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放假就打打工吧

每次放假我们都有这种感觉，放假前是迫不及待；放假时间一长，就会因无所事事变得空虚，甚至盼望早日开学。周而复始，这就是广大杯具学子的命运。在家宅了一星期，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周桂林吃了睡，睡了吃，上上网，聊聊天，偶尔出去打打篮球，周嫂像养猪一样把他养的舒舒服服。周老爹因为生意去了海南，一个月后才回来，他的日子更加轻松自在。他和韩泽曦电话联系的时候怨念终于爆发：“韩泽曦，无聊死了！我都胖了！分数怎么还不下来啊！我们去找点事情，打工吧？”

韩泽曦沉默一下：“好吧，我们找找有什么工作招高中毕业生吧。”

大热的天两人在街上四处游荡，逛得一身汗水。街上能找到工作很少，还基本都是招女服务员的，这让周桂林很沮丧。家教什么的，家长一般也不会请高中毕业的孩子。两人逛了一上午到广场经过了一家冷饮店，这家店的名字很美——“雪之吟”，貌似生意很火，偷过玻璃橱窗能看见里面有不少小情侣都在里面甜蜜蜜的吃冷饮。

周桂林看见门上的白色招牌，顿时眼睛一亮，上面写着“招临时工，月薪1200~1500，男女不限，要求相貌端正，学历不限。”周桂林喜滋滋拉着韩泽曦进去。

冷饮店老板是个很年轻的留着长发有着一张俊美面孔的男人，周桂林恍恍惚惚觉得好像见过他。老板用一双很妖孽的眼睛把两个人从头顶扫描到脚丫，周桂林觉得他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韩泽曦很讨厌这种目光，正拉着周桂林准备离开，老板眯着眼开口：“嗯，你两个孩子长的倒不错，呵呵，留在这里会增加回头客的。”于是两人很光荣的穿上了白衬衫，黄围裙，成为雪之吟冷饮店的两名新员工。店主名叫李语星，两人都叫他李哥。

两人因为是新人，就负责外面的甜筒机和各色饮料，工作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周桂林很兴奋给顾客递上冰激凌和饮料，忙的不亦乐乎，每次抢着给客人送上东西，并且附赠甜甜一笑：“您的东西，谢谢光临！”韩泽曦微笑给他递上客人点的冷饮，防止他手忙脚乱出错。一天下来，两人配合默契，周桂林一点都不觉得累。两人下班时骑车并排而走的时候周桂林还开心的一路唧唧呱呱，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份工作嘛。

两人分手后，周桂林想到一件事情，又骑着车追了上去：“唉，韩泽曦！”

韩泽曦脚蹬住地停下，周桂林追上来很内疚说：“韩泽曦，这里离你家太远了，骑车要一个多小时吧？”

韩泽曦朝他微笑：“没事，我就当锻炼身体。”

周桂林抓抓头发，嗫嚅道：“要不你来我家住吧？只有我和保姆两个人住，没有旁人的。”

韩泽曦思索一会，看看周桂林紧张的微微蹙着的眉毛和专注盯着自己的眼神，抿紧嘴唇隐藏笑意道：“好呀。”周桂林顿觉得心里仿佛吃了一大碗芒果冰，心里说不出的清爽甜美，几乎蹦了起来：“我们走吧，买个牙刷就行了！”

韩泽曦拉住他：“我回家把衣服拿上。”

两个傻瓜骑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穿越了城市好几条主干线，终于从韩泽曦家把一包衣服带到了周桂林家。周桂林很高兴，这样回家也有人陪了，韩泽曦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待到家里。

周嫂很欢迎韩泽曦的到来，帮忙给韩泽曦选了和周桂林相邻的房间，把床铺整理好。周桂林慷慨的把自己屋里面的毛绒玩具还有其他漂亮的装饰品给韩泽曦分了一半，把他的房间装扮的清爽可爱。韩泽曦无奈看着周桂林把一只眯着眼睛的毛茸茸的肥猪放在自己的枕边，算了，不打击这家伙的品味了吧。

