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 下+番外——堂桂花
堂桂花  发于:2012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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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牢牢抱在了怀里,再回手唰唰几下点中了尉迟睿周身大穴。

张昌宗本来还在他们自相残杀时得意异常,冷不丁却有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脚将他踢开,从他剑下救

起了寿春。

这三人几乎同时发力,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防不胜防。

但张昌宗毕竟也有些武功底子,一击之下虽然受了内伤,但就势打了个滚后还是站了起来,一看场中形势,他

就知大势已去。来不及懊悔没有早下杀手,他狗急跳墙的冲到一旁将吓呆了的尉迟鼎劫持作了人质。

庄净榆暂且没空理他,只厉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他耳力甚佳,早就听到院外已经有不少呼吸之声,想来是自家的家丁回来了。

听到召唤,杨商立即带着十几个仆役各执刀枪棍棒冲了进来。

他今日奉命领队去外面施粥派蛋,不在府中,等回来时,却见整个府里的人全都倒下了。心知不妙,当即兵分

三路,一面命人去衙门报讯搬救兵,一面留人救治厅中宾客,再自带着身强力壮的家丁们在正屋外头守着,一

直听着里头的动静,就是不敢贸然进来。

那边衙门里的官员听说整个永安侯府和几百名朝中官员都遭人挟持,这还了得!赶紧上奏天听,又火急火燎的

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将整个永安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杨商进了院门,意外的没理庄净榆,只望着张昌宗,“你快放了二公子!”

“杨商!杨商,你快救我!”尉迟鼎见了杨商,似是委曲之极,俊美的小脸吓得煞白,眼泪不住往下掉。

杨商万年不动的木头脸上满是担心和焦急,连称呼也改了,“阿鼎,你别怕!张昌宗,你若是敢伤了二公子,

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张昌宗退到墙边,“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杨商紧咬牙关,一张脸气得铁青,却只能等庄净榆过来处理。

那位突然出现的蓝衣少侠正是庄净榆的三师弟李若棠,他和卢秋庵结伴在外同游了大半年,等风平浪静了才回

了师门,住没多久,又奉了师命来探望刚产子的大师兄,顺便送卢秋庵回家。

卢秋庵经年未返,记挂家里,李若棠先把他送了回去,却听说今日正好是侯府二公子满月,他忙又兴冲冲的赶

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大师兄一家已被劫持。他只好埋伏在屋顶,用那鸟叫声传讯。

庄净榆当然一听便知,这才决定要孤注一掷发动攻击。他体内的真气已经积聚了一点,虽不能完全恢复,但行

动却能自如。

庄净榆迅速分析了场中局势,小铜钱儿虽然最危险,但李若棠只能派去救寿春,应付武力最强张昌宗。那就只

能指望小榆钱儿来攻击江文蕙,与自己合力救出小铜钱儿。

为了孩子的安全,就必须先骗下江文蕙手中的匕首,解除小家伙最大的威胁才行。而此时,尉迟睿为了分他们

的神,拖延时间,主动说了那样一番话,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机会。

没空寒喧,李若棠先用内力一探寿春脉象,“老夫人没事!”

可尉迟睿和小铜钱儿却都浑身冰凉的晕了过去,庄净榆把尉迟睿放平,急急号令,“快去请罗大夫过来!”

两个家丁立即飞奔出去,另有人上来把江文蕙给绑了。

小榆钱儿此时才扑到尉迟睿跟前哭喊,“爹爹!”

庄净榆急忙喝止,“小榆钱儿别碰你爹爹!他没事,千万不要动他和他身上的匕首!”

然后抱着小铜钱儿面对张昌宗,“张昌宗,你跑不了的!快放了我二弟!否则不仅是你,连你全家都会死无葬

身之地!”

似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墙头突然涌出大量顶盔贯甲、张弓搭箭的御林军,目标齐齐对准了张昌宗。

这是宣帝听说后,震怒之下派出亲兵捉拿狂徒,为首的将领直接宣读圣谕,“张昌宗,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快放了尉迟二公子,赐你全尸!难道你要你们全家做陪葬么?”

张昌宗惨然一笑,“成王败寇,今日大爷栽在你们手里,是我短命!不过我死不要紧,也得拉个垫背的!”

他把尉迟鼎抱得更紧,“小美人,你就陪着大爷上西天吧!”

“我不要!”尉迟鼎真害怕了,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张昌宗还是想活命,拼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你们让皇上赐我道免死金牌,永不杀我,我就放了他!”

这怎么可能?因有人质,众人不敢贸然出手,一时苦无良策,犹豫不定。

杨商忽到庄净榆身边低低耳语,“公子,我能救二公子。不过,事成之后,您得答应我,让我带他离开。”

庄净榆愣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这件事,您日后问东叔便知。您放心,我一定会象侯爷待您似的待二公子的。您答应么?”

