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有礼 上——逆水寒鸢
逆水寒鸢  发于:2013年06月09日

关灯
护眼

说着就真要出门的架势,舒航见了,赶忙把人拦住,连忙说:“好了好了,我搬来就是了,只是明日你需得同夫人说上一句。”

“我娘就这么厉害,看你怕的。”看到舒航妥协,季承尚笑道。眉宇间透着愉悦,喝了口清茶,问:“晚饭吃过了么?”

“吃了,这里厨子做的食物很是新鲜。”舒航答道。

“喜欢就好,明日我们一起到街上逛逛。”

“你倒有闲心思,老爷不是让你安生念书的么。”舒航自顾自的又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小屋子了。季承尚看着他怎么都是闲不住的,微微扬眉,这人怎么都不晓得享受的。言语间快速的接道:“这么大个家业他那里管的住我出不出去的。我才来,总须得采买些文具吧。”安逸的回到自己房中,倒在床上,透过洞开的门扉,看着里头舒航忙乱的身姿,自觉安心,闭目将养了。

第五章:误会是这样造成的

次日一大早,季承尚就起床了。

梳洗过后,吃了些小粥,随后带着舒航和两个小厮一起上街。走走停停的,最后在一个书斋前,舒航看了看,想进去瞧瞧,但是看季承尚兴致正浓,于是想回头再来看。

不一刻功夫,季承尚就感觉到逛得有些累的,于是领着三人到了一间看上去极为雅致的酒楼,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些小酒菜,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其他人站着。窗口正巧能看到街上走动的人,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的。舒航看季承尚一时半会不会走,心里惦记着那书斋,于是挑眉对季承尚说:“公子,我想去刚才路过的书斋买些帖子,一会就回来。”说着也不等季承尚回答就往楼下跑,季承尚转过头往窗外刚好能看到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微微摇了摇,摆着扇子,也就只有舒航能这般不会拘礼了。正想着,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两个人影,正渐走渐远,于是情急之下,对着那窗口就喊道:“傅公子!留步。”

这一声叫唤的,楼下街上的许多人都抬起头,莫名的看着他。

傅静析昨夜一夜未归,宁宇一大早就去了薛府等人,这回才要赶回去。

这就听到有人喊,抬起头看去,却是昨日才见过的季家公子毫不作色的站在窗前喊着自己家公子,傅静析也听到了喊声,顺着看去,正巧看到了季承尚的憨直模样,不由嗤笑一声。记起自己父亲的话,要同这人好好交往的,于是眼珠子一转,抬脚就向天合楼走来。

登上了二楼,看到小二陆续上了菜,满满的一桌子,季承尚一人站在桌前,而两个小厮左右站着摆着桌子。

傅静析见状,走向前,作了个揖,看了眼桌子上摆的酒菜,于是调笑道:“季公子,你这是摆酒席呢。”

季承尚微臻偏首,有点尴尬的回礼道:“傅公子说笑了,刚才实在是失礼了。”刚刚贸然把人在大街上叫住,确实太过失礼了,而且这个人还和自己算不上熟悉。难免见了面却束手束脚的。

“呵呵,季公子不必自责,在静析看来那是真性情的流露。”傅静析看着季承尚的摸样,不免莞尔,这人实在有趣。方才还一副天真做派,还是头一遭这样被人请上楼来喝酒吃菜的。越想脸上笑意越浓。

季承尚脸一红,拱手请傅静析坐了下来,看他身边的宁宇,也招呼着叫他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我才来京城,在京里还没有熟识得友人,方才见你,忍不住就叫了你。实在是闹笑话了。”

傅静析静静的听着季承尚的话,并不答话。这时候听到外面楼下一阵喧哗声,不一会就有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上了二楼。看着有十来人,不过看衣着打扮也就头前的五个人光鲜,其余的人大都是小厮。

其中有一个人看到季承尚这一桌,注意到了傅静析,于是几步上前,倨傲的站到了傅静析的身旁,摇摆着扇子说道:“原来是傅大学士的公子啊,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傅静析抬头侧视着这人,眉头微皱,转过头来,没有答话。那人见他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不悦。其他几个公子连忙把人拉了过去,几个人坐了两桌子人。

季承尚心里讶异,这傅静析给人感觉是温文尔雅的,虽然那个人自己看着不怎么欢喜,但是既然过来打招呼了,想必作为礼貌,合该搭理一下才是,怎么这般冷淡摸样。

“傅静析,好生傲气啊,仗着你父亲的官衔,和薛玉名声,就这般眼高于顶,若你不是这大学士府的公子,想那薛玉也不屑于你吧。”季承尚还没弄明白傅静析突然的冷淡摸样,就听到刚刚那个人大声的对着自己这个方向放肆的说了这些话。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因为这句话尴尬万分,那边桌子上的人,推推搡搡的说换个地方,只那位公子不换。

