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快感你就喊+番外——阿沙漏
阿沙漏  发于:2012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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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莫言忽然把我抱住,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然后他松开手,对我笑了笑。然后我不能忍受这种气氛,逃跑了。最

后我们都挺有默契地选择了忘却这段插曲。

可是现在,柳莫言在这段插曲的伴奏中选择了往生彼岸。

柳莫言,你可以扇我嘴巴子,可以骂我无耻,可以揍我,可以拿刀捅我,但你怎么可以这样,用死亡这种方式来残

忍地伤害着我。

一向都是我不理你的,现在你生气了?要报复了么?所以你选择不理我了?

以前我那么讨厌柳莫言的碎嘴子,可现在我是多么怀念有个人可以笑嘻嘻地问我,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么?生气

了么?哦,又生气了。行,不说就不说吧,咱们就当是生人,互相不认识,一起走路,闲扯几句。你要懒得张口就

光听我一人说,实际上我也不想给你插话的机会。我每天在熟人中说得太多了。你咳嗽一声也有人跟着喘两声,想

多说几句都没机会。你说一句人能答你十句,我又嘴笨,说不过人家。我就喜欢找不会说话的物体交谈,我就喜欢

别人对我冷淡,别人都不如童童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啊。人人都对我那么好我简直烦透了这几乎是逼着我也对

人人好。其实我并不喜欢很多人就因为他们喜欢我我也不是不装作喜欢他们。我本来最恨孙子并发誓决不装孙子结

果比谁装得都多。不不,你别说话,别回答我,别破坏我的好印象,你这么做会毁了我们的友谊的。我希望你是超

凡脱俗的。你千万把握住自己,死都别理我。谢谢你能把握住自己,跟我们童童在一起真就是畅快啊......

刻骨的痛闪现出来,像一个巨大的蚂蚁,越来越强烈地用它的螯,吞噬我的心灵。

我对于往昔零零碎碎的记忆断片的执著描摹,并不是由于强烈的自我怀念,我也不是一个狂热的记忆收藏家。

我的目光所以流连再三地抚摸往昔岁月的断片残简,是因为那些对于我并不是一页页死去的历史,它们是活的桥梁

,一直延伸到我的今天......

我们从死者睁开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他的躯体的结束,而他的灵性并没有消失。

当来自冥府的气息在一瞬间忽然覆盖了他的躯体,这个“破裂”的人才意识到,自己从未如此真实地、强烈地“活

过”,如此地明白这个世界。

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柳莫言会不会想到为我这么个情绪多变,性情无常的神经病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多么的不值当

莫言,如果你觉得不值当,请你的执念,永远跟着我吧。

这时,我看见柳莫言长长的头发上挂着水珠,在阳光当中一闪一闪的,站王远东身边,和王远东一起笑嘻嘻地看着

我。我只能看得清楚他一半的脸,额头很宽阔,高并且英武。

他冲我笑笑,极其轻微虚弱地说,“别怕!”那声音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的,而是从他胸腑里什么地方吃力地冒出

来。因为我看到,他的嘴唇好像并没有动,“我只是看看你现在是否还好。”

我说,“你还没有死吗?”

他说,“我还没有死。我在做一次实验。”

“实验?”

“我没死。这是秘密。就我们俩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就是想活着看看到底谁哭谁乐?想活着知道谁会真正悼

念我,谁的眼泪是假的,谁的无言是真正的难过。”

他喘息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的位置,是通过在他的身体里占有多少‘水份’来体现的。

我就是想称一称我的死使别人溢出的眼泪的分量和质量。”

我长叹了一声,“你丫没死就好。我陪着你,我不怕你。”

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肮脏、虚伪的陷阱,把你留在这儿真让我不放心。所有的人都有十张嘴

,而只有人睡着了不说话时候的那张嘴,才是唯一的诚实的嘴。”他说得多了,气息更加微弱,犹如一架暗哑了的

古琴,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嘶哑的音符,医院稠密而乱糟糟的空气里飞舞。

“那就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好难过。”

他朝我笑了一下,“算了,你有王远东了,你永远都不能回头来看一看我了,你还是把我忘了吧,好不好?”说着

他像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了。

我愣愣地看着王远东空荡荡的左手边,感到冷风疯了似的尖叫起来,钻到我的脑子里像雷一样隆隆炸开,我感到天

旋地转,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仿佛不断飘过来腐尸的气味,我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得得瑟瑟地拉着王远东,告诉他回家,咱们一起回家。

34.番外

小时候,河边,一快乐的孩子向我跑来,扬着小手向着我呼喊: “ 言言-- 你看,你看我挖到了一只青蛙!”他

呼扇着桃花眼问我,“它为什么回在泥土里?它可以像老鼠一样的挖洞吗? “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装作博学多才的一本正经地教育他:“它是在土里睡觉,它睡醒了就会变成王子了。”我记

得妈妈给我讲过青蛙王子的故事。

“哦。”童童拉长了声音表示明白,对我的话他永远都是深信不疑,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摩那个可爱的小青蛙,一脸

的兴趣盎然,我真有点嫉妒那大蛤蟆!

