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间烟火(穿越)上——唐十六
唐十六  发于:2012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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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就一个风神俊秀,一个如花似玉,倒是登对的很。

明月五官精美好比白玉雕像,一颦一笑间,就似活色生香。

李贺杰看得眼睛都不由得直了,但灵台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却在提醒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眼看着明月噙着笑向着他走来,却突然踩到了裙角,身子一偏,往边上扑去。他想也不想地就伸手去接,然后

与明月抱了个满怀,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你是个男的。”李贺杰放开他。

“奴家也没说自己是女的啊。”明月乌黑的眼珠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不过奴家想不通,李公子怎么就这么快

就发现了呢?”

“我有经验。”李贺杰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你没胸。”

明月面上一窘,随即又笑了,“公子好手段。”

即使明月笑得再好看,李贺杰只要一想到他是男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我不喜欢男人,我先走了。”

“李公子这话就错了,奴家就算是男人,照样可以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李贺杰避开他伸过来抓自己的手,“不需要。你也没必要这样糟践自己。”

想到夏晟睿,他的心里就舒服了一些,觉得就算要喜欢男人,也应该是夏晟睿或者唐少逸那样的。

明月手僵在半空中,好言挽留道:“李公子,不若先喝一杯,听奴家弹首曲子再走罢。”

李贺杰稍微放柔了语气,但依然拒绝了他:“我真要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明月心知这人是留不住了,便紧抿了嘴巴不再多言。只是看着李贺杰如此干脆的拂袖而去,面上现出一丝不甘

来。

……

李贺杰下了楼左转,就看见夏晟睿和唐少逸两人做贼一般地一路嗅过来,显然有很大的可能是来听墙角的。

夏晟睿见了他,愣了一下,而后略带酸意地嘲讽道:“想不到李公子如此迅速就办完事了啊。”

李贺杰斜了他一眼,“呿!真晦气,竟然是个男妖精。”

他的话顿时惹来了夏晟睿和唐少逸的幸灾乐祸,尤其是夏晟睿,笑得那叫一个欢。

而就在几人说话之时,楼上却传来了明月空灵的歌声,和着悠扬的古琴,唱的正是某人剽窃的那首《春江花月

夜》。

歌声中隐隐透着一股凄凉之意,听在耳中,心神也不禁有些受其影响,李贺杰看着夏晟睿的笑脸,突然觉得有

些心烦意乱。

45.小村无名今嫁女,一家欢乐一家愁

当天夜里,李贺杰三人出了牡丹舫,雇了艘小船连夜向下游行去。

一路顺水顺风,小船行得飞快。

李贺杰自然不知道他的花名第二天便在五福镇上传扬开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月,他就成了家喻户晓的

人物。当然,这有些夸张,主要还是因为他剽窃来的那首千古名诗。

说来也巧,李贺杰当时并没有写下诗名,但是后来却有人给诗给诗加了个题目,也叫做《春江花月夜》。

不过,李贺杰将这首诗默出来的时候是五月十五,算算时间已经是茂月国夏季,这春江指的明显就不是原意中

春天的长江了,而是从五福镇中流过的福春江。

福春江算是茂月国的内河,东西走向,上接五福镇,下连岚春城。

三日之后,李贺杰一行人在岚春渡上了岸。

岚春城繁华不输五福镇,地处平原,周围大大小小的村镇不计其数,一年四季雨水充沛,素有鱼米之乡之称。

由岚春城往北去一百余里有一座小镇,小镇北望有一高山形似铜铃,名曰铜铃山,小镇也因此山而得名。

相较于李夏二人奉师命前去的御灵宗以及唐少逸要去送信的天算门,亦或是是三人有意去往的蓬莱山庄,铜铃

镇距离五福山算是最近的了。因为受了金一鸣的嘱托,他们这才有了铜铃山此行。

在岚春城的马市买了三匹青骢马,便直接御马出了城,向铜铃镇赶去。李贺杰的穿越人生终于在第一次坐船之

后,又经历了第一次的骑马,相信今后还会有更多的第一次。

策马奔驰看起来潇洒,但是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了。李贺杰凭着过人的身手,上马以及骑马都不是问题,问题

是他的姿势还是有些不得章法,凭空消耗了大量体力。

夏晟睿最终还是没忍住,上了他的马,手把手带着他溜了一圈,终于教会了他正确的姿势。当然,这期间他也

没少吃某人豆腐,就那一前一后的坐着,别提有多暧昧了,也只有李贺杰才会不这么觉得。

这只是在去铜铃镇路上发生的一小段插曲。

说来这段路景色宜人,但是并不好走,一路颠簸,不过总算是平安到了镇上。看来当年金一鸣只身上五福山求

仙缘,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铜铃山上无法跑马,三人只得把马寄存到镇上。

翻过山,向下一望,山腰处一座小村赫然在目。

粗粗一数,小村只有十一二户人家的样子,但今日的小村中人影攒动,似有什么喜事。

等他们施展身法靠近了村子,便听到一阵欢天喜地的乐器声。

这喜庆的乐声虽与前世的大不相同,但就凭乐声中透露出来的那股欢喜劲儿,李贺杰也能猜个不离十了。他不

由自主地循着乐声走去,心下好奇这是谁家在办什么喜事。

已经见识到了李贺杰喜欢凑热闹的个性,夏唐二人只得无奈地跟上。

毫不费力地找到村口,只见村口一间土石垒成的简陋小屋,门窗之上都贴上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囍”字。

