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覆 上——君墨北
君墨北  发于:201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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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ry me    I will conquer the world and fit it on your feet.”

“什么?”苏情一时没有听清。

“没什么。”沈临转过头,拒绝再说一遍。

苏情有些疑惑。难不成,他把他拉到这里,就是为了讲这么一句他没有听清的话?他该不会是脑袋秀逗了吧?可看着他眼底的深邃,似乎,也不是在开玩笑。

“难不成,你是在向我求婚?”

随便的一句玩笑,苏情可不知道他居然蒙对了。

沈临又把目光移到耶稣像上,笑了笑,那神色温柔得似乎那耶稣是他情人似的。“是啊。”

苏情打了个寒噤,禁止了自己混乱的脑神经联想,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耶稣可是认为同性相恋是罪恶,你就不怕他突然跳下来把你扔进地狱?”

沈临顿了顿,看着那被禁锢的耶稣,也挑了挑眉,眉眼间满是君临天下般的霸气。

“连上帝也阻止不了我爱你。”

不可否认,在那一瞬间,苏情的心狠狠的漏跳了一个节拍。

那自信的语气,那眉目间满满的霸道,都让他心笙摇荡。这个男人,是性感的,霸道的,却也是温柔的……令人,无法不受他吸引……

只是……

苏情摇了摇头,将心里的微妙情绪压下,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调侃。“你就是带我来看耶稣像的?”

“我带你来见未来的婆婆。”

“噢,原来你是耶稣的儿子,失敬失敬。”

对于苏情的调侃,沈临无动于衷,只是额角抽了抽,却也未再做出解释。

他没有告诉苏情,幼年的他和母亲一起逃亡到法国时,母亲为了保护他,便是在这间普普通通的教堂被人逼死,虽然之后他被父亲派来的心腹救走,可母亲却再也醒不过来。他一直都记得,那天,也是一个阳光很明媚的日子,可当那红色鲜血如花般绽放开来时,那种刺骨的寒冷却仿佛已经将所有的阳光吞噬,那种恨意,如一只令人无法抗拒的大手将他毫无反抗力的拉入了黑暗……

之后,虽然父亲已经将始作俑者和潜入家族的奸细通通解决掉,可是,即使灭掉对方全族,却也无法再将母亲唤醒……

如今,十几年过去,曾经留下的鲜血早已消失,可那种血腥味仿佛还在鼻间缭绕……

他一直都觉得,母亲的灵魂就留在这间教堂,今天带苏情过来,便也只是想告诉母亲,这个人,是他爱上的,想要一直拥在怀里珍惜的人……

“喂,你怎么了?”

苏情捏了捏沈临的胳膊,看着他仿佛陷入了回忆的表情,语气有些担心。

沈临回过神来,飘忽的目光定下来直直看向了他的眼底,牵着对方的手也紧了紧。

对于沈临反常的样子感到疑惑的苏情还没来得及开口,沈临一句语气淡淡似是质问般的话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了这么久,也够了吧。”

“呵,沈先生可真是…对情人体贴入微啊。”

陌生的声音传来,令苏情不禁侧目。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浅灰色直挺西装的男人,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因为,他的发鬓已有些灰白。此刻,这人目光一转,面上带着冷笑,视线在苏情身上逡回了一圈,眼中有些鄙夷的味道。

“原来,也不过如此。”

正当苏情想开口时,对方讽刺的语气却又冒了出来。“真是恶心。”

苏情听了,瞬间炸毛,沈临却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洛一平。”沈临面色沉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法国。你的那些龌龊心思,我,可清楚得很…”

虽然听不懂沈临在说什么,但苏情也知趣的没有多嘴。

而洛一平听到这话,却顿时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却也没再出言讽刺,只是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沈临,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沈临,我相信你是明白人,犯不着为了一个男人和我对着干。”

苏情皱起眉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指的是自己。

“哦?”沈临挑了挑眉。“洛先生,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动了我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你!!”

洛一平的脸色瞬间由青转黑,似是滴得出墨来。

沈临牵着苏情走出教堂。和洛一平擦肩而过时,还友好似的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至于究竟是个什么含义或者说了一句什么而让对方的脸色变得更黑,苏情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教堂的建筑已经成为一片背景,苏情才抬头看向沈临。

“刚才,你还挺酷的。”

“那你迷恋上我了?”沈临立马顺杆爬,伸出手抚摸着苏情脸上细腻的皮肤,么指轻轻的在对方下唇抚过,眼神浓情而深邃,细看,便可发现其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苏情打落他细细抚摸的手,脸颊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发热,掩饰般的转身就走。“臭美吧你就!”

