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海神之戟
海神之戟  发于:2012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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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琛没接手。

透过护目镜,又是那种一逝而过的不屑与轻蔑。

于公,夏涵生是助理,段琛是演员。即使演员与助理的关系,确有其工作的特殊性与关联性。可夏涵生与段琛的

关系,目前只是止步于工作的互助上。

于私,夏涵生认为,他根本没必要向段琛解释,或是坦白有关于他自己的私人问题。

一个好艺人会抓住机会,但不会意气用事。

夏涵生希望段琛能够更理智地去接受他所提供的机遇。而不是孩子气地,让自己错失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我在茶里加了些参片。Wing’z组合在机车方面是新手,被连叫几个NG很正常!你下午还有飞车的戏,需要大量

的体力──”

段琛犹豫了一下,脱掉沈甸甸的摩托头盔,又摘下蓝白相间的机车手套,这才从夏涵生手里别扭地接过磁保温杯

明明冻得嘴唇也咬出白森森的牙印,还死倔着,不肯喝一些暖身体的热茶。夏涵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不明白,就那些八卦照片再加负面新闻,段琛需要如此排斥自己吗?即使自己的风评,真的跌入低谷。他,夏

涵生,也不会破罐子破摔,对自己负责的艺人出手!

“你喝着吧──我先回公司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你有什么事,随时都能打电话call我!我24小时开机”

怕某人看着自己喝不进暖茶,夏涵生挺有自知之名的先行告退。离开前,他特意去看了一下剧组提供休息的巴士

,当然,如果像Wing’z组合有自己的房车,那就另当别论。

今天段琛的戏份较紧──从清晨,朝气勃发的飙车戏。到深夜,冰店门口,与女主含情脉脉告别的温馨戏。

好吧,如果夏夜里吃冰,是极致享受的话!冬日里,一大口一大口嚼着各色冰料的“美差”,绝对是非人的折磨

导演一喊收工,打扮得像假小子模样的女主角,就鬼哭狼嚎般地“冷冷”直叫。女主的助理们以最快的速度,全

勤出动──披大衣的披大衣,拿暖袋的拿暖袋……看那仗势,就没差把热可可喂在她嘴里了。

虽然娇气的女主角,在被人这一通‘伺候’中,确有耍大牌的嫌疑。不过,眼看女主与助理齐乐乐融融的模样,

夏涵生也有些羡慕。毕竟他们是相互被需要着,而不是独自战斗!

在艺人付出辛勤汗水的背后,助理也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与艺人共同努力,直至达到梦想的彼岸。

只是天不遂人愿,夏涵生与段琛开始搭档,便有着看不见的隔阂。面对那些淫秽的照片与肆意泼洒上的“污水”

,连自己信赖与爱慕的人都不相信自己,不听解释便远走他乡。夏涵生又怎么指望段琛──与陌生人相差无几的

他,能够理解自己?

明天的戏份,是在海滩边嬉水。因为,T市没有此类的天然资源,剧组不得不在完工后整理好行装,连夜赶路。夏

涵生曾细心地看过给演员们休憩的巴士。也许,是经费紧张的缘故,非一线演员们休息的地方,实在差强人意。

虽然,段琛不是一线演员。可这次有关他的戏份,丝毫不比其他两位主角轻松。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很可能会影

响到段琛在屏幕前的发挥。

“段琛,你等等──”静静等着段琛卸完妆,夏涵生急急忙忙地跑上去,叫住要回巴士的段琛。

“……”段琛头戴黑色线帽,回过头来。翠色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中,散发出不可思议的光彩。他的眼神,依

然疏离冷漠。隐隐带着敌意。可工作的关系,使他看上去疲惫到极点。显然,段琛现在非常需要好好的补眠。

“你不用回巴士了──我从公司里调来了一台保姆车,今天你就在保姆车里休息──我已经和导演说好了”

猜测可能会被拒绝。夏涵生的脑子里,早已规划出ABC三个方案。A方案,当然最好,段琛乖乖地跟自己上车休息

。B方案,有些不靠谱,找司机把他打晕,抬上去。C方案,是……

还没到C方案,导演便腆着啤酒肚,乐呵呵地朝他们走过来。“段琛,你演技很不错啊!不过,还是要精益求精!

!!”

得到了夸赞,段琛有些高兴地点点头。只是下意识地想找寻一个和自己分享喜悦的人,夏涵生恰好站在他的身侧

,微笑着看他。

与导演闲聊了一会儿,导演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突然“哎呀”的叫出声来,然后焦急地辞别他们,催促段琛赶

紧回保姆车。

夏涵生在心底感谢导演,多亏他的及时出现,夏涵生才可以省去该死的C方案。

04.

保姆车的车椅翻折几下,就成了简易舒适的临时床。Luna曾打趣说,要是没有这种能平躺的“活动床”,不停地

赶通告,非得把他赶脱肛不可。

银灰色的保姆车,混迹在各色的厢货车间,毫不招摇。段琛跟着夏涵生上去,车子上的暖气开启多时。段琛摘去

线帽,车内环境温暖如春,越发令他昏昏欲睡。

示意司机关掉吵人的音响,夏涵生捧出水壶,为段琛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给──喝了早点睡!”