“谁不知道薛玉是美人儿,谁不知道他是当今第一才子,我不信有人天天见他不会有别的想法。哼,装模作样,不过都所谓了,因为……”那边那人自顾自的在那儿说着,突然一顿,仰着头,邪佞的看向这边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薛玉躺在我身下!。”

“咳咳……”那边坐在他下手的一个人听他这话,赶忙咳了几声,用筷子夹了一块个不知什么的往他嘴里一送。“王濯,你别胡说!”嘴上说着,却忙不迭的看向这边,歉意的点着头。

季承尚有点莫名的看着那个叫王濯的人,心里想着他刚刚的话,觉得这人实在是放荡无礼。再觑傅静析,却见他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模样,但握着杯沿的手因为力道太紧都泛白了。想来是很生气了。

这薛玉是什么人,怎么才来不过多久,就听到了许多次关于他的事情。

这边傅静析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却突然看宁宇手突然握住了剑柄。傅静析微偏过头去,淡淡的说了一句:“宁宇,这种程度没有杀人的必要。”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可听得季承尚一阵鸡皮疙瘩。然后就见那个宁宇把手放下,那王濯看到这边动静,却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王濯,你别说了。”他旁边那个小公子脸色都变了,急忙劝住。

“哈哈,我有说错吗?这京城有多少王孙贵族想要得到薛玉,多我一个念想的也不多啊……”说到这儿,那个王濯的眼里就满是不屑和倨傲。

一直没有说话的季承尚还是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候便听到一个轻灵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大白天的就听到伤风败俗有辱斯文的浑话,还真够晦气的!”

这话说的对象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是在骂那个王濯的。季承尚听那声音,心里咯噔一声,这舒航真是自己的软肋。

果然就见舒航手里拿着一大摞的书籍,从楼道里走了过来。季承尚微微的蹙起眉头,毕竟还不知道那王濯是什么样的人物。要是得罪了,怕是吃罪不起。

“你是什么人?”王濯被人这么一说,看了过去,见到舒航,上下打量,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怒意十足的问道。

“下人。”舒航冷嗤一声,横了那个王濯一眼,自发的走到自己公子的桌前,见满桌子菜色,就把书往空了的椅子上一放,这才仔细看两个坐在季承尚桌前的人。

傅静析原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来帮自己,可是在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后,不由一呆。

舒航了一眼傅静析和宁宇,觉得都很眼熟,再看到坐在对面的宁宇一双锐利的眸子立时就记起了当日在畅春园遇上的那人,于是惊疑的道了一句:“是你!”

“怎么?你认识?”季承尚莫名的看向舒航,舒航回头看他,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显然是记不得畅春园那里洗浴被人误闯的事了。于是,再转过头来看傅静析,暗自思忖,当日虽然匆匆一瞥,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于是正要答话,却被傅静析先言道:“想来是刚才在路上碰到的吧。”

舒航听到他的话,微微怔了一下,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好像并不记得了。本来想做解释的,看到他身边坐着的宁宇之后,更是肯定是这个人了,当日在畅春园自己的确是见过这两个人,不过既然他都已经忘了,那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在那种地方见过面,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也不见得人家会领自己的情。见季承尚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于是微微尴尬的点点头。

季承尚因为刚刚舒航的话,本欲警告舒航太过放肆,但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略微倾过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晚上回去收拾你!”

这话本来没有多大的意思,但是听到傅静析的耳里又是另一层意思,看他二人毫无顾忌的耳鬓厮磨,情绪有被带动。接着就听到舒航敛眉低声的说道:“公子,好过分,我是气不过嘛,这样也要罚。”

舒航说着,不满的撇了一下嘴角,然后抬头看到傅静析看着自己。突然眉头一挑,连忙恭谨的站了起来。心里暗道惨了,自己刚刚好像没有问人家是谁,就坐下来了。现在只求那两人,不会怪他放肆才好。季承尚莫名奇妙瞧了一眼突然见站了起来的舒航,看他表情,然后再看对面坐着的人,于是嗤笑一声,把人拉了坐下来,说道:“你啊,还是坐下吧,真是的。”然后转过来对傅静析道:“季公子别见怪,舒航自小同我亲厚,你们别介意啊。”傅静析连忙摆手说道:“无碍的。”虽是这么说着,不过心里却是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肯定了。而且看舒航言谈举止,还有那分率真,当真是一个妙人。越往深想,不免莞尔。

第六章:美人如玉

须臾,季承尚为了缓和气氛,这才指着傅静析对舒航说道:“这便是昨晚上我和你说过的傅公子。”

舒航记得季承尚昨晚上是提过一句,这时候再听季承尚提起,于是有点了然。

大学士之子,傅静析。方才在书斋也听到书斋的老板提到,不过更多的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他的挚友,薛玉。并称京城的双玉才子。

有点讶异的他便是傅静析,但还是对着傅静析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道:“舒航见过傅公子。”

接着季承尚又指着宁宇说道:“这是傅公子的侍卫,宁宇,你们也见一下吧。”

那宁宇闻言,微微舒航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倒是旁边那一桌子人上的王濯看清了阵势,口吐不快道:“狗奴才!”

