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级游戏(无限情敌推倒)下——琰华七宝
琰华七宝  发于:2013年0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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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竟然是夏,怎么蹲在这里?”两名吊儿郎当的男子,勾肩搭背的晃过来,“还以为一定已经在蜘蛛店里了,话说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真不像你啊。”

夏无昱站起身,微微皱眉,“白牙,飞靶,你们喝酒了?从哪里弄的?”

身为诸煌的底层民众,酒精绝对是奢侈品,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能得到有限的生活配给,那淡然无味的营养剂,除了不让人饿死,根本没有别的值得称道之处,更别说让食用者产生吃东西的满足与愉悦。

这也就是他在欲狱游戏中,尝到诸多美食后,越来越贪吃,越来越不可自拔的原因。

“从哪里弄来的酒?”夏无昱再问了一次,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淡淡的严厉。

大块头的白牙,扭着脖子哧了口气,“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好不好,老子又没有酒后斗殴给帮派惹麻烦,你用得着这幅样子,绷着晚娘面孔什么都管么。”

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紫瞳青年非常意外,看来酒精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让眼前之人变得不像本来的他了。

一向是个冷静青年的飞靶,虽然此时脸上也带着酒醉的红晕,但眼神仍是清醒的,并没有如同白牙般失态,不过很奇怪,他同样没有像往常那样温和的打圆场,似是不觉得白牙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只是道,

“夏,蜘蛛店里的庆祝差不多要散了,你再不去,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到你那里过夜。”

夏无昱觉得有些混乱,他为什么听不懂同伴的话了?

“因为什么事在庆祝,那个他,又是谁?”

这回换成有着一双砂色眼睛的冷静青年,微微惊异的瞪大了眼,“你不知道?奇怪,这应该是通告了组织全员的消息吧,难道负责传讯的人恶作剧,没有知会你?”

壮硕的白牙挥动手臂,“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不声不响,不负责任地消失掉三年的老大,回来了。我说夏,帮里面眼热老大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你虽然一直仗着青梅竹马的关系,霸占人家不放,但老大对于跟谁过夜的事情,一向很随性的,再不去占位,久别重逢的初夜可就不是你的了。”

老大……

虽然在梦中,业火后来又有了个不靠谱的新老大,但那毕竟是梦。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一个人,既是青梅竹马,又是业火的首领,“你是说……绮珞?”

壮汉和冷静青年,都用看白痴,或者脑震荡病人的眼神望着他,“除了绮珞,谁还瞧得上你?”

紫瞳青年紧紧闭上眼,头脑一阵晕眩。

绮珞,当然是绮珞。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那一切,原来都只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他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们通知我,”他拼命抑制住狂喜的心情,用力拍拍脸,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姿态,“绮珞回来虽然是喜事,但还是不要弄得太人尽皆知为好,恺撒的眼睛,其实一直都在注视。”

白牙已经完全不耐烦了,“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我说夏,该不会绮珞走了三年,你都再也寻不到伴,于是憋出毛病了吧。什么人尽皆知不人尽皆知的,我们这帮人,穷得叮当响,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能被人看到?”

“你少说两句吧,夏也许只是太高兴了,有些失态,”飞靶捶了壮硕的同伴一拳,又对夏无昱淡淡道,“恺撒没功夫管我们这些杂碎,你确实太紧张了。”

穷得叮当响,也许是真的,杂碎,好像同样无法辩驳,但是,业火的同伴一直都具备着浓重的使命感,与坚定的信心。

在绮珞与他多年的心血浇筑下,不说像军队一般严谨,遵守纪律,但所有成员,却也从骨子里带着与其他底层之民,绝对不一样的精神面貌。

其中尤以白牙和飞靶最为出色,哪怕在队长级的成员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而这两人,同样是夏无昱的心腹,是他在刚开始有能力杀人时,就带在身旁历练出来的。

然而现在,虽然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二人却表现得,与街边路口的不入流小混混,一模一样。

夏无昱回头看看身后的巷子,掺杂了金属微粒的混凝土浇筑地面,带着强烈的恺撒风格,坚硬,平坦,干净整洁,纤尘不染,即便在两旁高大建筑的阴影笼罩下,也仍然空气流通,并且飘荡着淡淡的除菌剂味道。

他好像是不知怎么,在里面睡过一觉吧,虽然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迷梦,但应该不会把脑子也睡坏了的。

或者,他其实并没有睡醒,以至于记忆出现了混乱?

是因为那个梦太过真实,所以混淆了现实与虚幻么。

“今天几号?”

紫瞳青年问两名部下,白牙恶声恶气地一指斜上方的公共光幕投影屏,“你瞎了?不会自己看?”

夏无昱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对照光幕上的信息,快速划分着梦境与现实的分界。

诸煌历506年7月18日,今天之后的记忆,都是虚幻,而今天之前,毫无疑问应该是真实的,但他却诡异的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真实,与眼前二人所展现出来的,有所差距。

难道那个梦,不但包括未来,也在一定程度上涵盖了过去?