“那……那总得他自己也同意吧?”

杨商木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笑,“他早同意了的。”

他不再多言,却站在张昌宗的侧面,突然朗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媳妇!你头上有蝴蝶!”

众人一愣,尉迟鼎却似中了定身术似的全身僵硬着一动不动,倏忽之间,一只极小的袖箭从杨商的手中飞出,

正中张昌宗的太阳穴,当即毙命!这本是孩童玩的小玩具,可在此时,却也是杀人的利器。

杨商抢步上前,将惊魂未定的尉迟鼎拉了出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啦,没事啦!你这回闯的祸够大

的了,我可又替你收拾了,你总该跟我回家了吧!”

“我不要!”尉迟鼎刚被救出来就又想赖账。

这回杨商再不通融了,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尉迟鼎好看的凤眼顿时睁得大大了,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那我……”

杨商只问,“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尉迟鼎当即就老实了下来,低头想了好一会儿,“那我要收拾行李,多拿点钱……”

“不用了!你是我小媳妇,我肯定会养活你的!去跟庄公子说一声,再道个歉,咱们这就走了。乖,听话啊!

尉迟鼎嘟着嘴磨磨蹭蹭的来到庄净榆面前,“那我……我要走了!我娘和我哥要是没事了,你也给我来个信!

不过家里我的东西别乱动了,以后我还会回来的!还有我……”

见他罗罗嗦嗦的还想交待什么,却被杨商打断了,“公子,我们安顿下来就会写信回来的!”

他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尉迟鼎走了,身后的张昌宗还死不瞑目。

派人处理了现场,罗怀仁满头大汗的终于赶到了。

给他取刀时,尉迟睿在剧痛之中醒了过来。

庄净榆握着他的手,“放心,没事了!全家人都没事!”

尉迟睿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罗怀仁叹道,“你们俩也真是大胆,若是你那匕首再偏一分或是他略动了一下,只怕我就是大罗金仙,也是回

天乏术了!”

庄净榆微微一笑,“因为他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他。”

寿春奇道,“当时睿儿说那些重话,你也没生气么?”

小榆钱儿抢着答道,“爹亲说,我们是最亲最亲的一家人,要绝对相互信任!”

寿春大感欣慰,“说起来我竟不如你们了,当时还怀疑睿儿。”

“母亲疑心得好,要不是您那时情绪激动,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只是当时尉迟睿因为情势所迫,说了

好些重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寿春摆手笑道,“这有什么?不过你们多少也该给我个眼色,可把我吓了个半死!”

江陵握拳愤然道,“只可惜当时我不在,否则一定不会让大哥受这么重的伤!”

“幸好你不在!要是你在,才真是一网打尽了!要是咱们真有个三长两短,尉迟家连个报仇的人都没有,那才

叫冤呢!”寿春忽又叹道,“只可惜鼎儿……那孩子确实该受点教训!可是……”

谁能想得到呢?她最心疼的二儿子居然就这么被一个下人之子拐走了!

事后,东叔才向他们娓娓道出,原来杨商从小就和尉迟鼎特别要好,两人时常背着人在一处玩耍,青梅竹马,

感情极其深厚。杨商之所以留在府中迟迟没有离去,就是想等着尉迟鼎长大,带他离开。

象之前府中的一些事情,包括庄净榆去西泠,尉迟鼎会知道,也全是杨商在那儿通风报信。两人之间似是有什

么约定,杨商也是料定了尉迟鼎干不出什么出格的坏事来,才这么放心的纵容他。

可尉迟鼎勾结江文蕙一事,竟连他也瞒过了,才捅出这么大娄子来。

不过杨商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他既然敢带走尉迟鼎,就一定能好好照顾他。

这些话,东叔早就想说了,可碍于身份,一直不好提。

众人这么一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尉迟鼎是自己同意走的。儿大不由娘,谁又拦得住呢?

侯府无事,李若棠见大师兄过得很是幸福宁静,便准备告辞回山了。临走前踌躇许久,仍是问了一句,“大师

兄,你……会觉得后悔么?”他看了一眼他怀里睡着香甜的小铜钱儿。

“你说他们?”庄净榆扑哧笑了,“我爱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后悔?师弟,你们还没有成家,也没有自己

的孩子,所以可能无法体会。等到你们哪有遇到自己中意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们就会懂了,有一个完整

的家是多么幸福!就算是为了他们,吃再多苦再受累,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若棠放心走了。

在庄净榆的悉心照料之下,一个月之后,尉迟睿终于能拄着拐杖下地了。

这日恰好收到杨商寄回的书信,前面是尉迟鼎写的,唠唠叨叨总之是抱怨了一大堆,然后就是要寿春给他弄这

个弄那个送来,有许多却又被墨涂掉了,只有些小东西才保留着。寿春看到最后也不明白他们到底身在何处,

过得如何。

幸好杨商还写了一页,交待得很清楚。原来他们在沧州一个小镇上落户了,杨商多少年前就在那儿开了个小小

的客栈,虽不富裕,也算的上是小康之家了。诸事平顺,一切安好。

信中还附着一份婚书,上面列着他和尉迟鼎的大名。信的末尾提了一句,等明年三四月间阿鼎要生孩子时,请

罗大夫或是无病堂的人去一趟。

这连孩子都怀上了,寿春也无话可说。只好打点了衣物补品各色东西命人送去,可心中到底还是气不平,凭什

么自己的儿子要替他人生孩子?

