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人 上——连城雪
连城雪  发于:2012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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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喝酒?上车。”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他摇了摇头,作势就要过马路。

陈路气得无奈,愤愤地下车把他揪进副驾驶座,又绕了一圈摔门进来。

“等你等了四个小时,下回不许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这辈子哪等过人,陈路满心不满。

“嗯?”林亦霖反应慢半拍,傻呆呆的看着他。

可爱的样子横在眼前,有火气也烟消云散了,陈路认命的说:“看你喝成这样别回学校了,到宾馆住一晚吧。”

林亦霖跟没听见似的,拍了拍陈路的肩:“我想打电话。”

“打给谁?”霸占狂又不乐意。

“打电话就是打电话。”林亦霖笑,想打开车门去找IC亭。

“喂,你老实点。”陈路急忙拦住他,把手机塞到林亦霖的手里。

呆滞了一会儿,纤长的手指终于按出熟悉的号码,林亦霖带着笑意把电话放在耳边,没多久就接上了,他表现得

极端正常:“妈妈?睡了吧。”

陈路头回见到这么撒酒疯的,无言间启动了车子,用目光搜索着最近的高级连锁酒店。

“刚要躺下,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那头母亲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没事情啊,想你了。”

“傻孩子,妈妈好好的,没事情就去睡觉,你要多休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嗯,嗯,下个礼拜我回家看你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林亦霖的心情渐渐变得不错。

“哎,别给妈妈乱花钱了,照顾好自己。”

林亦霖逐渐听出了母亲声音里不寻常的低落,捂着额头问:“妈你怎么了?”

“没事。”

“快点说,不然我现在就回家去。”

“你别乱跑啊,不安全!”母亲在电话里急了,叹口气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学校停止给我发补助,这阵子,

妈妈可能就没有收入了……”

“为什么?”林亦霖不明白。

“当初妈妈是主动到镇上得中学找的工作,合同工,现在合同到期了,他们说,就不能给发了,又不算工伤,也

不是退休……推三阻四……”

“可是……”

“哎,这事也不是你操心的了的,安心读书,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供你。”女人勉强振作,迅速的说:“已经很晚

了,你睡觉吧,乖,不要担心妈妈。”

林亦霖迷迷糊糊:“嗯……”

电话顷刻间就挂断了。

明明很担心,明明很忧虑,但就是……大脑不听使唤。

如同被催了眠,林亦霖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歪歪的向陈路倒去。

第29章

很多伤害是来自于仇恨的,但更多的,却来自于爱。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容易混淆了爱与恨的界限。

其实那个界限,不过一道伤痕。

——2005年4月11日

林亦霖人生中第一次醒来的这么痛苦,几乎全身都是酸软的,头还昏昏沉沉的疼。

这导致他花了好几分钟才睁开眼睛,又花了好几分钟才觉察出陌生。

触了电似的坐了起身,林亦霖愣愣的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看着豪华到不像样子的房间

说不出话来。

地上还乱七八糟的散落着一些衣服,离自己最近的,是陈路尤其偏爱的Brioni。

不,会,吧……

什么叫做如鲠在喉林亦霖是彻底明白了,他正想发呆发到死,身边却忽然传来说话声。

“你醒了?睡的还好吧。”

陈路刚洗完澡的模样,褐色的头发湿淋淋的还没吹干,睡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很相反,他看起来万分神清气

爽。

林亦霖神经都快崩溃了。

陈路看他怪怪的看着自己,愣了一下很聪明的反应过来,耸耸肩:“你别乱想,我可什么都没干过,是你喝醉了

酒怎么叫都叫不醒的。”

“那你干,干嘛脱我衣服啊。”林亦霖心里的弦松了下来,有点面红耳赤的气急败坏。

“穿着衣服睡觉多累,”陈路说得理所当然,又俯下身来很故意的轻声说:“而且,你的第一次,我肯定会让你

记得清清楚楚,毕生难忘。”

林亦霖拉过衬衣仓促的套在身上,脸颊发热,垂下眼睛,嘴里边嘟囔往浴室跑:“你成语用错了,白痴。”

陈路少爷站在原地,没理睬他的打击,倒是摸着尖下巴很欣然的开始回忆小林子衬衫底下两条漂亮的长腿。

被温和的水淋了一遍,林亦霖终于清醒过来,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而且是完完全全的想了起来。

电话里母亲无奈的声音让他没完没了的回味着,洗完澡,站在镜子前面,用手轻轻拂掉水汽,他看到了一张年轻

的好看的秀气脸庞,和照片里年轻的母亲很像很像。

她那么痛苦,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快乐。

林亦霖纤细的手用力握住毛巾,无意间,看到了浴室里的电话。

有点犹豫,但最终他还是拿起了听筒,从脑海间浩瀚的资料里找到了那个遥远的电话号码。

嘟嘟的响了两声忙音,被接起来了。

“上午好,这里是正阳中学。”