如果确实如此,那还真是个相当麻烦的事情。

然则,假若,那其实不是简单的梦境,而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呢?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选择规避和改变,扭转那令人完全无法接受的结局?

紫瞳青年一下子觉得,记忆混乱和认知差异,也不是多么不好的事情了。

虽然听白牙他们的意思,蜘蛛店里面的同伴们,都在为绮珞的回归喝酒庆祝,而且他非常奇怪,自己这帮人究竟从哪里搞来了酒,但这样的细枝末节,就先放在一旁吧,如今最紧要的,是去与绮珞相见!

不论是过去分别的三年,还是梦境中之后更加漫长的时间,就算一直重重掩藏,但心灵中最深处的地方,却始终怀着对他最为沉重的思念。

告别了白牙与飞靶,他加快脚步,往业火的秘密据点——蜘蛛店奔去。

这里距离那边,还是有些远的,他这种人,当然买不起哪怕最便宜的代步工具,而恺撒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也许是觉得底层之民的聚居地,行动没效率些更加便于管理吧,所以竟然并不曾设置公共交通设施。

夏无昱跑到地点时,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这么心急的原因,也在于白牙他们说的那番话。

绮珞,对于肉体关系,确实比较随便。

当然,你不能强迫他,他是那种虽然身处污泥,心性却异常高傲的类型,但如果看顺眼的话,对象是谁,却并没有多少计较和在意。

推开蜘蛛店老旧的大门,幽暗的空间中,七零八落着几张桌子,黑发黑眼,整个人仿佛一团黑色业火在燃烧的青年,有些不爽的望过来。

63、斯人疯魔+怅惘嘘叹

蜘蛛店是业火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据点,位于诸煌这巨大同心圆都市的最边缘处。

掩映在建筑阴影中的门面非常不起眼,因为角度的关系,从外面大街上很难看到有人出入,是个天然的理想隐匿地点。

进门后,眼前便是格局有些幽暗的空间,据说在边缘区域还没有这么贫穷的时候,曾经是个非常热闹的酒吧,鱼龙混杂,底层之民都会选择过来高谈阔论一番,醉醺醺的交换消息,以及做些白天不能做的事情。

后来虽然没有酒可卖了,但一些功能却仍然保留了下来,比如情报交换,比如买凶杀人,所以夏无昱在相当长的时间中,都会逗留在这里,后来不知怎么,也许因为他的丝弦?也许因为他本人?总之蜘蛛店这个称呼,渐渐就成了公认的名字。

进入熟悉的环境,紫瞳青年感到一种松了口气般的惬意,而且,那个人就像往常无数日子一般,好好的站立在这里。

“绮珞……”

夏无昱走上前,胸中胀满难言的滋味,在那个梦中,他失去了太多,经历了太多,以至于再见此人,喉中哽咽酸涩,恍若隔世。

他一向稳定的双手微微颤抖,抚上青年小麦色的脸庞,“绮珞……”

啪——

黑发青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夏无昱一呆,愣愣的望着他。

绮珞像是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大,半是解释半是掩饰的轻声道,“我不大喜欢肢体接触。”

夏无昱的心有些发冷,紫瞳开始尖锐起来,“这三年,你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

梦中,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在得知真相后,自己所做出的决断,然而,那只是梦,不是吗?也许是因为他太过担心绮珞,以至于潜意识中做出了最坏的猜想而已,那……不可能是真的吧。

黑发青年好像被触及了禁区一般,狠狠瞪了他一眼,整个人表现出强烈的对抗情绪,“不关你的事!”

黑色的眼眸对上紫瞳,倏然睁大,紧接着飞快的扭开脸去,“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用你那双恶心的眼睛看我吗!”

夏无昱垂下睫毛,收敛双目,“对不起。”

虽然道歉了,但他整个人却散发着难以忽略的冷意,店里面还或坐或倚着的几个业火成员,原本都在兴致勃勃的看好戏,这时候却为气势所压制俘虏,如同被雷惊了的鸭子,浑身冒起战栗的鸡皮疙瘩,缩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

然而有一个家伙,却是例外,“喂,我说夏,胡搅蛮缠太难看了,你那是什么态度?气氛,要吵架要纠缠老大,也看看气氛好不好?真是,弄得酒都变得难喝起来了。”

少年伸着柔软的懒腰,蹭了过来,挤在绮珞的手边,“老大老大,你还是第一次见我吧,真荣幸,人家是小库,不但边缘区,就是在中层地带,也很有人脉哦~”

他可爱的笑着,眼睛却投射出慵懒迷离的水波,“对新成员,您有没有优待哇?人家知道很多好玩的趣闻故事,向老大保证,跟我过夜,您不会觉得无聊的。”

绮珞当下也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不悦皱眉,“……别靠我太近。”黑发的帮派老大看了眼夏无昱,像是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但踌躇一下后,却只是低声道,“夏,让我一个人静静。”

说是低声,然而在所有人都静悄悄屏息注意他们这里时,那音量却显然足够让屋子里全员都不会忽略。

也不管听到这话的人们,都是什么反应,绮珞侧身绕过夏无昱,开门走了出去。

其他组织成员的面色,变得非常精彩,一声,两声,三声,充满恶意的嘲笑,渐渐在嗡嗡的议论声中响起,鄙夷的目光投射过来,简直能够在地中间的两人身上戳出窟窿。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被甩了被甩了。”

“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啊啊,要是我,一定羞愤得想去撞墙,或者干脆抹了脖子!”

