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让臣妾给濡贵君带来一句话：请濡贵君今日去长门宫一叙。”
挑衅的看向舒墨，“太后她真的是慈祥的老人。臣妾刚入宫不懂事，她刚见到臣妾就万般宠爱。濡贵君久居深宫，想必更受她老人家喜爱吧。”
一旁的舒小语听不下去了，“我家贵君不是贪心之人，有皇上宠爱就好了。”
“本宫和贵君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小丫鬟多嘴了？”挑向舒小语，喝道。
舒小语气的小脸通红。舒墨抬起眼，进屋之后第一次看向舒嫔。
“这里是本君的宫殿。在本君面前朱嫔不要大声吵闹。”还是那么轻轻的语调，却让舒嫔感到一阵压迫，不知道这样的压力从何而来，
“还有一点请朱嫔谨记。只有一宫之主才能自称‘本宫’。一宫之主的是正三品以上的后妃。”也就是贵嫔、贵御以上才行。而朱嫔只是正五品。
朱嫔脸色发青，咬牙道，“臣妾谢濡贵君教诲。”
舒墨没在理会她，转身走向书室，“小语，送客。”
舒小语得意的对着舒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直到后者羞辱的离开，这小丫头还不忘大笑出声，“贵君，今早天气真好！”
舒墨走了出来，宠溺的看着手舞足蹈的舒小语，这小丫头怎么这般活泼？
“贵君，您这是要去哪？”看到舒墨要出门，舒小语惊讶的问道。
“去太后那。”
舒小语嘟着嘴，“贵君等等奴婢啊。”
在长门宫里。太后和舒墨坐在那唠家常。
太后笑着对舒墨说，“后宫的事还得濡贵君多费心。”
“臣会做好本分的事的。”
太后鲜少和舒墨单独见面，可以说她很少和男妃谈话。
“这些年来哀家都清楚，皇上在你们男妃上花的心思不少。”说到这看向一旁的舒墨，接着说，“哀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男妃各个都不错。”
“只是皇上始终还是要子嗣的。”说出正题了。
舒墨这时说，“皇上福泽天下，几位皇子公主都很优秀。”
太后点点头，“几位爱孙的确不错。但是皇上年轻还应该多些子嗣的。”
舒墨没有答话。
“现在后位空缺，你又暂代后宫之权，应该多督促皇上临幸女妃。”
“昨日皇儿在哀家的撮合下宠幸了朱嫔，日后多加几次定能怀上龙嗣。”那晚皇上走后，舒嫔割破了手指，染红了白色锦帕。
太后一直再等舒墨跟话，可舒墨并没有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太后有些急了，“濡贵君，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舒墨这时才给了太后一句话，“太后处处为皇上着想，皇上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太后冷笑道，“哀家知道你不服皇上听了哀家的话宠幸了朱嫔。可是你们男妃要记得，平时和皇上胡闹就算了，可皇上终究要有很多子嗣的。如果这时再霸着皇上，那就是不守后宫规矩。”
看到太后强硬的语气，舒墨站起了身，“皇上要宠幸谁，臣干涉不了。但是太后这些话最好不要让皇上听到，会影响皇上与您的天伦之乐。”
行了一礼，“若是没事，臣告退。”
待舒墨离开后，老嬷嬷为太后顺着气，“太后，别气坏了身子。”
“这濡贵君！平时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却是个难惹的主。他这样根本就是不把世人放与眼里。”太后气道，“皇上就是喜欢他这般高贵的性子吧。”
“皇上年少不更事。”
“这儿子虽不是亲的，但也是我养大的！如今竟向着外人……唉……”
“太后……”
“这濡贵君是个心气儿高的人，哀家知道，刚才那一番话他虽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还是介怀了，以后更是不待见哀家。”
老嬷嬷叹了一口气，“那太后和苦……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说到这太后倒是不在意的摇摇头，“濡贵君不会告知皇上的。他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和皇上说这些。平时想必都是皇上讨好着他吧。”
“哀家坐这么多无非就为了那两个孩子。哀家老了，自是希望后辈好好的。阿灵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说到这擦了擦眼泪，“都是哀家年轻时的错啊。听了大哥的话剥夺皇上的兵权，这孩子一定还恨着这件事。”
老嬷嬷拿出丝帕递给太后，“都过去了，皇上还是很尊重您的。”
太后久久没有说话，“希望舒嫔能怀上龙嗣，三皇子和大公主还没有养母。能过继给阿灵一个也好啊。”大公主是孙氏废后的女儿。
回到寝宫的舒墨继续早上走之前的书法练习。
“贵君，您要是不痛快就说出来吧，别憋着。”一旁的舒小语整个过程都跟在舒墨旁边，自是对太后的话耿耿于怀。