“……”此刻,段琛倒也不做出婉拒的姿态。接过香醇的牛奶,一饮而尽。既然,跟着夏涵生上了保姆车,他也

没必要再矜持什么。那只会让人觉得矫情。

车窗被凛冽的北风吹得“吱吱”作响。和衣躺在临时床上,段琛翡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漆黑的车窗外,不

知在想些什么。

等夏涵生在车里找出毯子。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额上早已飘起几根杂毛,弓身蜷缩在床上沉沉睡去。夏涵生曾

听人说,以幼齿的蜷缩姿态入睡,此类人,往往缺乏安全感。难道,段琛也是这样的人吗?还是说,在他的心里

有着别人无法预见的脆弱?

夏涵生把毯子裹在段琛的身体上,又用手去抚平有些影响观瞻的杂乱头毛。

这两年逐步积累些名气,段琛也算娱乐界的后起之秀。他在某娱乐公司发展一段时间后,才改签到夏涵生任职的

公司里。夏涵生手头有的段琛资料,都是段琛近几年里做过的配角,上过的广告,露过脸的嘉宾。除此以外,段

琛的资料一片贫瘠。

夏涵生轻微地叹口气,想替段琛压一下被角。

就在刹那间,段琛突然睁开双眼,身体敏捷地弹跳起来,一把抓住夏涵生的手腕,厉声质问道:“──你想做什

么?”

夏涵生从来不知段琛是如此浅眠的体质。看着段琛精神紧张的样子。夏涵生甚至怀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导

致段琛神经崩溃了?

像要捏碎的握力,令夏涵生的手腕生疼得紧。夏涵生的眉毛拧成一团,脾气也跟着上来,他忿忿地抽回自己的手

腕,声音拔高起来“这句话该我问你──段琛,你 TM有完没完???整天神经兮兮的,摆张臭脸给谁看啊?你不

乐意你嫌我,明天我就打报告上去,给你换一个助理,绝不会污你的眼……”

也许从没想到,对人和善的助理总监夏涵生,也会有如此火爆的一面。一时间,段琛还真愣在那里,看着夏涵生

出口带脏的对自己狂轰滥炸。

“段琛,我TM告诉你,有些事我做过就是做过!!!我能抵赖得了吗?这TM就是娱乐圈,没娱乐,他们也要找点

乐子乐一乐!!!就一群人渣再加一堆不安好心的混账东西──我今天也把实话撩在这里,那天我喝醉了,我根

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那房里,甚至是躺在那张床上……我是解释了,可是解释有用吗?所有人只会越描

越黑──你让我怎么办,你TM说啊,你让我怎么办啊?难道要我像个女人,整天哼哼唧唧,哭得昏天暗地???

?”

骂完了想骂的一切,夏涵生有些脱力地晃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小宇宙爆发完,也一下抽干了他的气力,夏涵生背

过身去,停顿了一会儿,嘶哑着声音,说道“快睡吧──明天还要拍戏──有什么事,早上再说”

段琛重新倒头回到床上,他的把手臂挡在额前。他的心底深处,仿佛有个人影晃了晃,然后甜甜地叫他一声“哥

”。段琛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左腿,却摸到了一床松散在身下的毯子。

如果,他没记错,他刚入睡的时候,是没有这东西的!

段琛睁开眼睛,天空已经起了亮色,窗外隐隐地传来海鸥的鸣叫。半撑起身体,段琛撩开一角窗纱,一些摆放器

材的工作人员,已经忙碌开来。果然,好好的睡眠,能一扫多日来的疲劳。段琛神清气爽地走出保姆车。夏涵生

正敞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压低脑袋写着什么东西。海风吹开他的头发,拍打在他的前额。

“早──”夏涵生继续手中的工作,没抬眼,向段琛招呼道。

段琛静默了两三秒,淡淡地向他开口“……早──”

段琛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与低沉。如果可能的话,夏涵生觉得,段琛朝歌坛发展或许更

为适合。

“昨天──”夏涵生孩子气地咬了一下笔杆,悠悠地说道“昨天我的话重了,也不该向你乱发脾气──”似乎不

满意,夏涵生把手中正写得稿子捏成团“对不起──”可能是写不下去了,夏涵生又放下笔。深深的熊猫眼圈,

令夏涵生看起来精神很不佳。

“昨晚我考虑过了,或许是该换一下助理!!!只是工作的关系,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你的屏幕发挥。

我现在在打报告,等我走后,你的新助理很快会走马上任──当然,如果日后你有什么麻烦,你也能call我!!