长大的童童越来越好看,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嘴唇红润,喜欢穿带颜色的卫衣,橘黄色,浅绿色,像巧克力的那

种棕色,他穿起来很帅气,偶尔,他穿白色休闲的T恤,虽然也很好看,可是我不喜欢,他穿白色看起来有些病态

。我喜欢逗他笑,他笑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眯眯地,有两个酒窝。他最恨人说他妩媚。

长大了的言言依然叫童童童童,长大了的童童叫言言莫言。

于是我常常梦想着自己是一只狡猾伶俐的狐狸,可以像在夜深人静时钻进他被窝里跟他在一起,然后在天明时跑回

我自己家里化身为我。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当一个真正的狐狸,我只期盼着我他唯一的最信任的最铁的哥们。

那天童童哀伤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泪,眼泪掉在我的嘴里,我知道了,原来哀伤的味道是咸

咸的,是眼泪的味道。是为了一个男人!

我领人把廖向京结结实实的走了一顿,警告他别再出现在童童面前,我知道他不敢声张,同性恋,对于一个想往上

爬的人,是最大的死穴。童童,是我守护的王子,王子最好的结局就是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样,想着一边成长,一边扫清童童身边可能有的一切障碍的自己,对童童来说,算不算公平?

城市的灯火在黑夜中散去,天际有颗流星很美丽,它让我想起童童,是不是生命中那些灿烂的事物,都注定是是稍

纵即逝的东西?

在这个强权就是公理的社会,我可以从童童身边撵走廖向京,但我无法撼动王远东。我担心童童的脸,这张脸即使

不会使人坠入情网却颇能挑逗起一个成年男人的非分之想。但我即便认识到他们是在浪费青春却也无计可施。

当人被迫陷入和自己的志趣相冲突的庸碌无为的生活中,作为一种姿态或是一种象征,必然会借助于一种恶习,因

为与之相比恹恹生病更显得消极。

我迷恋上交各式各样的女友。我不间断地更换钟情对象。

但结果可想而知。

我所有的妄图摆脱对童童的迷恋的努力都是徒劳。

我在这里死去活来,他在那厢一无所知。也许知道了他也装作不知道,那小子最他妈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为

自己增添了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怎么办?

我神情惨然。

吕智博,一圈子里的哥们,曾经调侃过我,“真雏儿,改革开放都开放到现在了,还管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啊,只

要一时拥有就别无所求,你真是穿着新世纪的裤子长着旧时代的脑袋,活该被王远东撬行!”

“你懂鸟,我们是哥们儿!”我轻蔑地斥道。

“你看那妞,长的像不像你那朝思暮想的哥们?”

我猛然看去,旁边的人轰然大笑。

靠,柳亚那货色跟童童怎么能比。

我以比以往更加强烈地想念童童。每天一睁眼的第一念头就是立刻见到他,但我知道,他在王远东那里,养伤,心

头的伤,我不能再添乱。

于是我也没心情去医院上班,每天流连在酒吧。

我笑眯眯地问柳亚:“你中学毕业干吗非得就上班不考技校呢?”她警惕地看着我,知道我居心叵测,可又一时不

知圈套设在何处,便反问我:“我干吗要考技校?技校有什么好的。”“不,你上了技校不就可在接着进技(妓)

院了么?”

我把对童童的思恋独占欲都化成伤人的武器,矛头对准每一个能使我联想到他的人。

有一天我刚捉弄完柳亚要开车回家,她从后面追上来,眼睛红红的,连鼻尖也是红是,一把揪住我,质问我:“你

干吗没事老挤兑我?你什么意思?”

“放手,别碰我。”我整整被她弄歪的领口,对她道,“没什么意思,好玩,开玩笑。”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你那么是开玩笑么?”

“怎么不是开玩笑?你也忒不经逗了吧?开玩笑也急,没劲,真没劲。”

“你的玩笑都是伤人的。”

“我伤你哪儿?胳膊还是腿?伤人?你还有地方怕伤?你早成铁打的了,我这几句话连你挠痒痒都算不上。”

“我哪点、什么时候、怎么招了你了?惹得你对我这样?”

“没有,你没招我,都挺好。”我把脸扭向一边。

“不对,以前你不是这样。”她摇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讨厌怎么样?不讨厌又怎么样?”我傲慢地看着她。

“不讨厌我就还来,讨厌我就走。”

“那你走吧,别再来了。”我冷冷地盯着她说,每个字都说得清楚。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我,小声道:“能问句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就是看见你就烦,就讨厌!”