“小语，这后宫的事你还不懂的。”
“是，奴婢不懂，可奴婢知道皇上是真心爱您的。您也是如此，可是为什么要受到阻拦呢？”舒小语说着说着还哭了。
舒墨一笑，那笑容里含有几分柔情？含有几分酸楚？
“没人阻拦呢，小语，也没人阻拦的了人心的。”说完停下笔，上前摸着舒小语的头，“别哭了啊，都不漂亮了。让人家说濡贵君贴身侍女是个小花猫！”
听到舒墨这么说，舒小语一下笑出声来，“贵君竟然取笑奴婢！”
瞄向桌子上，舒墨写的是：吾心悠然，与君同侧。君幸于苍生福乐，墨幸于君之乐。君言墨乃君之心，不可无墨亦如不可无心。君此赤诚，墨宁不明君？双燕家还之，其乐悠悠。
第70章：坦白
吾心悠然，与君同侧。君幸于苍生福乐，墨幸于君之乐。君言墨乃君之心，不可无墨亦如不可无心。君此赤诚，墨宁不明君？双燕家还之，其乐悠悠。
我看着墨的字迹，久久不能回神。墨香飘过，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用力，每一笔都透着柔情，我缓缓的提起笔，在边上加个五个字：君心系吾心。
抬头看着站在我身边的墨，冷不防被他吻了一下。舒小语静静的退了出去……
虽然是墨先吻我的，可是正当我要好好回报这个吻的时候他却说，
“一会叶儿要来。”
“来干嘛？”被打断当然有些不甘心。
敲了下我的额头，“叶儿躲着柳轩呢。”
叶儿躲着柳轩？为什么？
“柳轩是不是做坏事了？”一定是想‘欺负’叶儿了。
墨摇摇头，“我问他也不说，就是这几日总往我这跑。”
我点点头，可能真有什么事吧。
“那好，让叶儿陪着你，我先走了。晚上过来……”说着在他的耳边偷吻一下。
墨白皙的耳朵一下就红了，转过头瞪着我，我偷笑着快步走了出去。
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那就是灵淑仪最后对我说的话。那时我问她江跃对毒害墨一事到底知不知情，灵淑仪说由于怕泄露出去因此没告知他。但是江跃曾经真的和她联手过。
这个问题很危险，既然江跃和灵淑仪联手过，那对于灵淑仪要做的事也该了解一些。那么那一晚……我不敢想下去，如果他真是要拖住我的话，那墨他？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旁敲着江跃，但是这孩子一直给我岔开话题。这次我要说明白了。
“跃儿，你起来，朕有话和你说。”我坐下后对着行礼的他说。
江跃站了起来，立手站在一旁。
“濡贵君被下毒一事你究竟知不知情？”
江跃瞪大眼睛跪在我面前，“皇上，跃儿不知！跃儿怎么会去害濡贵君啊。”
并没有扶起他，我只是平静的说道，“灵淑仪说你曾和她联手过。”
江跃一直抬着头看着我，眼里写满了不置信，久久才点下头。
“你可知道后宫结党是不被允许的吗？”
“跃儿知道，跃儿知错。”说罢低下头去。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承认之后我不禁有些生气。
江跃颤抖着单薄的身子，“跃儿害怕……”
“怕什么？”
“皇上……”抬起脸，直直的看进我的眼里，“跃儿怕自己像张淑容那样被人害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一震，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我有些语塞。
“朕给你的宠爱还不够吗？”
“不是的皇上，跃儿没有这个意思，皇上的宠爱让跃儿很高兴。只是，只是……”
“好了，不说这个，”我伸出手扶起他，“跃儿你告诉朕，她们让你拖住朕时，你知不知道濡贵君有危险？”轻轻拍着他受惊后颤抖的身子柔声问道。
江跃大大的眼睛噙满泪水，“皇上，您还是不相信跃儿。”突然挣开我的怀抱，“跃儿真的没有参与此事。皇上，您别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来怀疑跃儿，好不好？”
我叹息一声。这孩子还是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跃儿……”
江跃继续跪在我的膝前，“跃儿知道她们要害人，但是不知道是濡贵君……就像上一次灵淑仪问我要来只鹌鹑，可跃儿不知道她是用鹌鹑来载毒啊！”
我想起了那次毒害三皇子的事了，‘一钩吻’那毒唯独对鹌鹑没效，灵淑仪就用其载毒了。
我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是说你明知她们要害人却不加以阻止？”
眼泪一颗颗的落了下来，“跃儿知错了，跃儿以后不会再和谁结伙了！皇上您原谅跃儿好不好？”
“跃儿，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真的试图拖住朕！”我捏着他的下巴说。
江跃吃痛皱着眉，“可是，可是……”
“可是你后来让朕走了是吧。”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手上，
