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错吧。”接住掉下来的球,盛烈笑着递给裴青枫。
裴青枫眯起了眼,好胜不服输的火光又从他的眼里冒了出来。眼前这个人,一定要打倒!
进攻,防守,进攻。一对一的角色不段的交替互换着,两个人互不相让,紧紧的咬着比分。
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激烈的运动加上之前的热身,已经消耗了裴青枫大量的体力,更不用说已
经三年没有打过篮球,体力远不如前的裴青枫当年最大的问题也是体力呢。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盛烈捡起球,走到裴青枫身边劝道。自己的脚也在抽痛,但自己刻意的忽略它。篮球,
汗水,阳光,这样的裴青枫让他感觉已经回到了学生时代。
“你攻。”裴青枫站起身,然后做出防御的姿势,毫不相让。冷淡的音调里已经渗透着对胜利及对手的热切。
努力调整着呼吸,紧紧的盯着盛烈的动作:“来吧!”
盛烈进攻。
看着裴青枫的动作,估计着他的反应。前进,后退,再前进。右边是空挡!抓住机会盛烈攻了过去。
“唔?”裴青枫的身影出现在盛烈眼前。
难道刚才的空挡是裴青枫故意留出来的陷阱?
来不急思考什么了,退后,是罚球线。直接跳投……
“唔。”闷哼了声,身形一窒。右脚抗议了……
裴青枫迅速抄球到手,双手抓球,腾空跃起,反手扣篮。
篮板,球架和球一起发出重重的撞击声,然后是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最后整个小球场上只留下裴青枫和盛烈沉
重的呼吸声……
裴青枫挂在球架上久久没有下来,直到体力耗尽才松手跌落下来。
望着在半升的太阳下,腾空跃起,有力扣篮的裴青枫,盛烈的心狠狠的震动了。
见裴青枫倒了下来,连忙赶上去。伸出手打算拉起裴青枫。
却不想,狠狠的被裴青枫用力的拍了开去。
努力的用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扶着篮球架,裴青枫盯着盛烈,一字一句的说:“你的脚受伤了,不算。下次再
比!”这样的裴青枫就像是又回到了当年球场上,闪着必胜之心的少年,面对着他的对手不偏不让,执着的追求
着胜利的模样。
下次吗?望着这样的裴青枫盛烈笑了……
球场的外圈,公园的一角,同样因裴青枫的灌篮而震动心神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穆杰……
这样的裴青枫,有多少时间没有见过了?
进了公司后,虽然依然和沈洛彰去打球,但是次数也不多了;在学校的训练,在球场上的战斗,那充满摄人魄力
的男孩越来越少见到。更不用提三年前沈洛彰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篮球这个东西。外表看来痊愈了的样
子,可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其实他的心里依然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痕——为沈洛彰。
顶着灿烂的阳光,汗水被照射得晶莹透亮,白皙的皮肤因运动而泛起绯红,往日平静无波的眼眸又漾起了好战的
火焰。
当年的他,又回来了吗?
没有想到一直保持着的晨练习惯会让自己看到这样一幕,穆杰为自己庆幸着。
从自己的家小跑跑到这里再回去的路程绝对不算短,但是多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这样的路线。从大学时代开始。
那不服输的少年,那初见的第一面,现在还映在自己的脑海中……
放学后的傍晚,没有太多人小球场上只有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在那里打球。
那个球场就在穆杰回家的路上,还没有完全建成,还堆着一些材料。看着男孩那华丽的投球姿势,完美的假动作
,流畅的进攻态势,让穆杰把脚步停了下来,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已经浑然忘我的少年在那里不停的练习着
。
作为大学篮球队的一员,穆杰不禁赞叹这个少年的技术的娴熟,以及对篮球的关注的心。
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的穆杰被从球场传来的吵闹声拉回了思绪。抬眼望去,只见……
裴青枫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小混混模样的小子,然后慢吞吞的走到篮球架下去捡被他们踢飞篮球。完全忽视他
们的态度把那些个混混惹火了。
“臭小子,很嚣张嘛!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打篮球还是这个态度,是不想活了吗?”为首的男孩叫
嚣着。边上的一个跟班在老大的示意下,上去用力的推了下裴青枫的肩膀示威。
裴青枫低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从过长的刘海中滑出的细长的眼射出不屑的寒光:“白痴,让开。”
为首的男孩的面部在抽搐,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忽视他的存在,并且在他的手下面前如此的出他的丑;更是看不惯
裴青枫那毫不理会他的拽样而火大异常。愤愤的咬牙切齿的抡起了拳头就往裴青枫的腹部揍了过去。
一时不备的裴青枫硬是挨下了这记重拳。弯下了腰,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了脚。一手抚着腹部一手抓着球,头
