他深知学生们阅历不深,这个时段给他们强制性的灌输一些歪理论,他们的大脑就会形成极强的记忆,可以说有的人一本子,都会被这种灌输所主导。

钱三强主要洗脑的恶毒思想有两点,首先:想给这些学员灌输,军统是最革命的团体,参加革命就应该参加军统。这样本来有些感到被欺骗了的青年们,在心理形成了一种自豪感,迎合了这些热血青年的心里,也为他的进一步灌输,打开让人很容易接受的一个通道。这种效果很明显。

然后趁热打铁进行第二歩的灌输:只是最歹毒的一种灌输,用无形的训练强化学员,排斥异己,主要是红色的政权。戴老板很好的把蒋先生的“有共无我,有我无共。”的心意秉承了下来。钱三强更是很好的进行了研究和推广。手段也很实用,首先利用学员接触面不广,进行严格的封锁,所有沾边的消息,绝对不允许流窜进来。

然后,造谣污蔑,把一切可以归咎的事件,全部胡说八道的归结到对方身上,什么他们共产共妻,什么他们是青面獠牙的魔鬼,甚至连日本人的侵略行为,也归结到对方的身上。总之说得咬牙切齿,情绪激昂,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学员们心理形成一种仇视。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被洗了大脑,相信这确实是真的,可见其歹毒的程度。

还有得意的就是恐吓欺骗,列举一些军统特务破坏人民游击队被中共处死的实例,反复的告诉学员,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军统人员如果被日寇抓取还能有生还的可能,如果被中共抓去,那就只有死亡等等。造谣污蔑,谩骂中伤,只要是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那么他们根本不去讲什么良心,也许他们没有了良心。

当这种气氛慢慢的形成的时候,在上一些政治课,让学员们逐渐的稳定住。政治课的内容包括《国父遗教》《领袖言行》《中国革命史》《三民主义》以及叛徒章果涛,邺庆的胡编教材《共产主义是否适合中国的国情》等。应该说钱三强,在这期学员身上下了很多的功夫。可见他也是有敬业精神的,这种敬业和他对女人的想法一样,让他感到很快乐。

周金丰没有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心里,因为他的玩心很重,虽然他也在叮嘱自己一定不要犯错误,潜意识里他似乎总感觉这些东西不是很有趣,甚至有些为自己所不齿。比如教官发的那些小册子,记录军统清白家风的历史,他就觉得不以为然。如何破坏革命人民的事业,如何排斥异己做出贡献,如何巧妙的违背民意暗杀进步人士等等,这些所谓的光荣,带有了太多的血腥,他总是想要是多杀几个日本人,那该多好。在他的脑海里,日本侵略者才是应该遭到这样的惩罚,自己的家仇国恨,都应该对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除了上面的戴老板如何智勇双全解救蒋先生出西安,让他感到佩服得五体投地意外,其他的他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他心里总在想,如果要是有机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也会象戴老板一样,好好的立上一大功。除此以外他就是盼着早一点摸枪,会打枪,自己以后就会有报仇的机会,当离枪越近的时候,他越想起了父母的仇恨,这时候的他,才有了一点男子汉的血腥,忘记了自己心里想着那个人,想着那件事,菊花还痒不痒等等。

息烽特训班,应该说戴笠还是非常重视的,但是还是没有及时的配备出那么多的枪,准确的说应该是手枪。300多只枪,注定了不能人手一把,而且手枪的射击训练,也不能全天的进行。经过了思想上的腐化以后,射进训练才正式开始。每一个中队三个班,要分早中晚三班进行训练,这样方便教官的管理,也解决了枪支不够用的问题。

吉库马旺冶和教导员冯永各各自单独带队,又相互通力合作,周金丰他们班是中午开始训练。当他看到方似虎他们带着一上午的疲惫,返回班级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直在痒痒。走向射击训练的靶场的时候,他就一直忍不住兴奋,不停的想笑,一会看看齐辅仁,一会瞅瞅郭晓宇,时不时的用手轻轻的推一下,走在自己前面的冯萧。

要说冯萧还真够倒霉的,那个副官的皮鞭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准那么狠,一下子把他的子孙袋抽开了花,在医院住了好久,进行了缝补和修补的手术,才算保住了生命和那东西的一些功能。但是冯萧感觉那东西现在变得很丑,而且当枪想要振作雄风的时候,那里似乎有些给不上劲。大夫说会不会影响到生育,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冯萧虽然不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但是隐约感觉到那是一种隐藏的坏消息,他恨死那个副官了。现在虽然出院了,有的时候躺在床上下雨阴天的时候,哪里就隐隐作痛。再就是早晨徐波睡眠引起的膨胀,那里更是一蹦一蹦的疼,疼的他呲牙咧嘴的醒来,急忙放水来缓解。每当这些疼痛出现的时候,冯萧就像,我要是有枪,也往那狗日的这地方打一枪,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他自信自己动手目前还不长上风,所以才这么想,他也确信自己不会有拿着装子弹的手枪对着那副官的机会,所以他才这么想,只是解一下心头的恨意而已,真想拿枪伤人,他还真没那个胆量,虽然自己也人五人六的惯了。

