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到归时方始休(魔宫风月 Ⅱ 出书版)+番外 BY 梨花烟雨
  发于:2012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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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睡到三更之后,李书白最先醒来,眼睛向四周一瞄,静悄悄的室内只有一对大红烛发出微微的光亮。身

旁是仍然熟睡的上官千斩,床褥上还余留着情欲的味道。

他愕然的看着枕畔人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醉酒后的一幕幕竟然如此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当意识到自己就在

不久前,还缠绕着上官一个劲儿的逼人家说喜欢自己,说要一生一世保护自己,回忆起当时的放荡情形,李书白

只觉得双颊「轰」的一声,如同燃起了两团火焰般烧起来。

不行,不能……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最起码也要先把这一身情色的味道先洗去。这是李书白脑海中升腾起的第

一个想法。他猛地起身,下一刻,就又直直的躺倒下去,跌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中。

「啊」他惊叫了一声,回头一看,上官千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带着满脸笑意看着他,见到他错愕后马

上羞红脸的样子。

精悍的男人不禁笑出声来,贴着李书白耳边道:「怎么了?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忍不住害羞了吗?」他伸出胳膊

,让李书白枕在上面,又悠悠道:「这有什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间做这种事,妻子偶尔热情一点也是很

能增加一些情趣嘛。」

李书白的脸更加烧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什么?谁和你是夫妻,我……我昨天不过是喝了酒……

不等说完,上官千斩就故作一脸悲痛的道:「什么?不承认是夫妻?你不令我伤心了书白,明明昨晚那么热情,

一个劲儿的要我爱你,还说你也爱我,现在余情还未冷却,你就……」

李书白一把捂住了上官千斩的嘴巴,气急道:「你想把这事儿宣扬的人尽皆知吗?我……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

天地良心,他是记得自己一个劲儿的求上官千斩来爱自己,保护自己,可他不记得说过自己也爱他啊。等等,李

书白,你要人家来爱你,这比你说你爱他还要羞耻吧?天啊,你的脑子坏掉了吗?

李书白怔怔的模样让上官千斩更是心生爱怜。他不再逗弄可怜的古板佳人。只是沉声道:「不管怎么说,书白你

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和我从此后就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如同那两个打破又重新和起来的泥娃娃一般,你中有我我

中有你,不信你看……」

他一边说着,便掬起枕畔那缠绕在一起的两人发丝:「古人说结发夫妻结发夫妻,如今我们的头发相互缠绕,就

说明我们已经是结发夫妻了,你说对不对?」

「你……你这样歪理,结发夫妻哪有这种解释的……」

李书白都结巴了,上官千斩也不忍再逗他,便轻轻一搂道:「好了,所谓的结发,不过就是形式,重要的是我们

两人的心,我知道你性子严谨,对这种事本就有排斥心理,我也不和你多说,从此我们的事,只有我们心里明白

就行了。你只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管是你变丑,变老,疾病缠身,一文不名……

「你就不能替我说一句吉祥话吗?」李书白眯起眼,颇具危险意味,这还是他头一次在上官千斩面前露出这种可

爱的表情。自然引得他又是狂性大发,到底扑在身上将不自觉的李书白给啃了个干净。

此时也近五更了,正月初一是要去宫中给皇帝拜年的,而且宫里的兄弟,京城里的各处堂口也要走一走。

他歉疚的看着李书白,见他只能躺在床上,一副体力透支的模样,心想自己是要他要的太狠了,下次得注意节制

点。

他起床让ㄚ鬟们送进水和毛巾,先亲自给李书白擦净了身子,又替他换了干净柔软的棉衣,一边笑道:「我看你

今天的身子乏得很,不如就躺一天吧,你若嫌闷,我让风凉和小卫来陪你说话,我今天大概要一直到傍晚才能回

来呢。」

李书白点头答应,上官千斩又替他披上一件貂皮大氅,接着自己梳洗了,命仆人们打扫房间,他将李书白送到另

一间靠阳面的精致房间内,这房间里已燃了几个火炉,温暖如春。而且屋子很大,墙壁上挂著名家书画,博古架

上摆着许多的珍玩,床头桌上摆着许多过年的小玩意儿和几本书。

「你今日就在这里住一天,昨晚咱们都没有放烟花,今晚我陪你放个够。」

上官千斩对李书白说完,叫进等在外面的风凉,看着他带领ㄚ鬟们端上了饺子和各样精致菜肴,又看李书白吃完

了饭,这才依依不舍的出门坐马车直奔皇宫去了。

李书白吃完了饭,仍然觉得身上乏力得很,便默默靠在床上,忽觉嗓子一阵痒痒,不由得咳了几声。

他之前受苦时,有过喘症,还有一次闹到咳血,本来那主人是不想管他的,不过又害怕这毕竟是皇上亲自贬谪的

臣子,一旦病了死了,后来知道自己治都没治会有罪,因此就找个大夫给他看了看,又用了几幅药,好在那时已

是春末,很快的夏天就到了,天气一和暖,这病便去了,待到秋天的时候,他就被带来了上官千斩身边。

此时的咳又和那时差不多,不过尚没有其他症状发现,而且现在自己的环境和那时相比,何止天壤之别,当初的

大夫说,那病最易在冬春之季发病,尤要注意保养身子和保暖环境。现在自己的身子每日里有那些补品盯着,屋

子里都是暖如春夏,这病应该就不会再复发了吧。

李书白怔怔的想着,忽然想起刚刚上官千斩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变丑还是变老,抑或