尉迟睿劝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您瞧这信,虽然二弟诸多抱怨,但没一字提到要离开或是要回来的,就凭

杨商能让他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过日子,就已经不容易了。只要二弟自己过得开心,咱们又有什么好说的?况

且沧州离这京师也不算太远,母亲要是不放心,抽个空,不过数十日也就到了。”

寿春想想也是,一时又问,“那女人怎么处理?”

她说的是江文蕙,那日被小榆钱儿伤了穴道,救醒之后,人就变傻了,痴痴呆呆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尉迟睿叹道,“她纵然有千般可恨,毕竟没伤着咱们家人。也罢!管她是真疯还是假傻,让老罗再给她扎上一

针,让她忘了过去,远远的换个地方安置着,她那些钱财和人员依旧还她,养她自己终老吧!”

寿春笑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眼睛却瞟着庄净榆。

尉迟睿会意,“不关他的事,我也想通了。江家死了这么些人,虽然是他们罪有应得,说起来确也挺惨的。张

家死了这个儿子已经绝了后,对张崇山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报应了,他又因此被皇上罢免回家了,咱们没必要

斩尽杀绝,到时得罪更多的人,只会让仇恨越积越深,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放人一马,也放自己一马,就算是

为两个孩子积点福吧!”

寿春点了点头,“说得也是,那就这样吧!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

晚间就寝时,尉迟睿低头瞧见自己心口上的疤痕还笑,“净榆,你替我挨了两刀在肚子上,我只还你一刀,算

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胡说什么呢!”庄净榆抚着殷红的伤痕,心疼万分,“我那两刀是为了儿子挨的,又不是你!”

尉迟睿握着他的手放在他的心上,“可我也在你这儿伤过一刀,还是该还你的!这样咱们就互不相欠了,好不

好?”

庄净榆侧身轻轻依在他的怀里,脸贴上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温言笑道,“谁说互不相欠?你还欠

我很多呢!你离开了我三年,就得赔我一辈子!你要和我一起守护着孩子们长大,看着他们成家立室,生儿育

女。我要是难过的时候,你得逗我开心,我开心的时候,你要和我分享。我生病了,你得伺候我,你生病了,

我来伺候你。等我老了,头发白了,眼睛花了,牙齿也掉光了,你还是不能嫌弃我!”

“傻瓜,你要是老了,我就更老了!那时你别嫌弃我才对。”

“好!那我不嫌弃你,你也不嫌弃我,咱们俩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那当然,都两个孩子了,难道你还想跑么?”

“咿……啊!”身后有个不识趣的小东西来凑热闹了。

庄净榆叹了口气,把小家伙抱了起来抱怨着,“这小东西都快折腾死我了!自那日吓着之后,谁都不要了。只

要我抱,一刻也丢不开手。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走到哪儿就得抱到哪儿,两只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不过瞧着小家伙在他怀里才安心的将蜷曲着的小身子舒展开来,他却是怎么舍不得放下手了。

“来,咱们不能累着爹亲,给爹爹抱抱哦!”

尉迟睿想接过儿子,庄净榆却不给,“你这还伤着呢!可是你自己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好歇着吧!”

他抱着孩子起身,“你先睡,我再去陪陪小榆钱儿,他那日可也吓坏了。你昏迷那些天,他成天的净做恶梦,

吓醒了就非得一个一个把咱们全看一遍才安心,我去哄他睡着了再过来。”

“那咱们一起过去!”

到了隔壁,小榆钱儿正洗漱了,准备过来找他们,见两位爹爹抱着弟弟来了,一家人都在,这才安心了。

乖乖的爬上床,让爹爹给他掖好被子。尉迟睿甚至哼起了一支歌,也不知什么调子,但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却

让人莫名的舒服。别说两个孩子,就连庄净榆心里也是一片明净祥和,两个孩子很快的又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吹熄灯火,窗外月亮正钻出乌云,洒下朗朗清辉。

四目相对,两手相握,彼此心意相通,相视一笑,眼中俱是浓浓的爱意。

得夫如此,佳儿一双,人生至此,又夫复何求呢?

——正文完——

番外:【育儿囧事】之1 画像记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

一晃,小铜钱儿快百日了。算一算日子,这一天正好是八月十六,和小榆钱儿的生日撞在了一处,算是双喜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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