“朕本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你竟然算计着朕！第一次你下药迷惑朕，这朕都能原谅你。可是你竟去和人联手害人？”放开了他，“你太让朕失望了。”
江跃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声已经将哭声掩盖了，“皇上教训的是，江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也不曾是，欺骗了皇上这么久，江跃死罪。”
心没来由的一疼，本是知道他的处境的，本是知道这后宫之中单纯的人又怎能平安？他这种无权无势的男妃生存下来是多不容易。他不同于竹叶有柳轩和墨的庇护，这孩子……
可是，我不允许他和别人联手去害人！因为他应该是知道那些女妃要害的人必定是我身边重要的人。
“你好好反省吧。希望朕下次见到你时你会有个改变。”我离开前听见他的低喃，“跃儿谢皇上不杀之恩。”
江跃颓然坐在地上，用手抹去脸上的湿痕，“您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吧，不过您没杀我还真是让我意外。如果我说出我隐约知道是濡贵君的话，您还会放过我吗？”自嘲的笑笑，“如果她们要害之人不是濡贵君的话，跃儿还真不想让您走呢。哈哈哈哈”
抱住双膝，将已哭花的脸埋入，低低的痛哭。
我很是烦躁，在院落中来回踱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江跃出身不好，来到宫里一直想要地位，我都给了。他变成今天的样子是我的原因吗？
不知不觉来到墨这里了。舒小语看到我了，“参见皇上。”
我点点头便走进屋里。竹叶不在。墨看到了我，拉着我坐下。
“小语你先出去。”待屋里没人后。他问我。
“发生什么事了吗？”
抓着墨的手，我一股脑的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后墨只是叹了一口气，“这后宫结党的事最为平常。”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天鼎。结党这件事谁都杜绝不了。”
“江跃他知道她们要害人不告诉我就罢了，还真的想拖住我。”
墨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我，“他怎么会把这些争宠手段告诉你？”
我抱紧了墨，“他说他不知道要害的人是你。”
“天鼎，你真心怜惜他吗？和对其他的男妃一样？”
“墨……起初对他和对叶儿是一样的……”我吞吞吐吐道，“可后来和他……他还是个不更事的孩子，我那时拿他已经很不……总觉得自己祸害了一个好孩子。”
所以当发现这个孩子并非如我想的那样简单时，我有些介怀。
“天鼎，我知道你在登位之前有过男宠，登位之后宠爱程好，与此同时你还宠着其他的男宠。”
听到这我慌了，因为这些都是事实。“墨……”
“嘘，听我说完。”墨食指抵在我的唇上，“可后来有了我之后你就遣了那些男宠。并且不在宠别人，包括程好。”
我使劲的点点头。
“你是皇上，我知道这样很难为你，同样身为男人，我也了解你对江跃的感情。”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可能墨没发现刚才我一直含着他的手指呢。
“你干什么！”抽出手指，瞪着我。
我上前靠近，认真的看着墨的眼睛，“墨，我的心只给了你。”
墨点点头，“那孩子第一眼看的确是个让人心疼的。哪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心疼他的。你对江跃的怜惜我也都看在眼里。”
墨接着说，“作为男人，怜惜比自己弱小的人很平常，但是你和他……”毕竟有过之亲。
“我知道了。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墨没说话。
“好高兴，你终于对我说出你的想法了。”自从和江跃发生过事，墨一直躲着这个话题，有时我都觉得这不是问题了。今日提起原来并不是这样。
“我也不是不让你怜惜他。”墨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要分事情的。明白吗天鼎。”
我点点头。
“江跃在你身上还是用了情的。”
“我知道，他需要身份。他的身世不太好。”听到我的话墨摇摇头没再说话。
第71章：出宫
西北传来了喜讯，再有五天郭廷等人就会凯旋而归。
“好！传旨下去，五日后全朝官员在城门口迎接将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朝殿上。西北的问题终于在新年前解决了，这样以来百姓能过个安稳年了。过年的时候就和墨出去游玩一段时日吧。不过在此之前——
“墨，你知道吗，郭廷他们要回来了！”一冲进墨的宫里我兴奋的说道。
进来才发现原来竹叶也在。
“皇上。”竹叶低低的叫了我一声。
“咦，叶儿怎么没精打采的？”看到墨给我使的眼色，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