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一惊：“哦，包装差不多，真的拿错了耶。不过没关系吧？煮汤时有时候可以用花椒粉代替胡椒粉。”

“咱们现在不是煮汤，是在打架。”文康更加无语。试一试也损失不了什么，于是抄起花椒粉朝那个打手脑门上

扔了过去，那人赶紧护住眼睛，与此同时，少华很默契地又一脚抽射，一个三角形木块呼啸着飞过去，正中那人

下身。

只听一声惨叫，又一人捂着小弟满地打滚。

打手们被飞来的暗器和袭击方式吓傻了眼，纷纷寻找躲避的地方。

文康力斗多人，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和少华躲在木箱后伺机射出暗器。

废弃工厂有许多木板铁片，打手们看见灵机一动，拿过来摭到身前充当盾牌，再次逼近。

少华抓起一大把黄豆扔过去，圆溜溜的豆子撒落一地，打手们站立不稳摔个屁股墩，文康趁机甩出几根烤肉钎，

又听见阵阵杀猪似的惨叫。

卫成气红了眼，歇斯底里大吼起来：“拿汽油来，我要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少华听见有点担心：“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变成烤猪呀？”

文康轻笑一声：“正好你带的辣椒粉咸盐红油什么的可以派上用场。”

“混蛋，快点想办法。少贫嘴。”

文康一边寻找着出路一边调笑：“可以先用小刀在你身上切下一小块肉来，撒点盐和辣椒粉，淋点香油，味道一

定不错，可惜你没带炒菜锅，炒着吃更好。”

“我把你直接放锅里煮了，可以吃到明年呢。”少华翻眼睛。

一来一往地斗嘴，心里的紧张倒是减轻许多。文康观察四周又分析了一下形势，说：“我们得想法逃出去。”

“怎么逃？”

“从那个小气窗爬出去。”文康指指远处一个很高的气窗。

卫成气得发疯，也不打算要转让合同了，下令放火烧屋，打手们赶紧撤出废工厂，在地上泼洒汽油，其他人守在

门口堵截。

文康和少华从隐藏处出来，跑到气窗跟前，气窗很高。

“你踩在我肩上先出去，快点。”文康用力把少华往上顶。

少华踩着他爬到气窗上，半个身子骑到窗上，又伸手拉他：“你跳起来拉住我的手……”

“砰！”

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枪响，少华一头栽回地上，文康吓得几乎心脏停止，赶紧抱住他，吓得声音都发着抖几乎说

不出话来：“小华……你……你……”

少华勉强睁开眼睛：“我受伤了。”

大腿上一个血洞不停地往外流着鲜血，很是可怕。

文康看他伤在腿上，稍稍安心，赶紧撕下内衣扯成布条给他包扎。

外面，汽油味越来越浓，坏蛋们很快就要放火。少华推他：“我跑不掉……你现在赶快……从窗子出去。”

“你闭嘴。”文康气得吼他，“上回你还埋怨我只为了保护你却不顾你的感受，你现在说这话，有没有考虑过我

的感受？居然要我撇下你自己逃生，就算我能活命，没有了你，以后的日子也是虽死犹生。”

“可是……”

“不许可是。你不是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吗？可恶，就会嘴上说得好听，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

的。”

少华眼睛发热，万分不舍，外面歹徒放火，又拿着枪，就算冲出去，也难以幸免，但是，如果文康一人冲出去，

凭他的功夫，逃跑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万万不肯舍了自己独自逃生，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不知道共赴黄泉

之后，还能不能再聚一起。

文康迅速观察周围，看见有一块地方比较空旷，把少华抱到那个比较空的地方，然后把四周容易点燃的东西全部

挪走，形成一个空阔地带。

“你待在这里等我。”

“哎……你哪里去？”

文康也不答理，直接冲了出去，一个黑衣人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火，文康上去飞起一脚把打火机踢飞，然后以迅雷

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卫成。

卫成知道他想用擒贼先擒王的手段制住自己，也拉起架势迎敌。这家伙身形虽胖却颇灵活，也练过功夫，文康虽

然功夫不错，可是经过长时间与多人相斗，力气消耗殆尽，已经是强弩之末。

拿着枪的歹徒见他们打在一起，也不敢开枪。

这时，不知是谁，扔下打火机，火苗顺着地上的汽油一路蔓延到了废厂房。

文康更加焦急，暴发了残余力气，出拳更加凶猛。

“小华……你在哪儿……”听到一声着急担忧的呼唤，文康转头看过去，原来是林凤带着一群村民扛着锄头木棒

往这里跑来。

原来他把少华送来就去找村长，村长又去召集村里青壮，找了人再回头时却发现少华和文康都不在农家小宾馆里

，又四处寻找，看这边火头起来，才知道两人在废厂。

打手们见村民们来势汹汹，心里有些怯了，这时容哥也带了警察过来，歹徒们一看，四散奔逃，被警察和村民们

合力全数拿下。

文康一拳打到卫成的鼻子上，容哥上前帮忙制住坏蛋。

文康抹掉脸上的血，对容哥说：“小华在里面，快叫人救火。”

