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有礼 下——逆水寒鸢
逆水寒鸢  发于:201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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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季承尚回过神来,见王濯挠着头,还特没见地指着街上的舒航问:“那个小个子和你以前身边那个小家伙还挺像的……”

季承尚听他说完,再回头仔细的打量着街上的舒航,发式变了,头发半梳起,额前还留着飘逸的刘海,身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衫,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难怪王濯认不出来了。

可是,虽然有点小变化,季承尚却能一眼中人群中看到他。

像是有感应似的,舒航和傅静析走着走着,抬头莫名的往季承尚的方向一瞥,毫不在意的移开了眼,可下一刻,头却缓缓的转过头,抬眸看了过来。

仿若隔世。

舒航看到季承尚脸色铁青的狠狠地盯着自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也许那里面有恨有怒更有怨,就那一眼足可以让舒航死上一千遍了。

拼命压抑着恐惧和惊慌,保持着清淡如水的表情,艰难的移开了眼眸。

携着傅静析就走。

傅静析还不大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舒航牵着走,等走过了一条街,傅静析这才抚了抚舒航的额头,轻声问道:“不舒服吗?怎么留着这么多汗。”

“我没事,大哥,午时快到了,我们回府吧。”舒航说着,迫不及待的就要把傅静析拉回了学士府。

傅静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有点失常的舒航,眉头一挑,说道:“成,不过,我没有逛过瘾,改明儿你可得送酒来当做赔罪。”

“成成成,大哥,你要什么酒都成,回府吧,快点儿。”

说着就拉着人往学士府方向去了,一路上却心神不宁。

这边,季承尚突然意识到,舒航看到他之后,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的逃也似的离开。他被一个从小到大,从里到外都是他的舒航——无视了!

看到他,虽然还会想起那夜的事,脸上并不好看,想起那些流言蜚语,想起自己被禁足的日子。他就莫名的想发火。何况,到如今,他已经很清楚明白,自己就算是喜欢男子,那也只可能是薛玉,会变成这样子,也都在遇到薛玉之后……可偏偏就乱了。

自己倾慕的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遥不可及。而却和近在咫尺舒航发生了关系。

不,那不是他所期望的,要是可以,他更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想要舒航还呆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舒航走了,他如今倒是成了个小公子,站在别人的身旁,还有可能他能见到薛玉而自己根本连见面都不能!

嫉恨……吗?可是,看到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却一下子慌了。

不——不是这样的。

可是站起来后,却不知道该要怎样。

一旁的王濯看着季承尚的样子,身子往前探过去问道:“季大哥,你怎么了?”

闻言,季承尚回过头来,摇了摇头,眼神有点恍惚。

看看时辰,微敛表情,问王濯:“世子,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去了。”

“这么早,留下来吃个饭。”王濯讶异的瞟了他一眼,请他留下。

“不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前些日子我听说,你没回府,人都到我府里来要人了。你啊……快些回去。”

“诶,这么早……”王濯扁扁嘴,却没有多说什么,起来跟在季承尚身后,结了帐后,两个人便各自回家。

第十九章:离愁

季承尚回到家中,不一会儿就开饭了。

饭桌上,其父季壬巍一直板着一张脸,正眼也不瞧他,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季壬巍终于开口说道:“季承尚,你就要成亲了,给我消停点,别让我听到你又在哪家楼里!”

这话一开口季承尚就知道季壬巍知道自己去了那家风月楼,可是自己什么也没做,莫名其妙又被教训,季承尚那个闷啊。瞄了季壬巍一眼,看看饭桌上的菜,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胃口了。

嚼着饭,食不知味。

在季壬巍的几个瞪眼下,终于重重的放下碗筷,冷冷的说道:“我吃饱了。”

季承尚说着就起身走人。

季壬巍看他放肆无礼的摸样,忍不住就想要咆哮,却被一旁的季夫人拉住。季夫人微微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随他去吧,也没剩多少日子了,将来有媳妇管着点,会变好的。”

“会好就有鬼!这都是你们给宠的。”季壬巍语气凝重的喝了一声,看了一眼季夫人,然后拧眉问道:“老三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归家,他大哥成亲没有回家,老二的也准备不会来了,成天在外头厮混,心里到底有没有家!”看季壬巍板着脸,一副严肃模样,季夫人微微叹息道:“老爷,你省点心吧,孩子们都长大了,就随着他们去。我早就捎信去武当了,回信说是老三早回来了,想来是在路上了,这老三当初不是你让他去学武的,如今见的世面多,少不得在外逗留,迟早是要回家的,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季壬巍听季夫人说完,眉头皱到一块,最后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还是老大让人省心!”