屋前此时聚集了二三十人,估计整个村子的村民都在这儿了。他们或蹲或站,指指点点地高声谈论着,并且毫

不掩饰脸上的羡慕。

几个不更事的孩童,围绕着大人嬉戏笑闹着。

不过最吸引他们目光的却是屋门前那一小队身着红装的乐手,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楼家丫头好福气,怪不得等了这么多年不嫁。”

“是啊,以后楼老头也算是半个镇里人了。”

“听说他们家会搬去镇上住?”

“那是自然……”

“咦?你们几位是什么人?也是镇上来的?”李贺杰他们一靠近,便有人发现了他们。

村子本就不大,是不是村子里的人一眼便知。这几个年轻人脸生得很,但各个衣着光鲜,面容俊秀,气度也颇

为不凡,村妇见了,立刻堆起了满满的笑容,说话的口气也显得客气非常。

“正是。”唐少逸顺水推舟道,“请问这个村子里有一户姓金的人家么?”

村妇笑脸明显变得有些不如先前那般自然,“你说金正家啊……”

“还请大姐告知哪一间是金家的屋子。”

“最里头那间便是了。”几人顺着村妇的手指望去,但也清楚地瞧见了村妇面上的同情与疑惑。

“是来找金家的?不可能吧,他们家还认识镇上的人?”

近处几人听了,立刻凑到一块儿,小声交谈起来,偶尔还会偷偷地朝李贺杰他们瞥上几眼。

“金家这几年是越来越不行了,本来好好的一户人家。”其中一个中年人摇头叹气道。

“是啊。金刘氏好像又病倒了。”

“估计是楼家嫁女的缘故。”

“怪不得今天没见他们家的人过来。是不是楼家的人忘了请他们了?”

“别瞎说,老楼去叫了,但是他们不肯来。再说翠儿这丫头也耽误不起了,要是也像金家的丫头那般……”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花轿到了!新郎来接新娘了!”

随着这一声大喊,村民们一阵骚动,又热烈地议论起楼家以及镇上的那户铁匠来。

村外黄泥路上,一顶简陋却明显被精心装扮过的红色花轿正缓缓向这边过来,前面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三十来

岁的壮硕大汉,脸上长着大把络腮胡子,却掩藏不住他的春风得意。

少时,花轿来到楼家门前停住,立即有人扯了嗓子开始叫门。

“新娘子快出来哟!”

“新郎到门口喽!新娘快开门哟!”

……

气氛上来了,不少大人孩子也跟着一起叫嚷。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楼家的大门终于被叫开了,同样身着礼服的新娘由喜娘掺扶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

们身后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满面笑容地与乡亲们打着招呼,想来就是新娘的父母了。

新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红盖头盖得并不怎么严实,时而被风微微吹起,露出尖尖的下巴。

李贺杰他们看得就更要清楚一些,只是美人看多了之后,这位新娘在他们眼里算不上漂亮,顶多只能说是清秀

罢了。

新娘脸上一片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被红盖头给映的。终于在一片催促声中坐上了花轿。

“起轿喽!”轿夫一声高喝,猛地将花轿抬了起来。

新郎又跟岳父岳母说了几句话,便赶紧跟上花轿,向着来时的方向渐行渐远。

随着迎亲队伍的远去,鼓乐之声也渐渐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李贺杰又使劲地看了一眼远方的树林,一脸意犹未尽地转过身,朝着方才村妇所指的地方走去。

……

金家的屋子在这无名山村中算是大了,但是却有些破败,与喜气洋洋的楼家比起来,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屋前的小院里,一位看起来三十几许的村妇正在晒衣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忙活了。

“请问这里是金家么?”李贺杰问道。

村妇本以为这几个年轻公子只是路过,没想到竟然是来找他们家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家里何时认识了这样的

人,不禁面露诧异,点头道:“你们找我们家有什么事?”

“你是一鸣师兄的母亲吧?”李贺杰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村妇,心里想着金大娘保养得还算不错。

村妇愣了一下,随即惊呼道“一鸣?!你是说小弟?”

