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蓝蝎子
蓝蝎子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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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书桌上一本有点毛边了的《金刚经》。

「伯爵您一直在诵读《金刚经》吗?」

「是呀!从小养成的习惯。而且,只要是小时候喜欢的东西,这一辈子都没有变过。」黑伯爵的黑眼睛盯着雨,

似乎暗示着什么。

不过,雨毕竟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雨了。他浅浅地笑笑:「看来,您是一个很有恒心的人。」

「就算是吧!总之我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黑亮的眼睛精光四射。

雨依然浅浅地笑:「那您现在想得到什么呢?」

「有两件事。第一,是让这个国家的人民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第二,找到一个我喜欢的人,并且永远和他

在一起。」

「哈,伯爵的想法真的是很远大呢!不过,凭您的财力,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雨随口说着。

林风插进话来:「那么,伯爵您认为什么才算作人民的幸福快乐的生活呢?」

「不再有孤儿,不再有歧视。人们一样的富足,一样的快乐。」

「那么,您一定会支持我的废除总统终身制和让位权的建议的吧?」林风有点激动。

「是啊。这应当是你被邀请到这里来的理由吧!」黑伯爵显得有些傲慢,「不过,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在中

心花园那里发生了暴乱,被警备军镇压了,死了上千人。」

「什么?」林风和雨都有点惊讶,中午他们出来时只是听说又有示威游行,但想不到柳玉梁居然用这么强硬的手

段。

「所以,我也很希望你的建议能够迅速在两院通过,否则,这个国家要陷入白色恐怖里了。」黑伯爵并没有把自

己后边的话讲出来,因为他希望,如果国家陷入白色恐怖,那么,他就要支持一个革命政权,推翻这个政府,建

立新的国度。不过,毕竟一场革命要杀戮的人比一条法令牺牲的人要少,那么,孤儿也会少一些,黑伯爵又想到

了自己的童年。

雨虽然对死亡特别伤感,但是对政治没有热情,他贴近窗口,往外望去,内院空旷的地方,一群黑衣的男子正在

练习搏击,那些动作虽然在雨看来有点粗糙,因为毕竟还没有看到比风的拳脚快的人,但雨还是看得满专心的。

黑伯爵走到雨的身边,问他:「你喜欢搏击?」

「还行吧。喜欢看而已。」雨转过脸来,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两位政治狂人谈拢了没有?」

因为都了解眼前的两个男人的秉性,所以雨才会这么大胆地开玩笑。而这一点只是更让黑伯爵觉得好奇,他深深

地看了雨一眼,虽然雨假装忽视,但他还是看出了点什么。

他回转头对林风说:「我想,只要林大法官继续坚持平等和民主的原则,我是会继续支持你的。」但是,他心底

里同时在说,如果有必要,你也是可以牺牲的。

林风有点激动,握了握黑伯爵的手,说:「谢谢你。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当两个人辞别黑伯爵,坐进奔驰的时候,雨不经意间跟林风说了一句:「他不是那么外露的人,你多少小心点。

林风笑着说:「呵呵,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政治只是一场戏而已。」

当风从日宫离开,来到林风的府邸以后,他就躲在那棵大榕树上,想看看雨在做什么。

房间里,雨摘了伪装,和林风正在聊天。

林风对这天的暴乱颇不以为然:「群众的热情就是太容易被误导了,结果就酿成这样的惨剧。」

「哦。」雨不冷不热地回应着,他在想,风如果知道没有杀死柳玉梁会怎么办,如果自己昨天晚上趁乱把柳玉梁

杀了,那就可以回青藏等风了。只是半路又杀出一个天之衡来。雨摸着胸口上的蛇扣,想着黑伯爵带着血丝的眼

睛,不禁有点好笑。

「以后有黑伯爵的支持,事情就好办些了。」林风还在顾自说着。忽然,他盯着雨浅笑梨涡的脸,怔住了。

雨正想心事,发觉林风那样的眼神,慌忙正色说:「怎么不说了?」

「雨堂,其实今天黑伯爵讲的两个愿望我也是一样的。」他坐到了雨的身边,柔亮的眼睛深邃而浓情,「不过,

我最想要的还是第二个愿望,而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他托起雨的下巴,望着那温润的唇线,禁不住想亲一

口。

榕树上的风攥紧了拳头。

雨突然站了起来,正色地说:「林风,我想你很明白,我是风的!」

风的笑意浮上了脸颊,七年前中秋夜在清明湖畔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看来,雨真的是被注定是我的呢!他嗖地

穿进窗户,出现在雨和林风面前。两个人同时惊呼起来。雨的是欢呼,而林风则是诧异和一点点失望。

司机迅速地出现在房间里,手里是一柄锐利的刀,似乎是作好了战斗的准备。林风连声说着:「不要紧,是一个

朋友。」司机才退下了。

风注视着雨,扮着雨的腔调说:「我是风的!」

雨挥拳打在他胸口上,说着:「哼,我说的是『风是我的』!」

两个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林风在一旁看着,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突然,窗外又是一声呼哨,然后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林风知道,司机又干掉了一个末日教的杀手。

