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穿越 三)——张鼎鼎
张鼎鼎  发于:2012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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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向大哥道歉了吧。

刘武这样想,刘文也这样想,他当初会将这事交给郑定辉,也是抱着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法,郑定辉

这两年在外面做事,算得上是顺遂,这当然是因为他善于理事,可也有运气因素,这次受了挫折也算是好事,而

且这个挫折更有教训意义——不是你对某人有恩,他就会无条件的帮你,甚至就算是有条件,他也不见得会帮你

,特别是牵扯到女人和感情的问题。

“过去只听我说你不在意,这次自己受了教训就知道了吧。”

他心中这样想着,哪知道郑定辉进了门却不出声,等他要转身的时候,却从后面抱住了他——

第一百零六章

腰被人从后面抱着,背被人从后面贴着,肩上一沉,压了个头,这个姿势对刘文来说太陌生了,虽然他从电影电

视中见到过无数次,但毕竟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他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大哥……”

刘文没有出声,他的心中充满了诡异感。

“大哥……”郑定辉又拿头蹭了蹭他,“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刘文的脸顿时扭曲了起来,因被抱着带来的诡异感顿时被这一句给雷的魂飞湮灭,感觉勒着自己腰的手臂又紧了

紧,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随手拍了拍郑定辉的胳膊嗯了一声。

郑定辉将他勒的更紧了:“大哥,你真好真好。”

刘文的牙更酸了,他忍了又忍,想着郑定辉今天才遭受过打击,要给他一点缓冲余地,所以就又嗯了一声,哪知

道郑定辉却又来劲的拿头往他脸上蹭,一边蹭还一边道:“以前都是大哥照顾我,现在我也能照顾大哥了,我…

…”

“这就是你照顾我的方式?”

“啊?”

在忍了又忍之后,刘文实在忍不住了:“拿头蹭来蹭去的,和花叔家的阿黄似的?”

阿黄是花有才家养的一条狗,农村人养狗不过是看守门户,不是什么好狗,名字也是随口叫的,一身黄毛的就叫

阿黄,一身黑毛的,通常就是阿黑了,因此就和大郎这样常用的称呼一样,一个村中都有好几个,不过花有才家

的阿黄比较有特色,说是中华田园犬,却像宠物狗似的喜欢蹭人,而且最擅长从人后面拱来拱去的。

郑定辉刚才还被温柔的包容着,突然被这么讽刺,一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不……”

“你先放开我吧,好好的大男人,不是学女人就是学小狗,也真亏你能拉下这张脸。”

“我、我……”

“你、你,先松手!怎么,你还准备一直抱着我?”

郑定辉本来被打击的手足无措,听了这话,立刻一个激灵,全身上下都是一抖,然后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一直抱着刘文?吃饭的时候抱着,走路的时候抱着,睡、睡觉的时候也……

他正想着,突然脚上一疼,原来刘文见他总不松手,已经毫不客气的踩了下去。这一下又快又猛,郑定辉疼的眼

泪都快出来了,哪知道脚上刚疼过,胸上又受了一拐,同时精神上还遭遇了另类的打击:“以后这动不动就抱人

的习惯,要改!”

这个晚上,郑定辉的感情没有得到抒发,拖着受了伤的脚,很有点沮丧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一方面回味着抱

到刘文的感觉,一方面又想着刘大郎对自己冷酷无情,反复纠结之下,也就忘了对刘文报备一番,所以当听说上

京府又要召他的时候不免也愣住了:“这次又是谁告我了?”

“回大爷的话,这次不是有人告你了,好像是那七娘又翻了昨日的供,现在上京府召您,是看要不要告她呢。”

吴管家道,因昨日刘文是报病的,所以现在当然不方便再去见那上京府的衙役,好在只是一个衙役,由吴管家接

待也不算失礼。他是个精细的,这衙役先前又来过,打起交道很是方便,他问了个仔细,才来回报。

“听说这次倒是那位郑员外不妥当,大爷去了,只有好处的。”

刘文看向郑定辉,郑定辉道:“大哥,今天还是由我去吧。”

刘文看了他一眼,对他招了招手,郑定辉连忙凑到他跟前。

“你做了些什么?”

“我和七娘做了笔交易。”郑定辉本也想学着他的样子故作高深的笑笑,但见他一个斜眼飞来,又连忙道,“就

是我说帮灿儿谋一个出身,她帮我套一些郑家的往事,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消息,看来她也是个能干的。”

他虽和七娘交代好了,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成效,其实不只是他,就是七娘自己也没想到,在最初的时候,

她甚至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

对郑洪新有感情吗?

