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啊——我爱你！”
等待、期盼、血与泪水，内心的话语终于冲破了所有的阻隔与障碍、所谓脸面与自尊以及受过伤后的心痂脱口而出——东雨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喊出了什么样的情话，红却听得一清二楚——
泪，潸然而下，沾湿了晕红的面颊，洗去了狂躁的激情，剩下的依然只有痴痴的爱——
“我爱你！我爱你……雨……我爱你！”
…………
“为什么？为什么哭？痛吗？”东雨齐在情绪平复之后拥抱着红问。
“不，不痛，只是安心了，而且——好累……”红勉强支撑着望了东雨齐一眼，仰躺在他的臂弯中昏睡过去——
“红？红！怎么回事？不准睡！你给我醒来！”东雨齐用力摇晃着红的身体大吼，可是他却没给他半点回应，完全失去了知觉——
16
“你这笨蛋！你想把他摇死吗？”
东雨齐还没来得及反应，有人已经一脚踹开了卧室门，惊天动地地咆哮尖叫着冲进来，音量之大足以刺穿他的耳膜并震塌方圆十里之内的左邻右舍。
“你的礼貌到底都学到哪里去了？竟然不敲门就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东雨齐碍于情况尴尬才没有从床上直接暴跳起来，长臂一伸捞起被踢落到床下的被单将红的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
“要遮先把你自己遮一下到是真的！我经常和小红一起去澡堂，互相早看遍了！你这个禽兽！”紫将两只手指撑在嘴角冲东雨齐扮了一个难看至极的鬼脸。
“你说谁是禽兽？你不要太嚣张！”东雨齐恼火地瞪着双手环胸，大摇大摆站在房间中间，脚底板还在地上“啪啪”地打着拍子的紫。
“当然是你！变态色狼！你知不知道他在发烧？还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得象冰窟，强迫他满足你的兽欲！”紫正义凛然地指着东雨齐的鼻子教训，眼神炯炯丝毫不把他越烧越炙的怒焰放在心上。
“他在发烧？那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照顾他？”东雨齐薄唇一掀，恶劣地恶人先告状。
“我去帮他买药，刚从药房回来就看到一只大灰狼正攀在人家窗外的树上往屋里爬！你以为没人看到吗？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紫斜睨着东雨齐揭露他奸诈狡猾的恶行。
“你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东雨齐耙过凌乱的头发，黑着脸问。
“算不上久，两个小时左右。中间去过一次洗手间，喝过三次水，减去这七分三十秒，中间漏听的就不算了，但是关键性的问题我可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巨细靡遗，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直接闯进来，老老实实地在外面人你为所欲为？”紫噼里啪啦一通唇枪舌剑，看着东雨齐的脸色瞬息万变，心里爽得想躺下来满地打滚！报仇啦！哈哈哈哈哈！终于报仇啦！
“你听到了什么关键？”东雨齐半信半疑地瞪着紫得意洋洋的脸——臭小子一副抓到了他的把柄的样子！
“呵呵呵呵——不光是前半段那些让人肠子打结的对话，连后半段也都听到了！比如那些‘想我吗？’‘抱紧我’之类的肉麻话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最终要的是我听到了你们两个，尤其是你可能根本没听清的最关键的两句——‘啊，我爱你！’‘恩，雨，我爱你，我爱你！’——”紫的眼睛弯成半月型，声音发颤，嘴角脸皮都在不住地抽动，显然这才是真正让他肠子打结的原因。
“你——那又怎么样？”东雨齐粗鲁地低吼，怒瞪着严肃面具就要龟裂崩溃的紫——混蛋！他是成心来看他出丑的！
“瞪什么瞪？如果不想我到老爷子他们那边去替你好好宣传就快点投降，叫我一声大哥，我保证饶你不死！”紫插着腰，“宽宏大量”地不跟他计较他恶劣的态度。
“少废话！我来问你，他烧得并不是很高，怎么会睡得这么沉？”东雨齐凶恶地虎着脸，担心地把怀中酣睡的红放回枕头上，自己拉过地上的裤子套上身。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跑腿的而已，你问医生吧——阿成，进来一下！”紫走到门口，朝屋外喊道。
“到底还有几个人在这里？”东雨齐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将声音挤出来。
“没有了，就我和阿成，我怕小红受不了你的蹂躏，所以提前叫他过来。”紫摊开手，耸耸肩膀说。
“别用这么可怕的表情对着我，我可没有趴在门上偷听，都是他告诉我的。”成颢慢吞吞地移到床边，无辜地解释。
“喂！阿成！你好过分！你怎么可以出卖我？”紫噘起嘴巴喊。
“因为我不想丢命，留着这条命，梅还在家等着我照顾他呢！”成颢一边替红检查一边说。
“他这是怎么回事？”东雨齐穿回衬衫，坐在床边问。
“没事，可能是一下子太过兴奋突然放松下来，疲劳就都涌上来了，再加上他又在发低烧，刚刚还……总之是不用担心。他前一段时间有些神经衰弱，晚上常睡不好，我替他开了药，好象效果也不大的样子，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啊……”成颢微笑着看了东雨齐一眼，若有似无地暗示。
“他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东雨齐不放心地问。
“我发誓，红的身体没事。让他痛痛快快地睡一觉，醒来以后就没问题了。”成颢收起听诊器，合上提包的盖子站起来，“好了，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需要的话再打电话给我。”
