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相处多年,宫轻帆很快就明白对方的意思,拉着妹妹往小小的厨房走去。
「小荷,不是还有很多东西没弄好,我帮你。」
「呃,可是……」宫轻荷先是看着行为颇为怪异的桑雅羽和楚晋怀,要不是被哥哥硬拉着走,她是很想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再怎么说,身为粉丝,当然很想知道自己所崇拜的偶像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是她没这个机会了。
「楚晋怀,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嘴巴得到自由,桑雅羽忍不住埋怨起来。
「小荷还不知道我和她哥哥的关系,轻帆很疼他这个妹妹,如果小荷无法接受我和轻帆的关系,轻帆会选择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小荷是轻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除非你很乐见我和他走到分手一途。」硬是把桑雅羽拉进宫轻帆房里,楚晋怀面色严肃的说。
「我没你说的这么卑鄙,恶质到去破坏人家的姻缘。」桑雅羽恶狠狠的反驳。
「那就好,今天是轻帆的生日,我希望能让他留下美好的回忆,就算帮我个忙,小荷如果过得很快乐,相信轻帆也会很高兴的。」楚晋怀眼神闪过一丝诡谲的算计。
是他眼花了吗,桑雅羽似乎从那人身上嗅到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气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感觉得出来小荷是你的粉丝,可以的话,麻烦你的表情别像人家欠你几百万似的,和颜悦色点,吓坏人家可是有损你偶像的形象。」楚晋怀下意识的伸手去揉桑雅羽那显得阴郁中带着悲伤的俊颜。
「马的,楚晋怀,你快给我住手!」被楚晋怀这么一闹,霎时令他忘却了先前的窘样和失态。
好不容易将喝得烂醉如泥,完全不醒人事的桑雅羽扶上车,楚晋怀一脸歉然的对着宫轻帆苦笑。
「我没想到这个桑雅羽会喝得这么醉,还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
「不,你们今天能过来替我过生日,我真的很高兴,晋怀……真的很谢谢你,你这么用心的待我,而我却……」宫轻帆低着头,有着满心的歉意不知该如何对这个一心待他这么好的楚晋怀一个公平的回报。
这么多年下来,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他真正深爱的男人,面对楚晋怀一再的包容和体谅,他感到羞愧无比。
「轻帆,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该愁眉苦脸的,来,笑一个,这样才不枉我对你的用心。」
「嗯。」宫轻帆对着神情柔和的楚晋怀漾开一抹腼腆的笑。
心猛然一颤,楚晋怀心疼的上前拥住宫轻帆,柔声道:「真的忘不了他吗?我……不行吗?」
「对不起,这对你……不公平。」他不能这么自私的霸占楚晋怀不放,即使他和那个人永远不可能了,他也没资格得到楚晋怀的爱。
「不,轻帆,我说过,我愿意等,不管要多久的时间。天冷了,早点上去休息吧,免得感冒。」
「嗯。」
目送着楚晋怀开车隐没在黑暗之中,只剩点点光影,楚晋怀对他的恩情,只能等下辈子再还他了。
「呜,好难过……」才走到住屋的大门口,被楚晋怀一手扶着的桑雅羽低喃语呓。
「再等一下,站好,你这样我没办法开门。」一手支撑全身瘫软的桑雅羽,一手还得拿钥匙开门的楚晋怀低咒着。
「唔,我想吐。」说着,桑雅羽用手捂住嘴。
「喂,你可别在这里吐啊,你最好给我忍住,要不然明早我要你给我把这里弄干干净净,Shit!这门怎么这么难开。」楚晋怀一边警告,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打开铁门,不由得暗忖着,是否该换个电子锁会来得方便得多。
「厕所,快,厕所在哪里,我快不行了……」桑雅羽表情相当痛苦的直往浴室冲去,楚晋怀不放心的跟在后头。
饮酒过量的后果,就是与马桶来个相亲相爱的拥抱在一起,顺道吐个难分难舍。
「呕……」桑雅羽毫不客气的把今日所吃的东西从胃里掏个精光。
「没事吧,没事喝这么多做什么?」倒了杯水,楚晋怀体贴的轻拍着桑雅羽的背。
也不晓得这个桑雅羽又是为了什么事非要猛灌酒,而且还是酒量极差的情况下,才一罐啤酒就将他打败。
「马的,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不知是谁要我去讨某人的欢心,我堂堂一个大明星,竟然要像个牛郎去讨一个小女生的欢心,我真是招谁……唔……」话说一半,又继续与马桶结下不解之缘。