十、幻影一般的噩梦

雨和林风听了风的叙述,都知道了雨的危险处境。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旧情人呢?」雨并不担心自己,因为他相信风,所以,随口开始调笑。

风微微有点尴尬:「都十几年前了。何况我只保证过你是我的嘛!呵呵~~~」

「哼——」雨显出生气的样子,低头想了想,对林风说:「林风,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毕竟这是我们

的事。」

但是,林风一脸的决绝:「雨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承诺我一直没有忘记。相信我,现在你们出去更危险

,在我的府邸里,至少还有我可以帮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相信我!」

雨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回头看了看风。风轻轻地点点头,毕竟这一天时间里,也到不了什么地方去,而且,畏缩

逃跑不是他的作风。

雨见风答应了,也就不再坚持,窝在风的怀里,只是说着:「那就这样吧。呵呵,死就死了,只要拖着你这个死

鬼。」

风抚摩着他的蓝发,爱惜地说:「经过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还会放弃你?即使死神要跟我争,我也会把你争回来

的。」雨调侃的神色渐渐转为深情,平淡地一笑,眸中一带凄迷的味道,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注意到风

眼中隐隐的一丝忧虑,毕竟风和幻影交过手,真正说起保护他,风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风不能表现出来,

以免他担心。

今天的白天显得特别漫长,府邸里的空气也变得异常的干涩。林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风守在雨的身旁。他们都

不说话了,喝着水或者干红,看着彼此沉静的样子,偶尔展露出一丝微笑,随口说一两个笑话,但压抑的气氛却

依然没能缓和。房间里的影子似乎像魔鬼一样得张扬,真的不知道,那个称为幻影的人会在哪个角落里出现。

突然,门砰地开了,当三个人的注意力被引向门口时,一个黑影从窗口窜了进来,尖锐的金刚楔,带着刺耳的呼

啸,向着雨飞刺而去。雨楞了一下,顺手举起手中的干红,用劲对着影子泼过去,趁着那影子一楞的时机,矫捷

地一闪,滚到了墙边。风迅速地补上刚才的空缺,与影子缠斗上了。

司机在听到他们的动静之后,就出现在房间里了。他拿着那柄锋利的刀,打算加入战斗,但是,风和幻影的速度

太快了,完全是快招拆快招,如果他插手,可能只会受伤。于是,他守在林风的身边,虎视眈眈地望着缠斗的两

个人。

幻影有点急了,带动金刚楔,向着雨藏身的地方直刺过去。林风看着雨危险,竟然涌身向前,挡在了雨的身前。

幻影的金刚楔没有停——

林风闭上了眼,唇边竟是一丝满足的微笑……

林风听到刀兵交接的声音,然后是锐利的兵器直插入身体,撕裂了血肉的声音。但是,自己却没有痛苦的感觉。

他睁开了眼睛。

幻影一甩手,把金刚楔命中的身体推开,正打算继续进攻雨,可是,风的金刚楔也招呼上来了,而且,房间外头

响起了脚步声,那是训练有素的人的脚步,幻影一听就听出来了。他知道不是末日教的人,因为他不准他们来插

手,所以,可能是对方的人,他这么一想,呼哨了一声,头也不回,从窗户直飞出去,半空中传来那凄厉的笑声

:「夜叉,你等着!」

雨和风对望着,轻轻地嘘了一口气。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伤者,感佩的目光交织成一面哀伤的锦旗。林风抱着司

机的身体,问他:「为什么要为我挡这一刀?」

司机心口的血迅速地染红了上衣,然后是地毯,可他竟然笑着,似乎是一种解脱:「因为……责任……您把我选

来……我就担负上了……今天……总算是……完成了……」

「谢谢你!」林风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司机的眼睛,安详地闭上了……

风和雨望向窗外,但见一个亮黑色着装的青年领着一队黑衣人马在府邸外停下来,看到雨,那青年招呼着:「萧

雨堂,让我好猜!快下来迎接我,我可是来帮你的哦——」

风和雨把黑伯爵让进了房间。黑鸟卫兵队则把林风的府邸团团包围起来。

黑伯爵抓住了雨的手,好象不打算放开了,虽然发觉风凛冽的目光瞪视着自己:「你把我骗得好苦!居然敢化装

,幸亏我派人查你的底,要不然,可能这辈子真的就这样错过了。」

雨假装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呵呵~~~」黑伯爵在雨的面前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肃穆,「日宫里头又不是没有我的人。」他紧紧地握着雨的手,

甚至打算把雨直接攘到怀里。

雨揉身一错,从他的掌握中脱身出来,他走近风,左手捧起风的左手,两枚银光闪闪的银环蛇戒相互辉映:「天

之衡,风是我所爱的人。」

「是吗?」黑伯爵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马上又换了一副平淡的面容,和风握了握手,两人偷偷地较劲,心里都

不禁暗暗叫道:好强的男人。

黑伯爵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一切等这次危机过后再说。他抬头望见林风有点伤感的眼神,随意打了个招呼。