低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哈哈,小子,知道厉害了吧。想要继续在这里打球的话,就要交场地租用费。”带头的男孩笑的很大声,为自
己扳回了面子而笑,也为自己解气而笑。边上的跟班也笑开了,一边说着奉承的话,以便嘲笑着狼狈的裴青枫。
原来只是一些小小的地皮流氓而已。穆杰不屑的想,正打算上前帮忙,他可不希望一个看起来这样执着干净的男
孩被旁人欺负了。即使只是为了篮球,也应该去教训下那些个小流氓。
可是他却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裴青枫抬起了头,之前冷凝的眼神已经被烈火所取代,手中的球重重的扔了出去,平直的撞上一个跟班的脸部。
随着篮球落地的是那家伙的鼻血。一滴一滴十分狼狈。裴青枫的周身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
似烈火又像寒冰,孤傲的站在那里,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三个人,双手已经捏成了拳,青筋跳动着。他——动气了
。
在穆杰的眼里,裴青枫就像是山顶孤独的狼,毫不松懈的紧盯着围困着他的野狗,打算找准了时机展开进攻,把
冒犯他的东西都撕成碎片;又像是古代的武士,决不妥协于他人的威吓,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妈的,这小子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兄弟们,上!”混混的首领看到自己的权威受到直接的打击,呼朋引伴的
招呼自己的手下一起围攻上去。
裴青枫认准了首领的腹部,右手直直的打了上去,听到对方呼痛的声音,冷冷的哼了一声“还给你。”左手曲肘
砸向左边的对手。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家伙,只见他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就往裴青枫的头上砸了过去。一时间,鲜
血流了下来,满脸都是。
裴青枫转过了头,看向砸的人,一脸的鲜血加上凶狠的表情就像是刚从地狱里上来的阿修罗,让那个行凶的家伙
看的双腿开始发抖。
裴青枫的拳头击上了他的鼻梁,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对方哭叫的声音。
裴青枫的攻击里完全没有防守的概念,用自己的进攻来替代。将那三个家伙揍得倒在了地上动不了的时候,自己
也已经伤痕累累了,而且额头上的伤还依然流着鲜血,但他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没有去理会。背起自己的
书包,捡起地上的篮球,最后在走过那三个人身边的时候再用脚踢了一下,用清晰可听的声音说了句:“三个白
痴。”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离开了这里。
裴青枫的车骑得歪歪斜斜的,西下的太阳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穆杰看着他久久没能回神。
一个战神,天生的战神。
在受到攻击时不懈的抵抗,最后对胜利的渴望强过对对手的反击。
热切的双眼与竭力发出光芒的太阳的余辉相呼应让人无法逼视也无法忽视的强烈的气势。
裴青枫的影象深深的刻上了穆杰的心。
从那天起,穆杰每天都在那个时间赶到小球场看着他练球,看着他的技巧一天好过一天,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有时看到他身上带的伤痕又感到难过与愤怒。而裴青枫却从来没有注意在在球场的一边一直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一直在看着他,一直一直……
一年后,裴青枫进了穆杰所在的大学,也进了篮球队,可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离开了球队的穆杰并不知道。
再后来,裴青枫的练球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有着板刷头的家伙,而这个家伙穆杰也是认识的,那
就是他的学弟——沈洛彰,更是穆杰很欣赏的人。看着他们和谐的相处,穆杰黯然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自己才发现,原来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存在的感情不是欣赏,也不是羡慕,而是喜欢……甚至是爱。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一切都结束了,穆杰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根本就从来没有开始过,又怎么谈得上结束?
沈洛彰进了自己的公司。
沈洛彰和裴青枫住在了一起。
裴青枫因为沈洛彰的关系也进了自己的公司。
他们在自己家附近的球场打球。
不断的注意这他的消息,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感情,默默的守着。
早晚的跑步距离拉长了,只为了看那个战神在战斗时热切的表情……即使在知道战神不再触碰那个球体的时候依
然跑这远远的路来看看这个小球场,想象着他在球场上奔跑活跃的样子,想象他投篮时的模样……没想到今天真
的又再次看到了……
他又回来了。那个战神裴青枫又回来了!
