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渊忽然脸红了，“我是没说讨厌啊……”
司翰已经忍不住要偷笑了：“那你喜欢吗？我吻你。”
严渊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回答：“不知道。”
“怎么是不知道！”司翰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是不知道啊！没什么感觉哎……”抬头看了看夜空，天上有个又圆又大的白月亮，看上去挺好吃的，严渊含糊的嘀咕，“要不你再亲一次……”
最后一个字才刚刚落下，严渊就觉得自己体内的所有氧气都被抢走了，口腔被侵入，舌头被另一条湿软的东西纠缠，那个东西还越钻越深，严渊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也可以那么深入，那么强硬的。
分开以后，两人都止不住喘息。司翰平稳了一下呼吸，问：“怎样？还是没感觉？”
“呃……很特别……你刚才是喝可乐了吧？”严渊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没喝可乐，我喝的是美年达。”司翰斜眼看着他。
严渊摸了摸脑袋，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张嘴想说什么，又说出不出，他心烦意乱的原地转了一个圈把头发抓的乱七八糟，最后把头巾扯下，按着司翰的肩膀，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想说话。谁料刚一张嘴，他就又低下头去了，嘴里非常别扭的蹦出两个字：“很爽。”
“啊哈……哈哈……”
“你他妈再笑得欠揍一点啊？？我真的揍你啊！”
司翰的嘴巴越咧越大，严渊凶神恶煞的瞪他。严渊一抬头，忽然发现对面打球的四个小鬼傻B一样张大嘴看他们，大概是有点受到惊吓。严渊瞬间气血上涌，凶巴巴的吼他们：“看什么看！滚回家写作业去！”
四个小鬼一下子全跑掉了。
“你这是迁怒。”司翰有点同情那四个孩子。
“哼！”某人开始闹别扭，孩子气的扭过头。
“喂！要不要考虑一下？”把脑袋凑过去问。
“考虑什么？”严渊语气很不好。
“做我男朋友啊！”
“你这算什么？告白？”
“是啊！你答应不？”
“不要！”
“为什么？？？”
“我又不喜欢男人！”
“可你对我的吻有感觉啊！可见还是可以接受的嘛！”
严渊痛苦的惨叫一声倒在了球场上，司翰在他旁边蹲下打趣他：“脱光衣服躺在我面前，你想干嘛？”
严渊立即跳了起来。
司翰在旁边低声坏笑。
“啊啊阿……烦死啦！”严渊崩溃的抱着头嚎叫，在他成功把自己的头发揉成鸟窝之后他朝司翰招了招手说：“这样好了，我允许许你来追求我……”
“咻～”口哨声。
“但是！有但是的！我不一定答应的啊！”事先声明一下。
“没关系。”司翰起来拍了拍裤子，“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谢谢。”
司翰说得非常诚恳，严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为什么会喜欢我……”严渊很疑惑。
“不知道呢……”司翰想了想，“可能是……你笑起来很好看。”
很温暖，很舒服。好像阳光……
严渊侧头沉默，他想说其实司翰笑起来才好看，眼睛变成两条弧线，左边一个酒窝，可是他很少这样笑，一般只是淡淡的勾勾唇，或者是挑起一边嘴角的坏笑。
“对了，一开始放那首歌叫什么？挺好听的。”司翰才想起他刚才随便指的那首歌感觉好像很不错，是中文的，一开始没有注意听，现在都换了好几首。
“喂！不是你自个儿叫我放的。”自己选的都不知道，开什么玩笑。
“我没注意看，随便乱指的。”
“热狗的……你不是吧……玩hip-hop没听过MC Hotdog？”严渊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看他。
司翰摸摸头，有些惭愧：“我几乎不听中文。”
他一直在美国，听的自然全是英文，很少的一些中文歌还都是粤语的，国语歌只听过几首很经典的老歌。
“MC Hotdog的海洋。我放这个版本被其他DJ重新混音过，原版没有那么闹。”
司翰点了点头，哂笑道：“看来我要做的功课还很多。”
那天他们没有打成球，只是坐在球场上一首一首歌的放着，交换自己对音乐的理解。严渊笑着说上次想和司翰聊天司翰不答应，这次终于如愿了。
司翰耸耸肩，不可置否。
其实真正聊起天了，司翰还是话不多。只不过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一点了，那时候司翰只有在严渊问他什么问题的时候才会回一下话，这次已经会主动加入讨论了，偶尔还会提到一些自己的事情。
严渊眉飞色舞的吹嘘他辉煌的情史时，司翰也会安静地听着，偶尔指出他语句里的一些漏洞，气得严渊咬牙切齿的说：“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司翰拽拽的说，不行。