沈临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快步跟上,紧紧的捕捉住对方想要逃开的手,十指相扣。

在一片白色的背景中,身后尖顶的教堂静静伫立,静谧的街道上走着两个牵手的修长身影,有些炙热的阳光也仿佛沦为了陪衬,似乎是只剩下了两人牵手之间的温馨颜色……

其实,感情,也许便不过是相谐相伴,共同走过潺潺的时光长流。

只是,此时的苏情,还未明白而已。

第二十二章

修养了一个星期,苏情拒绝了沈临继续请假的提议,坚持要回到学校。

身上的伤虽然还有些麻烦,但苏情也不想再把课拖延下去,毕竟他可不是来度假的。

在沈临近乎威迫的坚持下,苏情只得老老实实的坐上了他的车。虽然这辆SUV已经很低调,但是苏情还是感到心里不爽。怎么感觉像是被包养了似的,虽然两人事实上是正正经经的恋爱关系。好吧,虽然“恋爱”这个词已经彻底把他给恶心到。

到了宿舍楼下,下车之前,已经打开车门的苏情又被沈临给拖回车里,索了一个热烈的深吻。等到结束时,苏情的唇已经如娇艳的玫瑰一般,艳丽且水润。

等到苏情上了楼,沈临才开车离去。

刚进客厅,几日不见的文斯便已经扑了过来。

“苏!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

看似轻巧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没来得及躲开的苏情右肩上,顿时,伤口传来一阵裂开般的疼痛,令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那有些痛苦的神色令原本一惊一乍的文斯顿时更加大呼小叫了。

“苏!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苏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任谁辛辛苦苦养了一个星期的伤口差点被拍裂开,心情也会很糟糕的。

“原本还想跟你说一声好久不见,但是,本人现在心情极其不爽,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卧室的门随着话音的落下而砰的一声合上,顾不上在门外鬼哭狼嚎的文斯,苏情坐在床上赶紧检查了一下伤口。幸好没有裂开,若是真的被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子给拍裂了,估计还不等自己收拾他,沈临就会把他给扔非洲享受美丽的原始风光去。

一想到沈临可能出现的发怒表情,苏情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嘴角刚刚咧开一个弧度,一道不可思议的念头便令他脸上还未展开的笑僵住了。

才离开不过几分钟,自己怎么就这么从善如流的想起他了?而且,还觉得心中有些温暖和开心……

难不成……自己,爱上他了?

这个惊诧的想法瞬间将苏情炸醒。

开什么玩笑,自己喜欢的,可是…黎漠。

是啊…是相隔万里的黎漠……

一想起这个似乎已经烙印在了心底的名字,苏情便感到自己的心又隐隐的痛了起来。

已经是多久没有见面了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他,还好么?…

说到黎漠,此时的他,过得应当说是不错的,除了那变得有些冷淡的性子的话。

自从一时冲动从宿舍搬出来之后,黎漠便没怎么见到苏情了,原本就不是一个学院的人,要说偶然碰到,这几率也是小的可怜。除了极其极其偶尔的在路上碰到点点头打个招呼以外,黎漠便也没和苏情有过什么交流了。

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自然是方便的,起码空间就很宽敞。平时,林子琪偶尔会来,只是黎漠从未让她留过宿,虽然刚开始,她也暗示过,可自当每次都装傻避过这个问题后,她便也知趣的不再纠缠在这个事情上。

起初,刚住进来时,黎漠觉得自己应是不习惯的。每当清醒的意识到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时,苏情的笑容便会无法控制的在脑海里浮现。那微微上挑的眼角会因生气而泛出红晕,略薄的嘴唇也会微微抿起,不开心时,脸上的表情会臭得跟谁都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和眼底隐隐的脆弱,是了,他的身体本来便不是很好的,在他悉心的补汤灌溉下才恢复过来的。那时,就觉得这个人是应当受到呵护的,心里不免就泛起了怜意。

当初,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接近他,而黎漠也的确这样做了。

一直觉得,他就是那柔柔的绵羊,可却也不知道,原来是一只牙尖嘴利还会咬人的小狐狸。

还记得,那次他想也没想便抱着被篮球砸出鼻血的他跑进医务室,事后觉得丢脸的苏情可是整整几天没有理自己,任由自己不断赔礼道歉也不为所动。最后,还是他实在撑不下去,忍不住问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可也想不到他在暴打了自己一顿后才慢悠悠的扔出一句,这便原谅了。还记得,自己当初可是差点被这句话噎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便成了这般模样呢?

对了,是从,他说他喜欢男人开始。

的确,黎漠是不否认自己在那一刹那是感到极其惊讶和些微反感的,可之后,他不是想清楚了,告诉他即使性取向不一样,彼此还是朋友么?又是为什么,他要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呢?那决绝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那冰冷的神情,仿佛一根尖锐的冰刺,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为什么,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什么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彼此再无关联”?什么叫不要再虚伪了?原来在他心中,他黎漠就是这么不堪,恶心?恶心到他连朋友都不想再和他做下去?