“救不下来。”一个老村民摇头，“这幢废屋以前是个印刷厂，里面有好多易燃易爆的东西，废弃之后，村里有

人收旧家俱，把那当库房放旧货，都是易燃的东西，而且电路也年久失修，很容易爆炸的……”

话没说完，所有人脸色大变。这时只听一声巨响，废厂的屋顶榻下半截，熊熊大火照亮半个天空。

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扑灭大火，唯一的方法是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村民和警察都很着急，林凤望着冲天大火，眼里是痛苦畏缩的情绪。文康却二话不说，拿水将自己泼湿，头也不

回地冲进火场。

林凤想拉他没拉住，只得眼睁睁看他冲了进去，眼里饱含痛苦，脸上是非常复杂的神情。

容哥犹豫了一下，也用水泼自己，旁边的村民赶紧把他拦住：“你不要去送死。”

“作为一名光荣的警察，救人是我的职责，何况小华又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做为看着你长大的村长，我不许你去送死，也是我的职责。”村长死死拽着他的衣服。

“做为你的同事，有必要提醒你，在明知道救人希望很小的形势下，警察要做的是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其它警

察也拉住他。

容哥急得直跳脚，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文康冲了进去，用湿布捂住口鼻，努力在烟雾弥漫中寻找少华的身影，一边大声呼喊。

火星四溅，一根根椽子带着火花掉了下来，再加上不知什么东西受热后发出的劈劈啪啪的爆炸声，还有刺鼻的化

学物的味道，呼喊声瞬间被淹没。

文康不死心，继续寻找，边找边喊。

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很有节奏的敲击声，文康喜出望外循声寻去，浓烟滚滚中，只见少华趴在地上，用一个东西在

敲地板。

文康赶紧上前抱住他，欣喜若狂，终于又见到他，只要能在一起，哪怕前方是条黄泉路也携手同行。

人很容易满足，当你以为失去某个珍宝，又失而复得的时候，以前以后种种艰苦磨难也不算什么了。

文康紧紧抱住他，恨不得把他揉在血肉里。

少华从他怀里用力露出脑袋：“咳，咳……你回来做什么？这么大的火，找死啊。”

“我……咳……”文康说不出话来，方才他在呛人的浓烟中张口呼喊，火气冲到喉咙，烧坏了嗓子。

“怎么？呛着了吗？”少华拍他的背，“这么大的烟你不要张嘴喊呀，智商低就是智商低，你看我……”

文康这才注到意，原来他用来敲地板的是一只炒菜勺，呛人浓烟属热空气，热气朝上，他趴在地上，倒没有吸入

浓烟，所以还能伶牙俐齿。

“这么大的火，你还进来找我，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了，怎么办？咳咳……”

文康左右一看，一根燃烧的横梁掉下来挡住了出路，四处浓烟滚滚不辨方向，还不停地有劈啪的爆炸声，背着一

个腿部受伤的人万万是出不去了。

眼前严峻的形势，少华也看在眼里，拿眼看着他：“你已经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过一会儿，我们不被熏死

也要烤成焦炭，你可后悔？”

文康什么也不说，狠狠地抱紧他，双唇吻下去，疯狂而炽热，好象没有明天，不对，是的确没有明天，他们再也

看不到明天的阳光了。

38.前生今世

他本是一缕孤魂，因为一腔痴恋不灭，所以不入轮回，游荡千年，寻找千年，终于感动神仙，得以重生为人，找

到前世的爱人，能与他相聚相爱，共同度过多少美好的日子，就算携手共赴黄泉也胜过孤魂飘荡。

热烈的吻让人眩惑的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得到空隙，少华大喘一口气，说：“你真不该回来，我本来打算自己躲

起来，可是又怕你这个死心眼的回来找我，找不到我会继续找下去，所以，只好在这里等你。”

文康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他有逃生的路子？

少华狡黠一笑，指指地面：“这是老鼠先生友情提供的逃生出口。”

不远处，地面有一个圆形的东西，文康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疑惑，少华敲他：“还不快抱我过去，怎么被火一

烧智商又降回负数了。”

文康抱他过去。

“这是下水道的盖子，你别说没见过。我看见那只老鼠跑到这里了。”少华边说边用炒菜勺把落在上面正燃烧着

的碎木拨开，又用勺柄把井盖撬开。

文康背着他下去，脚底下是冰凉的积水和淤泥，和外面的炽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终于死里逃生，身体一般的人都会晕过去，文康也虚脱无力，实在撑持不住腿一软摔趴在地上。

