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要到了,出乎意料的景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们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不远处公安局的上空积满了浓雾,而其它地方却是晴空万里,这实在是个诡异的现象。
几个人很快认出这是五魁教水性一脉的九重落水大局,看来大水宗慧真的动手了。
想破这个阵局其实并不难,只要袭击阵局外围的施术者就可以,然而十大长老却没这么做,而是启用了道宗百年来未曾使用过的五行大阵——神龙取水局,他们要以真正的实力震慑大水宗慧。
要启用神龙取水局,施术者必须站于目标外围的八卦位置上,十大长老在公安局四周方圆一里内选好了地点:阳金站于兑位西方,阴金站于乾位西北,阳水和阴水同处于正北,也就是坎位,而艮位上就是阴土,位于东北。正东当然就是震位的阳木,阴木则位于西南的巽位。阳火、阴火同居正南,最后西南的坤位上自然就是阳土了。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按约定的时间同时起局,五股祥云从地面升起在空中交汇。就这样他们用神龙取水局吸走了九重落水大局中的水气,可谓是精彩绝伦。
此时,十大长老正盯着对面女性人群中的大水宗慧,待看这老尼姑如何收场。
而史云昆却被黄婉玲的相貌吸引了,这个女人太像史云谣了,她们不愧为孪生姐妹。
史云昆走到人群前面,对黄婉玲说:“你就是黄婉玲吧?”
黄婉玲没有言语。
史云昆继续说:“实话说,你跟你妹妹确实长得很像,然而性格上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温婉善良,而另一个却是心狠手辣。今天你若主动向公安局自首,我们则放你一马,不然的话,就莫怪我不念及云谣的情面了。”
黄婉玲听得是云山雾罩,不明白史云昆口中的云谣是谁,于是问:“你在说什么呢?我和我妹妹长得像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谁?”
史云昆笑了笑,手掌上翻,一道蓝色火焰燃起。
黄婉玲立刻明白了,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与我们做对的人!”
“答对了,”史云昆淡笑,“再告诉你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你妹妹黄婉清四年前摔下山谷没有死,被我救了,如今她已是我的妹妹史云谣。”
“什么?”黄婉玲简直不能相信,惊愕的表情难以言喻,但她随即又冷笑起来,说:“你少在我面前胡编乱造,我不会上你的当,别以为在静宜师太那个老家伙那里听了些我和妹妹的事就能蒙的了我。”
史云昆摇摇头,说:“看来你已经无药可救了,那好吧!黄婉玲,你告诉你师父今天咱们两派就做个了断,要怎么斗让她划出个道儿来,道宗十大长老愿意奉陪到底。”
93.落网
黄婉玲一听说道宗十大长老的名头,脸上立即变了颜色,她没想到这几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就是道宗的五行长老。
她马上对大水宗慧用日语说着什么,只听得大水宗慧眉头紧锁。
大水宗慧考虑了一会儿,随后说了一段日语,黄婉玲翻译给对面的人听:“我师父说,久仰你们道宗十大长老的威名,今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咱们两派本就有恩怨,如今又结了新梁子,既然大家都在,那就正好做一个了断。我师父愿意和你们道宗中的任何一个长老作生死对决,一局定胜负,你们看如何。”
史云昆淡笑,讽刺地说:“你师父可真是老奸巨猾呀!知道群战不是我们的对手,便想出单打独斗的伎俩,她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见被对方说破,黄婉玲有些恼怒,说:“你少在这逞口舌之利辱没我师父,打不打赶紧回话,不会是你们道宗的人怕和我师父单独对决吧?”
史云昆身后的十大长老立马就不愿意听了,纷纷要走出人群应战,史云昆扭身伸手拦着他们,说:“大家不要中了她的激将法,我们现在是胜券在握,何必跟她单打独斗冒这个险。”
谷元秋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是啊!叔叔、伯伯、大爷们,咱们不用跟莲花流那些阴险的家伙讲什么道义,想刚才她们对付我跟爷爷等六人的时候也是十个人一起布的局,现在却要单独对决,分明就是耍诈,咱们不要上她的当,大伙一起上,把她们当凉菜给拌喽!”
