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红尘 上——望珠玑
望珠玑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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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船外风大,去仓内坐坐吧。”一位将袖口卷起至腕间的中年男子上前说道。

“不用了。”男子转过身来,对着中年男子抱以微笑。

“唉。”中年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他今年做的最无情的一笔生意了,现在他都有些后悔。

“单尘岛。”男子注视着那人离去,重新回过眸子,看着远处的海鸥划过天际。

“老板,这少爷怕是得罪人了。要不我们把他送回去得了,将他送去那地方,别误了他终生。”一位穿着破旧的蓝色薄衫迎上了走进仓内的中年男子。

“唉。”中年男子长长叹了口气,“我感觉也有些不对,不过收人钱财。而且看那少爷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可能对人生失去了信心吧。”

“难道我们就这么把他驱逐了?”蓝衣男子摇头说道。

“也只能这样,为人办事,莫问缘由。你快去干活吧。”中年男子脸色苦恼,不禁催促道。

“唉……”蓝衣中年不禁多看了一眼站在船首的白衣少年。海风猎猎,吹起一片秀发,少年单薄的身体在空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

白衣少年揽了揽秀发,双手抚上臂膀。在这热浪滚滚下,他却感到如此寒冷。

两行泪水不自觉的流下。记忆,回溯到昨天夜晚。

当马车宣泄着离开,方才回到屋内不久的寒熏,却是再次被敲门声所扰。

“你们是?”打开房门,五个身穿黑衣的壮硕男子将屋外挤满,像是又一座墙壁一般。

“我们是李老爷派来的。”为首的壮汉开口说道。

“李老爷?”

“没错,老爷想请公子离开,请你同意。”壮汉直接说明了来意。

“去哪?”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单尘岛。”壮汉说道。

“单尘?”

“请公子跟我们走吧,希望不要让我们用强。”壮汉摆手让开一条道路。

“好。”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带一丝任何的犹豫。

又是一阵马蹄喧嚣,秋暝居终于恢复了它的宁静,或许是永远。

当天色已近黎明,黑暗的天空渐渐可见五指。

在禹都的一处港湾,如今渔人早就离开了,来往远处的大海,只有几艘船只孤零零的等在那里。

“啊,大人,你可是来了。若是再不来,我可就等不下去了。”一位将衣袖挽至手臂的中年男子上前对着马车上的人喊到。

“呵呵,老刘。”黑衣壮汉走下马车,,对着来人说道。

“大人,快点吧,再不走来不及了。”中年人急急说道。

“嗯。这里是路费。”壮汉拿出满满一袋子钱,朝着老刘扔了过去。

“啊。这么多?能送十个人了。”老刘抱着沉甸甸的银子,欢喜的说道。

“给你那么多钱,是让你把事情办好的。”壮汉说道。

“是是是,大人放心。”老刘激动的差点跪下来对天发誓。

“嗯。你若是办不到,怕小命也保不住了。”壮汉恐吓了一声,转身对着一直沉默的白衣少年说道,“公子,请上船吧。”

白衣少年微微颔首,在上船前突然转身对着壮汉说道:“不知能否让你带个话给李越?”

“可以。”壮汉点头说道。

“若是红尘难在,且随清风顺大昌。”

说完,少年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此人——乃寒熏。

“唉……”壮汉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人,这位公子?”老刘思索片刻,忍不住问道。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壮汉脸色一冷,一推老刘道,“记住,若是有差迟,必提你命。”

“是是是。”老刘唯唯喏诺的说道。

“兄弟们,走吧。”壮汉伸手一挥,便屈车离开。

“唉。”老刘抱着手中厚实的钱财,心里稍许宽松。

“启航。”站在船头,老刘挥手喊到。

又一艘船只离开,却不知在这不和时宜的时候,它将驶去哪个地方。

寒熏走上传来,发现原来船上早已站满了人,两两聚在一起,是情人模样,不过都是男子。

当寒熏上来,众人的眼光皆朝他看去,一声声的惊呼伴随着惊讶,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难道,我不该属于这里?那天地间,我又能在哪里容身。”寒熏微微摇头,忽视那些异样,身子才不至于难受。

“公子,你难道也是去单尘岛的?”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寒熏面前,打乱了他的思绪。

寒熏抬头看去,一个身穿白衣蓝纹的雪白少年依偎在一个黑衣俊男怀中,嘴角泛着一丝微笑。发话的也正是他。

“单尘岛?”那壮汉是如此说的吧?寒熏无所谓的点头。

“那怎么只有你一人,你男友呢?”粉白少年疑惑的问道。

“我没有男友。”寒熏摇头。

“什么,你没有男友! 天啊!”粉白少年惊讶的喊到。一边的黑衣男子也是皱眉。

难道单身一人在单尘岛是不允许的?