“老大像你,所以才这么稳重,就是太老气横秋了,老三太淘气,要我说,老二还算是好的。”

“哼,你少给我提他!”季壬巍哼了一声。夫妻二人的谈话也就此打住。

这日子渐渐的紧张了起来,季承尚因为那日见过舒航后,就恍恍惚惚,他很想上学士府问个究竟,却始终埋不出那一步。

这厢,傅静析某日回到房中赫然发现房中桌上摆了两个坛子,怔了一下,随后走上前去,一探,闻了闻味儿,不由笑了起来,暗道舒航还真是把自己的话当真了。

笑了笑,最后把两坛子酒收好,暗道,只怕没机会喝了。

直到临行的前一夜薛玉不请自来。

……

这厢,季承尚的新娘子早在成婚前一夜到了京城门外,但是依规矩,外省结亲,定都要成亲当日进婆家的门,选好的日子是五月初五是不会变的。

这边季承尚还没有成婚呢,在这天就被打扮妥当了,大喜红袍加身,热闹闹的出门迎新娘去了。

到了城外,新娘子和新郎不得见面,所以又分到了两家上好的酒家。

这季承尚虽然说是迎新娘子,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但是面对众人还是要笑脸相迎。

末了,到了夜间,换了件衣裳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透气。

走没有多久,就见到新娘子住的那家客栈,微挑了挑眉,看了看四周,也很静,也就不动深色的走了进去。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人招呼他了,一个人穿过大堂往后院而去。

他才走没多久,从后院走出来一个人,在看到季承尚后,脸上一变往阴影处一躲。

季承尚想既然到了就去看一眼新娘子,可是却又突然改了主意。心想,下半辈子都要对着那个女子,有什么可看的,反正也不差一天了,反而是看了还犯忌呢。想着这些也就没有进去了。

阴影处的那人季承尚转身出去后,这才大呼了一口气。

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赫然就是几月不见得季承擎!

季承擎看看季承尚离开的方向,撇撇嘴,拐了弯去新娘子所在的院子。

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这时候一个清丽的女音问道:“谁?”

“是我,嫂嫂。”

“师弟是你啊,快进来吧。”说这话的是一个温婉的男音,听到回到后,季承擎推开门,进去之后,连忙把门关严实了。

这才大呼小叫的说道:“我刚刚看到我二哥了,你们不能再呆下去了,快点走吧。”

“可是,明日成亲怎么办?”一个女音柔柔的说着。

“嫂嫂你就别操心了,这里交给我,省的夜长梦多。”季承擎说着,也不管不顾,自己就动手给他们收拾东西了,坐在桌前一个俊朗男子见到他这样,笑道:“师弟,这一次算是师哥欠你的。”说着话,就站了起来收拾起东西,一旁的女子,这会儿穿着简单的服饰,见他们在忙,也忙收拾起来。

末了季承擎看他们二人东西收拾好后,看了看才丁点,连忙又从怀里掏出一袋子的银两说道:“这些银子留着路上花,等你们找好地方了,就给我发信来。”季承擎说着,年轻的脸庞上露着刚毅的笑容,却多了几分的不舍。男子见了,微微欠身,半响没有说出话,最后拉着女子就出了房门。

独留季承擎一人。

这厢,薛玉总算是意识到傅静析要走了,这才开始感到不安。

为了送傅静析一程,特意向太子告假,留宿在傅静析府上陪他。

傅静析为他这份心思感到欣慰,起码作为朋友,他很诚挚。

晚上几个人都陪在傅少顷身旁,听着他讲了做人的许多大道理。等看看时辰以月上中天了。

傅少顷感慨不已。

最后还是傅静析劝着他早些去睡,还说要是想家了就让舒航回来看看,一番话明明是笑着说的,却多了许多离愁。

晚上的时候,回院子的时候,看薛玉往平时留宿的院子走去时,傅静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郑重的说道:“暮生,晚上和我一同睡吧。”

闻言,薛玉笑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话在一旁的舒航听了,咂舌,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人,最后识趣的走人,回屋睡觉。

傅静析见舒航表情古怪的离开,嘴角一抽,暗想,他该不会想歪了吧。

第二十章:相思引(上)

傅静析看着舒航离去,回过头来,有点窘然,倒是薛玉坦荡的拉着傅静析就进了房间。

一进门薛玉便把门带上,回头对着傅静析温声说道:“早些睡吧,明早还在上路呢。”说着,走到床前,自顾自的脱下了外衣,搁置好后,躺到床上,外里面挤了挤。薛玉等躺好后却见季承尚居然还傻站着没动,不由开怀笑道:“呆子,傻站这干嘛,不准备睡觉了吗?”

薛玉说着,颦眉一笑,在微弱的光线下居然显得分外妖娆,看的季承尚心口一颤。

呐呐的走到床前,脱了衣裳之后,吹熄了烛火,这才摸索到床前躺了下来。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薛玉轻轻的问道:“静析,睡了么?”