那种愤怒彻底烧毁了他的理智,那种被最好的朋友伤害的愤怒……仿佛是一只狂啸的兽,在心底嘶嚎。

恨吗?也许是的吧。

愤怒过后,便是满身满心的疲惫。不想去想为什么苏情会这样看待他,也不想去问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种话。他只是感到很疲惫了……

即使彼此已经到了见面都装作没见的地步,即使还是会愤怒,可心里,依旧是痛的。

后悔么?也许吧。

见到他消瘦的身影,自己还是会担心,好几次,他都想冲上去拉住他,问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说,可是,一想到那些冰冷的言语,心里便不禁又冷了下来。他不是说他虚伪么?他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冲上去质问,只怕他又会露出那种刺骨的冷笑吧。

还是,算了吧……

和林子琪的恋情一直是平平淡淡,不知道别人恋爱是不是这样,黎漠只知道,他的心疲惫不堪。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想去想,也许是潜意识避开那个无法预知的深渊……

苏情去了法国的事情,黎漠是许久之后才知道的,那时离苏情去法国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黎漠无法讲清楚那一瞬间他的心情是怎样的,他只知道,那个时候,心越发的空了……仿佛有一只噬吃的饕餮在不断蚕食他的心脏,疼痛,且空白……

他知道那个叫沈临的男人是一定会跟去的,毕竟,他们是,情人,不是么?

“老公,在发什么呆呢?”

林子琪靠在黎漠的肩上,手也紧紧的挽住他的胳膊,语气亲昵。

自从苏情离开后,她便发觉,黎漠有时总是会走神,那种陷在沉思中的神情是令她该死的讨厌。那么明显的想念的神情,令她觉得她是被他隔绝在外的,就像是有一个独立的世界阻拦在她面前,却怎么也触摸不了。

“老公,我们去约会吧。”林子琪打断黎漠的思绪,眼中的阴霾很好的掩藏在了深处。

她知道黎漠在想念谁,但是她不明白,不过是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值得想的,而且还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林子琪很讨厌苏情,因为他是她的情敌,虽然这个情敌目前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性,而且早已经离开,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属于她的东西,从来就不允许他人觊觎。

黎漠回过神来,看了看黏在身边的林子琪。最近他忙着课业,的确是有些冷落她了。抱歉的笑了笑,心中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不明情绪已经被他无意忽略。他还在怀念些什么呢?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而且,那个人,也已经离开了…

站起身,黎漠揉了揉林子琪的柔软长发,嘴角的笑容依旧温柔,却,有丝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苦涩掺杂其中。

此时,那种晦暗不清的情绪,黎漠不明白,那种隐隐的苦涩,他不懂。两人之间的结,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牢牢扎根在心底。内心深处蔓延出的丝丝无力和疲惫的情绪,结成一层牢固的盔甲,将那个晦暗的答案固执的掩在了阴暗的角落。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此生不曾爱,便不会懂爱。

爱情,永远是人类不曾弄懂的难题。它可以很迷幻,也可以很残忍。在它面前,人类所谓的坚强往往只是虚谈。它是美的,因为总会有人为它歌颂起舞。它是残忍的,因为总是有有情人为它肝肠寸断。

若是懂了爱,亦是煎熬。

爱而求之不得,往往最为痛苦。若是相爱而无法触碰,那便是无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地理的距离不过是空间上的阻隔,可心的距离,又要怎样才能瓦解呢?

一个爱而不得,一个朦胧不懂。这纠葛又何时才能理清,或是结束呢?

第二十三章

炎热的夏季已经到来,炙热的阳光仿佛夺走了身体内的能源一般,令本就很讨厌夏天的苏情更加惫懒。

刺耳的敲门声打断蜷缩在被窝里欲昏昏睡去的苏情的美好睡梦,还没等他大发脾气,文斯那个讨厌的小子便拧开门冲了进来。

“苏!苏!”

大呼小叫的音调让苏情瞬间感到一股汹涌的怒气冲上头顶,睡个午觉还不让人安分了。正当他准备开口轰文斯出去时,一道饱含怒气的“滚”如晴空的霹雳一般已经将那扰人清梦的混球炸的体无完肤。

诧异的回过头,苏情这才发现,沈临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他身边,手还紧紧搂着他的腰,此刻的脸色称得上是难看。

“啊!你怎么在这儿!”

看见睁大眼睛惊讶的瞪着他的苏情,沈临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文斯的脸刹时扭成了一盘酸菜。这个人,好可怕……

苏情看着酸菜脸文斯,好心的问了一句,免得他无辜惨死。

“找我什么事?”

“苏!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不对!”

文斯回过神来一嚷嚷,苏情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21岁的生日。昨晚上赶了一晚上的时装市场案例分析论文,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看苏情那愣怔的,明显是刚刚想起的模样,文斯矫健的扑上床来,毫不在意沈临那欲除他而后快的阴暗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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