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沦陷 上——轩音幽篁
轩音幽篁  发于:2012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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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轩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人,说出这么恶心的话他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他把他当什么?同性恋?

“我最后说一遍,我是个正常人,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韩逸轩甩开抓住他的手,就像甩一件厌恶至极的东西,这同时也激怒另一人,“别以为只有你是正常人,我也是,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可正常的男人不代表不能喜欢你。”

韩逸轩一时被他的告白愣住,半天后,他才勉强动起嘴巴,“卓大总裁,拜托你别玩了,惩罚我也罚够了,在这段不长的日子里,你就好好配合我的工作,等我离开你就清静了,算我拜托你,OK?”

卓思晨被这句近乎平静的话说的阴沉下脸色,他一手扫落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霍得站起身,“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用得着被你恶心吗,我本来喜欢女人的,都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变得不再是自己,这是我的错吗?妈的,是我的错吗?”

他用力踹了玻璃茶几一脚,甩门离开。

韩逸轩一时呆在原地,这是认识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对他发怒,虽然不说有多了解底细,可平时总是优优雅雅的他,一直将绅士风度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从不知道原来高贵的卓大总裁,也会说粗话。

看着那个如受伤的野兽般奔走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坏人,这可真是该死的笑话,他才是那个受害人,为什么结果却偏偏反过来。

第十四章

韩逸轩还是跟着下了楼,他本以为他生这么大的气,一定不会再等他,可车子却稳稳的停在门口。

他坐上车,只是车子里的气氛僵硬的很,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卓思晨并没去公司,车子开得不是去公司的路,韩逸轩反而觉得熟悉的很。

“今天不去公司?”

他猜不出他的情绪,先前的怒意已经消散,却也不轻松,他只能以话题来冲散那些似有若无的压抑。

“去接一个人。”

卓思晨左手猛打方向盘,车子九十度转弯改变路道,车辆明显比原先宽阔的主道少了许多,路上出现更多的是自行车与步行的人。

老城区的建筑物大多偏低,超过10层的高楼几乎很少,绿化也多,没有过多的尾气污染,空气清新许多,天也更蓝、更高。

车停在一座篮球场外,卓思晨下车并没去接什么人,只是走到场外石凳上坐下,认真的看起球场上几名青少年在玩斗牛。

多么熟悉的场景,就如当年身在场中的自己,那年,他才十三岁。

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虽然对中国文化并不陌生,但卓阳还是怕他被国外同化,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小学一毕业,他就要他回国念中学。

那是卓思晨第一次见到娄笑,在见到他之前,他一直以为他爹地是最完美的男人,虽然现在,他依然如此认为,但是娄笑身上的某些气质,当时真的迷住了他。

他爹地是高贵优雅的,东西结合的他,既有着西方贵族的影子,又有着东方男子特有的味道。

娄笑的五官要比他爹地的柔和一些,如果说他爹地是高贵的骑士,那么娄笑就是被万人捧于手心的王子,他需要骑士的保护。

他爹地是他的守护者,他也的确做到这一点,他最终为保护他心爱的小王子而步上天堂。

他知道是什么吸引他爹地如此义无反顾的沦陷,娄笑的单纯,娄笑的善良,娄笑的敢爱敢恨,每一个他身上的亮点,都如此的有吸引力。

就连他,也不能幸免。

“不是说来接人吗?”

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卓思晨专注的盯着场中央,连哼都没哼上一声。

韩逸轩以为他还在为前面的事生气,他也不再理他,本来这事也不是他的错,他才有冤没处申呢。

两个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坐在一条石凳上看着几个小鬼在那热火朝天的奔来跑去。

太阳越移越正,温度越来越高,坐在石凳上的两人有大树的庇荫还好些,球场上刚好相反,打着赤膊的小鬼们已经汗流浃背。

不知谁越过防线顺利进球,同组的另两名小鬼举手欢呼一声,拥抱进球的小子,球赛就结束了。

被拥抱的男孩在捡衣服的时候看到坐在大树底下的两人,他转身跟其余几人挥手道别后,就往大树底下跑过来。

卓思晨终于站起身,那男孩几步跑前,蹦到他身上,险些害他往后倒去,“臭小子,脏死了,给我滚下来。”

他毫不留情的把贴到他身上的小鬼给扒拉下来扔到一边。

“嘁,我都不嫌你老,你还嫌我脏。”林子尘不屑的白他一眼,就着满身热汗套上T恤,他努努嘴,问道:“这位是?”

“韩逸轩,你可以叫他韩大哥。”

“韩大哥,我叫林子尘,你可以叫我子尘。”娃娃脸绽出可爱的笑容,会闪的大眼睛对着韩逸轩乌溜溜的转着,这是林子尘迷惑陌生人的绝招。

韩逸轩笑着揉揉还不到他肩膀的小鬼,笑道:“你好。”

看着那张红扑扑的脸,卓思晨皱眉,轻推他,“走了。”

他是接到林金猴的电话,才不得不担任起这个老妈子的活计,要不然,他才没空去理会那个跟他犯冲的小魔星。

“这么差的态度,哼,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欺负我的数量通通还回来。”

林子尘生气的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骄傲的撇头往车子边走去,卓思晨咬牙跟着迈步离开,可他才走前两步,就见那小鬼突然两腿一软,往前倒去,他惊呼一声,立刻跑前接住他,喊道:“子尘,子尘你哪里不舒服?”

