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少年能够明白，哭泣是无济于事的。

希欧多尔醒来的时候，看到贵族先生逆光坐在床边，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圈圈的光晕仿佛天使的光环。

一瞬间，他几乎有种错觉，看到男人的背后伸展开金色的羽翼。

明明就是个恶魔。

03.车震……未遂

打开窗户，吹进来的已经不是夏日那种潮热的暖风了。带着凉意的空气清爽而干燥，但是夜间却能冷得让人发抖。

葡萄成熟的季节已经来临。

希欧多尔尚未成年，对于葡萄酒的认知仅限于那是一种酒而已。

喜爱美食美酒美少年的贵族先生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光，早早地定下了行程，准备在自己的一所葡萄园里度过一整个美妙的秋天。

希欧多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软禁了自己将近半年的庄园。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建筑，里头的装饰和用具却穷尽奢华地使用了大量的东方丝绸以及陶瓷，和它的主人一样表里不一。

上马车的时候，拉车的两匹白马突然向前走了几步，摇晃的车身使得希欧多尔没有站稳，摔在了坐在车内的男人身上。

贵族先生面朝车门坐姿慵懒，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用猎食者看到小动物自投罗网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望着希欧多尔。

“几天不见，你的热情真叫我惊喜。”男人顺手抱住希欧多尔，用戏谑的语气在他耳边说到。

“没有的事！”希欧多尔心慌意乱地推开他，坐在对面的座椅上。

贵族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透过车窗向外头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后就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假寐起来。

车厢随着车轮的颠簸晃动着，希欧多尔背对着前进的方向坐着，不一会就觉得有些窒息。车里空间并不狭小，只是那个男人的存在感太过惊人。

光是贵族先生的一个微笑，就足以让希欧多尔浑身燥热、两腿发软，更何况是和他共处在封闭的空间里。

“觉得不舒服就坐过来。”

贵族先生突然开口，依旧闭着眼睛。

希欧多尔揪着外套下摆，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还是乖乖地挪了过去。不等他落座，就被男人长臂一伸，揽在了怀里。

“放开我。”希欧多尔声音紧涩，挣扎的力道也绵软无力。

贵族先生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怎么把领子扣得这么紧。”说着就伸手解开了希欧多尔领口的扣子，新鲜的空气大量灌进肺部，让希欧多尔觉得轻松了不少。

少年实在拉不开口道谢，红着脸看着车窗外。

“你做什么！”感觉到男人的手摸向自己的胸腹和大腿，希欧多尔又惊又恼地想要推开对方，无奈有限的车厢空间并不能让两人分开多少。

“结实了不少呢，看来欧文的训练还是颇有成效的。”贵族先生一边用啧啧称奇的语气感叹，一边暧昧地吻上少年的发根。

原本以为男人让自己穿着法袍，用法杖玩弄自己是在刻意侮辱自己的身份。但是接下来几天被迫换上的更糟糕的衣服，说明了事情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透明的薄纱、露出整个背部的洋装、短得几乎露出下体的裙子——被当成洋娃娃摆弄的少年屈辱的表情让男人亢奋不已。

连着几天都被做到晕倒之后，贵族先生终于发了慈悲不再碰他。让欧文教导希欧多尔剑法的主意一提出来，少年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让男人笑得意味深长。

少年的勤奋和毅力，让曾经是以严厉和不近人情而着称的皇家卫队队长欧文也赞叹不已。

帝国有三位王子，最小的那位比两位哥哥的年纪小了十多岁，据说是老来得子的国王的心头肉。外界传言国王最疼爱三王子，将之送往圣紫罗兰魔法学院进修，而不是历任国王就读的皇家骑士学院。其实王室崇尚武力而非魔法，此举无疑是将希欧多尔排除在王位继承人之外。

偏偏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学院里希欧多尔一心学习忽略了与人交际，中了嫉妒的同学设下的陷阱，失去了法力的同时阴错阳差离开了学院。

希欧多尔很羡慕能够习武的两位兄长，若是他锻炼得强健一些，被娇养得只拿得动法杖的身体也不至于成为男人泄欲的玩物。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又怎么会拒绝。

可惜短时间的训练并不能使希欧多尔的膂力追上看似苍白瘦削的贵族先生。

片刻后，希欧多尔就被贵族先生压制在座椅上动弹不得，扣子只解开到胸口，裤子却已经被男人拉了下去。那皱巴巴的器官垂头丧气地躺在稀疏的体毛之中。

“放开我……唔！”

