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人 上——连城雪
连城雪  发于:2012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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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边幅。

电视上每天都在没完没了地放陈路比赛录影和各种花絮,永远是时尚,帅气,阳光,和现在这个脸颊有点凹的苍

白男孩子判若两人。

只是不聚焦的眼神在林亦霖出现的那刻变了,里面扩散的东西让人揪心。

“你过来。”陈路声音也有点哑。

虽然对他幼稚的相处方式感到无望,林亦霖还是舍不得好好的意气风发的他变成这样,只能苦笑着慢慢走过去。

离陈路还有一米,竟然忽然就被他拉到怀里,确切地说,是被他拉得摔到怀里了。

陈路死死的抱着林亦霖,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颤抖的说:“不要和我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和我回家

吧,你不可以离开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林亦霖僵直着不动,等着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平稳下来,才淡淡地说道:“别傻了,和你一样,我也是说什么就是

什……”

没道出来的半句话顷刻被陈路用久违的亲吻堵住,这亲吻不再像从前温柔甜美,而有些恶狠狠的,几乎将林亦霖

的嘴唇弄出了血。

林亦霖骨子里从来不是逆来顺受型的,他也急了,使劲往下拉陈路禁锢着他的手臂,力气不够大,竟然咬破了他

的舌尖。

以为他会吃痛分开,没想到适得其反,把他仅剩的收敛也毁了。

陈路眯着不理智的双眼,一把拉开了林亦霖的校服衬衫,扣子叮当的掉了一地。

也趁这个功夫,林亦霖终于挣脱出手给了他一拳,骂道:“你给我滚!”

陈路气喘吁吁的捂着脸,嘴角渗着血迹,白得吓人的脸看起来很可怕。

林亦霖气愤地拉紧自己的衣服,便往后退边说:“你非要把我的自尊踩得粉碎才甘心吗?”

“不是……”陈路下意识的向他伸出手,才明白自己又错了。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光说喜欢有什么用,你是白痴吗?根本就不懂怎么去喜欢,一不顺心了只会伤害我!”林

亦霖手腕瘀红,疼痛不堪,表情是七分生气三分委屈。

陈路又迈上前去想拉住他,惹得林亦霖立即反抗,两人正在撕扯间,天台的门口穿来声怒吼:“陈路!”

林亦霖回头吃惊的望着肖言。

肖言冷着脸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林亦霖,说道:“你先回宿舍。”

林亦霖如同大赦,接过衣服转身就走了。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靠在铁门外,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隐隐约约听见他们两个人在天台上争执的很激烈,后来没了对话,像是打了起来的声响。

林亦霖闭上眼睛动弹不得,虽然只隔了一道门的距离,他却没勇气再进去。

对陈路的感情,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

从开始走到现在,根本没力气再去思考再去分析,难道离开都这么难吗?

他的裤子里就放着六月九号去重庆的火车票。

没人知道,也没必要与人分享。

虽然去上那里的大学有些委屈自己两年的努力了,可是自由,全新的自由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每分每秒都在

冲击着林亦霖的内心。

一切好像早就预定好了似的,上帝码了个游戏般的牌阵。

让这些凡人在里面,盲目夹杂着恐惧,或喜,或悲。

让所谓爱情的三寸之地,成了永远走不出的牢笼。

第56章

我很喜欢苏轼的词。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短短几个字,道尽世事苦乐。

其实这句话表达的并不是忧伤,而是温暖。

还记得下面写的是什么吗?我教过你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2006年6月10日

如果进了六月还有闲人,那一定是杜威。

首先老先生压根没觉得自己能在高二考进大学,再说非要上大学的话家里老头老太太也不能不管,自己还操什么

心啊,且舒服活着吧。

“大家静一静,现在通知两件事情。”学习委员又开始下课拿板擦敲桌子:“下午每人教两张一寸照面,还有就

是明天最后一次英语测验!听见了吗?”

“听——见——了——”

一群人答得有气无力。

杜威正喝可乐呢,差点呛着:“啊?还考试?这都什么时节了?”

“肖言真是个变态。”栗乐在一旁也是愤愤不平。

“你也不想考啊?”杜威朝他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栗乐翻白眼:“废话。”

“等着!”杜威很英勇的站了起来,把瓶子往桌上一砸。

“你要干吗?”

杜威也不回答,趁乱撒丫子就跑出了教室。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考前最空荡的地方就是办公室,老师们都积极地跑到教室里解答问题,谁还会安心的跟那坐

板凳啊?