林子尘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睁开眼,艰难的开口,“思……思晨哥,我……好难受……”

“你别急,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卓思晨打横抱起他,奔出两步,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他不解的回头。

“我看子尘一定是中暑,医院都在市中心,离这太远。”韩逸轩摸摸那小鬼的头,对他说:“跟我来。”他带着他朝身后走去,篮球场对面是一幢六层楼高的老住宅楼,原本雪白的墙面已经泛黄,挨着住宅楼是一排低矮的店铺,他领着人走进一间半开着门的小店里。

这间店铺没有名字,也没有柜台,十平米不到的面积,几乎被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给占领,只留出一道仅够一人前行的小路,店铺的最里面,一位年过半百的削瘦老伯,闭眼躺在凉椅上摇着蒲扇,韩逸轩走过去轻叫一声:“新伯。”

新伯听到有人叫他,立刻睁开浑浊的眼睛,他眯眼认了半天,才试探的叫道:“你是小逸?”

“是我新伯,您快帮我看看这位小弟弟,他好像是中暑了。”他把卓思晨让进通道,示意他把林子尘放到角落里的长木台上。

新伯站起身,蹒跚着来到木台边,摸摸林子尘发烫的额头,又搭搭脉膊,随后,他将他翻过身,又撩起他的衣服,枯柴似的手指停留在他肩胛骨摸到那根有些发涨的筋,忽然,他用么指和食指用力捏下去。

“啊!痛死了。”林子尘因这突如其来的痛楚惊叫出声,那声音凄厉的,真让人有些心疼。

新伯听而不闻,继续着他的动作,卓思晨不知道这老头在弄些什么花样,看小鬼那可怜的呼喊,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止他,却被韩逸轩拦住,“相信我,子尘会很快没事。”

“好痛,思晨哥,快救我,我要死了。”林子尘不断挥着手,向人求救,可新伯只轻轻一下,就痛的他没有再继续喊的力气。

新伯摇摇头,终于停止对细皮嫩肉的虐待,“好了,小少爷没事了。”

说着,又从众多袋子里找出一小盒药,拿给韩逸轩,“让他吃了这个。”

“新伯,谢谢您。”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十几年没见,一回来就带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下次别再来了,他们只适合到那种有钱人住的大医院里去。”

韩逸轩尴尬的往旁边扫了一眼,看向已经躺回凉椅的新伯,说道:“那新伯,我们先走了,下次有空再来看您。”

卓思晨替林子尘拉回衣服,重新抱起他,对凉椅上的人点点头,“多谢新伯。”

“哼,自己把人家弄得这么痛,还怪别人,你这老伯还真奇怪。”身体觉得好一些,林子尘就不依那个说他坏话的老人家。

“曾经有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他被人打断了腿,还坚持着自己走到我的店里来让我给他接腿,从始至终他连哼都没哼上一声,别说像你那样鬼哭狼嚎的,你要是有他一半坚强,长大后就有出息喽。”

韩逸轩尴尬的扯扯嘴角,拉起卓思晨逃出店铺,“抱歉,新伯其实是个好人,就是嘴巴有些不饶人,你们别介意。”

卓思晨古怪的看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

“子尘现在不适宜坐车吹空调,先上我家休息一会儿吧。”

“你家?”

韩逸轩顿了顿,才开口补充一句,“我爸爸的家。”

老住宅楼的楼梯很窄,扶手拦杆上锈迹斑斑,石灰墙也破旧不堪,东一块西一块的掉落满地灰屑。

七岁以前,韩逸轩一家就是住在这个家里,他爸妈离婚后,他才跟着他妈妈搬出这里。

久远的记忆因为熟悉的事物,勾起他童年时期的不快时光。

记忆里的父亲,除了赌博,什么事都不干,赢了钱回来,他就买好吃好喝的,输了钱回来,他就打他出气,甚至连妈妈也一块打。

他妈妈曾经告诉过他,他爸爸以前并不这样,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也许更早,他爸爸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有钱的好人,他开着一家外贸公司,经营的还不错,住得也是高级住宅楼。

可就在他还被妈妈抱在手上的时候,他爸爸遇上他命中的灾星,那个男人自称跟他合作生意,带着他去了一趟澳门,从那以后,他爸爸就沉迷于赌中不可自拔,公司被他抵了赌债,房子也无可幸免,从他记事开始他就已经住在这里。