!我会尽力而为的──”

段琛站在几步开外,直直地看进夏涵生的眼中。男人身材高挑,英伦风的俊美脸蛋,模特儿的有形身材。其实,

凭借男人天生的资本,即使不是红得发紫,也够红透半边天。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夏涵生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等一下我就回公司,保姆车我留在这里,司机会一路跟随下去的……”夏涵生努力地思考着要交代的问题。他

不想给新助理与段琛留下后遗症。“对了,我说得也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夏涵生又抓过笔,拿过笔记本,想听听段琛的建议。

听着夏涵生从头到尾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段琛皱了一下俊眉,开口道“我并不需要什么新助理──你可以继续留

下来吗?你这样的,就好──”

男人的情绪改变,虽然令他措不及防。可夏涵生还是在几秒后,选择放下笔,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不

过,若是你想让我离开,我随时都能接受──”

夏涵生不知道,他与段琛之间的对话算不算协定呢?

协定便好,夏涵生不要承诺也不要约定!

不管自己要不要,单方面的被动期望,只会令夏涵生活得很累!

明明是你说会爱我,明明是你说会相信我。如今,强迫给予这些的人,早已远走他乡,身在异国!

05.

圣诞节虽然是西方约定俗成的节日,可随着日子的临近,街道上的过节气息还是一下子浓了不少。

当然,看中圣诞节市场──这块肥缺,早已不局限于精明的商人。

作为娱乐公司混了许久的资深助理,对于机会的筛选与把握,夏涵生的眼光可谓既老到又毒辣。

公司的例行会议上,一共放出了三组尚未确定人选的空白通告。

其中的一组──替外国某高级品牌酒类代言的广告,当下令夏涵生一阵亢奋激动。

粗粗扫视了一下该通告的企划书,按通告的择人标准,该广告的男主角必须拥有英俊的外表与尚好的气质。而且

还特别注明,中外混血的男演员俱佳。

脑海里是段琛深邃渐变的绿色瞳孔,英伦风的脸蛋,高大挺拔,宛如贵族的身形,实实在在的中英混血。这样的

通告,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该品牌的高级酒类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在国外享有极高的口碑。它的使用者,也一直定位于上流人士。换句话

说,如果段琛能有幸接到这样高质量的通告,他的形象与身价也能借此迅速提升。

这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佳上位机会。

一回家,夏涵生就打了一份替段琛申请的报告,交到了上层。

放眼公司旗下形色各异的明星们,对于这个通告的拿下,夏涵生对段琛的基本素质,还是很有自信的。

就在他胸有成竹,等待段琛在通告上拔得头筹、公司上层竟然把这样的绝好机会给了Wing’z的Coco──时下,风

头最茂的超级美少年。

紧抓通告的企划,夏涵生的指骨周围微微泛白。

在浑水堆里,摸爬滚打得几乎成猴精的夏涵生,当然不会不清楚其中的潜规则。

可是上层无视通告的选人标准,强行把完全不符合形象的明星,塞入广告里。就好比把纯鲜牛奶,强行装入名师

设计的酒瓶中出售。

谁都能看出其中藏有的猫腻与不妥!

夏涵生吸了口气,把企划书扔进垃圾桶里。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毫不迟疑地朝楼顶的总裁室走去。

洛斐正在签写文件。

抑制不住怒火,夏涵生的双手重重地拍打在他的办公桌上。

“Roy,你该知道的,Coco并不合适!段琛才是Fantasy的最佳代言人!让Coco接替广告,这原本就是一场闹剧”

洛菲停下了手中正龙飞凤舞的派克金笔,侧着头,露出雪白的牙齿,极有魅力地扬扬嘴角。

对于手下雇员少见的粗鲁,洛菲似乎并不生气。把背部靠向真皮椅背,洛菲──作为娱乐公司最上层的三巨头之

一,摘下金丝边眼镜,优美的嘴角尚余不可琢磨的笑意:“Hanson,作为公司老资历的前辈,你该明白,娱乐圈

里的事,根本就没有对错!”

“但是从经济效益与媒体效益上看,红得发紫的Coco,已不具备再深层挖掘的潜力。”夏涵生一边口齿清晰地表

明自己的观点,一边又有些诧异,自从踏入这行,老气横秋的自己,又有多久没如此的冲动激昂。“段琛的外形

很不错,资质也极佳。极富天王巨星的潜质。我觉得段琛的未来发展,很可能会超越现在的 Wing’z组合。我们

该给段琛一个向上攀越的机会……”

洛菲单手把玩着金笔,削薄的唇间,笑意更浓了。

几净的巨大落地窗前,洛菲的身后是鳞次栉比的商务楼群,他端坐于这些楼群间的至高点上。如今坐拥的地方,

就是他的王朝他的天下。作为三巨头里最有影响力的一位,他淡色的瞳仁,透露出的是帝王睥睨天下的气魄。

与洛菲对视片刻后,即使是受制于对方强大的气场,夏涵生依旧不肯移开眼神,作出服软的姿态。

洛菲握着笔头,轻轻敲击桌子,一贯地游刃有余“Hanson,你也说是你‘觉得’,其实你也没百分之百的自信,

段琛的未来就是公司想要的摇钱树。但是,为Coco累积人气 ,至少能保证眼下的利益”

夏涵生不屈不饶,依旧坚定立场“Roy,你我都知道──能获得最大利益的,往往都是那些最高明的赌徒。而他们

手中最大的赌本,就是他们充满可变性的明天。 Roy,现在就是下赌注的时候。荧惑乐队去了美国深造,Win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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