“你好,请转接院办的张老师。”

“好的,请稍候。”

接线员甜美的声音消失片刻,林亦霖紧张的发出声音:“张老师吗?我是林亦霖。”

“小霖啊,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我是想问问我妈的事情……”

“你等会儿啊。”那头张老师似乎走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说道:“是停放补助的事儿吧,孩子,我看你也

别伤脑筋了,当初你妈找工作找的急,那些文件根本就没签全,保险什么的都没有,按说她也是教了十年书的老

职工,看在情面上,学校没有不管她……”

“那为什么……”

“嗨,你也不小了我就直说吧,你们家是不是惹到谁了?这事是校长直接安排下来的,按理说学校也不担待什么

责任,所以……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老师说吧。”

林亦霖咬住了嘴唇,心里的猜测果然被验证了。

“没事的,我就是来问问,张老师你忙吧。”

他仓促的挂了电话,无力的靠在了浴室的墙壁上。

明明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可是,事到眼前才知道害怕,真幼稚。

像自己,在颜清薇眼里,根本就是接近她宝贝儿子的有害气体吧……

林亦霖心里感受复杂的五味俱杂,许久才深深的吐出口气来,像往常一样面色平静的穿上浴袍走了出去。

“洗完了?”陈路正在翻英文报纸,闻声抬起头来:“我们去吃饭吧,今天起得晚,我和肖言请了假。”

林亦霖含义不明的笑了笑。

“怎么了?”陈路疑惑。

“我们分手吧。”林亦霖说完,摇了摇头:“不,不是分手,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我是说,我们永远都不要

在一起了。”

陈路像是没听见一样,目光又落回到了报纸上,只是翻页翻得很大声。

林亦霖见状,便无言的开始捡起自己掉落在地毯上的衣服。

“你干吗?”陈路低着声音问。

林亦霖没抬头:“回学校上课。”

“吃了饭再去。”陈路语气不带任何商量的成分。

“我说的话……很清楚了。”

“是吗?”陈路挑起眼睛看着他,半笑不笑:“你可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但你没权利阻止我想和你在一起,我

们都很自由。”

林亦霖闻言有点神经质的站起来,朝他大声说:“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

陈路反问:“我折磨你?”

林亦霖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口舌之争,气呼呼的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去。

没想到陈路起身特别粗暴的拉住他的手臂,强迫林亦霖看着自己:“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明白,出什么事了,为

什么不和我说,是不是我妈……”

“不是!我就是讨厌你,不喜欢和你在一起!”林亦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很倔强的反驳他。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

“你根本就不了解……”林亦霖话没说完,忽然间就被陈路深深地吻住,后颈让他按的生疼。

从来没有哪一次,林亦霖对于接吻能反抗的这么厉害,陈路没留神,竟然被他挣脱不开而气急败坏的咬了舌头。

吃痛的分开,大少爷终于生气了,狠狠的把林亦霖推倒在宽大的床上,修长手指抚摸过嘴角,冷笑:“不了解?

好啊,今天我就了解了解你,从里到外的了解。”

林亦霖看着他面色阴恻,带着恐惧向后退:“你干什么?”

急促的动作中,浴袍敞开了大半,露出了雪白的肌肤,所谓春光乍泄。

陈路跪上床,用力卡住林亦霖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上去,另一只手粗暴的扯下彼此的衣物,握住了林亦霖最脆弱的

地方。

全身忽然赤裸的暴露出来让林亦霖顷刻情形,他弓起身子想推开陈路精壮的身躯,但突如其来的的快感让自己失

了力气,又再亲吻中重重的倒了下去。

原本平整的柔软床单在两个人的挣扎中乱成一团。

许久,陈路才微微的喘着用手臂支起身子,看着面色绯红,目光却全是屈辱的林亦霖,手里一直没停止动作,嗓

音有些低哑:“你这不是很想要吗?”

“你别碰……啊……”林亦霖无力的手臂打上陈路的胸膛,又软软的滑了下去,情不自禁的柔弱呻吟让心里被针

扎了似的难受,索性闭上眼睛,侧头不看他。

这一切看在陈路眼里,却是美不胜收,最原始的欲望终于战胜了他的理智,小腹火热的早就难以忍受,他抬起林

亦霖修长的腿左腿,猛然间挺身进入。

陌生而撕裂似的疼痛让林亦霖立刻面色惨白,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陈路,有点声嘶力竭

的朝他喊骂:“你混蛋!你不可以这样!陈路!混蛋!你这样我要恨你一辈子的!”