男人偏过头，用嘴堵住了少年慌乱的叫声。他扯开自己的裤子，硕大的火热弹了出来，蹭在少年的大腿上。

“我想要你，现在。”男人的额头抵着希欧多尔的，声音因为欲望而低沉。

“不要！这种地方怎么能……”少年剧烈地喘息着，眼眶发红，挣脱了禁锢的双手因为刚才的激吻的关系，紧紧抓着贵族先生的手臂。他的眼睛里虽然因为欲望而泛起了水光，却依旧带着惊惶。

“你有两个选择，”贵族先生拉着希欧多尔的手，伸向自己的下身，“你是想被我干得下不了车，还是用嘴帮我吸出来？”

“用嘴！”希欧多尔惊呼，忍着恶心的感觉，被迫握住男人的勃起的性器，那东西仿佛有生命似的在他手上弹动了一下，膨胀得更大。想到要用嘴去碰那个肮脏的地方，就忍不住一阵阵反胃。

大概是少年脸上的厌恶打消了男人的兴致，贵族先生叹息，难得地没有强迫他，不等希欧多尔回答就抓着他的手上下套弄起来。

希欧多尔头一次看到男人因为欲望而煎熬的脸，一时间竟然没有挪开视线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

不仅仅是英俊，贵族先生有着得天独厚的美貌，此刻他额头流下汗水，半闭着眼睛皱起眉头的样子简直性感得让人小腹打结。

感受到少年裸露在外的下体的变化，贵族先生睁开眼睛看着他，露出一个邪恶的、像是来自恶魔的邀请一般的诱惑微笑。

“摸到我，自己也有感觉了么。”

“才嗯……没有……”希欧多尔的否认被他的呻吟打断，男人故意用自己的性器去蹭他的，灼热的温度竟也给他带来了快感。

最终，希欧多尔在贵族先生的亲吻和威逼利诱下，用手套住了两人的性器抚弄起来。当他听到男人舒爽的低吼时，也忍不住射了出来，两股热流汇聚在一起，沾满了他的双手。

然而就像缺少了什么那样，希欧多尔尽管身体发软，还是意犹未尽地在贵族先生的怀里扭动着。两人的性器依然贴合在一起，又热又湿。

完事后，贵族先生掏出手帕草草地擦拭了一遍，抱起躺着的少年，压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还有很久——旅途还长着呢，睡一会吧。”

大概是的确耗费了不少体力，或者是男人的肩膀实在宽厚，希欧多尔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希欧多尔因为奇怪的心悸惊醒了过来。

马车停住了。

贵族先生并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少年已经醒来，只是神情严肃地看着车窗外。

从马车外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

贵族先生安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精致的面容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这一切令他看上去就好像教堂壁画中的天使那样纯白无暇。

看着男人温和无害的睡颜，就想到他隐藏在那外表下的魔鬼一般的性格，欧文无声地叹息，将伤药和绷带放在一边准备换药。

没想到只是转身的功夫，回过头来就看到贵族先生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用他开口，欧文立刻上前去扶起男人，在他身后垫上数个柔软的枕头固定身体，然后倒来温水给他润喉。

不急不慢地喝完水，贵族先生清理清嗓子，才发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

“医生怎么说？”贵族先生试图将手中的空杯放在床头的矮柜上，却因为手指无力而在半途松了手。欧文眼疾手快地接住放好，然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站了回去。

“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

“休养？需要多长时间？”贵族先生神色平和，但是语气里有些许的不耐。

“……我去请医生过来。”欧文回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寻找专业人士来解答这个问题。

“等等，”贵族先生叫住他，“他呢？”

“希欧多尔殿下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您的床边，直到今天早晨我将他打昏带到隔壁的卧房去休息为止。”

“欧文，你真是个优秀的下属。”贵族先生赞许地微笑，眼中闪着顽皮的光芒，“真难以想象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属下惶恐。”

“还有，我醒来的事情……等他睡醒了再告诉他。”

“是。”欧文行礼，不发出一点声音地退出了房间。

希欧多尔一闭上眼，贵族先生用身体护住自己档下那一刀的画面就浮现在脑海里。

男人身上流出的温热的血染湿了他的衣服，受了重伤却还是微笑着安慰自己，仿佛他的安危远远比不上自己来得重要。

被梦魇侵扰的少年不安地皱着眉头，发出含糊的呓语。梦境中他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男人渐渐冰冷的身躯和滴落在他身上的粘稠血液令他失声痛哭，不是因为被袭击而害怕，而是害怕男人会就此死去。

希欧多尔看到自己站在黑色的原野上，原本在他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留下一个逐渐消失在远方的苍凉背影。

他大喊着男人的名字，却什么都听不见。终于，这个黑暗寒冷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站立着，孤单的风就像刀一般吹进他空荡荡的心里。

“不！”

