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谷梁点点头，他很诧异，原来酒精可以让人变得这么诚实。

“济是吗？”

“不是。”他感觉眼睛里有东西要出来，赶紧把酒放到嘴边，仰起头喝下去。

“那你能不能离开他。”

“咳咳，”谷梁因为喝得太急有点呛到，他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笑着说：“可以啊。”然后又伸手去拿另外一杯。

“我说，你慢一点。”这下连祝章远都觉得他喝得太快，按住了他拿酒的手。

“很好。”亓官峰也拿了一杯酒：“小伙子，相信我，因为济不是，所以这样对你们最好。”然后一仰头也干了一杯。

“呵呵。”谷梁征的手已经拿不稳酒杯，可是他还是摇摇晃晃地把杯子递到嘴边。谁知刚到嘴边的杯子却被人夺走了。

“祝章远，在我的店灌我的人，你什么意思？”

“小庄！”祝章远站起来：“你回来啦？”

“再不回来就出人命了。”庄子程像拎小鸡一样把谷梁从位子上拎起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我要处理他。”

“好啊，反正我们原本明天要办的事情刚刚已经办好了。”

“庄先生～”谷梁歪歪斜斜地被带着走：“我想喝酒……”

“没有酒了。”庄子程把他带到后面的客房里，开门进去。

“胡说！”谷梁耍起酒疯来蛮力十足，一下子把他甩开，到旁边的橱柜上找酒。

“你……”庄子程咬牙切齿，一把抓住他，拖进浴室，打开花洒的冷水对着他冲。

谷梁被激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傻笑，接着过来抢庄子程手里的花洒。结果庄子程措手不及，被弄得满身是水，他气急败坏地用力一推，谷梁征跌倒在浴室的地板上，摔得生疼。

于是他开始啜泣，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嚎啕大哭起来。庄子程终究不忍心，停了手里的水，转身找了条毛巾，给他擦起来。

“庄先生……”谷梁带着厚重的鼻音：“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头发终于擦得比较干了，又给他擦脸。

“在一起吗？”

“没有。”庄子程换了条毛巾，开始擦脖子。

“为什么？”

“……”庄子程停下手“因为不能在一起。”

“庄先生，”谷梁征抬起头：“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幸福？”

“不知道。”庄子程的手又开始动，把他的衬衫解开，帮他脱掉，继续擦干。

“我想跟你做爱。”谷梁征还是看着他，抬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好不好？”

庄子程皱着眉：“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我不要承诺，不要爱，我只要你陪着我，好不好？”

“你喝太多了，下面自己擦。”说着把毛巾塞到谷梁手里，转身想走。

“我已经寂寞得，活不下去了……”谷梁还是拉着他的衣服，然后赤裸着的上半身就那样贴上来，嫣红的嘴唇贴到庄子程的耳朵，“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陪着我……我……”他含住庄子程的耳垂，双手攀住他的肩膀，用膝盖磨蹭着对方的胯间。

“谷梁，你喝太多了！”

庄子程想把他扯下来，可是一转头看到他满脸的眼泪，突然心就软下来。

不要承诺，不要爱吗？

自己，刚好只有这两样给不出。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放手，我就上了你。”

谷梁“嗤嗤”一笑，把嘴巴送过来。

“我给过你机会了。”庄子程说罢，抓住谷梁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

那一夜，谷梁征高潮了很多次，可是却一直在哭。

……

七年后。

“小征，怎么了？”庄子程发现青年在盯着手机发呆，于是靠过来。

“程哥，”青年缓缓地转过头来，“济离婚了。”

“哦。”庄子程动作顿了顿，笑了：“那，你要去找他么？”

“……我不知道。”青年看着他：“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庄子程想了想：“可能陪着安宁一起照顾封然吧，他都昏迷了那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安宁身边，总要有个人的。”

“……”谷梁征低着头，不发一语。

“小征，这边地铁跟我去机场，那边的回去找亓官，七年了，你总要做个决定。”

两面的地铁隆隆地开过来，一趟又一趟，两个人就那么一直在站台上。

“决定了么？”

“嗯。”

于是又一次，两边的地铁同时开出站时，站台上已经没有了人。

人，总是要决定的，无论面对的是多大的未知，总是要决定的。

因为，每个人都贪恋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不想孤单地走过这冰冷的生命。

不是么？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