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百花杀(魔宫风月 Ⅶ 出书版)+番外 BY 梨花烟雨
  发于:2012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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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已经只剩下一颗。

最可恨的是司空揽月那混蛋,用什么所谓的「寒碧珠」换了一颗星月,殊不知那破东西竟然是假的,本来自己以

为还可以多炼几颗星月,谁知道这下子希望落空,再炼星月还要五十年的功力,如今百花林活动频繁,他不可能

在这种紧要关头减弱自己的实力。

每当他为此愤恨的时候,花径香只要在旁边,就总是笑着对他说一句:「这有什么?想那凛然宫主,人都没亲自

到呢,还不是用一封信要了你一颗星月?」

听见这话,西门夺虹也会哼一声道:「你就会用这个来堵我的嘴,还不是因为揽月那臭小子能得到星月,全是因

为你的帮忙。你既熟悉用毒解毒,哪会不识寒碧珠,故意的不肯说破,害我白高兴了一场。现在想想,你当日的

语气神态,无一不是漏洞,只可惜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花径香对他的抱怨,只是付之一笑,若时间地点得宜,便会靠过来,故意放软了语气妩媚道:「既如此,要如何

补偿宫主呢?不知道如今我这身子是否还值点价钱……」

话音未落,自然已经被狼性大发的西门宫主给抱到了床上,至于抱到床上干什么,那真的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了。

就这样,花径香在魔宫里过了五年的平静岁月。簪花一直催他动手,却被他以各种理由拖延,有心不给他解药,

然而按照花径香的指示躲在暗处看他二人上街时,却又能发现对方的面色的确是有了中毒的征兆,当然,这征兆

只有她们百花林的高级弟子才能发现。

然而即便如此,百花林主也渐渐的不耐烦了,指示簪花给花径香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内若西门夺虹还不死,死

的就是他花径香,而且绝不会让他干干净净的死去,要把他的身份和目的都公诸于众,到时看他还怎么在魔宫里

混下去。

出乎簪花意料的,花径香听完她的转述后,竟然一脸的平静,半晌方挑着眉头道:「那好,就这样吧,三个月内

,我们把事情了结了吧。」说完他转身就走,看也没看一脸震惊的簪花一眼。

「你……你真舍得?」簪花追上了花径香,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师弟和那西门夺虹相处了五年时间,原本以为

他总会有些挣扎,会再次拖延,谁知他拖了几年,今日却是这样痛快,怎么不让她惊讶和疑心。

花径香看了她一眼,不屑笑道:「怎么?你和师傅想听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吗?如今听到了,如何又是这幅模样?

哦,我明白了,你定然是在想,我一直拖延,为何今日却如此好说话,对吗?」

簪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却换来花径香更加鄙视的眼神,她的脸一瞬间涨红,却不得不忍下去。

「我早就说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会比你和师傅更清楚,不然,师傅也不会选我来执行这次任务。我和

西门夺虹,至此已是缘尽,在他那里,我想尝的滋味都尝遍了,再拖延下去,最终还是要心痛一回,我是绝不会

为他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宫主宝座的,既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又何必拖泥带水。」

花径香说到这里,又看了簪花一眼,冷声道:「所以你尽可转告师傅,让她做好庆祝的准备吧,西门夺虹一死,

我们便要集中势力收拾那些分属的魔宫,虽然几役下来,咱们的人损失惨重,但师傅那里,必然还有牌面,让她

不要犹豫,全部打出来。」

「好,你能这样说,我便放心了。」簪花舒了口气,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师弟柔如春水的表面下藏着的是怎