十大长老义愤填膺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阳木长老穆朝阳说:“你们两个小辈说的有些道理,但咱们却不能像她们一样以多胜少,对方人群中只有一个大水宗慧和我们十大长老齐名,其余全是她的弟子,修为肯定一般,若我们几个长老联合出手不免有些恃强凌弱。既然对方提出单打独斗,我们也就不要跟她们计较太多,要不,人家真的笑我们道宗无人了。现在道宗里面我岁数最大,大家也一向很尊敬我,今天就由我和这个莲花流的顶级高手斗斗局。”
“不行!”其余的长老皆是反对,有人说:“她想跟你穆大哥动手还不够资格,让我来。”
徐天佑也一把拉住师父的胳膊说:“师父,咱们不要冒这个险,还是一起上比较稳妥。”
穆朝阳大喝一声:“大家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的老大哥,我上,不容争议。你们给我向后退开。”
众人见穆朝阳态度坚决,互相看了看,而后向后退。
大水宗慧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她方的人也正在向后退,只留她和穆朝阳站在中间。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双方运术于身,大水宗慧全身笼罩起一层白雾,而穆朝阳周身则有旋风在流转。
在一旁观战的人纷纷屏住呼吸,各自为己方的人担着心,一时间车场寂静无声。
可偏偏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众人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许劲风高举着一把警枪身后跟着一大拨子警察向两方人围了过来。
黄婉玲见大事不妙,扭头就想跑,可她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也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再看两侧,警察已经布控了整个车场四周。黄婉玲绝望了。
警察的到来,致使大水宗慧和穆朝阳不得不停手,两个人互相凝视着,为今天的决斗不成而感到遗憾。
几十把枪顶在了大水宗慧等人的头上,许劲风以扰乱社会治安罪将她们逮捕,十个人乖乖地戴上了手铐,由警员押着走向车场边的一辆警车。
回过头来,许劲风问谷元秋刚才公安局上空的那场大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元秋从头到尾向许劲风叙说一遍,对十大长老用神龙取水局吸走雾气的场面大肆渲染了一番,听得许劲风是乍舌不已,当场就向十个老人致谢,感谢他们维护了社会的治安,救了公安局所有人的命。
薛晴指挥警员押着大水宗慧等人来到一辆警车旁,车门打开,薛晴命令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警员架着第一个尼姑上车。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却在叫薛晴的名字,声音来自车场外旁观的人群,薛晴回过身,看见静宜师太领着黄婉清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薛晴示意戒严的警员放她们两个进来。
黄婉玲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薛晴与人对话,她在两名警员的催足下准备上警车。
“黄婉玲。”走到近前的静宜师太喊她。
黄婉玲听出来人的声音,头也不抬,在她眼里静宜师太就是一个叛徒——五魁教和莲花流本是同宗,然而静宜师太却帮着道宗弟子对付自己。
“黄婉玲,”静宜师太又喊了她一句,“你看看谁来了。”
黄婉玲慢慢抬起头,她一下子怔住了,站在静宜师太身边的那个女孩不正是自己的妹妹黄婉清吗?她一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静宜师太对黄婉清说:“婉清,这个就是你的姐姐黄婉玲,她虽然犯了罪,但对于你而言,她的确是个好姐姐。你过去和她说说话吧!”