吐到头昏眼花,桑雅羽从不知喝酒是件这么痛苦的事,怪不得那只吸血鬼周克杰怎么样也不许他碰含有酒精的饮料,说是对他的嗓子不好。
如今他确实尝到苦头了。
眼看桑雅羽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楚晋怀将水杯递过去。
「先漱漱口,我去替你泡个热蜂蜜水。」
「唔。」桑雅羽眼儿蒙眬的接过水杯,他的头好昏,身体好热啊,正需要水来解救他。
确定桑雅羽没事,楚晋怀不疑有他的走出浴室,当他泡好蜂蜜水放在客厅桌上时,不由得纳闷了起来。
从他走出浴室到现在也有十来分钟了,为何不见桑雅羽出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思及此,楚晋怀的脚早就往浴间疾步而去。
来到浴室门口,就听到流水声,楚晋怀的脚一顿。
「在洗澡吗?」
迟疑了一会,可是洗澡不关门似乎不是桑雅羽的习惯,是喝太醉了,忘了关?那他就好心点,帮他把门带上吧。
正当楚晋怀一脚踏进浴室想把门关上时,眼角余光瞥见淋浴间的玻璃不但没有热水所产生的雾气,甚至可以清楚看该站在淋浴间洗澡的桑雅羽穿着衣服,蹲坐在地上,任由莲蓬头所洒下的水花淋得透彻。
「他在底在搞什么,这种天气他不冷吗?」,楚晋怀脸色沉凝的走进淋浴间,拿下莲蓬头,调了水温后,将温热的水淋在像是睡着的桑雅羽身上。
「桑雅羽,醒醒,你这样会感冒的,桑雅羽,别再睡了……」
「唔……晋,阿晋……别走……」坐在瓷砖上,头倚靠在墙角边的桑雅羽低喃语呓着。
楚晋怀拿着莲蓬头的手一顿,瞠大双目紧揪着桑雅羽不放。
阿晋。
这个只有他打从心底所爱的人才会对他唤这个名字,为什么,为什么眼前显然醉得不醒人事的桑雅羽会吐出这两个字?
心莫名的一阵阵抽痛,多久没人这么喊他了?
一定是他产生幻听,怎么把眼前的桑雅羽看成他所爱的翁湛羽,光是他们的长相与体形就相差甚多,印象中的翁湛羽是个体弱多病,身形矮小,长相普通清秀的少年,绝非是这个俊朗的男子。
「阿晋,冷……我好冷……」微睁酸涩的眼,桑雅羽略显惨白的唇再次吐出令楚晋怀震撼莫名的话。
「小羽?」不,不可能,小羽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而他是桑雅羽,不是他的湛羽,绝对不是。
就在楚晋怀深陷理不出头绪的泥淖之际,桑雅羽冷不防的起身扑了过去。
「别离开我,阿晋,我不想就这么结束。阿晋……抱我,求你,紧紧的抱住我,让我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桑雅羽紧紧抱住身前的男子,在他耳边啜泣祈求着。
那熟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他的小羽也曾这样泣求着,当时的翁湛羽深受心疾之苦,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他求着自己拥抱他,而他……
与翁湛羽有了情人间最亲密的接触。
抛开世俗的异样眼光,他们融为一体,用最亲密的举动抚触了彼此的每寸肌肤,深刻感受对方的存在与爱恋。
那时总是略显冰凉的肌肤因为自己的抚触和拥抱而炙热起来,即便翁湛羽的相貌平凡而普通,却拥有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嗓音,不停的在他耳边呢喃轻语着。
「阿晋……冷,我好冷……好冷……」
听到桑雅羽喊冷,楚晋怀像是受到催眠般紧紧拥抱住那不住颤抖的身体。
「小羽,我在这,我绝不会再离开你的,绝不……」打横抱起不住发抖的桑雅羽,楚晋怀快步走出淋浴间。
一张睡得极为安稳的睡颜满足的磨蹭着一堵厚实温暖的抱枕,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能拥有此物,别无所求了。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人有三急是无法忍耐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不想离开这温暖的被窝。
硬是睁开惺忪的睡眼,脑筋仍处于停滞状态的桑雅羽懒洋洋的想爬起身。
咦,他的下半身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怎么会这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像是有条温热结实的长条物压住他的腿了。
充满疑惑的眼往上瞧,是个长出青髭的下颚,有谁可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霎时清明的黑瞳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里是他所熟悉的房间,但那条腿的主人又是谁?
