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又没要点女的。你才要担心吧，把八哥带到这地方来，被八嫂知道了，你就完蛋啦。”小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唬小九，八哥坐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里，小九也不怕到时候八嫂的霸王鞭直接招呼到他脸上。

“嗤”，小九不屑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把八哥请到这里来，要不是那香满楼是自己开的，八哥也想看看自己的生意情况，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家里悍妇发现的危险来这里。

马车不一会就停下了，小十是第一次来这里，兴奋的心情不溢言表，当然一直眨个不停的浓密睫毛透露出了他的紧张，挎着大步跟着小九和八哥来到大堂，光线并不明亮，妖冶富丽的大红装饰如同雾里看花一样，也看不清楚人们醉生梦死的表情。

“哟，三位爷，请跟我来。”一阵香粉味扑面而来，大厅里原本的花香浊气霎时被这香风扑散，这得多香啊，小十在心里暗叹道。

桃香娘有四十来岁了，可那张涂满香粉胭脂眉尖有一颗红痣的圆脸看上去像只有二十七、八岁，原本在大堂中央陪着几位客人喝酒的她，眼睛瞄到了这三位爷，立马撇下其他人，连熟烂的客套话都没说就直奔门口招呼更尊贵更重要的客人去了。

“九爷，您今儿来的真巧啊，楼里啊新来了一对孪生子呢，正等着九爷来鉴定鉴定。”桃香娘扭着胯风骚地侧身走着，那眉眼嘴角的媚笑连手中的香帕都掩盖不住，但谁也不知道此时桃香娘的心里是“咯噔、咯噔”直跳呢，大老板来了，做手下哪能不担心害怕呢，更何况九爷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九爷真是神人啊，带来的这两位爷一看就是个人中龙凤的主，两位爷怎么称呼啊？”桃香娘简简单单地又充满风情地向两位爷行了个礼，娇笑道。

“这位是八爷，这位是十爷，两位可都是爷的好兄弟，等会儿可要好好伺候他们哦。”胤禟捏着桃香娘的下巴，一一指着八哥和小十说道，修长地手指不断轻刮桃香娘的下巴上的嫩肉，惹得桃香娘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娇啼。

“八爷，十爷，啊……”胤禟重重地一拧桃香娘一把，使得桃香娘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把遥吟阁的四位姑娘叫来，哦，叫那孪生子也表演一段。”香满楼的四楼只有三个房间，最角落也是最大的一间正是大老板住的，虽然半年也没来几次，但里面的陈设是月月换，天天扫，桃香娘忙把门打开，让三位爷进去，转身吩咐身后跟着的丫环去请刚刚九爷所说的几人上楼。

酒色靡靡，胤誐一杯接一杯地喝完一壶桂花酿，这酒真是又醇又香啊，不愧是香满楼，衬着淫词艳曲更是让人沉醉，“小九，弹奏唱曲的人在房间的哪个角落里啊？”

小十不懂乐曲，音乐奏起时，他瞧了瞧房间，并没有看见什么歌姬乐姬的，想来是躲在另一个房间吧，可乐声却可以围绕着整个屋子，如迷人的酒香一样在身边缠绕着，胤誐看着八哥，八哥也是一脸陶醉的表情，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很喜欢这动人心弦的歌声。

“这是商业机密岂是可以告诉你的，遥吟阁的纤灵、纤蝶等四位姑娘平常可是很少为客人演奏的，想当时为了凑齐她们四个可是费了我不少劲呢。”小九抿着酒，边合着乐声边用银勺子轻敲琉璃碟子。

毫无预警地在朦胧纱幔中出现了两个身影，音乐也随着玫红色纱幔的拉开一波一波地如海浪一样袭击三人的五官，乐声开始变得轻柔缓慢，厅中摇曳的两个身影渐渐清晰地展现在三人眼前。

简单细腻的白色丝缎裹在两个身影上，一模一样的魅惑脸孔，深棕色的眼眸如泣如诉地望向胤禟他们，小十觉得自己的心魄已被这对孪生子虏获，那蝶翅般的眼帘下一颗泪痣像是要勾引人般，小十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他们如玉般的艳丽脸盘。