样一副蛇蝎心肠。

也是,师傅养育了他二十多年,尚未换出一丝感情,那西门夺虹不过是五年时光,又怎可能让他动情,且动情到

放弃性命地位的地步。

送花径香来到大门口,看着那挺拔的纤细背影慢慢走在冬日的街道上,簪花忽然就觉得热血好像沸腾起来:三个

月,只要再三个月,她们百花林便可在武林中扬眉吐气了,到时所有的武林人都将匍匐在她们脚下,这是何等让

人激奋的事情。

屋内飘散着一股醉人的饭菜香气。

西门夺虹坐在餐桌边,垂涎三尺的看着桌上那两道冰鱼,一边伸长脖子看着门外。

也不知道径香今日搞什么鬼,自己要去帮他端菜,他却说什么也不用,如今外面已经零零星星的飘下了雪花,他

还要从厨房那边端过菜来,让他在小厨房里弄,他却说大厨房的锅好,弄出的鱼也香,最后还是固执的去了大厨

房。

西门夺虹看一眼鱼,再看一眼窗外,刚刚径香明明说去去就回的。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想到此处,他坐不住

了,刚要出门去接爱人,就听「吱呀」一声,门开了,然后花径香端着一个大盘子闪身进来,用脚轻轻关上门,

于是,满天风雪也被他关在了屋外。

「径香,你总算回来了。」西门夺虹迎上前去,替他挥落身上雪花,一边道:「咦?刚刚还不过是零星小雪,如

今竟已变成大雪了吗?」

花径香往手上呵着气,闻言笑道:「可不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变天了,你再出去瞧瞧,鹅毛一样呢。好

了好了,我们且不去管它,来,吃饭吃饭,这鱼得趁热吃,不然就发腥了。」

西门夺虹高兴的一点头,答应一声,重新坐回了桌前,拿起筷子就先把清蒸那盘鱼的鱼眼睛给挖了出来,送到花

径香碗里,他知道爱人最爱吃这个。

花径香微微一笑,温柔的注视着开心的像个孩子般的西门夺虹,轻声道:「不必管我,顾你自己就行了,只要你

吃的开心,我……比什么都高兴。」

话音未落,心中猛然就蹦上了无尽的伤感和酸楚,也不动筷子,就是痴痴凝望着西门夺虹筷下如雨的吃相,自己

在那里思量道:

夺虹,这大概……是我最后给你做鱼吃了,看你吃的这么开心,也不知道我走了后,还……会不会有人特意给你

做鱼吃……原谅我自私,夺虹,我……我没将这做鱼的方法教给任何人,这样的话,将来即便你再有了爱人,她

也定做不出我这味道的鱼,也许……也许以后每当你吃鱼时,还会不经意的想起我,想起你曾经很喜欢吃我给你

做的鱼……

这样漫无边际的乱想着,就觉一颗心似乎被几把刀子同时戳中,说不出的疼痛。眼中湿热,竟是泪要涌出。

花径香连忙不动声色的动手擦去那点泪光,心中道:快了,花径香,一切都要划下句号了,你炼了二十多年的表

面功夫,可一定要把这最后一出戏给演好了,这也是你唯一能补偿给他的东西了。

「径香,你怎么不吃啊?你自己也知道凉了就不好吃。」西门夺虹已经吃下了一条鱼,将那长长的一条刺挑出来

甩到桌上,一抬头,却见爱人用深情的似乎能滴水的眸子正凝望自己。不由得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感动,把自己精

心挑出的鱼头肉都送到对方碗里去。

「嗯,我也吃,你也吃。」花径香微笑,吃下一口香香的鱼唇,嗓子却火辣辣的难以下咽。他强作笑颜,夹了一

块鲤鱼肉,剔除肉中的刺,然后送进西门夺虹碗里。

这一顿饭吃的情意缠绵痴爱流转,西门夺虹心里就别提多欣喜甜蜜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越是高兴,花径香