这个问题是令她迷茫的,她记得当年那个弱弱的少爷会往她手里塞蜜饯,在她做通房的那段时间里,还教她学过

几个字,那时候,她是崇拜郑洪新的,甚至觉得他可能是世界上最有知识的人。

这些记忆无疑是甜蜜的,但是,她更记得,在郑家娘子训斥她的时候,郑洪新只敢诺诺的站在一旁。

正牌娘子管教通房小妾那是天经地义的,她虽觉得委屈也不敢抱怨,可是郑洪新的态度却令她失望,不,她并不

要求郑洪新就一定要替她挡着,帮她拦着,可是,他不应该更有担待一些吗?

他过去畏惧老夫人,那是应该的,这娶来的媳妇,他为什么也要怕?

当然,这些东西她过去是想不到的,她只是觉得难过,只是觉得伤心,再之后,郑家娘子将她租借了出去,她甚

至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从小就做厨房上的事情,对此是得心应手的,说不上多么喜爱,却也形成了习惯

,单纯的做一个厨娘,她觉得更清净一些。但是郑洪新又追了上来,说着愧疚,说着补偿。

被感动了吗?

也不是,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吧,因为已经是他的人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还能怎么样?

当然,那五年对她来说还是很轻松,很舒适的。郑洪新托人将她从李家租借出来,为她专门买了个小院,院子虽

小,可她也有一个丫鬟用着,一个门房做些杂事,开始还有点无聊,后来有了灿儿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她带孩子,教养女儿,在郑洪新来到的时候给他做饭。那时候,她是满足的,过去的不安在这种生活中也渐渐消

失了。不管怎么说,郑洪新对她,总是真心的。

但是当郑家娘子发现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当她被打的哀叫的时候,郑洪新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后来她才知道

,那个被她依靠的男人,也被罚跪了两夜,那时候,她就绝望了,她知道,不管郑洪新是否是对她真心的,在郑

家娘子的强势面前都不会为她做任何事。

她在床上趴了两个月,几次昏厥,几次高烧,是想着女儿方才熬了下来。

如果说先前的五年是舒适的话,那之后的五年就成了痛苦,她带着女儿在李家讨生活,月银、份例没有不说,还

要忍受那些丫鬟的嘲讽,小厮的调笑,一直到后来李家分了家,她才得到点自由,但也还是给人做厨娘,而且不

管多高的租借费,都是和她没有关系的,她唯一的经济来源,也就是租客的打赏。

打赏也不会太多,但好在,她不会在吃上花钱,女儿也可以穿她的旧衣服,那时候,她最大的想法就是把厨艺都

交给灿儿,这样好歹,也是有一技傍身。只是她又一次遇到了郑洪新。

如果说上一次遇到她还有几分惊喜的话,那这一次,只有恐惧,她不想再和郑洪新有任何牵连了,每次郑洪新来

找她,她都会尽力的打法他走,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被发现了。

她怕的要死,不是怕自己再被打,而是怕这一次连累上女儿,女儿已经八九岁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已经可以做很

多事了,如果那郑家娘子将她卖了,如果卖到了那种地方……

不,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第一次去求了郑洪新,求他给他们一条生路,而郑洪新这次总算没有令她失望,只冲这一点,她也是感激

他的。在她走出华安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只是就是这么巧,她再一次和郑洪新有了关系,而且,还牵扯到了官司!

她想过要帮郑洪新吗?没有,但她也没有想过要害他,直到郑定辉来找她。

郑定辉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不管怎么说,他总是灿儿的父亲。”

是的,那个人是女儿的父亲!就冲这一点,刘家就无法庇护他们!就冲这一点,郑洪新就随时能将灿儿带走。虽

然灿儿从来没有入过户籍,虽然灿儿从来没有正经的做过郑家的小姐,但是,能证明他们关系的人也太多了!

当然,如果她有能力,也是可以不承认的,可是她有能力吗?她除了能够做菜,什么也不会,而就是这份被她觉

得了不得手艺,在这偌大的京城,也不算什么。

她是无所谓的,但若是女儿也被带会郑家……她简直无法想象灿儿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也就因此,她答应了郑定辉的提议,她帮着郑定辉打听过去的消息,最好能找到证据,郑定辉则保证灿儿的安全

:“你放心,若此事成了,你和灿儿都还能回来,若是不成……我也会找人将灿儿带走,不说别的,我们兄弟,

应该还是有几分信誉的吧。”

郑定辉的信誉并不令她安心,但是郑洪新和郑家娘子更不能令她安心。

有过犹豫吗?在郑洪新那么信任的把玉观音交到她手里的时候,也是有过心软的,不过只是那么一刹那,不说为

了以后,就是现在,她也不能心软,灿儿虽然是跟着她回到了郑家,可是却在郑福家的那里,这郑福家的,是郑

家娘子的陪嫁,极得郑家娘子的信任,却不知因何,已被郑定辉收买了——

第一百零七章

而在这个时候,郑家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最初,是郑洪新找七娘。

前一天晚上,他本来是想在七娘那里留宿的,但却被七娘给劝了回去:“就算是为了我们母女,你也多顺着她点

吧。”

就这么一句话,让他觉得回去不再是受辱,而是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过回去是回去了,他这个晚上却翻来覆去的

睡不着,官司的胜利以及七娘的柔情都令他觉得自己不一样了,也让他觉得,她应该在自己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

强势了。

所以一大早醒来,他就找七娘,但却怎么也没找到,他家娘子冷眼旁观,见哪里都没有七娘,就冷笑道:“你倒

是心心念念想着她,她却说不得早和野汉子厮混去了!”