在严渊说到他刚开始玩轮滑玩跑酷的，摔得多么多么凄惨的时候，司翰问他，他身上是不是有很多伤。严渊当然就说他那是废话，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啊！
司翰眨了眨眼问他能不能看一下，严渊疑惑了一下看到对方眼里的促狭，这才发觉自己又被耍了，虎着脸说不行。
司翰嘿嘿一笑，站起身把上衣脱掉。严渊吓了一跳，紧张的往后退，“你想要干嘛！”
司翰白了他一眼，说：“我身上的伤也很多，医院都不知进过多少次了。”
正好这时候响起Jessie J的Do it like a dude，司翰回头看了一眼音响，说：“你居然也有这首曲子，我前一段时间经常听它呢！”
“哈哈，我最喜欢洗澡的时候放它了，刷拉刷拉刷拉……的”严渊哈哈大笑。
喂……那是sugar好不好……
第十八章：严渊的家
喂……那是sugar好不好……
司翰腹诽了一下，对坐在地上严渊说：“我还给它编了一小段舞，你想不想看？”
“好啊！”
司翰走过去把音乐从头开始放。
就这样，在已经没有别人的夜晚，破旧的篮球场，震天的音乐响着。一个人坐在地上，另一个人跟着音乐晃动着身体。散乱的人影铺在地上，一点也不会有寂寥的感觉。
一曲终了，司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你不是像个爷们，你就是个爷们，我确信。”严渊仍然坐在地上，但是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刚才有好几次都有站起来跟司翰合舞的冲动，可惜，他不会跳舞，他怕他胡乱的舞步会将对方的步伐搅乱。
司翰沉默了一下，关掉音乐，“你该不会也以为gay就是娘娘腔吧？”
“我又不是没遇到过同性恋。”严渊摆着手否认，“我只是想说这首歌不太适合你。”
“哦？”这句话有点意思，“那你觉得哪首歌适合我？”
严渊摸了摸下巴，搜索着脑内的曲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含糊的说：“大概是那种初初听着比较深沉，仔细听下去却非常强烈的……”
“你形容的好似交响乐。”司翰抹了一把汗。
“怎么会，我最近在街上就听到一首有这个倾向的，摇滚风的歌，名字叫‘微光’。”顿了一下，严渊继续说，“不过那首歌的意境不适合你。”
“哦？”
“啊！”严渊一拍头，“想到一个！love game！”
“哈？谁的？”
“lady gaga，Robot to Mars Remix.”
“不是吧……”gaga那女人的曲子怎么会……
“有点意思不是，这首歌的曲调挺平稳的，节奏也慢，但是它把低音做得很重，让人有非常有力的感觉，而且要用好的音响才能真正听出效果。”
司翰想了想，是有点这个意思，他摊着手说：“但很多慢摇都有这种效果啊！。”
“我对这个印象比较深啊！”严渊回忆起了当初他在某个同事的笔记本上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和后来自己买了张碟回家放的时候的事，那叫一个对比悬殊！严渊嘿嘿的笑着，对司翰说：“或许你就是适合慢摇吧！”
“呵呵……如果我适合慢摇，那你肯定就是disco……”
“为啥？”
“吵。”
严渊沉默了数秒，猛的把手里的篮球砸到了司翰头上：“吵你妹！揍死你丫的混蛋！”
那天他们两个又弄到很晚，这次是司翰赶不及回去了。结果，在司翰和严渊第二次见面的这个神奇的夜晚，轮到严渊把司翰领回家了。
严渊住的地方非常便利，就在火车站旁边，免了明天司翰还要打车到口岸过关的麻烦。司翰进了他那间小小的单身公寓，里面很乱，不是一般的乱，内裤和图纸到处乱飞，司翰还在地上发现一个用过的保险套。
司翰抹了一把汗把那个小东西捡起来递到严渊面前：“你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的严渊一巴掌把保险套拍掉：“我从不带女人回家de！那是我前天找不到保鲜袋，临时拿它来套吃了一半的黄瓜！”
“扑哧……你把保险套套在黄瓜上‘吃’啊？”
这次严渊反应快了，立即察觉倒司翰说的那个“吃”有古怪，他对司翰竖了个中指，鄙视道：“你真下流。”
“你觉得你很上流？”呵～如果他是真的从不带女人回家，那他八成就是那种干完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这才不敢把人带回家，怕被记住。
“好吧！你赢了。”严渊投降了，“我带过女人过来，只有一个。”
“你不会想说那是你妈吧？”
“前女友。”
“你有女朋友？”
“已经分了，我现在没有固定女友。事实上我也正想介绍她给你认识，她也玩涂鸦，而且她是学导演的，现在在一家非常有名的影视传媒公司上班。她很早就跟我说过她想把hip-hop这种街头文化做大，让国人正确理解这种精神，我们的人太过缺乏这种自由奔放，又具有批判性的东西了。所以她现在一直在尽力用她传媒人的身份，在作品中融入这种风格，引导大众正视它。”
