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不吃硬 上——西方经济学
西方经济学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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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凡十,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你在强迫我!”

一句话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了男人的头上,方凡十冷静下来。松开禁锢住慕醒的双腿,方凡十腮骨抖动,眼睛里笼上了一层悲伤,远没了刚才的凌厉。

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双目无神地看着慕醒,仿佛像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他衣襟半敞,露出精壮的胸肌,慕醒慕醒能看到他胸膛内心脏的跳动。

男人向来自大,要什么有什么。却独独缺了一人心……

方凡十低着头,右手贴在眼睛上,捏着紧皱的眉头让眼睛里的东西不流出来。他问:“你真的喜欢胡林奇?”

差点就被男人的悲伤软化了心,慕醒仰头看着天花板,斩钉截铁地说:“从十五岁喜欢到现在。”

已经被这个男人伤透了心,方凡十对这句刀子一般的话麻木了。他抬起头,望着慕醒说:“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

他说他会喜欢他,会尝试着喜欢他,他才满心欢喜地跟他在一起了。两个人地相处虽然磕磕绊绊,倒也有苦有甜。不单调,不乏味,永远那么有奔头。

这一切,都是他不强迫人得到的。可是现在,慕醒不喜欢他,他却把他禁锢在了身边。那不是跟两年前……一样么?

看到男人眼中的自责,慕醒眸中的冰冷瞬间被怒气所替代。挺直身子站起来,慕醒一拳揍在了男人脸上。

“方凡十,我安安稳稳地告诉你,你从来没有强迫我。现在,请你不要再把我当做你赎罪的工具!”

拳头并没有砸中男人,多年实战经验让男人条件反射地躲开了。躲开后,方凡十反手扭住慕醒的手,再次把他压在了床上。被窥中心中的目的,男人眸中带血,阴森地威胁道:“不要再说了!”

慕醒哼笑一声,连鼻腔里的空气都是凉的。

“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爱我的影子,爱我的性子。然后,从我身上弥补你以前情感上的遗憾。你问我把你当什么,那么你呢?把我当什么?咱们两个半斤八两,不过是两个可怜虫凑在一起搭建了一个临时窝棚,麻痹着自己的心,感受着性、刺激。这种关系,本来就岌岌可危。现在捅破了一切,更是让人作呕。追根究底,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咱们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如此无情的话语从慕醒的嘴中说了出来,慕醒就是这样,一点也不留情面。把一切看得那么透彻,说出来,让大家都伤心难过。

方凡十死死地盯着他,他用倔强的眼神回应着,眼睛中除了无情还是无情。方凡十觉得,他有好多话想说。刚才慕醒说的话里,还有好多不对的。但是他无从开口,伶牙俐齿的慕醒把一切都说的那么明白。即使是不对的,也让人找不出话来反驳。

最后,方凡十说了一句:“我从不强迫人。”从慕醒身上起身,男人走得干净利落,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门口,胡繁的叫声快要把楼道都震碎了。看到方凡十出来,胡繁一把拉住了他,担忧地问:“十哥儿,你没把人家慕老师怎么样吧?”

方凡十走到楼梯口,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半晌没有说话。末了,男人沙哑着声音说:“陪我去看看林泽吧。我还是想他。”

被他的话哽了一下,胡繁蹲下抱住他轻声说:“好。”

男人稳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身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慕醒有些贪恋这种味道,但是却在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时,脱掉衣服进了浴室。

花洒开到最大,慕醒咬牙不让自己出声。眼睛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混进了水里被冲刷掉了。

吵了好几次,吵完后,缝缝补补各自的感情继续过。本来两个人在一起的目的就不单纯,方凡十为了救赎,他为了解脱。目的不同只能让裂痕再次变大。吵架、和好,和好、吵架。这样循环往复,直到裂痕太大,再也缝不起来。

想到男人愧疚的目光,慕醒的心像被猫啃狗咬一般。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种工具,所有对自己的好都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准备的。这种虚假的幸福,让慕醒脊背发凉。

他把自己当工具,自己又何尝不是,慕醒嘲讽地一笑。把男人作为把自己从旧情里解脱出来的工具,得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完全是自食其果。

现在,舍不得他的温暖,赔上了整颗心。

——第一卷·西方是好人·完——

第二卷:这绝壁是治愈系

34.