疾病缠身一文不名。他的脸不由得悄悄泛起了一抹红,暗道不怕了,现在我有千千,有对我那么好的千千,别说

只是一个喘症,便是一脚踏在鬼门关前,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直坐在外屋里的风凉和小卫看着李书白在床上一会儿咳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羞红脸的模样。小卫不由得惊讶莫

名。

一旁的风凉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这木头如何能理解公子此时的行为,他肯定是想起宫主了,

宫主对他那么好,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儿也会被打动,何况李公子本就是个极多情的人,哪像某块木头,人家明示

暗示,对他好到不能再好,他却仍是傻傻的一无所知……」

「谁说我不知道?」小卫忽然平静的说了一句,吓了风凉一跳,但紧接着他心中就是一阵欣喜,抓住了小卫的手

颤声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吗?你知道我对你……咳咳咳……」

他没有再说下去,脸皮再厚如风凉,也不好意思当着小卫的面儿说自己爱人家,爱了好长时间了。

小卫平静的点头,眼睛中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一刹那间,风凉只觉得小卫的眼睛从来也没有这么好看,这么亮过,似乎整个世界都被他照的更亮了,他心里这

样想着,却不知嘴里已经喃喃的念出来:「小卫,你好英俊,你的眼睛真亮,把这世界都给照亮了。」

「照亮世界的那是太阳。」小卫却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并且成功的只用了一句话,就把风凉给噎在了那里,他

恨得牙痒痒的。

正在心里骂的痛快,忽听李书白又咳了几声,不由得担心抬头道:「公子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否则一旦有点儿闪失,我们在宫主面前没办法交差啊。」

小卫凝目看了看李书白,淡淡道:「应该没有关系吧,公子又不是纸人,咳嗽几声就是得病了,我们平常嗓子痒

痒也总会咳嗽的嘛……」

不等说完,他就被风凉白了一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是大蛮牛,身子好的连神仙都嫉妒,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啊?」风凉横了小卫一眼,站起

身道:「不行,我去找大夫吧,你这人太粗心,到时公子病了,还怕宫主不拿你撒气吗?」

他说来说去,原本却是担心小卫,这让一向冷漠的护卫又不禁浅浅微笑了一下。

过一会儿大夫过来,给李书白看了脉,捋着胡须道闭目半晌道:「这病必不是第一次了,若说当紧,却也不当紧

,然而若说不当紧,却也不可小觑了。」

他说完,睁眼一看风凉的神情,不由得笑了,道:「老夫只顾着琢磨病情,说话倒自相矛盾起来。来,小哥儿随

我出来领张方子吧,只是有一样,这病是很需要养的,也不能让病人受寒,心绪上也要时时保持开朗才好,若见

咳血,那便是重了,须得慎重对待,千万不要迁延,拖到病入膏肓,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现在还未立春,

日子长着呢,小哥儿日常要好好的仔细的探查着,现在嘛,却还不打紧。」

大夫一边说一边开了张方子。

风凉一一记了,回来将大夫的话一一告诉了李书白,又道:「公子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吧?所以有事儿你

可千万要吱声儿,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和小卫可惨了,说不准连这条小命都保不住呢。」

李书白笑道:「放心吧,我都记下了,我也不领你的情,你可不是为了我,只不过是怕你的心上人受罚而已,你

刚刚和小卫的话,我可全听到了。」

他一语未完,风凉已经跺脚道:「哎呀公子,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啊,这可不是好行为,你……你还听到什么了

?」

李书白心情大好,点头笑道:「可不是什么都听到了吗?包括你把太阳的功劳都给按到小卫头上了。好了好了,

你不要急了,你说的那么大声,我想不听也不行啊,虽然在发呆,可我也有耳朵的不是。」

李书白逗弄够了小仆人,便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正色道:「好了,说正事儿,风凉,现在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就是你千万不要把我的这个病告诉上官,你能答应我吗?」

「那可不行。」小卫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我可不敢瞒报,万一将来东窗事发,宫主会宰了我的。再说这事儿又

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不敢让宫主知道的?」

李书白叹了口气,蹙起眉头道:「其实告诉他本来也没什么,可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吗?昨儿中午我只喝了一杯

烈酒,被他逼着吃了多少东西,如今若知道有这个病,还怕他不把我当猪喂呢,只怕人家大夫也不能得闲了,更

有甚者,天天让大夫坐在外面看着我都是有的。所以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反正我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一旦有不