黄婉清看着和自己长相酷似的黄婉玲有些怯懦,她实在不记得自己有个姐姐,但瞧对方和自己长相相似,也就不再怀疑静宜师太的话。
她走上前,轻轻地叫了一声“姐”,语调生涩,丝毫没有姐妹重逢时的那股亲热劲。
黄婉玲“哇”的一声哭了,带着手铐的手搂住了黄婉清的一条胳膊,边哭边说:“婉清,你真的……还活着,你这四年……都上哪去了,害得我满世界的找你。”
黄婉清不知所措,回头向静宜师太求助,静宜师太说:“婉清四年前掉下深谷没有死,被道宗的史云昆所救,但她却摔坏了脑子,失去了记忆。”
黄婉玲立刻抬起头,认真地在黄婉清头上看了又看。
这时,薛晴插嘴说:“静宜师父,我们不能在这耽搁太久,您看,您是不是和婉清姑娘以后到公安局来探视黄婉玲。”
静宜师太这才觉得此时让姐妹俩见面有些不合时宜,她对黄婉玲说:“黄婉玲,婉清四年前的细节这里不便多说,在开庭之前,我会通知你的家人来长沙看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事情的详细原委。”
黄婉玲抹了一把泪水,说:“谢谢您,静宜师父,不管怎么说,婉清活着就好,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值了。以前我对您有所偏见,在这还请您谅解,至于我自己的事,我还是自己解决,您不要通知我父母。”
静宜师太叹了口气,说:“那好吧!黄婉玲,你自己斟酌着办吧,希望你能摆脱这场官司。”
黄婉玲摩挲着黄婉清的脸,说:“婉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姐姐以后不能再看着你了。”说着,又是一串眼泪 。
黄婉清似乎感觉到了这股亲情,不由自主地趴在黄婉玲肩上哭了起来。
薛晴走过来把她拉开,黄婉玲被押上了车。
眼前的麻烦解决了,许劲风让谷元秋和徐天佑继续去开表彰会。
徐天佑不想再参加,因为他师父来了,向师父交代错误成了他眼前最重要的事。
可没想到的是,他师父穆朝阳一听说徐天佑受到了表彰,马上别有兴致的问许劲风他们能不能到大会现场看看。
许劲风当然说可以,一行人兴高采烈的走向公安局。
表彰结果出来了,谷元秋和徐天佑被省公安厅授予英勇市民奖,除了硕大的奖章之外,还有一笔不菲的奖金——谷元秋一万元,徐天佑五千。
这个数目距谷元秋当初的设想差了一大截,谷元秋心里不禁埋怨公安厅的领导全是小抠,不过奖金少总比没有的要好,谷元秋还是高兴地举着奖章向台下的家人示意。
表彰会结束,谷元秋提议去长沙大酒店狂搓一顿,一是为了庆祝抓到了黄婉玲,二是为老家来的亲人接风洗尘,至于三嘛……他还没想好。
94.结局
表彰会结束,谷元秋提议去长沙大酒店狂搓一顿,一是为了庆祝抓到了黄婉玲,二是为老家来的亲人接风洗尘,至于三嘛……他还没想好。
几个老的对此不敢兴趣,但在几个晚辈的怂恿下,他们也就随波逐流了,大家坐上史云昆雇来的面包车直奔长沙大酒店。
到了酒店餐厅,谷元秋要了一间最大的豪华包,然后招呼大家进房间,入座。
几个老的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有些不自然,觉得这里实在装修的太奢华了,像自己这样以节俭惯的人实在不适合出入这种场合。
谷元秋则劝他们放开心情,说苦了半辈子了,偶尔享受一次也是应该的。
服务员递过菜谱,几个老的互相传看,都不知点什么好,最后只能由几个晚辈代劳了。
没过多久,服务员开始上菜,三吃龙虾第一个端上桌的是三吃龙虾,几个乡下老头没见过这东西,纷纷欠身细看。
阴水长老——水达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见龙虾长着两根长长的须,于是惊异地说:“哎呀!长沙的蟋蟀怎么长这么大个儿,都可以拿来做菜了。”
当时史云昆正喝着一杯饮料,听到这话,含在嘴里饮料全都喷了出来,其他知情的人也都是啼笑皆非。