今天是劳动节假期的第一天,校园内凉风阵阵,虽然中午,阳光却不灼人。本是三天小长假,学校里学生很少。但是聚在一起,也能造成熙熙攘攘的效果。大家一副看热闹的架势站在三号教学楼下面,警戒线外穿着制服的警察严肃地驱赶着不断凑上来的人群,但是收效甚微。

警戒线内,慕醒敲了敲手上的扩音器,温和的目光中波澜不惊,温言劝着楼顶上那个正准备跳楼的男同学。

男同学名叫王振,今年大四毕业。考研失败,找工作被拒,外加女朋友嫌弃他无能要跟他分手,现在正是万念俱灰的时刻。于是,他选择了跳楼来结束他这昏暗的人生。

趁着假期,慕醒本想收拾收拾自己那乱糟糟的屋子,结果收到了这么个消息,当即被派遣过来做王振的工作。作为辅导员的慕醒并没有多紧张,紧张的是王振。站在楼上那么久,太阳晒着,人群看着,难免腿软掉下来。

“王振,你站在上面这么久,准备什么时候下来?”慕醒气定神闲地问道。

王振站在楼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听到辅导员这么说。一肚子委屈顿时爆发,激动地大喊了起来。

“我这就下去!我直接跳下去!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做成厉鬼也不放过她!”

揉了揉眉心,慕醒仰头继续问:“王振啊,你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要不要叫你爸妈来,你跟他们好好谈谈?你长这么大,认识你父母的时间最长,也就他们最在乎你了。下来之前,不想看看你爸妈?”

“不要!你敢去找我爸妈,我现在就跳下去!”王振哭着,声音里是对父母的愧疚。

听他这么说,慕醒倒是松了口气。既然不想让爸妈来,那就说明他也没想真跳楼。慕醒调了调声音,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

“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好解决。就你找的那个外企,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要学生了。你平时成绩好,我想着就要推你上去。还有你女朋友,刚回家劝她爸妈答应你跟她的事,现在正坐着火车往回赶。你瞧瞧你,你这一下子跳下来,就真什么都没有了。”慕醒循循善诱。

就慕醒所想,王振并不是真要跳楼。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或者是让他的女朋友回心转意而已。听到慕醒这么说,当即动心了。

“你说真的?小雅她真的是这样?”疑问句后,又是大声嚎起来:“你不要骗我!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我要听她亲口说!”

慕醒脸上依旧心平气和,内心却结结实实地骂了句娘。刚才确实有跟她女朋友通过电话,但是人家小姑娘的回答一针见血:谁敢继续跟一个经常跳楼的家伙在一起?

慕醒当然不能害了人家姑娘,只是跟她商量着演一出戏。慕醒给他女朋友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扩音器上。姑娘柔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通劝慰下来,王振已经泣不成声。随手抹了两把鼻涕,转身消失在了楼顶。

一直站在旁边瞎紧张的李锐松了口气,凑到慕醒身边问:“老师,你真准备给他工作啊?”

挂掉电话,慕醒气定神闲地整了整衣服,脸上挂着温和地笑。

“给他工作?你以为我是工作它妈啊,努努力就能生出工作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让他去我办公室手写一万字检讨给我。要求,文言文格式,文笔华丽!还有,告诉他,要是再想跳楼,下次就写十万。”

把手上的扩音器交给李锐,慕醒从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刚走出警戒线不远,一束灼人的目光投在了慕醒漂亮的后背上。顿住脚,淡漠地瞟了一眼人群,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桃花眼一吊,慕醒再次转身,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在慕醒的身影渐行渐远后,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才收了回去。方凡十拿着电话,里面传来了胡繁急切的声音:“十哥儿?找到与之了吗?”

“嗯,约好了。我开车去接你!”挂掉电话,男人干净利索地转身,留下一个拖长的黑影。

两个月没收拾屋子,房间内一片乱糟糟的。书随便放的坏习惯没法改,这就让书架上的书越来越少,客厅、卧室、洗手间却摊了一堆。慕醒收拾了一会,坐在地上看书看住了。直到外面传来木头磕碰栏杆的声音,慕醒这才反应过来。

抬头看看时间,到了午饭的点了。把随手一扔,慕醒起身去了厨房。厨房内依旧整洁干净,食材却也走干净了。翻了翻冰箱和储物柜,除了土豆再无他物。男人切土豆丝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慕醒一晃神,决定去超市买个擦子。

拿着钥匙出了门,这才发现原来是对面有人搬家。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在指挥着搬家公司抬着家具,旁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此刻,正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慕醒。

慕醒冲着她礼貌一笑,小女孩也呲牙一笑,黑黑的牙洞和两个大酒窝很是显眼。

男人长相挺平凡的,但是给人的感觉踏实又稳重。见到慕醒,男人冲着新邻居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赵霆。这是我女儿,赵佳佳。佳佳,还不快跟叔叔问好?”