希欧多尔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下了床，身上又冷又湿。天已经黑透了，希欧多尔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于是起身走出了房门。

隔壁房间的门开着，灯火投在走廊上，隐约传出交谈声。

希欧多尔走过去，小心地向里头张望着。他看见贵族先生倚靠在床头，和一个黑发的人在交谈。他记得那个人是这里的医生，东方人，却被贵族先生雇佣。

像是有感应那样，正和医生说话的贵族先生突然停住，转头向门口看过去。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半晌没有分开。

“希欧多尔，过来。”贵族先生语气轻柔地开口，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音量比往常要弱上许多。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男人的声音像大提琴那样悦耳，希欧多尔有些呆愣地走过去，脚步像踩在云朵上一样的轻飘飘。

“坐。”贵族先生一边的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绷带，用完好的那边手臂拍了拍床沿，他这么命令道。

带着梦游般的神情，少年温顺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去叫人送些吃的来。”男人拉响了床头的呼唤铃，然后自然的握住希欧多尔的手，表现得十分亲密。

“嗯。”希欧多尔点头，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后觉得不自在起来。

和衣衫凌乱，头发被冷汗打湿黏在额头的希欧多尔相比，刚刚擦洗过身体换上干净衣服的贵族先生显得格外神清气爽。

“噗——”完全这被两人遗忘的医生一边憋着笑，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

希欧多尔涨红了脸。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

等到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希欧多尔才将困扰了自己几天的问题讲给那个令他困扰的男人听。

“怎么会是冲着你来的？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只是个可爱的小男孩罢了。”贵族先生故意用轻松的语气，不正经地回答他。

“你！你明明就知道我、我是……”希欧多尔恼火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只要是我的东西，就算是一片树叶都不会让给别人，更何况是我的希欧多尔这样可爱的孩子呢。”男人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简直像是告白一般的情话，眼中真假难辨的情愫叫少年更加迷茫。

希欧多尔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乱，对方的想法他恐怕永远都猜不到。

04.病床

或许是东方人的药方真的有效吧，贵族先生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肩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

那种闻起来就极其苦涩的，带着怪异的臭味，浓稠黑亮的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治病的药水，而是致命的毒药。

看到男人面不改色地喝下那一大碗恐怖的东西，希欧多尔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敬畏和愧疚，毕竟男人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出于感激或者其他的什么心理，希欧多尔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照顾贵族先生的工作。尽管庄园里从不缺乏优秀的佣人，男人还是默许了笨手笨脚的少年在自己身边打转。

其目的……自然是居心妥测。

像欧文那样，希欧多尔已经习惯了进门前轻轻敲门，等着贵族先生说出“请进”之后再推门走进去。所以每一次进门后，他看到的贵族先生都是微笑着面朝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神采比夜晚的星星更加璀璨。

每一次看到对方这副模样，都叫希欧多尔的心脏砰砰地乱跳。

“奥斯顿先生，您的药来了。”

说着，放在盘子上，盛着冒出诡谲青烟的一碗药水就被递了过来。少年纤细的手臂托着银餐盘，有些发抖。贵族先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纤弱的身体能不能扛起更沉重的责任。

贵族先生端起碗，就像祝酒那样一饮而尽，然后他会故意做鬼脸抱怨汤药的难以下咽。年近三十的成年男子，撒娇起来却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随手把空碗搁在一旁，贵族先生招手示意希欧多尔坐在他身边，然后突然出手扣住少年的后脑，侧身吻了过去。

贵族先生的双唇像羽毛一样轻柔地落下来，静静地贴着希欧多尔的嘴唇。很温柔的吻。或许是顾虑到对方的伤，希欧多尔没有拒绝。

感觉到少年的软化和默许，贵族先生这才更进一步，将舌头伸进了少年的口腔，充满柔情地舔吻着，苦涩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好痛。”

不等希欧多尔推开他，贵族先生就自己松了手，嘴唇还流连在少年的唇瓣上，含糊地叫痛。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希欧多尔第一反应是去检查男人的绷带，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中关心多过气恼，“医生不是说了这些天不能乱动么，你就是不听。”

“不是伤口痛……”男人低笑着，拉着希欧多尔的手伸向了自己的下半身。

手上传递过来的热烫的坚硬的触感让希欧多尔惊叫出声，可是被牢牢抓住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对方。

“我这里涨得好痛啊，希欧多尔，帮我。”男人凑到他的耳边低语，直白的求欢让少年难以招架。

“你叫我怎么帮你？”希欧多尔转过头，不敢再看男人的表情，可是红得像要滴血的耳朵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难得看到少年如此的温顺，男人眼中的光芒简直就像兴奋的野兽。

“坐上来，就像骑马那样。”

“我……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