“你胡说!”

这一句顶撞,甚至是没有气势的,但郑家娘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当下就一巴掌打过去了:“你别以为她

昨日帮你说了两句话就是真心向你了,她就算是真的,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她还不见得是真的,那刘

家兄弟比你俊俏,比你有才干,哪方面都要强你一百倍,若不是有老娘帮你撑着,你凭什么和人争!”

“我和七娘青梅竹马,我……冯月娇,我这些年是让你,你别欺人太甚,否则、否则我就休了你!”

他本来还要说什么,但见冯月娇又抬起了胳膊,立刻就改口叫道,冯月娇一愣,随即就扑了上去,开始在他脸上

、胸上乱挠乱抓:“你休我,你竟然敢说休我!郑洪新,你个窝囊废!你除了会躲在娘们裙底下你还会干什么!

你和那个贱人青梅竹马情深意重,那你护着她啊,宠着她,有本事,你将她抬举上来啊!你敢吗?你能吗?你什

么都不会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你以为现在你的爵位就一定到手了,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你飞啊,你

飞啊!”

她说着就拉着郑洪新的头发往后拉,郑洪新那么大的块头她自然是拉不动的,但这一下也把郑洪新拉的嗷嗷叫,

而冯月娇的话也刺的他生疼,一时气恼,他也忘了害怕,抬手就去推冯月娇,冯月娇猝不及防,竟被他一下推了

起来。

他们租的地方,院子小,房间也不大,他们的东西又多,每个屋子都摆的满满的,这一推就把冯月娇推到了后面

的多宝格上,上面一个白底蓝花瓷瓶直垂而下,当的一声就砸到了冯月娇的头上。

这一下,两人都惊住了,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丝红色在冯月娇的头上显现出来,郑洪新倒吸了口气,脸色瞬时变

得惨白,那滴血顺着冯月娇的鼻梁滑到下颌处,她伸手一摸,然后看向郑洪新。

郑洪新哆嗦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一声有些凄厉的喊叫:“夫人、夫人不好了!”

随着这句话,一个小丫头就跑了过来,一见屋中的情景,顿时傻了,不过她随即又道:“夫人不好了,现在外面

都传老爷谋财害命呢!”

“混账东西,你才不好了!什么谋财害命?!”

谋财害命当然是误传,不过此时,郑定辉已来到公堂上,听了七娘的讲述了,虽然这一步步都是自己策划的,但

他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再加上这一段他并没有和七娘对过,因此,一时间,他也是情绪激动,就觉

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他的祖父祖母,他的父亲,他的母亲……

对于祖父母,他是完全没有印象的,但是他还能想起他的母亲当初是怎样的辛苦,是怎样的为难,那仿佛暗无天

日的小黑屋,那好像永远带着杂乱气味的房间,他在街头流浪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的自大,那时候的沾沾自喜,

以及,那时候的可悲。

“二爷……”

一幕幕的镜头在他眼前浮现,他的牙齿不觉得咬的越来越紧,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而就在这时,一个有些飘

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顿时一愣,二爷……是了,他现在是刘府的二爷!

“二爷,奴实是罪孽深重,也不求二爷宽恕,只求二爷、二爷饶了灿儿……”

七娘一边说,一边磕头,她做的事,其实牵扯不到灿儿身上,但此时别人也不会多想,只以为她是慌乱无知,只

有郑定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一瞬间,他的脑中浮现过很多的想法,决绝的,暴虐的,干脆的……但这些到最

后都化为了灰烬,只留下那个最初的决定。

“你先起来吧。”

“二爷……”

郑定辉一笑:“我自不能代大哥原谅你,可是我知道,你昨日会那么说,也只是想为自己的孩子谋一个出身。”

七娘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地上呜呜的哭,郑定辉又道:“而你今日再来上京府,其实也不能说是良心发现,只是

因为你怕了。你怕了郑家的那些事,亲生兄弟都能不顾礼法的动手,更何况这庶出几年不见的女儿。”

七娘哭的更大声了,在这个时候,她也弄不清自己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她只知道委屈、悲伤,她趴在地上,

咬着唇,难以压抑的呜咽从她的口中发出,其中的悲恸连周山睿都不由得有些恻然,心中的那点怀疑也就消失了

“我们刘家不能说对你有恩,起码也是帮过你的,你这么无中生有,就算不是恩将仇报,也是刻薄寡恩;郑家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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