就越是酸楚。

至晚间,床帏之中,两人抵死缠绵。花径香突然大胆起来,妩媚魅惑的如同妖精一般,缠着西门夺虹要了一遍又

一遍,做了许多之前从未做过的大胆举动,引的西门夺虹也是欲罢不能。两人直到后半夜方偃旗息鼓。

西门夺虹又是惊喜又是疑惑,搂着花径香喃喃道:「径香今日与往日大有不同。你也知道的,我从前也经历过一

些欢场女子,许多都是经过训练的,这方面的技巧自然出众,然而径香却胜她们何止千万倍,奇怪,你都从哪里

知道的这些?」

花径香淡淡道:「我如何能比那些欢场女子,不过是你喜欢我,所以觉得我胜过她们罢了,至于这些技巧……」

他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害羞,良久才闷闷道:「不过是偶尔看到的,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只说喜欢不喜欢不就

好了。」

西门夺虹搂紧了花径香,笑道:「我自然是喜欢的,只要是径香,便是没有这些我也喜欢的了不得。若不是径香

,她便是天仙下凡狐媚化人,我也绝不可能动心的。自从有了你之后,我算是真正知道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

「那好,你若喜欢,日后我天天晚上这样服侍你。」花径香说完这句话,似乎实在是害羞到了极点,就将头拱进

了被窝里。

花径香的动作逗的西门夺虹哈哈大笑,然而他不知道,那个躲进被窝里的人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他再也

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因为他很清楚,他永远也不可能再与西门夺虹有这样水乳交融的欢爱了。

第二日雪倒是停了,太阳露出脸来,因为大家都有了各自心爱的人,西门夺虹便想把所有宫主聚在一起,快快乐

乐的过个新年,因此召集令早就发了出去,如今就有百里惊涛和南宫江渡都赶过来了。

兄弟重逢,自然欢喜非常,西门夺虹把星月的仇都给忘了。几人欢宴痛饮,言说第二日其他人大概也就到了,心

下畅快,自不必说。

入夜时分,西门夺虹和南宫江渡等人叙完话,回到房里的时候却遍寻不见花径香,心中焦急,刚刚在席上花径香

就说有事先回来,谁知这大晚上,他又跑去了哪里呢?冬天风寒,他又有心口痛的旧疾,万一复发怎么办?

西门夺虹一路寻找,心中担忧焦虑不已,忽见一个丫鬟迎面走来,看见他的样子,连忙停步行礼,复又问道:「

宫主可是寻找花公子吗?奴婢刚刚看见他好像往梅园方向去了,但这会儿还在不在那里就不知了。」

西门夺虹点点头,转身去了梅园,花径香很喜欢梅园,这个他知道。只是不明白爱人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去那里。

走到梅园入口,便听到园里传来一阵极轻的歌声,没有曲调,显然只是随意哼唱,声音动人之极,正是花径香。

第七章

西门夺虹竖起耳朵听那歌谣,一双脚慢慢往前走着,却听对方唱的并不是什么他知道的词牌,似乎只是随性而至

,然而待听清了歌词,却觉万种凄凉都涌上了心头。

那歌词不长,却是反复哼唱着,歌词凄美,曲调也凄楚,唱的是:

「看那大江东去,葬了世间几多儿女。一生痴痴情意,都付月缺月圆岁月几许。美人青丝成白发,英雄煮酒披寒

衣,叹辜负少年情多,风中花落也无人拾起。焚香拜月,问菩萨一句:来生可有韶华光阴,容我打马笑看流水落

花春不去。」

「径香……」西门夺虹再也听不下去,那一句「来生可有韶华光阴,容我打马笑看流水落花春不去。」令他的整

颗心都揪在了一起,从来都认为歌舞不过是娱乐的堂堂魔宫宫主,竟然险些让这句歌词给催下了眼泪。

猛然唤了一声,果然,不远处的歌声嘎然而止。借着月光,西门夺虹看见花径香的手里捧着一个熟悉的大瓮,而

他正在向瓮里扫落梅花上的积雪。

「夺虹,你怎么来了?真能干,这地方也能找过来。」花径香笑的有些无奈。却见西门夺虹大步走上前来,面色

有些不善。

「雪虽停了,但这天气还是寒冷,你怎么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明明身子弱,还不知道好好爱惜,我一个不留神