桑雅羽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敢爬上他的床,还对他不规矩了起来。
「唔,小羽,乖,别闹了,再让我睡一会。」极富磁性的低哑嗓音在桑雅羽的上头响起。
不断挣扎的桑雅羽倏的愣住,这声音的主人为什么令他的心有种莫名的悸动?
「还很早呢,小羽,多睡一会,要不然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乖。」温厚的大手轻拍着桑雅羽的腰背处,像是安抚着他紊乱的情绪般,令人安心。
但即使如此,生理的需求仍无法让桑雅羽沉溺于这个温暖的怀抱太久。
桑雅羽又开始用力挣扎了起来,他可不想在二十八岁时,留下令人难以忍受的丢脸经验——尿床。
「唔,小羽,别闹……」
「谁在跟你闹,还不快点放开我!」桑雅羽双手不得闲的硬是将两人拉出个距离,随即毫不客气的用脚去踹压在他脚上的大腿,顺便报昨日下午的一脚之仇。
「唔,痛,马的!是哪个王八蛋踢我。」霎时清醒过来的楚晋怀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Shit!」这过大的动作,同样让内急的桑雅羽也不好过。
桑雅羽急忙跳下床往浴室奔去,他可不想在裤子上留下痕迹。
同样被吵醒,且一脸不爽的楚晋怀,睡眼惺忪的,只见一道黑影从房门后消失无踪。
楚晋怀此刻呆坐在床上,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夜被桑雅羽这么一闹,也才睡短短三个小时,所以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只是不到半分钟,外头传来某人的怒吼声,倒是让楚晋怀睡意全消。
「楚晋怀,你这个天杀的死变态。」静谧的清晨里,桑雅羽的暴怒声足以将早起的鸟儿吓得魂飞魄散。
当楚晋怀明显有了焦距的黑眸往声音来源看去时,只见全身光溜溜,下半身用小小毛巾遮住重要部位的桑雅羽,一脸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愤怒表情往他冲了过来。
一把抄起床上的丝被,急忙裹住他颤抖的身体,怒骂道:「你这个死变态,昨晚你对我做了什……」桑雅羽倏的敛口,瞪大眼看着眼前与自己不遑多让的完美裸体。
刚刚因为内急,急得只想赶快去解决,再加上当时头晕眼花的,没注意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就往浴室跑。
直到解决生理需求,这才感到一股寒意袭了上来,赫然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想到刚刚有人在他床上,铁定是那人将他扒个精光,气得他连手都没洗,急忙拿了条毛巾遮住下半身就冲了出来。
不同的是,楚晋怀倒是比桑雅羽大方的在他面前展现自己颇为满意的身材,盘腿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表情兴味的说:「难道你没听过什么叫做酒后乱性?」
「我……我才不是那种人,你少胡说八道,再说我对男人没『性』趣。」桑雅羽气急败坏的反驳,却越说越心虚。
「啧啧,那总该听过酒后吐真言吧。」
想到昨晚桑雅羽亲昵的喊他阿晋,一会儿对他喊冷,一会儿又喊热的撒娇着,想给他穿上睡衣都很困难,甚至还巴着他不放,最后连唇都给献了上来。害他以为这个桑雅羽其实对他有意思,只是不敢承认,借故以酒壮胆,对他大胆示爱。
只是这个桑雅羽对他使出挑逗之能事,的确挑起了他男性的本能欲望,与他在床上滚棉被时,这个人竟然扫尽的给他睡着了。
不仅如此,还像只无尾熊紧巴着他不放。
就像当年一向怕冷的翁湛羽,总是紧抱着他说好温暖,要他永远当他的暖炉,这样他活着的时间就更长一点。
如今,酒醒了,看来这个桑雅羽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我说了什么?」可恶,昨天只是喝了瓶啤酒,搞得他像是失忆般,什么也不记得了。