穆杰这样告诉自己,可以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
三年来,即使自己在他身边,却无法见到这样的裴青枫。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有办法把过去的裴青枫又带了回来
。
就快要失去他了,即使只是身体的伴羁也要失去了,才……短短三年的时间……
第十一章
礼拜天下午1点50分,陈韫站在J大楼的楼下,抬头仰望这座城市的标志性住宅建筑,被因太阳的照射大楼的玻璃
所产生的强烈反光刺激得据守为自己的眼睛遮阳。心想能住在这里的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呢。完全忘记了以
自己律师的职业想要住进来也不是件困难的事。
毕竟一个人都容易看到别人的外在表现呢。
陈韫自嘲的想着,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同意裴青枫约定的时间,在这样的下午2点,一天中最热的时间出门来
见他,而且还是在礼拜天而不是在工作日。虽然说现在已经是初冬了,这个时间根本不热,不过对他来说可是宁
愿去和一个漂亮的妹妹约会也是不为了已经离职的前辈收拾一个烂摊子。
那天电话了裴青枫的办公室得到的答案只是让他在礼拜天的下午来访,就被挂断了电话,这样不礼貌的待遇他可
以忽视,但是要知道他相貌堂堂的陈韫一个美好的假日怎么能被这样无趣的工作所取代,所以想着要怎么再联系
上裴青枫修改个时间,或者说明确个时间。
于是便在礼拜六找了一直合作良好的私人侦探朋友帮忙调查一下裴青枫,本来只是想要知道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可是没想到,在收到传真后,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裴青枫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呢。
裴青枫的生平可以用乏善可陈,特别是三年之前的他,可以用简单的几个字来归结:安静,冷漠,孤傲,爱打篮
球,从不在意身边的事,总之可以用他陈韫的标准衡量为无趣的少年。不过从三年前开始,就在这个少年身边围
绕了很多的人和事,似乎都很不平凡的样子。而且看了调查报告,似乎这个沈洛彰的死也和他有点关系呢。
作为律师,自然是知道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违道德,更是有探测他人隐私之嫌,不过,陈韫耸了耸肩对镜子里的
自己说:“满足下好奇心就行。看过就忘记嘛!”推脱着良心的谴责。所以等他看完整整十多页纸的报告后时间
已经很晚了,以至于不能很失礼的再打电话到裴青枫的住处另约时间,不得以在礼拜天的早上10点,在他认为不
算早的时间拨出了那个让他犹自心悸的电话。
拿着调查来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很好通了。陈韫很庆幸裴青枫家的电话不是在占线状态也不像他陈韫在想要
好好睡觉的时候把家里的电话线插头给拔了。可马上,陈韫知道自己庆幸的太早了。
十下,没人接——睡的比较死。
二十下,没人接——也太夸张了吧!
三十下——陈韫开始咬牙切齿。
四十下——陈韫觉得自己的额头的青筋跳了起来。
五十下——难道他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律师的时间都是用钱来计算的吗!
就在陈韫打算愤愤的挂了电话爽了约的时候,电话给对方接了起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之火,打算用和颜悦色的声音对待自己的客户的时候,在他还没有机会表达他的意思
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非常凶悍的咕囔声:“不许打扰我睡觉。”然后是很重的电话挂断的声音,砰的一声,冲
击着陈韫的耳膜。
条件反射的把电话拉远自己的耳朵,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手里的电话就好象里面会钻出个怪物来。
看来对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啊。
很低沉的声音,有点沙哑,估计是因为没有睡醒的缘故。有点磁性,听得有点心痒痒的。果然是个尤物啊,不过
幸好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偏好。陈韫拍拍自己的胸口这样想着。
陈韫知道自己那决不妥协的性情会是自己的致命伤,但真的还是和裴青枫的气床气赌上了。
再拨!
很好,比之前要快。
在陈韫默默数到四十的时候,裴青枫的电话被接了起来。陈韫为自己的耐心叫了声好,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就听
到裴青枫很火大的声音从另边传来:“吵死了。”然后又把电话挂了。
卯上了!就不信他说不出话来。
再拨!
一次比一次快,三十下!
在听到对方电话给接了起来后,不等对方有什么反映,直接大声的对着话筒喊话了:“裴青枫先生,我是XX事务
所的陈韫。有一封沈洛彰先生留下的信要交给您。想和你明确一下见面的时间。如果您方便,我们是否可以把会
面改放在……”
“下午2点来找我。”裴青枫不等陈韫把话说完,就回了这样一句。想起自己只说了礼拜天下午没有确定时间就干
脆说了2点。
既然只是约定时间,既然时间已经确定,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然后,裴青枫想也没多想有把电话挂了,为了
不想有人打扰自己的睡觉,顺便把电话线也给拔了。
听到耳边传来的盲音,陈韫足足呆了好几分钟,才意识到对方又把电话给挂断了。他陈韫什么时候这样给人挂电
话了?
不服气的继续拨,去沮丧的发现对方聪明的把电话线给拔了。
于是,陈韫在下午1点50分到了这个大楼的下面去会见那个挂了自己好多次电话的裴青枫。
把头放回正常角度,放下遮太阳用的手,顺便看了下时间。天!1点55分,自己竟然在这里发呆发了那么长的时间
。真是不可原谅。律师的时间可是钱呢,而且做一个好的律师可是必须要做到守信守时,这可是他的老师ADEN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