,你就拼命糟蹋。」西门夺虹咬牙切齿,语气里却充满了关切和无奈。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你别忘了我是大夫。」花径香微笑,贪婪的在月下看着爱人隐含怒气的面孔:「好了

夺虹,你别生气,我再弄一会儿就回去。你看,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和那天晚上一样?」

西门夺虹很想拉着花径香就走,但却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停了动作。

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再看地上的银白一片,果然是和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相似。不由得摇头笑道:「的确是一样

,怎么?径香为何忽然伤感起来?从未看见你有过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呢。」

「是人,就总会有伤感的时候,有时候,这伤感即使来的莫名其妙,但就是忍不住让人悲从中来。」花径香捧着

坛子,春葱般的指尖轻轻一拂,梅蕊上的几点积雪便簌簌落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去看身边的西门夺虹,只是轻声道:「夺虹,让我

再弄一会儿吧,谁知道明年站在这里的人,还会不会是我呢?」

「径香,你今天怎么了?莫要说这些让我心慌的话。」西门夺虹发觉有些不寻常,连忙搂住爱人:「这梅园里,

除了你还会有谁呢?你是我的爱人,就是这梅园,是这整个魔宫的主人,你若喜欢梅花,咱们再让人在院子里种

上几十株,弄一个小梅园好不好?」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花径香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是在想,我们魔宫事情繁多,也许

明年我就要将这活儿交给下人们了。」

生怕西门夺虹起疑,花径香知道自己是有些情不自禁了,虽然已经为明天的那场戏做了万全准备,然而在这样一

个月色撩人的夜,还是忍不住就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个主意好,让下人们来弄,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西门夺虹觉得花径香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去了疑虑,散

发出护体神功替花径香暖着周围冰冷的空气,一边柔声道:「是不是今天心痛病又犯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这些

乱七八糟的。」

「谁说的,都一年多没犯了。」花径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西门夺虹散发的体温让他感到温暖,他想贪婪的再汲

取一些,因为从明天起,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怀抱,都将不再属于自己。

西门夺虹就这样静静的陪着花径香在林中穿梭着,走了许久,直到后半夜,已经收集了两瓮梅花雪的花径香才恋

恋不舍的在爱人催逼下出了梅园。

「夺虹不拘小节,所以不耐烦品茶这种事,但我知道,他心里是很喜欢这梅花雪茶的。我就要走了,替他多弄一

瓮,让他日后能多喝一点,你们要乖乖的,多化一些水哦,然后化的香香的,让夺虹每次一闻到你们的香气,就

忍不住会想起我来。」

在一棵大梨树下,花径香默默的埋着那两瓮梅花雪,一边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对那两个坛子诉说。到最

后忍不住自嘲一笑,摇头道:「唉,说到底,我还是个自私的人,只想着让夺虹不能忘记我,却不替他想想,这

份仇恨若不能忘怀,他会有多痛苦。」

埋上最后一捧土,花径香站起来,抬头看着那棵粗壮的梨树,良久后眼角泛起泪光,喃喃道:「今年还有我给他

收集梅花雪,但不知以后的岁月,会不会也有人这般爱他,愿意忍受寒冷去给他收集雪水,会不会也有人如我那

般,在他最高兴或最疲惫的时候烹上一壶香茶,唉,情到深处,果然是一寸还成千万缕,为何……为何我这样的

放不开,这样的……舍不得离去呢?」

一边说着,忍不住已是潸然泪下,忽听远处脚步声响,他连忙擦干净泪水,转回身去,果然就见西门夺虹正大踏

步走过来,一边叫道:「径香,你又不乖,大清早就跑出来,那雪什么时候埋下去不行?小心受了风寒,又要遭

一回罪。」

西门夺虹的确是担心花径香的身体,昨夜因为太晚,两人只是相拥而眠,谁知今早自己练功的时候,这不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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