“等一下——”东雨齐跟出去拉住成颢。
“什么事？”成颢转过头。
“不要告诉我二哥。”东雨齐微红了脸，不情愿地开口求人。
“放心，如果没有必要我绝对不会和你二哥扯上半点瓜葛，我和你一样怕他。”成颢挥挥手，笑着往外走。
“我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惹麻烦！”东雨齐小声嘀咕道。
“恩，明白了明白了，再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成颢头也不敢回地迅速离开了红的家——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狂笑一番。
“你也给我回去！”东雨齐走进卧室，对着翘着二郎腿赖在沙发上的紫命令。
“我不要！我凭什么听你的命令啊？”紫故意和东雨齐唱反调，把脸扭向一边。
“你要是再和我作对我就写报告给大哥，让他把魅借调到秘书科，那边最近正确电脑培训的人手。”东雨齐放轻声音，柔和地在紫耳旁念道——秘书科那些女人大都是未婚，对男人饥渴到一定程度，她们对网络工程部的第一美男垂涎已久，已经打了三次报告要求用魅影换下现在那个秃顶中年男职员。
“你——好卑鄙！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找机会跟你算总帐的！”紫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狠狠地给了东雨齐一记卫生球，气鼓鼓地跺着脚摔门离去。
“哼！小鬼！”东雨齐锁好门，走到卧室，重新回到床上，把红拥进怀里——
“原来只是想睡觉，你也不早说，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等你醒来我一并和你算帐——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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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几点了？”
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太阳将金色的光芒流泻了满室，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运转。
“八点十分，还早呢，接着睡吧。”东雨齐拍拍红的背安抚哄劝道。
“啊，你，你还在？”听到东雨齐的声音，红不敢相信地猛的瞪大双眼。
“恩，不想看到我？”东雨齐不悦地皱起眉盯着他问。
“明明每次都是你一脸不想看到我的样子，我怎么会不想看到你？”红又往东雨齐怀中偎了偎，真切地体会到和他四肢交缠的温暖——“好暖和，空调这么冷，这样好暖和！”
“所以我才喜欢把温度调低，躺在被子里就会很暖和，这样即使在绝望的时候也能感受到这小小的满足和幸福。”东雨齐轻声呢喃着不象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温柔得不可思议的话语。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也会怕冷——”红抱着东雨齐的腰，把脸贴近他衬衫领口露出的胸膛。
“当然，我又不是北极熊。”东雨齐揉揉他的头发轻叹。
“你真的是东雨齐吗？”红蹭着东雨齐的胸膛小声问。
“不象我吗？因为你在生病，所以给你特别待遇，要抓紧时间好好享受啊。”东雨齐浅笑着回答——
是不象，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所以之前一直不敢说出那三个字，一旦说了两人间的气氛就变了，会融合成一体，再也没法分离，一旦有其中一方抽身而出时另一方势必会痛不欲生。他尝过那种连五脏六腑都会被麻痹了的苦涩，因此他怕，他不想再尝一次，只想一辈子栓住他想要的就好，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情绪到了极至，永远憋在心里也难。
“是吗？那就不要起来，我想翘班——留下来陪我吧，就这样，一整天，一直抱着我，别放手……”红满足地汲取着东雨齐身上清新潮湿象雨水一般的味道。
“只有今天吗？今天之后呢？说出你的愿望吧，今天是许愿的日子，不管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为你实现，不过只有今天。”东雨齐坐起身，把红抱在胸前，两人半靠在床头。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你，东雨齐，我要你的心，我要它永远属于我！”红捧着东雨齐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其实你早就拿到了，所以我才说你的心不能还给你，我昨天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虽然他自己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不过他绝不会讲出来！
“听到了，因为我终于知道了你爱我，所以才会想要占有它一辈子！”红啄了下东雨齐的唇说。
“而我早就知道你爱我了，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开手！”东雨齐得意地笑——因为他总是棋高一招！
“那你能不能实现我的愿望呢？”
“我说过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当然也包括这个！”
…………
窗外，树梢间一道彩虹悄悄飞架起来，将两颗心紧紧地连结在一起，这是雨滴坠入红尘编织出的美丽锦缎，祝福天下的有情人都能结成眷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