严渊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司翰有些诧异，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女生会想的东西，他对严渊说：“你女朋友很有深度啊！”
“前女友！”严渊纠正，“我也觉得她是个好女人，很能干，以至于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根本不需要我，我的作用大概就跟一根按摩棒差不多。”
“你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司翰推开了沙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不是。我喜欢火辣一点，有主见一点的。但她过头了，太独立了，让我想关心一下她都无从下手。”严渊做了个鬼脸，转过身去打开冰箱：“要喝点什么吗？”
“随便……”一坐到沙发上那些层层叠加起来的杂物就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全倒了，司翰应付着严渊的问话，苦恼的把散落到一地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原处。
“嗯……这个……在这……这个……在这……”
一件一件的分辨着手里的东西，司翰为自己感到可悲，他已经正式降级为打杂的了，他真佩服严渊把东西堆成这样，竟然还不会丢。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工作状态啊！
把电视机帮边那堆成一座山一样的报纸杂志搬走后，司翰松了一口气，回过头一看，眼前有一组长方形的东西，看上去很像音响。司翰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它还真是音响啊！！！在旁边激动的翻了翻，把杂物全部移开，果然，唱机，还有满满一柜子的碟片。
严渊随便捡了两罐啤酒走出来，正好看到司翰眼冒绿光的在研究他家的音响，他有些得意：“干嘛？没见过HiFi（注1）啊？瞧你那副蠢样！”
司翰摸了摸那光滑的黑色漆面，说：“我在美国原来也有一套。”
严渊把一罐啤酒放在司翰旁边，自己靠在电视机上打开了一罐来喝。
“你家很有钱吗？我为了套玩意儿，搞到现在还要租房挤公车地铁啊！”
司翰拿起了手边那罐啤酒，没有喝。
“别人送我的。”
“哇！那么贵的东西也舍得送！”这一整套东西要上十万呢！说送就送的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
“嗯，订婚礼物来的。”
“哦～订婚礼物啊！难怪了……”
嗯？订婚礼物？？？？
严渊立即意识到不对了，他结结巴巴的指着司翰问：“你……你你你……有有有……”
“未婚夫。”司翰帮他说了。
“我靠！你丫想一脚踏两船！”
“我倒想……”喝了一口啤酒，凉飕飕的，“可惜，没机会了。”
严渊想问为什么，看到司翰那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后却问不出口，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原因复杂得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第十九章：一起躺平平
严渊想问为什么，看到司翰那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后却问不出口，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原因复杂得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Hey！你这有很多靓嘢哦！”司翰拿着啤酒罐走到了严渊的CD架前面，里面的唱片种类繁多得令人瞪目咋舌，Hip-hop类的音乐占了大部分，其中也不乏一些氛围音乐和新世纪音乐，器乐类的轻音乐也不少，多数集中在吉他和萨克斯上面，最神奇是有一整套原装的非洲部落鼓乐。
不仅如此，Hip-hop类的音乐里面，包括了各个国家的音乐人的作品，英美，中国的就不用说了，韩文、日文、法文、俄文、泰语……这简直能布置一间博物馆了！
“靓嘢？”严渊一头雾水的。
“好东西。”
晕死……严渊翻了个白眼，对司翰说：“拜托你不要用普通话的发音来念白话的字行不？天知道什么玩意儿！”
尤其是已经发音不准的情况下还要掺英文，非常考验听力。
司翰低头，反省了：“对不起，我国语比较烂。”
“靠！”严渊叉腰指责：“身为中国人，居然说不好国语，你好意思不？”
司翰抹了一把汗：“要求别那么高嘛！身为ABC会说就已经很好了。”
上帝知道如果司翰不是小时候还在国内呆过几年，可能真的不会说中文。
“纯粹扯蛋！”严渊依旧不给面子，迅速从柜子里抽出一张CD，扔到司翰的手上，用十分鄙视的语气说：“你的普通话太‘普通’了，这要怎么玩中文hip-hop？快拿回去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