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 上——令珑
令珑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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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洪先生,我十几岁就进洪帮,这么多年我对帮里一直尽心尽力。阿灿在我跑路的时候为难我兄弟,等我回来以后一直挑事儿,这些年他是怎么闹的帮里兄弟全看着。我一直忍着是为什么,不就是听你的话不想帮里人内讧。可是,他这次绑了我儿子,如果不是我去的快,我儿子不知道被他弄成什么样了。有恩怨不针对家人,这是江湖规矩,他都不遵守!如果洪先生你的家人被人威胁伤害,你会怎么样?我儿子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我要是放过他,我算什么父亲!”

洪峰听宋子豪说得入情入理,而且阿灿每回闹事都是明面上的,而宋子豪底下如何报复没人知道,反正除了他儿子打伤阿灿那一回,他忍让的姿态是做足的。

洪峰双手扣在一起,摩挲着下颌,正想如何说服宋子豪的时候,他又说:“这些年我和季修做生意,替帮里赚了不少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灿他做过些什么?他还没有我赚的一半多。洪先生你这么护着他,会寒了兄弟的心!”

洪峰听了这话,眸中精光一闪,冷下声音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子豪丝毫不退让,淡淡地说:“我的意思是帮里不能只讲和睦,不讲公平。怎么也要给做事的人一个说法。”

这话说得直白。宋子豪这是拿自己的势力向洪峰示威。

洪峰心里明白,这些年军火生意给洪帮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而季修又只和宋子豪合作,如果宋子豪真撂挑子,损失是不可估量的。他开始考虑是否牺牲阿灿给宋子豪一个交代。然而如果这么做了,等于表示他向宋子豪妥协,他又十分不愿意被逼迫着做决定。

他注视着宋子豪,想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青年。有胆色,有头脑,也有野心。而今,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有了和自己叫板的筹码,那样从容的、不容置疑的姿态,竟然让自己这个一帮之主也感到了压力。

此刻,在洪峰眼里,阿灿只是个惹是生非的废物,但是这个废物却关系到自己的权威。

两人的目光隔着烟雾相碰,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洪峰在掂量是非轻重,而宋子豪则是势在必得。

最后,洪峰使了个缓兵之计,他说:“阿豪,你暂时不要动阿灿,等我想一想再处置他。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宋子豪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好吧。我暂时不动他。”

洪峰暗暗松了口气。这个人,暂时还在自己掌控中。

那天以后,宋子豪真的按兵不动,既不挑阿灿的场子,也不到处找阿灿的踪迹了。所有人都在想,洪峰的面子还是顶大的,至少镇得住宋子豪。

阿灿是被洪峰叮嘱过,在没接到他的通知前要好好藏匿踪迹。不过,阿灿是个打不怕的主儿,安静了几天,见宋子豪不再咬着他不放了,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也是躲得闷了,悄悄地带了几个人去他的一个情妇家。第一回没事,胆子便大起来,又接着去了两回。

这天,他在情妇家胡闹到半夜,才歪歪斜斜地出来。因为光线太暗,他脑袋也不清醒,所以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大喇喇地往停车的地方走。没走两步,便被人敲昏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宋子豪的脸。

他们大概是在一个地下室,只点了一只白炽灯。惨白的灯光下,宋子豪一动不动地坐在阿灿旁边,因为背着光,他的脸被一片阴影罩住,看不清楚,只有一双眼睛渗出锐利的光。象鹰隼盯着猎物,在冷静无波之下是汹涌的杀意。

阿灿打了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这时候,他反倒平静下来。冲着宋子豪一呲牙,笑着说:“老子终于落到你这个王八蛋手上了。嘿嘿,肯定死得惨……我们斗了那么多年,今天就了结了。给支烟抽吧。”

小飞刀上来甩了他一个耳光,骂道:“闭上你的鸟嘴!要死了还这么嚣张。”

宋子豪抬手拦住小飞刀,慢慢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烟让阿灿叼着,还耐心地给点上,用手扶住烟让他抽。

阿灿抽完烟,满足地眯起眼问:“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问吧。”

宋子豪往桌上丢了件东西,问:“这是不是你的?”

阿灿定睛一看,是一把绘满奇怪图案的匕首。

阿灿咧开嘴笑得欢:“是老子的。”

宋子豪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龙哥的死跟你有关?”

阿灿得意地回答:“可不是有关系。光头龙是老子杀的!”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小飞刀和皮蛋露出吃惊的表情,连迟钝的大力都愣了愣。而宋子豪的冰山脸也波动了一下。

原来,当时龙哥死的时候,宋子豪在他的致命伤处发现了这把匕首。他留了心眼,将匕首收起来,也没对其他人说。有一次他无意中看见阿灿玩着一把相似的匕首,阿灿是少数民族,他贴身的东西都是从家乡带来的,市面上买不到。所以宋子豪便怀疑阿灿和龙哥的死有关,他派人去查,却没查出什么线索。

今天终于问出真相,龙哥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上。

宋子豪咬着牙问:“为什么?”

阿灿正等着他这么问呢,歪嘴笑道:“洪先生让我干的。”

皮蛋惊疑交加地喝道:“你他妈胡说!”

阿灿冷笑道:“老子干嘛胡说?老子和光头龙又没有仇,没有好处,老子犯得着提着脑袋干这种危险事吗?洪先生当时说了,要老子趁和东山帮打架的时候把光头龙杀了,以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没有他撑腰,老子也混不到今天的份上。”

他充满嘲讽的目光落到宋子豪脸上,“你早怀疑了吧?洪峰纵着老子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跟你作对,怕你像光头龙一样做大!你今天违背他的意思杀了老子,他一定会向当年除掉光头龙一样除掉你!你等着吧!”

他嘴里不停地说着,肿了的脸上绽放出兴奋地光彩,眉眼都扭曲了。仿佛看见了宋子豪未来的下场,又仿佛在给宋子豪的命运下一个诅咒。

宋子豪静静听着,一丝笑意爬上脸颊。那是令人发冷发怵的笑容,唇线的弧度,宛如刀刃,残忍而锋锐。

“就是天王老子给你撑腰,你今天也得死。”他微笑地说完,转身到墙角拿了一把斧头。

阿灿不再说话了,眼睁睁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好像死神缓慢地靠近……

几个人忙活半天,把阿灿那四分五裂的尸体沈到海里;衣服和随身物品该烧的烧,该埋的埋;那个杀人的地下室和运尸体的车子也用水冲干净了。

这些年几个人没少干类似的事,都是老手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阿灿这个人算是彻底从人间蒸发了。

忙活完以后,他们全累瘫了。可是心里很不平静,都在盘算阿灿临死前说的话。

皮蛋他们三个习惯性地等宋子豪发表意见。宋子豪只是疲倦地揉着眉心说:“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他们每个人都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宋子豪回到家,嘉文已经睡着了。

像以往一样,杀戮的兴奋很快就过去,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空虚。也像以往一样,望着少年熟睡的脸,抱着他温暖的身体,心中那个黑洞会被填满,不再张着嘴要宋子豪的灵魂。

嘉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了一声:“回来了?”

宋子豪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杀了阿灿。把他的头砍下来。”

嘉文揉着眼睛问:“你没事吧?”接着又说:“你怎么不留着让我来砍啊?”

宋子豪轻轻笑起来:“宝贝儿,我不想让你的手上沾血。”

嘉文嘟嘟囔囔地埋怨:“我自己的仇该我自己报……男人手上不沾血能叫男人吗……”声音渐小,很快又睡过去了。

宋子豪摸摸他的头发。心想,他和他的亲人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一次再无法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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