“自杀?期望古世纪的捕狗队还比较现实,传说中癞皮狗什么样,看到了吗?”

小库嘿嘿嘿,发出一阵小恶魔般的笑声,然后可爱地弯下身体,非常娇憨的从下方打量夏无昱的表情,那些苍蝇般的议论对他当然没有任何伤害,傻子都知道,被攻击的人,其实只有一个。

“喂~夏~你怎么了?别吓我呀,要知道,汪汪,那都是得百折不回滴~不然还算什么忠诚的汪汪呐~”

紫瞳青年抬起眼,定定看着他,就像在看什么绝对异常,绝对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小库咧开嘴,对着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柔软的脸颊旁边,现出相当可爱的小酒窝,左边唇畔,甚至还伸出了一颗珍珠般闪闪发亮的小恶魔牙齿,“夏汪汪~别这么看着我,难道你对人家有意思了?咳咳,虽然我确实很受欢迎,但在品味方面,还是有些挑剔,没有老大那么重口的。”

夏无昱转移视线,漠然看了看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桌椅板凳,以及那一张张在灯影掩映下,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他嘴唇动了动,小库眨眨眼,将耳朵凑过去,“夏汪汪,你说什么?”

紫瞳青年苦笑一下,“你是谁?”

“嗯?”少年面露震惊。

“你们……”夏无昱茫然看着那些酒臭熏天,却又满含低劣歧视与恶意的人们,“你们,都是谁?”

少年如同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般,蹦跳着连退几步,“哎呀哎呀,夏汪汪受到了致命的精神打击,已经疯啦!”

其他人哈哈大笑,“小库快回来,他可不是一般的汪狗,万一发疯,咬起人来可疼了。”

夏无昱闭着眼,呆呆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满怀恶意的声音,将他割裂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一切仿佛变回了童年时期,他就在无数这样的谩骂羞辱声中,在推搡、扔石头、甚至重物击打之中,艰难地获得一口吃的,艰难地活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那是一个午后,被人抢走全部政府定额营养剂的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茫然倚坐在诸煌最外围的城墙边上,虽然政府明令禁止任何人靠近城墙一公里距离内,违者格杀无论,但是,他那时候,已经无处可去。

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他想。

会不会是中层区精品儿童商店橱窗里,展示的童话书中描绘的那样,有结出面包和黄油的大树,有糖果做成的屋子,里面住着虽然会吃人肉,但却也同样不吝啬给予小孩子饼干点心的,慈祥可亲的老巫婆。

一个声音在叫他,“喂!怎么坐在这里,被警卫机器人发现的话,你就没命了!”

他睁开眼,那是一个比他还瘦小的孩子,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晕染着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就像他无数次想象中的,新鲜出炉的喷香金黄面包一样……

“啊!”对方惨叫一声,被他扑倒在地,脖子立刻鲜血淋漓起来。

“你吃人!”

紧接着,他后脑勺遭到重击,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在很多年后,当他们成为可以互相托付后背的伙伴,那个人哪怕在温暖相拥的静谧之时,也仍然不大能直视他的双眼。

“真抱歉,夏,我总忘不了初见面那会儿发生的事……你的眼睛,那么紫,那么亮,还没长全的牙齿,那么尖锐,那么锋利,比图片中的野兽,还要可怕……我当时,真以为自己会被活生生的,一口一口吞吃掉。”

“可就算那样,你也仍然救了我。”

“别提了,我都吓得吐了,那副狼狈的样子,一想起来就直犯恶心。”

是的,绮珞因为极度的恐惧,疯狂呕吐,脖颈上深深的创口,直到十年后,也仍然留有痕迹,夏无昱无法想象,这件事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和伤害。

然而,即便如此,那个小小的绮珞,也仍然背着他,一步一步,走了一公里,血花点点滴落地面,伴着那细小的足印一起,将他从警卫机器人的枪口下,捡了回去。

他之前的人生,与被捡之后的人生,终于岔开成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夏,我们一起,让这个世界改变模样!”

“好,我帮你。”

然后,有了同伴,有了业火,恶意与歧视,虽然一开始仍然相伴他左右,但是渐渐的,他再长大些后,他更加强壮些后,尤其,在他毫不犹豫将一个恶棍的脑袋,空手拧下来后,人们看他的眼光,就永远的不一样了。

恐慌,畏惧,以及由此而来的,一种对于强者的服从与尊重,还有非常奇妙的,不知从何产生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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