杜威拿着早就配好的钥匙,阴阴的笑了下,大摇大摆的打开高二重点组的办公室门,日本鬼子似的杀进去。

曾经浩如烟海的卷子已经做了七七八八,他很轻易的找到了肖言下午要测试的冲刺模拟卷,哼道:“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你知道不?小肖同志~”

说着把答案夹好便想原路返回。

没想他眼神忒好使,又瞟见肖言桌上厚嗒嗒的一摞刚送回的文件,忍不住犯三八的翻开审视。

原来是文理两个重点班的志愿草稿。

“杜威,北京体育大学……”

瞎扯,他朝自己撇嘴,又往后翻了翻,一边嘲笑熟人一边乐,心里捉摸着高三肯定是有人陪着上啦。

“嗯?”杜威又翻开一页,忽然情不自禁的疑惑出声,拉出它来瞪大眼睛。

上面赫然写着:“林亦霖,第一志愿:重庆大学。”

下面低档志愿全空。

“靠,路路不说他要上北大吗?”杜威转了转眼睛,这上面足以去参加书法比赛的钢笔字分明就是林亦霖自己写

的。

想起最近关系破裂的他们,即便是杜威也明白了许多……小林子分明就是暗渡陈仓的想溜。

要不要告诉陈路这个选择的天平一出现立即倾斜。

杜威慌慌张张跑出办公室,拿着手机拨出电话。

“喂?”陈路却是好半天才接,这阵子选秀进行到了别的赛区,他也不出席活动,成天生龙见首不见尾的。

听着大少爷哑哑的声音,杜威奇怪:“你干吗呢?”

“睡觉。”

“还睡,你那亲爱的老婆都要跑了!”

“嗯?”陈路没反应过来。

杜威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道:“我刚才头看到他志愿的底案了,他报的重大,重庆大学,知道在哪吗?从咱这

儿坐T字头火车都要两天两夜……”

还没等他形容完,陈路便猛地把电话挂了。

杜威瞅着手机嘟囔:“简直费力不讨好。”

细说起来林亦霖的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比同龄人复杂了不知多少倍,估计他没经历过的也就是犯罪案件那些限

制极地了。

可惜老天一旦眷顾谁,那肯定就得总想着谁。

二零零六年六月五日下午三点,林亦霖拖着行李从学校出来想找个宾馆住两天凑活着,待高考结束便离开B城。

正在街边东瞅西看,突然一辆黑色轿车从角落里冲出来,跳下两个高大男人,手法利落的抓住林亦霖准确敲晕,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连人带行李塞进车里逃之夭夭。

传说中的绑架,很好,小林子的人生完整了。

迷迷糊糊的醒来,林亦霖在朦胧间看到个貌似熟悉的天花板,使劲深呼吸了几下,渐渐清醒。

陈路就抱着手站在床边凝视他,表情是说不出的阴沉。

“你干什么?!”林亦霖终于回过味儿来,挣扎着坐起身。

这张床大的离谱,任是个高大的男生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当初陈路非要买下来,觉得特舒服,怎么现在挨着它

这么别扭。

“不想动手你就老实待着,我心情不好,不要惹我。”陈路用蓝眼睛俯视,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有事等我高考完再说。”林亦霖别扭的侧过头。

陈路冷笑:“等你高考完?要不要等你去了重庆咱们再说?”

“你怎么知道的?”林亦霖吃惊。

“我不知道你就真走了是吗?”陈路捏过他的下巴,手劲用的有点大:“真不好意思,我不打算让你去考试了,

在这儿老实给我待着。”

林亦霖愤愤地打掉他的手,拖着酸痛的身体打算爬下床走人。

没想陈路拍了拍手,刚才那几个从街上把他绑走的保镖面无表情的从客厅走进来,死鱼似的眼睛盯着小林子一动

不动。

“老婆,你好像没那么傻吧?想和我玩真的?”陈路看着他。

林亦霖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路:“你太过分了吧?”

“你是太过分了。”陈路抬高声音打断他,示意几个保镖:“让他安静点,不要伤了他。”

在林亦霖惊愕的神情中,保镖们训练有素的冲上来我小林子按到床上,从外面取了针药,面不改色的就推入他的

静脉,见陈路满意了,才排着队出去关上了门。

像是所有的肌肉都被泄了力气,林亦霖无力的试图抬起胳膊,酸软的感觉很快扩散开来。

陈路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亲爱的,我也不想让你难受,等过了高考就好。”

“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林亦霖露出讥讽的淡笑。

“我没有别的办法。”

“就是你把一切都搞砸的。”

陈路没回答这句话,眼睛明明看着林亦霖,却像是走了神。

“你还记得吗……”好半天他才发出声音:“那天猜火车,明明就是我赢了,可我还是陪你去了香港,我以为自

己可以接受一切,其实我不可以。”

林亦霖看着陈路无奈的摇头,心沉的发疼,此时此刻受制的明明是自己,为什么却好像是陈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

的境地。

很多时候林亦霖是真的搞不明白陈路的想法,按理说他长在美国,能么能不明白individual的意思,我们都应该

独立的生活,没有谁应该成为附庸,可他偏偏就不这么觉得。

“我不是你喜欢就能买下的东西,无论你买价多高,付出的有多昂贵,多无可替代,都不可以……”林亦霖侧过

头说道。

“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吗?”陈路低着头,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美丽的睫毛,声音冰冰凉凉。