她用锥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我,然后缓缓地开口:“你当我不知道,你喜欢自个一朋友,可人家压根就没注意到你,

宁可找个不认识的人玩同性恋也不要你!你就知道拿我们女人顶......”

话没说完我就扇了她一嘴巴,柳亚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桃花眼噙满了泪水,然后跑开。

我重重扇自个两嘴巴,我他妈最恨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东西!还是个男人吗!

我知道我他妈自个的生活是完全毁了。我再也回不到守护王子的唯一角色了。

我知道我快死了,因为最近我常常做梦,我梦到自己真的成了一只狐狸,总在深夜里,守侯在童童的床边,如果可

以活在梦里,我情愿永远不醒来......我抱着童童刚开始学画时给我画的那张人体素描,他当时闪着桃花眼亮晶晶

的说,不像言言,倒像只小狐狸,哈哈哈哈哈。

我真怕他笑岔了气。

我很想在我死之前告诉童童,我是爱他的,我有多么不舍得离开他,可惜,他不想听。他就是要才认识不到一年的

王远东,也不要二十来年陪在他身边的柳莫言。

如果可以接受一个男人也会很幸福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一直以为一定会是我的!!

如果他的目光可以伴随我一生一世,我情愿我的生命只有一天那么长。

人需有心事才会死去,才会至今也认不清世界的面容,不然我们的祖先将反复追问,这凄惨的集中了一切的命运,

一个人的死包容了所有人的历史,一个梦包容所有死的方式。

童童,人说若是真的有灵犀,就一辈子不做情侣,于是不用害怕分离。

王远东,人说若有幸走到一起,就好好继续,就算生活多不容易,还是对他死心塌地。

童童,我真的走了,若你有天想起我,请别难过。

35.妖精有了人的心

北方初冬之际景象萧瑟。

我和王远东整天窝在床上,王远东休息得好,睡得龇牙咧嘴的,脸红嫩嫩的像个大桃子,我照他脸蛋子狠狠啃一口

,他也就只皱着眉头挺不满意的哼哼两声。狗脾气都收敛了,一点都不横,真好。

我又换个地方啃一口,这回可能真疼了,王远东哎呦一声。我赶紧用手给他揉揉。

王远东眯缝着眼睛,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让你受惊了左脸右脸脑门们!”

我嘿嘿乐着给自个点了一根烟,给王远东点一根他不要,还批评我说我烟练得太勤了烧一被单窟窿。

“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一般不一样?”我问他。

“没有。”王远东拍我屁股一下,“还挺翘结实的。”

“啧,少扯没用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闪开他罪恶的黑手,“我得神经病了。”

“真的!”王远东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我不信。” 继续把手探过来折腾我。

“就知道跟你说你也不会信,不过我怀疑确实过了。别回头哪天我犯病了把你吓着就成,我先预先通告你一声。”

我揉搓他脸蛋子。

王远东瞪开顶凌厉的眼珠子看看我,然后缓和下来安慰我说:“神经上的毛病一般人都有,诸如失眼、焦虑、那不

算很特别。没事。你也就是最近心情不好才会这样,过一阵子就好了。要不,干脆,我领你去散散心去?咱两出国

得了。”

“我哪都不想去,”我挺沮丧地跟王远东说,“我有段时间已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我有点害怕。”

“没事,没事,”王远东安慰着我,不过更像是安慰他自个,“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是什么时间?是我把柳莫言忘了,装压根没这人,谁都没听说过他?对不起,我没你那么豁

达心胸宽广,说带忘一个人就能忘了的。”

“说什么呢!我是那意思嘛!?”王远东生气了,一转身背对我不吭声。

我看他那样,用手指搓搓他,他一甩肩膀摔开我还“啧”了一下表示不耐烦。

我给他把被提了提,自个靠床头继续吞云吐雾。

过半天王远东呼啦一下窜起来把我手里的烟夺过去扔地下,把我吓一跳。

“真是世风日下,祝鹤童你也算受党教育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能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告儿你啊,我现在

十分不爽,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没小人度你啊。”我挺孙子的解释,一脸真诚,“您别跟自己过不去,跟我这神经一般见识。”

“你瞧瞧你这点出息,你那点胡搅蛮缠也就给我使!”王远东看着我恨恨地说。

我觉得心里挺委屈。

没吭声起床去洗手间,大脖子疼得简直能要了我的命,一边冲着澡,一边疼得我吱哇乱叫,好歹冲了一下,我又倒

回到床上,动弹不得。

王远东还懒赖在床上,见我在他身边躺下来,往一边挪了挪,嘟囔着:“这事还没完呢,大爷我正气着呢,你别想

占我便宜!”

我本想抬起腿踢他一脚来着,刚一动弹,腰像被人扎了一刀,疼得我啊得叫起来,眼泪同时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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