「林风,如果幻影来了,你还是保护你自己吧!」雨带着感激,关切的眼眸望着他,轻声地说着,「如果你有什

么危险,我会心不安的,因为这毕竟是我和风的事。」

「不,保护你也同样是我的事。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林风一直懊悔当初在篮球场输给了风,所以,

这次,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雨表白,雨低下了头,一个人走到窗户边上。

黑伯爵看出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的关系,突然觉得很玩笑,但是,雨成为三个男人都想要的人,所以,他想得

到雨的心更加得坚定和恳切了。

十一、生存,还是毁灭

白天过去,北都府的夜降临了。这是夜叉巡行的时刻,也是影子出动的时刻。林风几乎把府邸里所有的灯光都打

开了,各种型号的灯,在这座欧式的建筑中散发着各自的敏锐,让影子所可以隐藏的角落只剩下可怜的些许。屋

子外的黑鸟们瞪大了眼睛,搜寻着一切可能的危机。

风起了,云慢慢地给月笼罩上面纱,北都府的夜晚,安静中隐藏着鬼魅。林风起身去关窗户,突然,对面榕树上

一只黑色的鸟扑棱棱地飞起,「呱——」的一声,划破了这一片死寂。林风微微一凛,就在他断定那是一只乌鸦

的时候,那只黑鸟从半空中以优美的弧线绕过月的圆晕,向着府邸的顶棚优雅地飞来,似乎是要找一个安身立命

的场所。不过,乌鸦是不吉利的东西,林风微微皱了皱眉,正想方法不让那鸟儿在屋顶上停留。那乌鸦就以一种

异常的速度直向林风飞来,陡然间,林风发现那鸟似乎有一双死神一般的眼睛,正冷冷地发着寒光。不,那是一

件奇怪的暗器,尖锐的刀口,暗黑的刀把,正向着林风的胸口直射而来!

林风楞住了。风一直就站在林风的背后,雨的身边,他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忙飞身上前,一把拉过林风,伏倒

在地。刀风偏了,夹着呼啸声插在地板上,但是,鬼笑声就随着那刀进入到房间里来,朝着雨直扑过去。正在这

个时候,屋子外头的黑鸟们也和一伙人干上了,那是柳玉梁带着警备军加入了混战。

这边,风来不及多想,慌忙向着那个影子挺刺出锋利的金刚楔。但是,金刚楔的力道就跟上次一样,被引到另外

一个方向上,而那影子已经接近雨的面前,另一把金刚楔像毒蛇吐信一般,展露出它锐利的尖锋。

林风呼喊着:「雨堂——」

雨看着那金刚楔的尖端似乎要避无可避地扎入自己的胸口了,突然,一只手掮住了抓着金刚楔的手腕,雨转头一

看,是黑伯爵。想不到当初也不过是个学生的天之衡居然能和幻影这样的杀手对抗,而且,还毫不逊色。其实,

雨不知道,天之衡在回到生父身边以后,就开始钻研各种搏击术,甚至专门请了这一行的高手来教导自己。但是

,当对峙的双方看清对方的面目时,都不禁一楞:「怎么是你?」雨这时候也意识到,幻影的面容居然和自己有

八分相似。

黑伯爵的手微微有些松动:「怎么是你?」除了这句话,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幻影对于他来说是那么

的熟悉,虽然从不说话,只是在半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上,可是,幻影的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黑伯爵

都一清二楚。

幻影的脸微微地红了。他一挣手,把金刚楔从黑伯爵的手中抽了出来,回身向着风刺去:「为什么,为什么,一

个萧雨堂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要的居然都是他?」

风突然停止了防守,他静静地看着幻影,说:「就算我求你,放过雨堂,杀了我!」

幻影的金刚楔停住了,就在风的胸口上:风从来不求人的。

「不,风,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雨望着那尖锐的金刚楔,涌身向前,「要死,我们一起死!」

幻影冰冷的眸突然间变得暗淡无光,他一扭身,从窗口飞了出去,一把抓起柳玉梁,像风一样切开空间,那凛凛

的风里,竟是几滴闪亮的水珠,半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劲风,不再见了……」

警备军因为没有了长官,更加混乱,在黑鸟们的围歼之下,迅速地溃败了。

房间里的人,都想不到结局竟然是这样,雨走到风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人们团团围坐在沙发上,沉静,除了

窗外偶尔几声警备军士兵倒地的声音。

还是黑伯爵先打破了宁静:「柳玉梁给带走了,那么,总统的职位就空出来了。雨堂,我想你是下任总统的最佳

人选。」

雨有点懵懂,因为自己从来就对政治不感兴趣:「为什么?」

「因为我们三个人都会支持你的,我有充足的财力,林风可以动用法院和议会的力量,而这位江先生可以带动其

他的黑暗势力,比如末日教、圣战骑兵团之类的。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年轻而充满力量的新政权!」

风瞪了黑伯爵一眼,可人家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雨继续辩解着:「可我什么都不会呀!」

黑伯爵显出十分的诚恳:「你有我所没有的善良。」

林风隐隐猜到了黑伯爵的意图,跟着说道:「还有我所没有的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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