紧质的绝妙感受让陈路难以抽身而退,他迷乱之间听到这种话,心里说不不出来的难受。

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他,他却要来恨自己。

似乎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掉了。

陈路吻住了林亦霖微肿的薄唇,把自己的欲望全部没他的身体。

温热的液体从结合处缓缓地流了出来,他感到了他痛苦到极致的战栗,却不想停止,也停止不下来。

原来,想拥有一个人,除了很美好,也会灌满罪恶。

充满欲望,充满不理智,充满了自私自利的缈小感情。

时间似乎凝固了很久,忽然冲出闸口,倾泻而下,把人浇得通体冰凉。

陈路伏在林亦霖瘦弱的身体上,微微的喘息,汗湿了褐色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脸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再惨痛的哭,也不再会像是垂死呻吟。

修长的手摸了摸林亦霖微冷的小脸,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路像是一下子从梦里醒过来,拍了拍林亦霖的脸颊。

房间里静得可怕。

他挣扎着坐起,才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床单,顺着林亦霖修长的双腿,似乎没有尽头的流了下

去。

衬着夕阳血色,如同盛开的蔓沙珠华。

第30章

童话很美,美得能让我们忘记很多多东西。

比如,许多丑小鸭都变不成白天鹅。

又比如,一个小王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守护他的玫瑰花。

——2005年4月15日

陈路在事态严重时保持的分外冷静,比如立即打电话约了私人医生,然后用浴巾裹着昏迷不醒的林亦霖一路闯过

无数红灯飞驰往肖言的公寓大厦。

从小到大,每次他感到害怕时,都会表现得比平时更为淡定。

但这一次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却凉得不像样子。

陈路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哭出来,以便稍微漏掉一点点恐慌和悔恨,让心脏不再超负荷的跳动。

后视镜里林亦霖惨白的脸庞好像再也不能染上任何明媚的色彩了,连呼吸都那样微薄,整个人像是白纸,微微一

折就会碎掉。

是谁忍心这么伤害他,明明说好要保护,要关爱,要有无穷无尽的耐心……

怕他受委屈,怕他疲惫,怕他孤单……平日里什么都想到了,温柔到不能再温柔。

到头来,伤害林亦霖,揭他的伤疤,冷着心肠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竟然也是自己。

真是疯了。

陈路发泄似的的拍了拍车笛,兰基博尼风一样的飙过了几个骑自行车的女学生,吓得留下一片尖叫。

门还没敲便忽的打开了,露出肖言半张面无表情的脸,有点强压怒火的语气:“疯够了?又让我来替你清场?”

陈路横抱着不醒人事的林亦霖,说话再没有往日的若无其事,他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叶医生来了么?”

救命要紧,肖言完全打开大门,心疼的抱过了他最完美的学生,又用脚毫不客气地把陈路关在了门外,才着急的

朝着沙发上的俊美男人喊:“放到哪?”

叶卓明住得近,早带着他的诊箱等候多时了,他边套上消了毒的白大褂边往楼上的客房跑:“当然是能平躺下的

地方了,流这么多血,快点。”

小心翼翼的揭开染血的浴巾,叶卓明带着白手套的双手很熟练的检查着林亦霖的伤势,叹着气说:“他手腕有着

明显瘀伤,肛口严重开裂,大量失血,应该是受了暴力的性侵犯,虽然现在很多伤痕还显不出来,但是你确定我

应该不报警?”

肖言看着林亦霖才不忍睹的细胳膊细腿差点因为气愤而脑淤血,但毕竟对陈路的人格还强存一线希望,推推眼镜

说:“兴许……他们玩得有点过火?”

“大哥,”叶卓明苦笑不得:“要是觉得我连做爱和强暴都分不清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得不好听一点,就

你表弟这种玩法,运气不好,现在检查的就该是法医了。”

“你当真?”肖言皱眉头。

叶卓明点点头。

肖言转身就摔门出去了。

陈路正站在门口试图点燃一只烟,敲了zippo半天,才发觉没有油了,便郁闷的把无辜的限量版小火机摔进了垃圾

箱。

他戒掉这东西已然很久,但烦的时候还是会拿出来消遣消遣,不上瘾。

身后的门忽然被踹开,巨大的声音让他怔了下。

是肖言。

斯文的教育学家二话没说,上来就照着陈路精致的脸揍了一拳,重得当场瘀青。

陈路硬是没反驳,也没还手,捂住脸颊沉闷着不吭声。

“你他妈的真是混蛋!陈路,我是怎么教你的,玩可以,不能没有人性!”肖言气的眼睛发红,指着表弟一通数

落:“林亦霖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你把人家当什么了!强奸你都做得出来,这回把你抓进警察局遣送回去,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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