说不定楚晋怀只是在诓他,所以他所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这么想知道?」见桑雅羽像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的模样,楚晋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思及昨夜,桑雅羽反常的行为举止与他曾深深爱恋,却已亡故的挚爱翁湛羽有着类似的习惯时,不由得勾起从前他与翁湛羽的甜蜜过往。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楚晋怀再次问道。
「不记得,如果我记得的话,也不会笨到让你扒光我的衣服,占我的便宜。」桑雅羽咬牙迸话,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鲨鱼。
「也是。」楚晋怀不由得自嘲苦笑着,自己怎会妄想对方与翁湛羽有什么关联。
桑雅羽会喊他阿晋只是巧合;他会要自己抱他,是因为他冲了冷水会冷;他会说出让他有活着的感觉,是因为他曾发生过严重的车祸,硬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
一切都是他误会了桑雅羽话中的真正涵义。
这个人不是他的湛羽,永远不会是,所以他没必要在意他昨夜所说的话。
再者,他把昨夜的话说给桑雅羽听,这个自恋的人一定会认为自己又爱上了他,到时一定闹得没完没了,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还是不说为妙。
但是桑雅羽却不这么想,当他见楚晋怀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闷在胸口的怒火一触即发。
「楚、晋、怀,你该不会是真的在耍我吧?」
「呃……有话好说。」他什么话都没说,这个桑雅羽也照样发飙,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第五章
「你最好是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啊!」趋上前的桑雅羽一个没注意,他的脚踩在拖曳在地板上的羽被,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向措手不及的楚晋怀身上。
好巧不巧,桑雅羽惊叫的唇就这么印上了楚晋怀微张的性感薄唇。
当然,披在桑雅羽身上的羽被也顺势掉落在地上,让他赤身裸体的压在楚晋怀劲瘦结实的怀里。
再一次被老是口是心非的桑雅羽偷袭成功,可他那微凉的唇与自己心爱的湛羽如出一辙,让他心疼,让他不舍的想给予对方炽热的温度。
这样他就能感受到对方活着的证明,这样他的小羽就不会离开他。
一股莫名的热血涌上心头,勾动了楚晋怀内心深处的欲火,就像小羽不曾离开过他似的,急切的吮吻着令他爱恋已久的唇。
一种隐藏在体内的灼热直窜腹部,苏醒的渴望烧灼着他的身体,就连面对宫轻帆都不曾有过的想望,竟然在面对桑雅羽时,占满了他整个心绪。
就在桑雅羽的唇吻上对方的同时,那触电般的感觉霎时让他脑海里出现奇怪的影像,混乱之中却又有真实感。
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桑雅羽感到困惑,而他的心,却又因为对方的吻而扑通扑通乱跳。
为什么他对楚晋怀的吻有着深刻难忘的悸动,让他想要得到更多?
脑筋顿时一片乱糟糟的桑雅羽,潜意识里却主动的响应着对方的吻。
意外感受到对方的主动,楚晋怀一个翻身,将桑雅羽压在身下,狂猛的吻夹带着强大的掠夺气势,然而对方那生涩的反应,教楚晋怀沾上了就舍不得放开,非深尝恣吮一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