03 周浩洋借人

马旺冶正带着三班的学员走向靶场,看着他们那个兴奋劲,心里还觉得好笑。这个班的学员碰到过真枪的有,比如齐辅仁,但是其绝大多数人应该没有碰过这铁家伙,自己心里还在想,第一次上靶场,就真玩意,可一定要警告他们注意安全,这东西不是什么玩物,稍微有一个闪失就会要人命。

“马队长,校长找你,让你马上去一下。”卜筮仁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大声的喊着马旺冶。“找我,我马上要带学员去靶场,很急吗?”马旺冶停下脚步,等着卜筮仁跟了上来,发出疑惑的反问。“不清楚,应该是吧,今天我给你带一节课,你快去吧,这是校长命令的。”似乎不是人已经料到了马旺冶会这么问。很干脆的回答着。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马旺冶很亲切的把卜筮仁拉到队伍的后面,轻轻的问了一句。卜筮仁是霍言旺的副官,多少应该知道些苗头。马旺冶很清楚,不是要紧的事情,霍言旺不会在他上课的时候来找他,这不是他的办事准则,他隐约的嗅到了一点不是很好事情的苗头,所以才这样问卜筮仁。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看见周浩洋在校长的办公室。”卜筮仁和马旺冶是酒友,没事的时候喜欢去马旺冶那里蹭点酒喝,吃了人家的嘴短,怎么也得透些口风,不然下次去喝酒怎么蹭呀。卜筮仁说完扫了一下四周,然后打不跟着队伍走了。只留下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马旺冶,一阵清风吹来,他似乎感觉到有意思的浑浊气体在里面。

周浩洋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不会是叙旧,这个家伙没有叙旧的习惯,他一出现里面一定有血腥,可是什么事会和自己扯在一起呢?马旺冶一边轻轻的走着,一边大脑飞速的搜索着记忆,想着可能出现的事情。一个人影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桑加权,一定是桑加权,这家伙估计说了自己和他见过面。

这个念头一闪出来,马旺冶倒吸了一口凉气,桑加权应该是在西方集中营里,经受不住周浩洋的拷打,才开始胡乱咬人了。天津站的秘密应该不是最大的危险,那么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张仁诗的那个隐私。按理说这不关周浩洋的事,他为什么要这么上心,他想干什么?敲诈还是勒索,或者是另有企图,马旺冶在想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注意力的分散,让他没有看到迎面着向他走过来一个人,两个人死死的撞了一个满怀。马旺冶干就自己的胸口下被两个软绵绵的肉弹一下子堵住了。一种浓浓的女人气息直冲他的鼻孔。“对,对不起。”马旺冶忙不迭的躲开对方,说了声对不起,一抬头发现蓝月静正忸怩的看着自己。“马队长,你占人家便宜呀,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搂人家,哼。”蓝月静的话语很冲,却是带着一种浪荡。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实在抱歉,我还有事。”马旺冶又说一句,急忙转身大步往前走。他不想和蓝月静纠缠。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混进这个校园里来的,别看他徐娘半老,却总是想释放着自己身上的骚气。尤其是在男人面前,说话都变了调,真不知道上辈子她是不是一直骡子。这辈子回来找毛驴来了,驴虫七寸,不知道钱三强有没有七寸,大概是没有,不然这个女人怎么感觉像是没吃饱一样,四处的抛媚眼。

其实刚才马旺冶走神没看到蓝月静,蓝月静也走神了,他正好看着钱三强从操场的一端向礼堂走去,她在想钱三强去干什么了,所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才和马旺冶撞了一个满怀。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才故意和马旺冶放浪。其实在蓝月静的心里,他根本没有看上马旺冶,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玩世不恭,越没看上你越放荡的勾引你,只要怕你看上她,这叫欲擒故纵的翻译,欲纵故擒吧。

蓝月静才不会和谁真的触感情,她只是满足自己的同时得到一些资本,所以他要找那些老家伙有权势,这样自己好有靠山,别说为自己那个已经并入膏肓的老干巴王八老公呀,就算是为自己以后找个退路吧。她以经徐娘半老没多少好日子了,所以他才想死死的抓着钱三强。可是钱三强最近似乎不是对他很上心,其实上不上心无所谓,主要是要给自己钱和首饰,那是她心里的另一个重量级。

马旺冶大歩的走上了楼梯,看不出他脸上再有任何的思考痕迹,似乎他已经胸有成竹,似乎他根本不知道霍言旺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更阴险的周浩洋。他的神态和神气相当的自然。似乎透着一股轻松和愉快,只是他实在吹不出欢快的口哨,不然一定会吹。上了二楼换成军人标准的步伐,很正规的走到了霍言旺的办公室门前,喊了一声报告。

推开门,周浩洋笑嘻嘻的脸庞最先映入他的眼帘,不过马旺冶并没有和他打招呼,现实行礼报告等待霍言旺的吩咐,似乎周浩洋的到来,目前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作为一个军统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特务,他很清楚这样的场合更不要显得和谁和亲密,因为任何的细微变化,随时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弄不好会有更大的危险。