韩泽曦窝在硕大的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周桂林洗澡出来。他四处打量下周桂林的家，很大，装修奢华精致，但是显得空阔了些。是因为人太少的缘故吗？所以这家伙才感觉无聊吗？

周桂林出来的时候被韩泽曦那种类似宠溺的目光看的微微脸红，嗔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你去洗澡吧。”

韩泽曦洗完澡出来，周嫂给他们端来水果，自去睡了。周桂林正好有两台电脑，两人就在电脑上下起象棋。周桂林小时候很喜欢看他老爸下棋的，颇学了两招他爸诱敌的绝招——但是还是在十分钟后惨痛败北。

“不玩了！”周桂林气道，“我什么都没你好，找个菜鸟欺负欺负去！”韩泽曦一脸无奈，心里盘算下局让他一局好了。果然，他很巧妙的输了以后，周桂林立即得意洋洋嚣张起来：“哼哼，我的战术很厉害吧，这叫三十六计里面的声东击西！刚才输了只是小失误罢了。”

韩泽曦不由伸手抓抓头柔软的短发，笑道：“是啊，你象棋很厉害。”

周桂林不满推下他的手，韩泽曦最近怎么老摸他的头抓他的头发，会让他感觉自己比对方小很多的错觉，这是一种很深重的挫败感啊嗷嗷。

“早点休息了，周桂林。”韩泽曦看看屏幕，已经十一点了，还是让这家伙早点休息为好，要不白天工作会没精神的。

“嗯，晚安。”周桂林扑上床，韩泽曦轻轻给他掩上门。

周桂林在床上滚来滚去，幸而床很大，也滚不下去，两只脚不老实的在空中轮流踢腾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就像一颗名为喜悦的种子，在心中就那么以惊人的速度迎风疯长，连他自己都制止不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夜深人静，他都想在嗷嚎一首豫剧选段。

门突然打开：“桂林，抱歉，我的手表拉这边了……”

周桂林僵硬的把两只很嚣张在空中踢腾的脚丫子收了回去，韩泽曦很自然的目不斜视拿着手表关门出去：“晚安，桂林。”

周桂林拿着毯子蒙住脸，半天愤愤闷声道：“这不是在宿舍！混蛋你不知道敲门吗？”

接下来的日子周桂林很满意，因为再不沉闷无聊了。早上两人吃过早饭，下去跑步打羽毛球，然后去工作，下班一起回家，玩玩电动游戏或者看看电视和书，和周嫂唠唠家常，日子过得飞快。

他们的老板姓李，两人都叫他李哥。周桂林认为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一周倒有四五天都不在店里，店员们都习以为常。

两人往柜台处一站，店里几个老员工都笑称生意好了许多，特别是放学时候。也难怪啊，这附近就有两个初中，一群初中小萝莉经常一杯奶茶就能喝上快一个小时，并且一边喝一边那眼睛偷窥两人。现在的孩子，真早熟！周桂林看见一对初中小情侣甜甜蜜蜜互喂冰粥的时候不由感叹，他初中的时候那个傻啊。

他惊奇的是一次居然见柳萧白带着一个圆圆脸的可爱女生来吃冰粥。柳萧白看见他们两个时显然一愣，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就带着女孩选了个角落的座位。周桂林心里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柳萧白也要谈恋爱了么？很好啊，伤痛都会随时间慢慢愈合的。

一次周末店里生意太红火，两人加班到晚上九点多，周桂林不停移动着站的酸痛的脚，韩泽曦让他人少的时候就坐下休息一会。店里打样时两人帮忙收拾打扫，这时店主李语星回来来，喝的醉醺醺的一路跌跌撞撞，店员忙扶他坐下。他手里还紧紧抓个酒瓶子，喝两口嘟囔着骂道：“王安国，你他妈的王八蛋！居然说不认识老子！你他妈以前还叫老子小星星呢说不认识老子！”周桂林一听到王安国的名字不免皱眉。