“没,你呢。”傅静析呆了一下,镇定的答道。

“呆子,你又在神游了,我这不是醒着呢吗?”薛玉一阵轻笑,在黑漆的室内显得空荡荡的。傅静析没有答话,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很快,明明就在一张床上,却一点也不敢靠近。

“静析,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薛玉忽然收起笑声,严肃的说。

“……啊?……”被薛玉严肃的样子话也所染,傅静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薛玉。

“暮生,你说吧。”

“就是……静析,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哦。”

“什么?”惊讶的看着薛玉,傅静析长大了嘴。

想不到薛玉竟然拿这种荤话来当玩笑。想他方才脱衣解带,然后躺倒床上催促自己的模样,倒真相是一对老夫妻。

这是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梦了。

就这样,已经够了。

想着,想着,傅静析不禁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薛玉感觉到他的动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扁扁嘴问:“怎么了?不好笑么?”

“没有,很好。”傅静析黯然的答道。

因为这个,又沉默了好久,傅静析见薛玉没有在说话,僵硬的问道:“暮生,睡了吗?”

“唔……”薛玉在黑暗中努努嘴,可是一双眼却是瞪得老大,憋了一个字。最后见气氛还只莫名的诡异,一下子坐了起来道:“静析,我睡不下!”说着,就着黑暗跨过傅静析的身子,起身下床。

傅静析一惊,心里有点苦闷,他连最后的时间都不愿陪我过吗?

黑暗中中传了一点声音,然后“擦”的一声,火光点亮了。

傅静析看着薛玉把烛火重新燃上了。

屋内登时一片亮堂。

从傅静析的角度看去,薛玉正背对着自己,身子消瘦,映在烛火下,越显的单薄了。在看的出神的时候,薛玉转过身来走到床前,俯身定定的看着他,邪邪的笑了笑,然后吐出一句:“静析,反正我们都睡不着,不如做点什么吧。”

“做什么?你怎么笑的这么怪?”睨了薛玉一眼,傅静析疑惑的看着他。

这会儿,他倒没有想的太多。

“睡不着,起来,我们去找点酒,我一直想单独给你践行,可是都没有机会,乘着这个机会我们好好的去喝上一杯。”

薛玉说着,就要去拉傅静析,傅静析见状,欠身躲开了,笑道:“这么晚,上哪儿去找酒?”

“厨房里应该有的吧。”薛玉欣然说着,然后拿着衣服就要穿上,然后就听到傅静析啊了一声,薛玉听到声音,看向他,却见傅静析笑着道:“看来不用费劲去找酒,我这屋子里就有。”

“你这屋子里藏酒?”薛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随后见傅静析跳下床来,在屋子的角落搬出了一坛子酒,洒然笑道:“喏,这酒还是我向舒航讨来的,一直放着没有喝呢。”

薛玉看到连忙接过,然后问道:“只有一坛子吗?”

傅静析听了摇了摇头,指着角落:“还有一坛,不过这么晚了,这一坛子,够了。”

闻言,薛玉只是把手中的酒放到了桌上又到角落把另一坛子搬了出来到,笑着眯起双眼对傅静析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要喝个痛快。”

傅静析听薛玉那么说,也只得欣然接受。不过如果光是喝酒,又怕伤胃,便说道:“那成,我去叫人叫人准备点下酒菜。”

“做什么那么麻烦,我们两个喝酒,何必叫他人只得。何况,喝酒就是要豪气云干,大口大口的干。”薛玉说着,一把开启了怀里的酒坛子,霎时间香气四溢。

闻着就让人醉了。

薛玉开了酒坛子就抬起来,对着坛子喝了一口然后砸吧砸吧舌,大笑道:“好酒!”

傅静析看他那么不要命的喝,连忙阻道:“这样子喝容易醉的。”说着话,就要去抢他怀里的酒坛子,却被薛玉闪身错开了。

薛玉躲开后,却静静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过了今晚,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再喝酒了,你就别想其他了。醉了才好呢,反正你我都睡不下。醉了反倒是安逸了。”

薛玉说着仰头又是一口酒。

傅静析看了,一阵担忧,等他放下坛子的时候,见到那酒水顺着薛玉的唇角留下,缓缓的滑到了衣裳上。说不出的蛊惑暧昧,让傅静析一阵口干舌燥,也顾不得去劝薛玉。自己走到桌前,把另一个酒坛子抱在怀里开了。闻着酒香阵阵,一阵眩晕,抬起来就只一口闷喝。

薛玉这边用袖子擦了擦擦嘴角,见傅静析也喝了,连忙走到他身边,笑说道:“你悠着点。”

“你才是呢。”傅静析放下坛子,笑着看他。此刻笑意盈盈,眼里满是柔情。

薛玉看了端着酒坛子到他跟前道:“干!”

“干!”傅静析亦然答道。

两人喝了一大口后,放下坛子,相视一笑,坐在了椅子上。薛玉便开始说道:“你到了扬州一定要记得给我捎信。”

“唔……”傅静析点了点头,不敢去看薛玉。

“还有……你到了那里就是父母官了,凡是和舒航商量,没事别一个人乱跑,宁宇没跟在你身边,你自己行事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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