霍言旺,目不转睛的盯着马旺冶,当他从马旺冶眼中看不出任何情况的时候,他才坐在转椅里不慌不忙的说着他要说的事情。霍言旺虽然很欣赏周浩洋,但是对于这次周浩洋来自己这里点名要人,他还是产生了一丝怀疑。集中营手下也有不少的特务,为什么周浩洋跑到他这里借人,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观察马旺冶,是想看出点破绽,因为集中营也好特训班也好,那都是他们各自的小天地,里面有着各自的秘密,没有人希望自己这里有一个别人的眼线。

04 话中话玄机

霍言旺的话很简单,“马队长,介绍一下,这是周主任,他有事情需要你帮一下忙,这几天你的课由别人带,不用收拾了,直接跟周主任走吧。”马旺冶回头看了一眼周浩洋。敬了一个礼,说了一声是,不再说话。周浩洋这才和霍言旺握手道别,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似乎两个人本身不熟,只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一样那么简单。

周浩洋跟霍言旺说的来意也很简单,又一个军统泄密人员,目前关押在他那里,此人马旺冶有可能见过面,因为抓捕的那天正好马旺冶也在一个店里喝茶,这件事情当时花罗汉金驰在场,现在需要马旺冶过去接受审查,至于结果目前还不能确定,所以马旺冶的回来时间也不能确定,希望霍言旺配合他的工作。

周浩洋的话霍言旺也不能全信,所以他要看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猫腻在里面。现在他放心了,不过也担心了。马旺冶毕竟是他的教官,如果真有了什么问题,会不会顺藤摸瓜把自己这里搅得稀巴烂。他比不担心马旺冶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他怕周浩洋借机把手伸得太长,这可是个贪婪的家伙。

周浩洋的车上没有别人,除了司机就是他自己,但是马旺冶丝毫没有防线戒备的心。他没有说话,此时最好的方式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自己不知道周浩洋到底要干什么,更不能问他要干什么?沉着是这个时候必须要有的心态。他可以确信一点,只要自己死咬住不放,就一定会没有事情,周浩洋就算把自己抓捕,也不会关的太久。

何况刚才周浩洋不漏声色,就是想让霍言旺看不出他们两个人相识,这一点马旺冶很清楚,他和周浩洋在公共场合从来没有交谈。不过马旺冶周浩洋还真是老相识,他们曾一起参加过行动,而且马旺冶对他还有过救助者恩。但是救助毕竟不是救命,没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关键时刻这家伙会不会翻脸,马旺冶不敢肯定。

周浩洋帮助自己来了这里,就算是还上了他的救助,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两清了,至于金钱的交往,在现在无足轻重。周浩洋不说话,马旺冶也就闭着眼睛,靠在车门边。也许这样的沉默是件好事情,也许这种沉默孕育着一种更大的阴谋。但是毕竟此刻看上去是相当的平静,车顺着山路到了阳朗坝小镇。

车子在一座铁大门前停了下来,周浩洋进了屋,让手下人退去,这才开口说话。“马老弟,好久不见,最近好吗?”这是客套话,马旺冶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别人,这才深施一礼。“多些周兄帮忙,才来到这世外桃源,来到这里才知道,老兄的一片苦心,这里好呀,清净。”这样的客套话两个人寒暄了半天,才落座喝茶。

这样的气氛看上去没有多严重,拿到是周浩洋给自己使得障眼法吗?马旺冶的心还不能完全的放松下来,他很清楚,这不是周浩洋找自己来的目的。“老兄,你知道天津站桑加权这个人嘛?”周浩洋闲聊中忽然转了话题。“桑加权我熟悉,不过好久啊没见过他了,怎么他去了天津站!”马旺冶很机警迅速的回答着,似乎这件事情都没有经过他的大脑,就给出了答案一样。

“事情是这样,上次我们在茶馆抓到了他,他涉嫌泄露一些军事机密,我也是奉命行事。不过,他没有什么大碍,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但是天津站撤出的时候,有两部电台是他一手布置藏起来的。当初他没有告诉站长张仁诗,电台的藏匿地点,和藏电台人的联络方式。现在天津需要者两部电台。”周浩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马旺冶。

“哦,他来这里了,这家伙可真会找地方,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马旺冶还是很吃惊的望着周浩洋,似乎不相信桑加权会来这里。“马老弟,咱们当真人不说假话,看在你曾救助过我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这一点请你务必放心。”周浩洋很亲切的拉着马旺冶的手,似乎在套交情一样,马旺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一笑。

“老弟,你知道鸡奸吗?其实我也是同一次听说,张仁诗这个下流坯,看上去一本正经,原来竟喜欢这一口,就是这一点葬送了天津站。他人现在已经回了重庆,自然不会这么说。这家伙怀疑桑加权会送那个汉奸口里真到事情真相,所以想借我的手弄残桑加权。让他不能开口。可是我也没那么笨,都是自己兄弟,干嘛做得那么绝情。”周浩洋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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