胤禩也惊讶于这对孪生子的相似，姐弟俩分不清谁是谁，十三、四岁的光景，身段虽成熟魅人，可那两双眼睛却如世上最纯粹的宝石一样，勾起人们内心深沉的占有欲。

乐声缠绵着两个拥有黑色长发的精灵，他们相互缠绕着，摆出各种惊奇的姿势，如扭动的蛇精，“咝咝”的发出惑人的气息，屋子里的三人已是心潮澎湃，花酒也是不停地灌完一杯又一杯。

直到好一会儿三人才压抑住自己的欲望，那如妖精似的丽人已翩翩离场了，徒留演奏声在空寂的房间响着。

“几位爷，他们可是头一次表演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莫不要责怪啊。”桃香娘欠了一个身妖娆地说道，又贴上胤禟的身子悄声说了几句。

“桃香娘哪弄来的这对小妖精，莫不是让人在竹林深处抓来的？”胤禩握着酒杯只看不喝，眸里闪过一道志在必得的眼神。

“呵呵，八爷，这妖精哪那么好得啊，都是人为的妖精，这对孪生子也是我发了大力气发了大半年才磨出的一对小妖精。”桃香娘笑盈盈地挥着手帕说道，另一手也不闲着为几位爷斟满一杯杯酒。

“小十，既然你不点女的，哥哥就送你个礼物，桃香娘，叫人送十爷去歇息歇息。”小九对桃香娘吩咐道，至于八哥当然也有一份礼物。

小十虽没醉得不清，但头已昏沉沉的他乖乖地跟着桃香娘走到另一个房间，“十爷，有什么事就叫一声啊，房门前我叫两个丫头守着。”桃香娘说完后就妖妖娆娆地走了。

胤誐迷迷糊糊地走进屋子，一道白影霎时来到小十面前，吓了他一跳，小十定睛一看，发现是先前跳舞的那个弟弟。

“惜儿拜见十爷。”此时的惜儿已把一头长黑发束起，身上也多披了一件粉紫色的长衫，但白惨惨的小脸还是吓了胤誐一跳。

“你，你在这里干嘛？”小十疑惑地问道，摇摇晃晃地坐到椅子上，想倒一杯茶水喝，发现壶里装满得是酒。

“十爷要喝茶吗？我让人沏茶进来。”惜儿纤长细嫩的手指紧抓着，透露了他的局促和不安，毕竟他是第一次接客。

“不用了，诶，你还没告诉我你进来干什么？难道这里是你的屋子，桃香娘带错了路。”胤誐看到桌子上放着几颗梨子，挑了一颗随意擦了擦送进嘴里大嚼着打算解解渴。

“是桃香娘派惜儿过来伺候爷的，说要讨爷的欢心。”惜儿站在胤誐面前答道，心里想着这位爷看上去也没比他大多少岁，不像那些经常来寻欢作乐的老爷们。

“伺候我？好吧。”小十扔掉梨核，站起身：“帮我把衣服脱了。”

惜儿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十爷的扣子，脱掉他身上的外衣，胤誐坐到床上，让惜儿把他的鞋子也脱了，看惜儿忙活完，胤誐就滚上床要睡了，他已经困得不行了。

刚眯了会，小十就感觉到床榻边躺着一具香软的身子，他转过身，看着惜儿道：“你要跟我睡嘛？可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你去别地睡吧。”

“十爷……”惜儿抚着小十的手臂，“十爷，不想要我吗？”

小十惊悚了，瞪大了眼睛，“这，你是说让我要你，像男人和女人一样。”

“嗯，十爷不想要吗？”惜儿坐起身，白衫大开滑落在肩膀上，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如粉红色的花瓣一样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小十眉毛纠结了，睡意早已半消，他是知道男和男可以在一起做一些令人害羞的事，自己和四哥也有卿卿我我，但小十总想和四哥再近一步，可不知怎么办，四哥倒是很安然，全没有想要和他再深入亲密的想法。