闻言,宁宇目光一凝,就要起身,却被傅静析一个眼神制住。季承尚听到这话说的是舒航自然心里话,自然心里就不痛快了,但碍于人生地不熟的,于是也便没有理会。只是舒航,撇了一下嘴角,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酒水,才悠悠的说道:“公子,别人说我什么,都无所谓啦,只是,那么说你我就不依了!”

“啊?”季承尚莫名的看了眼舒航,随后便听到傅静析嗤笑出声。

宁宇、舒航和季承尚,包括王濯等人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笑了好一会,傅静析这才尴尬的听了下来,饶有其事的看了舒航半响。最后抿了抿唇说道:“季公子,很抱歉,我们改日约好再聚吧。今日便就此告辞了。”说完,有对宁宇道:“宁宇,我们走。”

傅静析说着句站起来走人,走了没有几步,顿了下来,回头对着季承尚说道:“季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明日可否让舒航到学士府一趟?”

“啊?”季承尚怔了一下,随后说道:“无妨,明日定会让舒航过府的。”

听到回答,傅静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向楼下走去。下楼。出了天合楼,傅静析便对着宁宇说道:“我现在要去薛府一趟,你自己先回府吧,记得同我父亲交代一声。”

“可是,公子,公子……”宁宇刚想说,你才要从薛府往自己家回去呢。傅静析人就已经走远了。

“你想证明什么?”宁宇盯着傅静析远去的背影,忍住跟上去的欲望,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弄明白。

傅静析甚至连这么急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以为着什么。只是一股冲动,想要见到他,立刻马上。不由自主的,步伐也就加快了,薛府的门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离开不久的傅公子怎么又去而复返了,就见他连招呼也没有打的,向着后院走去了。

傅静析走到薛玉的院子门外的时候,突然停了下了脚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推开院门,嘴角若有似无地挂上了一抹微笑。

远远的就看到一抹身影坐在石桌前,翻阅书籍。

淡雅,温柔,孤傲,坚定。

在傅静析有生之年,从来没有仅仅凭一抹淡影同时联想到这么多的词语。

推开院门的响动,让静坐的那人微微一惊,往声音来处看去。

一个淡绿色的身影,宛如春日里的第一抹新绿,伫立前方。

显然对于傅静析的出现,让他微微的吃了一惊,随后便勾起唇角,笑容淡淡的挂在了脸上。

傅静析心口忽然一窒,一口气闷在胸口,身子微微一颤。然后就听到那人说道:“你怎么又折回来了?难不成真把我这儿当家了?”清雅灵透的声音,传入耳边,一支手扣到了他的头上。

傅静析抬起了头,看进了一双精湛的眼睛。

乌黑中带着一丝深邃的光泽,闪动着难以描述的光芒……

那人为他理了理落到肩上发,用淡定温和的声音问他:“可是身子不适?”

傅静析深吸了口气,觉得心上那种滞郁不畅的感觉似乎消失了,急忙摇摇头,站直了身子。

那人放开了他,双手负到身后,细致的眉,微微一挑,问道:“那……可是忘了什么了?”

傅静析但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见好友依然没有回答,薛玉也便没有打趣他的心思。

“静析?怎么了?”薛玉不解的看着傅静析。

看着清玉的不毫半丝瑕疵的清澈大眼睛,傅静析扬起一丝浅笑,为什么世间会有这样的人呢?无人能及的才学经纶,惊若天人的绝世容颜。有多少人想要染指这份上天独宠的人,他却依然有着如此清澈单纯的目光,尘世间的欲媚污秽连半点都没有沾染到他的身上,圣洁的无论什么样的人,在他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京城第一才子,薛玉。确切的或者隐晦的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呆子,又发什么呆?”薛玉见傅静析迟迟不说话,抡起手中的书,轻轻的敲了一下傅静析的头。见他居然还没有反应,于是便伸过头去,紧紧的盯着他。

突然放大的脸庞,让傅静析立刻就窒息了。

无瑕,精致,绝伦。

美人如玉。

这四个字,曾是自己的父亲初见薛玉时,当着许多文人墨客的面说的,现在他的形象就是那么完美的呈现在傅静析脑中。悄悄的把手握成拳状,傅静析不着意的推开了眼前的人,随后状似漫不经心的笑道:“你可知道今日我在街上撞见什么人了?”

“别卖关子了,说吧。”薛玉轻笑。

“昨日我同你说的季家二公子,今日在天合楼上叫住我。”

“所以……这就是你想说的?”薛玉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两眼很不友好的打量着傅静析。接着莞尔一笑,坐到石桌前,翻阅起了书卷。

傅静析见状,眉头微微一蹙。随后也坐下来,随手拿了一本书,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父亲所着的《为学》。翻了几页后,目光就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静坐的人,翻动书页的手,若有所思的表情,颤动的眼睫,微微抿着的唇,如丝的发。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