赵佳佳原本就是个挺放得开的小女孩,听到父亲的指示,大方地叫道:“叔叔好。”

“你好。”慕醒礼貌一笑,过去跟赵霆握了个手。短暂了自我介绍一下,这才知道赵霆是新来的老师。从Y大那边刚转过来,开学后将要代井薇娇的课程。

介绍完后,再说了些热络的话。大家没事就散,慕醒冲着两人摆了摆手,下了楼。

学校超市不卖擦子那种东西,慕醒骑上电动车去校门口的超市买。边骑着自行车,慕醒边想着赵霆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啊。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以前在办公室的时候听那些女辅导员们八卦过。赵霆算是Y大的名人,因为研究生毕业后跟教务处主任的女儿结婚,然后直接留校做了老师。几年下来,写了几篇影响力不错的论文,讲师、副教授、教授一路畅通无阻地评了下来。

但是最近,貌似说他老婆红杏出墙,跟学校某个年轻的学生好了,要死要活地跟赵霆离婚。赵霆本就是个老实稳重的人,也亏他看得开,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来了X大。

想想这些,慕醒顿觉好笑。就算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算是有一张约束两人关系的婚书,就算有孩子作为稳固的保障,要是双方遇到诱惑抵抗不住,也未必能多长久。

拐了个弯,慕醒目视前方,突然一抹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慕醒眼前一亮,加快速度朝着那抹人影骑去。

井薇娇比以前胖了些,虽然现在是初夏,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上身是宽大的蝙蝠衫,下身是松缓的灰色棉质运动裤。慕醒隐隐想到了什么,快要追上她的时候,原本直行的井薇娇一个转身,身后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

“砰。”井薇娇被前车镜扫了一下,小腹狠狠地磕在了马路沿上。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过突然,井薇娇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慕醒脑袋一片空白,扔掉车子飞快地跑了过去。

井薇娇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本不济。突然被横扫在地,甚至有点做梦的感觉,连小腹磕在冰冷的石头上都没有发觉。直到下身感觉到一丝粘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井薇娇脸色惨白一片,眼泪夺眶而出。

车主连车都没下,在车里面骂了两句不长眼睛,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慕醒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井薇娇,紧张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阵阵泛痛。“你怎么样我们马上去医院!”

被慕醒打横抱起,井薇娇无神的双眼里映出他的影子。她满脸是泪,嗓子涩得发疼。满身的委屈瞬间爆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喃喃自语道:“我的孩子。”

一记闷锤打在慕醒的头上,偏头痛袭来,顿时头疼欲裂。慕醒咬牙忍着,边跑边细声安慰:“放心,孩子会没事的!”

刚跑两步身后传来了刹车声,准备去给赵佳佳买午餐的赵霆看到这一幕,趴在车窗上叫着:“快上车!”并且狠狠地按了两下喇叭。

车上刺耳的喇叭声让慕醒浑身一震,转头一看是赵霆,赶紧抱着井薇娇上了车。后车座上,慕醒抱着井薇娇,双腿已经被血染湿了。

井薇娇没有焦距的眼渐渐汇聚在慕醒的脸上,捂着肚子,女人无声地哭着。

“孩子……不会……有事吧?”

被强暴没有做清理,不知不觉竟然怀了孕。两个月的肚子根本就没有任何表现,她却能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里面顽强地生长。姐姐说让她人流,她说她怕疼,还被姐姐骂了一顿。昨天睡得太晚,精神不好。今天本想回来拿点东西,竟然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像被强暴后躲了两个多月那样,她本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坚强。现在,更是万念俱灰,她撑不住了。

心跳声一下下敲击着耳膜,似乎要把它震碎。慕醒握着她的手,牙齿咬得酸痛。现在的他,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从容淡定全不见了踪影,慕醒只是一下一下地回应着她。

“没事,绝对没事!”

赵霆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作为外人又不好说些什么。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不久,拐了个弯进了中心医院。

慕醒打开车门抱着井薇娇就往急诊室赶,医院大厅里全部是人,人群的喧哗声让慕醒差点吼出来。井薇娇已经晕过去了,无声无息焦灼地燃烧着慕醒的理智。

就在他准备大喊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结实磁性的声音。

“胡繁,快去联系妇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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