“凭你这长相,怕是在单尘岛会引起大风波。”白衣男子说道。

“为什么?单尘岛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寒熏不明所以的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单尘岛是什么地方?”少年疑惑的问道。

“不知。”寒熏如实的说道。

“真是个懵懂无知的人,那你怎么会去单尘岛的?”少年说道。

寒熏闻言闭口不语。

“好吧。谁没有心酸的往事,特别如我们这番。”白衣少年见寒熏如此模样,便不再追问,“我叫云离,这位是我的男友,柴骏。”

“你好。”勉强的牵起微笑来表达一下友好。

云离倒是客气,在看寒熏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便是给他详细的讲解了下。而一边柴骏则显得比较冷漠,除了偶尔回应一下云离的调侃,其余倒是惜字如金。

“若是在单尘岛遇到困难,可是要跟我说哦。”云离熟络的跟寒熏打了个招呼,拥着柴骏离开了。

“单尘岛。”寒熏眼中闪过一丝嘲笑。

“是天堂吗?还是我的囚笼?”

单尘岛,怕是断袖者的天堂了吧。

任何男子都可以去单尘岛,而女子却是免进。

在那里,你可以看到成百上千对断袖情侣手牵着手大胆的走在大街上。他们同看夕阳落下,同享月亮升起。

在那里,男子与男子相爱是最正常也是最让他们接受的。在那里,你不需要去担心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因为,但凡在单尘岛居住的,都是龙阳者。

也就是如此一个地方,吸引着各地的断袖者,他们宁可放弃家中富饶的天地,与爱人携手单尘岛。

没人知道,这么一个与当世格格不入的地方是谁建起。但是,所有生存在离阳岛上的人都相信,他一定是权利与财富皆有的人物。

每一个想要长住在单尘岛的人都会免费被分到一间屋子。

你不需要在那里辛苦的工作而担心自己的生计。

你只需要享受一切。

而付出的只是每天一点点的工作。

不过,若是有人想问单尘岛在哪里,没有人知道。甚至连这艘船的船长也说不清道不明。

每年的六月二十二,夏至寻来的那天,就会有特定的船只停靠在每个沿海城市的岸边,接收那些想要去单尘岛的人。

当船只到达一个地方时,又会有另外一艘小船来将旅人慢慢接送到单尘岛。据说,单尘岛周围多是暗礁,漩涡。

大船不知道如何躲过暗礁,而小船不知道如何回到陆地上。

每次接头,都没有一丝言语,因为小船的行驶者是个哑巴。

“神迷的地方……”

纵使心灰如寒熏也不禁对那个地方产生一丝好奇。

******

大船迎风破浪行驶了近三天时间,才缓缓的停下。

然后在船长的一声命令下放锚。寒熏才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而他此时却笼罩在一片茫茫的雾气之中。在大海上能出现这种情景,足以说明这地域的得天独厚了。

“嘎吱,”

清冷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就像是黑夜里恶魔的叫喊,欲择人而噬。

一艘破旧的小船刺破雾气缓缓行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站在船尾,那嘎吱声是他摇动船桨所发出的。

“十个人一次。”中年船长老刘对着众人喊到。

接着一个个人便被送了下去,然后消失在雾中。当老者回来的时候,船已经空空如野。

这艘大船上总共有三十多人,除了寒熏外都是情侣。

如此,当第四趟之后,寒熏随着其余几人登上了小船。

刚踏上船板,船板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将要经受不住,随时都有可能镂空一般。

“坐好了。”老者发出一声苍老的声音,便驱动着船只朝着目的地行去。

根据船只来回的时间并不长可以判断,单尘岛就在这云雾中的某个地方。

事实也真是如此,七扭八扭的绕过一些露出的礁石,隐约间,一座岛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幅圆百里。

而且在单尘岛的周围是没有雾气的,你可以看到,所有的雾气仿佛遇到了屏障,被排挤在单尘岛外围。

即使近在咫尺,船夫还是弯了很多的路方才停靠到了岸上。

“请各位蹬船吧。”老者说道。

于是,众人皆是踏上了青石板架成的台阶。

寒熏转身回来,那老者已经驱逐着船只再次钻入云雾中。

可能,还有许多客人在登陆这里吧。

第十八章:定居

随着一波波手挽手的情人踏上台阶,寒熏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些情侣有他们各自的梦想跟目的。而他呢?不过是被强迫着送到了这个地方。对别人来说是圣地,对寒熏而言,跟囚笼无异。

“公子,无论你有多么急切的事情。希望你先去那边办理登陆事宜,否则是无权在单尘岛逗留的。”一位肌肤雪白到不泛一丝血色的少年伸手拦住顾自前行的寒熏,颔首微笑。

“哦……”惊鸿一瞥,那少年的手也苍白的可怕,红色的血管透露出来,有一种随意一碰便会爆裂的假象。

乖乖的走到已经排起长队的屋前。寒熏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如果他不登记,是不是便能被送回路上。

不过,那也只是偶然间的转念一想。回去?回去做什么?继续与李越纠缠不清,害人害己;还是苦苦等待以期那个不知来历的柳烨能够重新回到身边?