七岁那年,妈妈实在受不了这种地狱般的生活,提出离婚,法庭把他判给妈妈,把年仅一岁的妹妹却判给那个赌鬼。

韩逸轩轻叹口气,走上最后一格台阶,当他抬头准备往自己家门走时,他看见他家大门两旁墙上那些血红的漆字:欠债还钱。

四个扭曲的大字写了满墙,红油漆泼了一地,他看到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韩灵珊,极快的跑过去扶起她,叫道:“珊珊,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韩灵珊一看是自己大哥,大哭着扑到他怀里,摇头道:“哥……哥……哥……”

她一句话都没说,只一个劲的喊着哥,韩逸轩安抚的轻拍她后背,突然想到还有人等在那,他一手轻揽住在他怀里不住颤抖的妹妹,另一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开门。

屋子不是很大,两室一厅的小套间,却干净的一尘不染,如果没有他妹妹的巧手,这间屋子一定跟垃圾房没有两样,韩逸轩可以肯定。

把韩灵珊扶到沙发上坐下,他带着卓思晨来到房间,“让子尘在床上躺会儿吧,我去给他倒开水吃药。”

这间屋子里没有空调,可是却不闷热,反而总有凉风吹进来,卓思晨走到阳台上往下看,高大的老树被无数分枝绿叶包围,炙热的阳光根本无法闯进来,凉风却透过树枝缝隙钻入。

这可是真正的自然风,这地方倒真不错,站在平地上没有一点风意,在这六楼,却能有风吹进来。

“这里都是些老建筑物,没什么好看的。”

韩逸轩走出来,将手里的水杯和药一齐递给他,“你去喂他吃药吧,吃完药就让他睡会儿。”

“多谢。”卓思晨接过东西,极有礼貌的对他点点头,走进房间。

韩逸轩觉得有点怪,但他现在也没时间去理会,安顿好这边的事情,他回到客厅里,又给韩灵珊倒了一杯水,“珊珊,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因为一段时间的缓和,韩灵珊的身子不再那么打颤,情绪也稳定一些,她抽噎着说道:“我在上课的时候接到爸爸的电话,他说要我回来一趟,他说得很急,我怕他出什么事,就赶了回来,可是回来后却没见到他的人,没多久就有人在敲大门,我开了门后两三个凶神恶煞的人就吼着要爸爸出来,可爸爸根本不在家,他们就开始吼我,要我告诉爸爸叫他赶快还钱,否则就要烧了我们的家,油漆都是他们弄的,哥,我很害怕,他们是黑社会的人,他们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声音又开始打颤,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韩逸轩安抚的拍拍她,“没事的,别怕,有哥在呢。”

“不是的哥,你知道爸这次欠了多少吗?”韩灵珊紧咬住嘴唇,直到咬得快要出血,才哽咽着开口,“二十万,他欠了高利贷二十万啊。”

韩逸轩几乎将手骨捏碎才松开泛白的手指,摸摸她的脑袋,把她搂进怀里,“这种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需好好读你的书,其他事哥会去解决。”

“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眼泪从那双已经通红的眼眶里缓缓落下,韩灵珊眨眼,“每次爸爸欠了钱,我都哭着求你想办法,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用到处筹钱,哥,这次你就别管了,让我来想办法吧。”

“你说什么呢,你一个小女孩能想什么办法,乖乖的读你的书,就是对得起我。”

“哥……”

“好了,别再说了,你赶快回去上课,这里的事我会解决。”

韩逸轩几乎是赶着妹妹离开家里的,一个人坐回沙发,他一脚踹翻红木茶几,眼神冰冷的瞪着墙上那个笑得灿烂的男人,他捡起手边的遥控器就掷过去,乒呤乓啷一阵响动,他用力靠上沙发椅背。

等到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对面很快就接起来。

“江哥,是我……是吗?好,我知道了。”草草的只说了一句,他就挂断电话。

没一会儿,他看到卓思晨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他身旁。

“睡了?”

“恩,这次,谢谢你。”

听着这个带着生疏别扭的感谢,韩逸轩皱眉,说:“不用,正好顺路而已。”

“子尘是个早产儿,所以身体不太好,让你见笑了。”

“没有,他挺可爱。”

卓思晨知道林子尘成功迷惑住了他,如果他了解他的本性,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评价,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他。

“你好像遇到麻烦,你保护我很多日子,所以……”

“不需要,对你我只是执行命令,与我个人无关,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你不用多说。”韩逸轩一口回绝对方的好意,他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从来如此。

“你别误会……”

“我说过不需要,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他加重语气,别人的施舍只是对他的侮辱,无法选择父亲,他至少可以选择保留自己的尊严,不被人践踏。

“OK,当我没说。”卓思晨耸肩,对于这个顽固的人,他也没办法,话音刚落,林子尘的声音就响在房门口,“什么事啊,这么吵。”

“这么快就醒了。”卓思晨朝房门边招招手。

“我又不是你,像猪一样。”

“呵,也不知是谁昏倒在路上,明知自己身体不如人,还在大太阳底下晒,变成人干可没人替你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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