周桂林忍着扑鼻的酒气，上前拿一瓶可乐换下李语星的酒瓶子。李语星喝了两口，迷茫道：“味道不对。”丢下可乐瓶开始拍桌子，边拍桌子边哭：“奶奶的，现在有了新人就忘了以前怎么把老子拐上床了！……”周桂林突然想起来，李语星可不就是那时候的“星星”吗？怪不得那么眼熟！难道现在和王安国分手了？

韩泽曦眉毛紧蹙，拉住周桂林问老店员：“给他家里人打电话给他接回去吧，让旁人听见不太好。”

几个店员面面相觑，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吗？

韩泽曦过去按住李语星，掏出他手机，翻了一下电话薄，居然只有一个“王安国”。韩泽曦犹豫道：“要给他打吗？”

周桂林尴尬的看看王安国的名字：“那个，你不认识他吗？他是王粲的哥哥，最好不要联系吧。”

几个人无法，只好在附近找个旅馆，把他们老板鞋子脱掉，丢在床上，各自回家。

两人骑车回家的时候，韩泽曦仿佛不经意问到：“李哥和王安国什么关系啊？怎么还说新人旧人的？”

周桂林车子扭动几下，他把发热的脸颊躲到夜色里：“我哪里知道……”反正就是那种那种关系嘛。

22.要看就看恐怖片

两人充实忙碌了数日，他们的老板似乎也度过了失恋期，又精神奕奕的时常来店里面扭几圈。李语星也许是世界上最清闲的老板，也就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喝几杯冷饮，不是看看店里的帅哥美女。话说李语星这人真是……常对来店里的顾客评头论足，一惊一乍，还拉着周桂林分享：“看看，那个小帅哥！眼睛多好看！那小腰……”

周桂林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不免黑线：“人家才十三四岁吧老板。”

“你懂什么，这是标准版未来式小帅哥呀。”李语星很臭美的把长发甩到背后拿手理理。

李语星搂住周桂林的肩膀：“小周同学，你和韩泽曦什么关系啊？他怎么对你那么体贴？”

周桂林扭掉搭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同学，好朋友。”

李语星若有所思托着下巴，奸笑着说：“同学？呵呵，告诉你啊，我最喜欢的就是韩泽曦这类长相的，看看那细腰长腿……可惜我不喜欢比我小的。要是在大个几岁，我就下手了。”

周桂林听得满脸通红，咬着嘴唇：“他又不是……”那啥。

李语星很妖孽的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自己的肚子，靠近周桂林，仔细端详他：“这么迟钝啊，仔细看看，你是我最讨厌的类型呢。我上上上任男朋友，好像就是找了一个你这类的小受。来，哥哥捏捏。”说着一只咸猪手已经捏上周桂林的脸蛋，周桂林躲闪不及，被他拽住两颊蹂躏，抗议声都扭曲的七零八落。

“你干什么！”韩泽曦拿着包装盒从仓库回来，一看这种情景，不满的疾步过来，“啪”的一声拍掉李语星的手。可能真用上了点力气，李语星痛的“哎呦”一声松手，手背一片通红，不满道：“给你朋友开个玩笑嘛，你这孩子急什么？力气真大！”

“回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啊，桂林。”李语星丢下一句话悻悻离开，他在韩泽曦面前气势明显低了一等。

韩泽曦把东西放好，边收拾边说：“咱们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桂林我们干半个月就辞职吧。”

周桂林揉揉脸：“算了，只是爱开开小玩笑，反正他也不经常来店里。”

六月底成绩出来，不出所料，周桂林考出了一个他历史上的最好成绩，他很高兴的指着屏幕：“韩泽曦，我考得不错吧。我查查你的，你的准考证给我。”

韩泽曦笑盈盈给他，周桂林看看韩泽曦的成绩，不由惊叫一声：“韩泽曦你的分数很高啊！比去年的理科状元只低了三分呢！”

韩泽曦揉揉他的头，不做那两道题果然是对的，他不想当状元。每年的文理状元都要接受多家媒体采访，众星捧月般送到清华北大。

周桂林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不满推下他手，喜滋滋道：“今天晚上下班我们去庆祝一下，我问问他们考的怎么样。”