一切都不过是空想。寒熏也不至于将自己看得过高。

“充其量,我不过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抹春风而已。时以至夏,不再需要我的存在。”寒熏苦涩的思索。

不久,人群便已经过了大半。寒熏发现众人不过是交了一些碎银子便领着一块金牌走了。 就是如此简单。

“你一个人?”坐在房屋内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老者,脸色枯黄,没有一丝活力。只是以平淡的语气发出例行公事般的话语。

“是。”寒熏点头说道。

“游玩还是常住?”中年人提笔在书本上刷刷写了几个字,再次不冷不淡的问道。

“常住。”寒熏如实答道。

“嗯。可是带了银两?”中年人慵懒的问道。

“没有。”寒熏摇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床底的首饰以及几千两银票都没来得及取。

“那便是打工。”中年人抬头瞟了一眼寒熏,僵硬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诧异的情绪。

“哦。”寒熏点头,倒没在意。

“这是你的居住牌,上面写着地址,你可以寻去。待会儿会有人来找你商量关于工作是事宜。”中年人从底下取出一块牌子,扔到寒熏面前说道。

寒熏接过金牌,入手倒也沉重,值几个钱的样子。也懒得去顾及身后惊讶的神情,转身离开。

单身,在这里似乎是很奇怪的一件事。路上永远都是成双成对恩爱的人。当寒熏独自一人走过,总能引起观望。

来到这里的人,或许大多都是来游玩的。少有人不带银两前来。寒熏除外。

慢慢的,寒熏也逐渐清晰了解了单尘岛的真正面目。

供同性情侣放开心怀,大胆流露情感的地方。

“黄字四十三号。”寒熏看着金牌正面上刻着诺大一个黄字,其下则是“四十三”三个略小的字体。

单尘岛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区域,天区是游戏场所,地区是饮食场所,玄区是情侣的居住场所,而黄区则是单身居住的场所。

“身份划分的可真够清晰的。”寒熏苦涩的摇头,玄区跟黄区虽然贴近,但是却有着一条河流隔着,泾渭分明。

“嗨,你是新来的?”刚刚走进黄区范围,寒熏抬头在各个房屋前寻找,有些早就在的居住者便上来打招呼。

无心理会,寒熏只是不停的寻找。

“切……够傲的,看你能耐住寂寞多久。”打招呼的少年白了一眼寒熏,悻悻的退回屋内。

“四十三。”寒熏终于松了口气,面前的屋子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一间不小的木屋还配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比秋暝居小了一点,也没有湖泊。不过寒熏已经相当满意了。

推开屋门,床,桌椅,甚至还有一个书桌。一应俱全。

而且,让寒熏满意的是这里的物品虽然做工粗糙,但是都很干净,仿佛天天有人来打扫一样。

随意的清理了一下。寒熏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休息。他自己都记不清几天几夜没有睡得安稳了。

沾枕即眠。直到敲门声方才将寒熏从梦中吵醒。

“寒熏公子在吗?”一段轻柔的声音至屋外传来,柔柔的,听着便是舒坦。

寒熏睁开双眼,天空却已朦胧。

摇了摇头清醒了下自己的思维,寒熏将屋门打开。只见屋外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脸清秀。当他看见寒熏时,却是不由一呆。

“请问有事?”寒熏懒懒问道。

“呵呵,”少年一阵,一抹羞红飞上脸颊,尴尬道:“请问你是寒熏公子?”

“嗯。”寒熏点头。

“你好,我是单尘岛负责分配工作事宜的人员。”少年客气道。

“哦。”寒熏记起,自己好像是说过没有银两,那中年人便说会有人来分配工作,原来是这少年。

“这里是单尘岛工作细则,你看下适合哪个。”少年递过一本书册,说道。

“哦,进来坐吧。”寒熏接过厚厚的书册客气道。

一让身侧,少年便走进了屋内。

寒熏径直走到屋内,寻找烛台,却是疑惑,不知火折子在哪。

“火折子在书桌抽屉里。”少年适时提醒道。

“谢谢。”寒熏尴尬一笑。

屋内被灯光照亮,昏暗的黄光模糊间照出寒熏的轮廓。

“花草饲养,清洁员,厨师,服务员……”一长串的职业,后面带着数字,说明了需要的人数。

“就乐师吧。”寒熏指了指第十六页上写着的字说道。

“你是个乐师?”少年疑惑的看向寒熏。

“我会弹琴。”寒熏淡淡的说道。

“那倒正好,酒楼需要一个乐师,你倒是合适。”少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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