“那你，做过吗？”胤誐脸上原本醉红的脸更红了，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惜儿的小身子看。

“我没有，惜儿还是处子。”惜儿更加忐忑了，小脸已没有先前跳舞时的艳冶媚人，深棕色的眼眸里荡着水汪汪的泪气。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哦？”胤誐一副“你快教我，教我”的表情。

“嗯。”惜儿应道，从床角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掌大的小图册，打开一看，是一幅幅糜烂的彩色图画。

小十脸红红地瞧着，鲜明的图画上是两个或三个男子交叠着，男子们健康的黄肤色也映入眼里，更使人瞧得清清楚楚，小十看到一个男的竟把自己的那个放到另一个男出恭的那个部位，而且还有两个一起上一个男的。

呜呜，小十捂着脸不好意思地当着惜儿的面看下去，慌然地把小图册塞到被窝里，自言自语道：“那里怎么可以呢？”

“可以的，只要抹了香膏那里就软了。”惜儿又从小柜子里拿出一盒东西，打开盖子，清香的香气扑鼻而来。

“呃……”小十脸红得一把抢过惜儿手中的香膏盒，大声说道：“不要再说了，我要睡了，你去外厅的榻上睡吧。”

惜儿只得下床，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十爷，自己一个人去箱子里取了被子在外厅榻上睡了。

等室内终于安静后，蚕宝宝蠕动了一角，飞快地把那小图册、小盒子藏到了怀中。

第十九章

小十皱着眉走在前头，兵部的这间武库里处处可看到堆叠得一层层的木头，坐成好几排的工人们正手脚麻利地为手中的弓箭上漆，小十捡起一根长弓，长弓的材料是桐木，握在手中感觉不到多重的分量，弓身上也只上了一层的漆，制作非常得简单，但却没有长弓所要的结实感。

小十只稍微用了力，那把长弓“啪”的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垂下眼帘，他把那根长弓扔到身后跟着的人的怀里。

“刘员外郎，你可真是有效率，难怪尚书会把这任务交给你。”小十愤愤地甩了甩了袖子，步伐加快地走在前头，臃肿的刘大人在后面小跑地跟着十阿哥，脸上不断冒热汗。

“嘿嘿，承蒙尚书大人看得起我，十万只长弓要在一月内做好也带给卑职不少的压力呢。”刘员外郎肥胖的脸上满满是谄媚的笑，一颗大金牙时不时地露出来让人观仰观仰。

小十坐到椅子上，仰着脸斜睨着站在他旁边的刘大人，“长弓这么不结实，岂不是没有多少作战能力？”

“十阿哥不用担心，这些长弓是给那些绿营兵的人用的，八旗将士用得都是顶好的呢！”刘大人一脸油光的大讲着：“有长弓给那些汉人用就已经不错了，想当初对待绿营兵的汉人，兵部只给他们一杆枪就行了。”

“刘大人，你不也是汉人吗？怎么……”小十喝着茶水看着躬着身的刘员外郎说道。

“十阿哥啊，奴才是效忠皇上的，效忠大清的，我虽是汉人，但作为一个官吏，也要按章程办事啊，尚书大人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啊。”刘大人忙躬身摆手，恳切地说道。

“呵，你倒是忠诚啊，为大清，不是为自己。”胤誐“啪”的把茶盖盍到桌子上，站起身不再看那刘大人，自己一人走了出去，刘大人忙行礼跪送十阿哥。

骑着骏马，胤誐飞奔在京城大街道上，人群听到狂响的马蹄声纷纷让道，胤誐一路无阻的奔向舅舅家。此时跨着马儿的小十心里乱糟糟的，他并不喜欢那些官场污污糟糟的东西，不管是人、是事他都不想碰触，他更痛恨那些迂腐在规则里的官吏们。

“唉，前面的，前面的。”娇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是人群中的惊呼声。

小十拉回心神，看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匹马在那里转圈圈，小十连忙“吁“的一声，拽住缰绳停下马儿的飞奔。