李贺杰一听,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赶紧道歉:“原来你是一鸣师兄的姐姐,刚才……实在是抱歉。”

金一鸣的姐姐并不在意,跑过来拉住李贺杰的手就热情地把人往屋里带,“太好了,小弟走了这些年,总算是

有消息了。你们几个进来喝口水歇一歇罢,给我说说小弟的事。对了,我去把母亲叫起来,你们稍等一下。屋

子里有些脏,我……”

她双手在衣摆上擦了又擦,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李贺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在坐到了板凳上。金一鸣的姐姐比金一鸣大不了几岁,应该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但

却被他当做了金一鸣的母亲,刚刚还在感叹人家保养得好,现在又不得不感慨生活催人老。

有些好笑又无奈地与夏晟睿对了一眼,看来金一鸣家的境况真的很糟糕。

不一会儿,金水仙扶着金刘氏从里间出来了。

金刘氏的头发已经几乎全白,即使有女儿扶着,走起路来还是颤颤巍巍。她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病容枯槁,

看来病得不轻。

唐少逸赶紧站起来,一起帮着把老人家扶到桌前坐好。“大娘病得这么重,何必还要出来,理应我们进去看您

的。”

“这怎么行!”金刘氏说着,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水仙说你们有一鸣的消息?唉,老妇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

日,但始终不敢就这么去了。只是拖累了水仙啊。”

“娘,您别这么说,是女儿自愿照顾你的。”金水仙说着眼睛一红。

金刘氏摸了摸女儿的手,叹了口气,虽然靠对儿子的思念支撑着身子,但这些年没有女儿尽心照顾的话,她恐

怕也早就撒手人寰了。

“伯母,您别担心,一鸣师兄很受门中长老的器重,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看您了。”李贺杰开解道,但是他

也不知道金一鸣什么时候下山,这过段时间也许一过就是几年甚至几十年,也可能只是几个月。

他们这些修士的寿元随着境界的提高而延长,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几百年后,曾经的亲朋好友早已入土为

安,而活着的自己却要独自承受那一份孤独。

所以说,他们等得,但别人未必。

李贺杰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但似乎又有些不明白……

46.白菜青盐糙米饭,泥巴荷叶裹野鸡

金刘氏听闻儿子受到器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至于后半句,里面的潜台词她也听懂了,只不过如今好不

容易有了儿子的消息,她也就不会去计较那么多。“你们跟他是一起的吧。”

李贺杰点点头。

“你们是什么门派啊?”

“十方崖。”

金刘氏摇了摇头,“老妇没出过远门,没听过这个门派。只知道镇上面有个青铜帮。”

李贺杰心中略一思量,道:“我们门派比较避世,但传授的都是真才实学。”

也不知金刘氏听没听进去,只见她稀里糊涂地又点了点头,“一鸣八年前突然跟他爹说要出去闯荡,他那时候

才刚过十岁,还不过是个小孩子,我们又哪里放得下心。哪想这孩子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

金刘氏说道此处,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布条擦了擦眼角。李贺杰这才注意到,老人家虽然病重,但整个人看上

去却很干净,平添了几分精神。这也全赖了金水仙的悉心照料。

“后来听人说在镇上的青铜帮看到了一鸣,我跟他爹就准备去找他回来,哪里想到人还没找着,青铜帮就没了

。”

青铜帮是被邻镇的红湖帮给吞并了的,金刘氏对事情的内幕不清楚,也不懂,只知道儿子随着青铜帮一道从镇

上消失了,从此就再无音讯。她跟金正两人日日盼,夜夜盼,只盼家里唯一的儿子能够早日回家。

金一鸣在青铜帮被灭帮的那天晚上就逃出了铜铃镇,红湖帮看他只是个娃娃,也没有为难他。后来兜兜转转的

上了十方崖,已经是两年之后的事了,其中的艰难困苦,也只有金一鸣自己知道。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这一走

,会让家里如此的担心。

“我跟他爹年纪都大了,活不了几年了,就盼着他能娶个贤良的媳妇儿,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山村里的日子

虽然穷困了些,但也安稳宁静,不用整日担惊受怕。

金刘氏叹了口气,继续道:“村口老楼家闺女如今也嫁人了,翠翠这姑娘是和一鸣一起大起来的,说好了要嫁

给一鸣,但是一鸣一去不回,翠翠她也已经十八岁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一鸣耽误了她这么些年,我们

也过意不去。”

金刘氏说到此处,面带歉疚地看了眼金水仙。

金水仙泣声道:“娘,女儿是心甘情愿照顾您和爹爹的。女儿这辈子就不嫁了。”

这里的姑娘尤其是农村的,一般十五六岁就嫁人了,甚至还有更早的。楼翠翠等了金一鸣将近三年,也算得上

是痴情了,只是终究抵不过家人的催促和时间的摧残。

红颜弹指老,像金水仙这样的,就更是高龄了,只怕她想嫁也没人肯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子一旦出嫁,就没法时时刻刻侍奉在父母身侧。父亲年迈,母亲身体不好,弟弟

又离家未归,金水仙诚然孝顺,但其中也颇有些迫不得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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