沈苗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周桂林，你考了多少？哈哈，我的分数比我估的要高了许多！奶奶的xx财经学院，本姑娘要来了！啊哈哈哈。”

周桂林给宋妈妈打个电话，问宋悦鑫的成绩，宋妈妈也很高兴：“他考的还不错，应该能考上军校吧。嗯，桂林你考的也不错啊，来，阿姨给你们庆祝啊！”

几人到宋家，宋妈妈做了七八个菜，众人把小小的餐桌围得满满的，宋妈妈笑着看这群孩子笑笑闹闹，周桂林帮她在厨房煲汤。宋妈妈笑问：“桂林，你准备报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啊？”

周桂林仔细择手中的一把香菜：“x大，我还没想好报什么专业，好多专业都想学学看。”

宋妈妈拍拍他头顶：“嗯，好好挑挑，挑个以后好找工作的。”

报什么专业，这是个难题。周桂林想起他班主任给他们讲的一个小笑话：去年有个马大哈乱报志愿，添了个“生物工程”，还以为研究的是转基因克隆人之类的高科技，结果一去傻眼了——原来就是怎么学发酵！他现在是男生了，以前的一些想法自然要变变。他要挑一个自己喜欢，并且周老爹也不反对的专业，唉。

他终于确定个自己的志愿，好不容易对照那本厚厚的大书吧自己的志愿表填好，然后探头看看韩泽曦的，韩泽曦悠闲地翻着杂志，居然一个志愿也没有填。

“你填好了吗？”韩泽曦看他看过来，丢下书，拿起周桂林的志愿书，“你第一志愿是x大的法律专业？好巧，我也想学法律。”说着比划着周桂林的志愿把自己的填好。周桂林瞠目结舌看着他飞速填表。

“韩泽曦，你不再考虑考虑吗？你可以报考更好的啊。”周桂林大惑不解。

韩泽曦掩住自己的笑意：“我比较恋家，就报本地的吧。”

周嫂家里新添了个小孙子，周桂林让她安心回家照顾儿媳，于是某宽大的房间只剩下某两只。

有外人的时候还好，一和韩泽曦独处，周桂林心里就微微别扭——倒也不是难受了，只是独处的时候他容易紧张啦。

两人窝在沙发看电视，周桂林无聊的换一个台——白痴的相亲节目！再换一个——几个丑男和化妆女正蹦跶着发出恐怖的大笑；再换一个——男女主角正在纠结的告白，女说：“你说！你说！到底为什么？”男：“你听我解释。”女：“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不听还让解释什么？！周桂林忍着鸡皮疙瘩赶紧换，某男正抱着貌似死亡的某女疯狂摇晃，仰天嗷号……

周桂林关闭电视，和韩泽曦面面相觑：“那个，韩泽曦，我们看恐怖片吧。”

两人在电脑上挑了一个泰国的《鬼四虐》，这个电影一共是四个小故事，第一个可称为沉默女被鬼缠身跳楼记；第二个是被欺凌男孩疯狂复仇记；第三个是四人游玩成鬼记；第四个是死亡航班女鬼报复小三记。

两人关灯，坐在床上，开始观看。周桂林又看恐怖片嗑瓜子的习惯，因为这样可以缓解他的紧张。于是可怜的韩泽曦剧情没有记住多少，只听见耳边的嗑瓜子声由急到缓，由缓到急，缓急交错……而他期望的某人被惊吓的扑到自己怀里的场景没有一点发生的预兆。

看恐怖片也可以发出这样惊人的大笑吗？遗漏不少剧情的韩泽曦迷惑不解看看笑的前仰后合的周桂林，韩泽曦看看屏幕，戴眼镜的男生被鬼吓得直接蹦到了树上——这有那么好笑吗？

最后一个死亡航班很恐怖，周桂林拿起一个瓜子，韩泽曦隔十几秒才能听见他清脆的嗑瓜子声。于是很自觉坐到周桂林旁边，等着他害怕了抓住自己的手臂，哪知道刚移过去，周桂林立刻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力气大的出奇，竟把措手不及的韩泽曦直接推倒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