席间,阳金长老——金秀峰曾问史云昆那五件神器是否找到了,这令史云昆面露惭愧之色,说五件神器中四件还不知道下落,只有一尊斗姆神像知道在哪里,却再也拿不回来了。
几个长老立刻一口同声地问那到底什么地方?史云昆无奈地说了三个字:公安局。
长老们却不以为然,其中史云昆的舅舅金秀峰还说:“咱们不是和公安局关系很好嘛?找他们要回来不就行了嘛!我们老哥几个刚才破除九重落水大局的同时也救了公安局的人,他们还咱们一个人情也是应该的。”
“这……”史云昆有些为难,把目光投向谷元秋和徐天佑。
谷元秋笑着说:“我说各位爷爷们,如今护墓村旁的凶穴已经被大水冲毁了,就算把斗姆神像拿回去也起不到遏制五魁教后人的作用了,咱们要那东西又有啥用。再者就是,现在的五魁教已经无心再向道宗寻仇,咱们又何必念念不忘那些陈年旧事,不如互不滋扰各过各的太平日子。那个斗姆神像本就是五魁教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如果神像还在咱们道宗,那就代表着双方恩怨还在继续,我想这也不是各位爷爷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长老们陷入了沉思,他们早就想结束这场恩怨,但祖宗留下来的遗训却也不能完全不顾,两下权衡间,难以打定主意。
这时,谷元秋的爷爷谷天意说:“哥几个,我知道你们念念不忘祖宗遗留下的规矩,誓死看守凶穴,防止里面的东西遗失。但咱们却不能愚忠愚孝,若论这场仇怨的起源归根结底错还在道宗,当年天下道门术士误听陶仲文的谗言,才组成道宗联盟灭五魁教于嘠贡山,由此才埋下互相仇杀的祸根。所以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再把仇怨延续下去,因为这本来就是个错误,我们应该当机立断结束仇怨。”
听了谷天意的肺腑之言,几位长老可谓是感触良多,他们何曾不想放弃这段仇怨,然而迂腐的他们却被祖先遗训牢牢束缚着,此时听谷天意这样一说,心中立时开朗了,纷纷表态愿意结束这场仇怨。
从此,这压在众长老心中的百年包袱终于卸下了,大家开始畅怀痛饮,席间一时热火朝天。
六天后,随自己老爸和爷爷远赴山西护墓村探亲的谷元秋接到了许劲风的一个电话,当时同行的还有徐天佑和史云昆。
许劲风电话里通知谷元秋马上要秘密开庭审理黄婉玲一案了,他让谷元秋、徐天佑、史云昆三人回来出庭做人证。
没办法,三人只好告别老家的亲人,一路风车仆仆地赶回长沙。
徐天佑一进家门,就发现他家里又多了两个客人,这是一对老夫妇,经黄婉华介绍后,徐天佑得知他们就是黄婉玲的父母——静宜师太一直为黄婉玲姐妹俩的事忙前忙后,这二老就是在得到她的通知后才赶到长沙的,虽然黄婉玲反对让自己的父母知道,但静宜师太却觉得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父母是早晚要知道,索性就直接通知了她父母。
二老一路上是喜忧参半,喜得是黄婉清大难不死,忧的是黄婉玲犯科入狱。
他们来到长沙后首先在黄婉华的陪同下到公安局探视了黄婉玲一次,隔着探监处厚厚的玻璃父母和女儿进行了半个小时的交谈。
期间,黄婉玲的父母问黄婉玲是否真的杀了人。
黄婉玲想了想,没有给父母准确的回答,反而给了父母一张银行卡,让他们取些钱出来为自己找个律师,说警察掌握的证据不足,只要律师为自己稍加辩护,自己就可以无罪释放。
晚上的时候他们就住在徐家,原先住在这的张亚楠和罗秀英母女已经回了各自的家,所以房间多的是。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拜托黄婉华去找律师,然而黄婉华却不知道长沙哪个律师所的人打官司厉害,于是她说等徐天佑回来再去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