“小康，你怎么了？”背上的少华担心地叫。

“没事……”离开浓烟呛人的地方，文康觉得喉咙好受了些，可以勉强说话了。

把少华扛到肩上，尽量使他的伤口不碰到水。

“小康，你这样累不累？你还是放下我。”

文康摇头，少华的腿伤刚止了血，如果沾上肮水，搞不好整条腿要废掉。只好找一个沾不到水的地方，扛着少华

靠在那里。

文康头晕眼花嗓子疼，戳戳肩上的人，示意自以为智商高的家伙想办法。

少华分析眼前的形势，想了又想，“我们现在有两个方案可选择，一是在这里等着，等上面的大火把能烧的都烧

尽，火熄之后人们清理废墟把我们挖出来，这个坏处是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出来，我们有可能饿死。方案二是我们

继续往前走，可是不知道这下水道通向哪里，如果找不到出口又迷了路我们还是饿死。”

文康有气无力说：“反正都有可能饿死，还不如待这里，反正我走不动了。”

他喉咙受伤声音嘶哑，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手里握紧炒菜勺，说：“可千万别窜出来一条蛇，现在咱手里只有

这一个武器。”

“如果有蛇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有蛇出没，说明这里是可以通向外面的，我们就可以自己走出去了。笨蛋。”

少华抽抽鼻子闻到一股化学物的味道，说：“这个下水道里有化学品的味道，说明工厂的废水没有完全流到外面

去，也就是说这个水道和外面不是很通。所以我们还是待在这里等他们挖。”

又叹气：“唉，我要真的会降龙十八掌就好了，可以一掌打出条出路来。”

说着掏掏口袋，希望能发现遗漏的糖果什么的可以支撑几天，摸遍全身，只有五香粉一小瓶，红油一瓶。遗憾地

耸肩，早知道不带红油带点醋来就好了，牛奶更妙。

继续摸啊摸，摸到一些打架剩下来的黄豆。

“哈，我们暂时饿不死了。黄豆果然是好东西，能带这东西来打架我真是太有才了。”

“生的。”

“等我们快饿死的时候，你就不嫌它生了。”少华在黑暗中瞪他一眼，

正值冬天，下水道阴冷黑暗，少华受伤流了许多血，不一会儿浑身冰冷发起抖来，全身力量似乎一点点在流逝。

文康抱住他，解开衣服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在他耳边说：“小华，别睡，挺着点儿。”

“嗯……”少华迷迷糊糊努力睁开眼睛，“但愿他们能快点找到我们。”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方位也许能快点。”

昏沉的脑子似乎闪过一丝灵光，少华心思一动：“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

文康掏出手机，少华拨通容哥的电话，说了大致情况。

容哥接到电话精神一振，急急叫来消防车灭火，这时天已经大亮，等到傍晚时火势已经控制，众人连夜挖掘废墟

，邻村还开了几台挖掘机和起重机，连警察带村民，配合着消防队一起开挖，老人妇女们运送食水，青壮们轮流

上阵，日夜不停地开挖废墟。

容哥想到少华受了枪伤，在无医药无食水的情况下不知道能挺几天，急得眼睛发红，可是面对如山高的废墟，也

没别的好法子，只能拼命挖掘。

救护车早早守候在一旁，等着急救。

阴冷的下水道里，文康紧紧抱着少华，亲吻他因为失血而干裂冰冷的嘴唇，摸摸他烧得发烫的额头，心急如焚，

也没有别的法子。踩踩脚底下肮脏的积水淤泥，没办法，只好脱下一只袜子，醮了水放在他的额头，心想，如果

得救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袜子的事，否则又是一场家暴。

可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得救，少华的伤却是拖不得了，文康急得要发疯，只能把他抱得更紧。

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小华，别睡，万一睡了你就醒不来了，醒不来就见不到我了，也没法和我斗嘴了……”

“嗯……”少华迷迷糊糊哼了一声。

文康把黄豆嚼烂喂在他嘴里。

“不好吃……”少华还不忘挑嘴。

“忍忍，等出去了，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文康在他耳边哑着嗓子低语，“黄豆除了生嚼还有别的做法，比如

，你经常做的那个黄豆排骨汤，就很好吃，你是怎么把汤做成乳白色的？”

“用……大火翻滚几分钟。”

“还有黄豆海带猪蹄汤，电视里教过做法，我忘了，你还记得吗？咱们出去后煮来吃好不好？”

“那是女人吃的，笨蛋。”

“哦，是么？那么什么东西适合男的吃呢？哦，白蛇入洞，补肾壮阳最好，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告诉你，就是泥

鳅豆腐，锅底放豆腐一块，再放活泥鳅，然后点火，泥鳅不耐其热，钻入豆腐中，只露一条尾巴，故名白蛇进洞

，你肯定要说，活鱼入锅，汤沸而亡，太残忍了。那么换一个，山药炖羊排好不好？煮得白白的，再放几粒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