林亦霖不吭声,胸口随着浅浅的呼吸上下起伏。

纤长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陈路的动作温柔而又细心,他知道林亦霖没有能力反抗,因而才有机会慢慢欣赏。

他一颗一颗的解开林亦霖衬衣的扣子,有些沉醉的看着他暴露在夕阳下的身体,即不像男人那般阳光粗燥,也不

像女人那样绵软无力,细密而光滑的皮肤包裹着他坚挺的骨骼,精致的侧脸看起来非常中性。

“亲爱的,你真美丽……”陈路伏在他身上,陷入了深吻,手却灵巧的拉下了他的裤子。

林亦霖气愤地手指发抖,无奈之下,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

陈路有点像是报复,没像往常那般给他更多的安慰,连润滑都没有,只是用手指稍微括了下便挺身进入。

林亦霖顷刻间惨白的脸显示出了痛苦的程度,但他强忍着不吭声,喘息急促而无助。

陈路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腿,慢慢的动了起来。

毕竟林亦霖已经习惯了他的身体,欲望还是在刺激下微微抬头。

红晕染上了他的脸颊,但林亦霖却微微皱眉,满脸屈辱。

陈路有点粗暴的正过他头:“你不愿意吗?不愿意还这么有感觉,睁开眼睛,给我睁开眼睛!”

林亦霖秀气的眉毛几乎绞到了一起。

陈路故意用力快速挺身,终于让他闪了闪睫毛,露出水亮的瞳仁。

一直喜欢这个姿势,虽然会有些困难,但每次都可以认认真真地看清林亦霖的每个表情。

但这一次,陈路却有点不想看了。

泪水像是盛不住了似的,从林亦霖的眼角静静流下。

第57章(上部完结)

每次无路走走,每次万劫不复,每次握住荆棘满手是血,都是昂首挺胸看着最艰难的方向。

我从来不曾屈服在那些事情面前,曾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勇敢。

但其实,远远不够。

当我发现被爱也可是绝望的时候……

我绝望了。

——2006年6月10日

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外,是用金钱买来的没被污染的暗蓝夜空,星辰寥寥可数,像是陌生人沉默的眼睛,没

有温度,没有内容。

林亦霖呆呆的看着它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空气弥漫着情欲久久不散的味道,闹钟的秒针嘀嗒嘀嗒响个不停

药性已经弱了许多,林亦霖坚持自己哆哆嗦嗦的洗澡,陈路呆呆得看了会儿,然后带着一身疲惫走出了卧室,两

人再无话语。

现在是二零零六年六月六日一点三十分,大部分人已经安然入睡。

有几个人像自己这么可悲呢?

林亦霖感觉心脏都跳得比平常缓慢,不禁苦笑出来,翻个身对着床头柜看着上面狮子小玩具的一阵走神。

还是春节的时候,他逼陈路喝牛奶,硬是一口气买了两箱回来,得了个被大少爷评论为傻死了的赠品。

小狮子的眼睛是两个黑钮扣,亮晶晶很无害,林亦霖总觉得它就像陈路,不管平日再如何可爱,骨子里仍旧不是

个温顺的动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野性必露,谁都控制不了了。

如果当初他不被肖言安排得走入他的世界。

如果当初他断然拒绝陈路所有示好。

如果当初他死活不同意陈路签约。

如果当初他远离陈路的温暖和安慰。

如果当初他放弃考SAT。

如果,当初。

好像每一步不那么走过去,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哀情节,人生就是这样,让你后悔,然后再告诉你后悔于事无补。

只不过林亦霖没想到陈路已然陷得这么深了,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其实陈路不明白,越如此笨拙的执着越是无可挽回,撕破了脸,林亦霖即便留下,又怎么相处,再谈爱情情何以

堪?

正在思绪起伏的时候,卧室的角落忽然传来几声奇怪动静。

林亦霖一惊,吃力地爬起来在床角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声源,竟然是陈路忘记拿着的手机。

杜威发了个闲得要死的短信:“路路,想到办法留住你老婆了吗?”

差点气结,林亦霖愤懑合上,片刻脑子一转,再打开在电话本里翻找肖言的名片。

他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能救自己。

“你干什么呢?”

陈路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林亦霖慌乱抬头,看他端着杯热牛奶打算进来的样子,只是脸色又变得很难看。

“我报警。”林亦霖冷漠回答,侧头望着窗外。

陈路的唇边扩散出一抹讥笑,他随手把牛奶放在柜子上,走过来抢过电话,只手就拨了号码,放在林亦霖脸侧:

“好啊,我帮你报警,你想告我抢劫还是强奸,随便你。”

林亦霖吃惊的看着拨出去的110,脸色发白,说不出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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