舒服,我就赶紧找你,让你找大夫还不行吗?」

风凉细细一想,觉得李书白说的也没有错,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一边叹息道:「公子,我这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替你做这件事啊,将来一旦有了什么闪失,你可得保住我,否则我死不瞑目。」

「好了,好了,说什么呢,还死不瞑目,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说的出来。」

李书白笑,觉得身上还是无力,他知道可能是昨日酒后归来受了点风寒,反正已经开了药,他也就不再在意,重

新躺在床上睡了一下,这里风凉安排人去煎药了。

第九章

很快便过了正月十五,这些日子上官千斩陪着李书白,逛遍了京城所有好玩的地方,吃了无数的小吃名菜。庙会

,花灯,耍龙,各种玩法让李书白兴奋不已,而他身旁的家伙看他喜欢这些东西,最后干脆请了京城中有名的杂

耍班子,轮流到魔宫中演了好几天。

因为太幸福了,李书白常常有一种如在云端的感觉,不经意的时候,他就会在想这是不是做梦?自己还是那个下

奴,当一觉醒来后,温柔的上官千斩不见了,取代的还是那个恨自己入骨的千千,也时常会想,如果真是做做梦

,就永远不要让梦有醒来的一天吧,他宁愿就在这样美好的梦中死去。

人就是这样,越是幸福的时候,就越担心失去这种幸福,从而会生出许多莫名的担心。就如同越是爱的深切的两

人间,就越容不下任何一点嫌隙,李书白与上官千斩此时就如同蜜里调油,怎不令已经过了五年非人生活的李书

白担心。

看似杞人忧天,却不知,大祸的种子就是在这种杞人忧天的担忧中埋下的。

正月十八的早上,李书白正在卧房内看书,他因为这些天游玩的十分起劲儿,以至于又受了点风寒,被上官千斩

下了禁足令,不得不窝在房间内看书。

刚翻了几页,就听门口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李公子在屋里吗?我是特地来探望他的。」

彼时风凉正在厨房看着给李书白熬的药,爷太在意这个人了,他自然不敢有半点儿马虎,而小卫则出外办事,因

此房间门前只是两个普通的仆人在那里伺候着。李书白在屋里听见有人说话,便放下书,道:「是谁在外面?让

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袅袅婷婷的黄衣女子,看见他,先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原来公子竟然是

个绝代风华的人物,就不知先前何至于落魄成那样,今日一见,险些认不出来了。」

她说完,李书白却早已认出她就是当日在枫晚亭中的柔水姑娘。

李书白有些羞窘,不过柔水是善于交际的人,几句话一说,便将气氛弄得活泛了,李书白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羞窘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柔水便笑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满园腊梅开得正好,不如李公子多穿些衣服,我们去

赏梅可好?凤姐姐和上官宫主也在梅亭说话呢。」

李书白本不欲去,然而听见说凤来香和上官千斩也在那里,不知为何心上就涌上一阵不安,略思索了一下,便点

头道:「既如此,待我披件大氅的。」言罢叫进两个仆人,命他们把大氅帽子手套全取了来,把自己包的跟粽子

一样,这才敢和柔水出门。

没办法,上官千斩太紧张他,一旦风寒加重,后果可不是恐怖两字可以形容的,更何况,他也不想让爱人认出自

己,打扮成这样,就算偶然照了面,想必也是不妨事的。

一路走来,很快的便到了梅亭附近,这一路上柔水也没有说话,她不说,李书白也便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刚到

了一个转角处,还不等转过去,便听凤来香柔美的声音传来:「宫主可还记得和妾身打的那个赌吗?」

柔水停了脚步,李书白也停了下来,只听上官千斩道:「好好的怎么忽然提起这个?」声音中似乎有不悦之意。

凤来香笑道:「那时候,妾身初见宫主,便断定宫主除非不动情,若动情,必是天崩地裂。宫主却说自己是无情

之人,终此一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还要妾身好自为之,不生妄想,甚至为这个和妾身打赌。就因为此,妾身这

么多年来,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想着能得宫主偶尔记起探望,便已足矣。」

她说到这里,却又幽幽一叹道:「却原来,妾身错了,宫主如今有了至爱之人,只怕再也不认得妾身了,以此想

来,岂不是宫主误了妾身,若妾身也真心对待宫主,说不定宫主先爱上的人,便是妾身了,所以,妾身心里不平

,既然得不到宫主,求宫主履行当年之约总可以了吧?人,妾身是不求了,求也没用,但赌注,妾身却是一定要

的,何况对于宫主来说,这赌注也不是付不起的。」

上官千斩淡淡道:「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倾心相爱之人,想必你是听了些谣言,对于书白,我不过是报

恩而已,他收养了我两年,这两年的恩情,是一定要还的。」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加石破天惊了,一瞬间,李书白觉得整个世界就此轰然坍塌,他听见凤来香又笑问了一句:

「只是报恩而已?这样的柔情似水,只是为了报恩吗?那报恩之后呢?还是像之前那样,接着报仇不成?宫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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