“喂，不会骑马，就快点给我滚开。”小十不高兴地喊道，马上那个穿着蒙古骑装的姑娘简直是在浪费他时间。

瑶灵儿本就被身下的马转得头晕了，这京城的马就没有他们蒙古的马儿好，高傲娇气地要命，一点都不听她的话，只在马上缓缓蹬着不骑的瑶灵儿已是非常不爽了，现在又听到小十不客气的话语，更是火冒三丈。

她跨下马儿，走到一边，对小十叫嚣道：“是这个畜生不让开，你应该跟它讲滚，才对？不过它听不听懂你的话就不知道啦？”

小十听着她的话忍不下怒气想教训教训她，还没等他开口，那匹瑶灵儿骑的马就自动得踏到角落去了。

“噗。”周围不知谁先笑出声，紧接着是连锁效应，人群开始哄堂大笑，瑶灵儿气得使劲跺脚，也不管那匹马了，带着随从闯开一条道，匆匆提着衣袍离开了，才一会儿时间小十就不看到了那女的影子了。

“舅舅，好久没看见你了，几位妹妹都好吗？”胤誐一下马，看到舅舅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他，先前郁闷的心情在见到儒雅的舅舅后就湮散了。

察奇也很高兴见到外甥，上前一把抱住十阿哥，“小十，进来，舅舅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小十步伐欢快地跟着舅舅来到内厅，看到桌子上摆满了自己爱吃的点心，更是如小孩子般欢呼得拍着手，“噢噢，是舅母为胤誐准备的是吗？舅母大人在哪？胤誐去向她请安一下，顺便见见我几个可爱的小表妹。”

“不急，不急，舅舅要给你几样东西。”察奇拦住激动的外甥，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金丝荷包，打开金丝带，一只玛瑙银圆镯显现在小十的眼前。

“舅舅是要给我镯子嘛？”

察奇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呵呵，小十长大了，这只镯子也该让你戴上了。”

小十满头茫然，为什么要长大了戴上这只镯子。

“再过不久，皇上就会下旨让你成婚开府了，与你要成婚的女孩你也见过，呵呵，那时你可是抓着小姑娘的小手不放呢，所以大人们就替你们俩两个定了娃娃亲，镯子是一对的，另一只就在对方那里。”

“娃娃亲？我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女的？”胤誐嘴巴大张，掩盖不住满脸的吃惊，舅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两岁的时候啊，那时候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的小女孩才刚满月呢，长得可真圆润了，小十还把人家小姑娘的小脸当包子啃了好几口。”

小十满头黑线，好想狂喊道，两岁的那只笨猪不是我，不是我。

“舅舅，你别打趣我了，那小姑娘肯定不想嫁给我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已经来京城了，小十就等着娶媳妇吧。”

小十窘红着脸，两只圆圆的耳朵不断发热着，低着头不理舅舅了。

察奇看着外甥害羞的样子不厚道的大笑着，哈哈，笑道：“想不到我们小十这么容易害臊啊，那岂不是不能担当地起前锋营的统领了。”

“舅舅，你是说皇阿玛答应了？”小十豁然抬起脸，先前与舅舅通过信告知他，自己在兵部待的不高兴，舅舅回信说他会替他解决的，没想到舅舅……哇，舅舅太厉害了。

“嗯，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皇上的厚恩啊。”察奇拍拍外甥已变得厚实的肩膀，当年的胖团子长高了，已是一个俊俏少年郎，飒爽天成。

“谢谢舅舅了，我下去去看看舅母和表妹们。”小十躬身对舅舅表示谢意，至于结婚的事情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小十也不知要怎么做，待会儿去找四哥吧。

在舅母那里磨了一个下午，又和小表妹逗笑了好长时间，小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趁着还没天黑，骑马来到四哥的府上。

胤誐一见到四哥，就给他好几个大大的响吻，“啵啵”，胤禛的脸已沾上了小十的口水，“四哥，想我没？想我没？”小十抱着四哥不撒手，四哥比他高半个头，正好让小十使劲地把头靠在胤禛的颈窝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