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奴之宋祺篇——海中一主
海中一主  发于:2013年0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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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还要追溯到四年前的那场惨烈的战役,那时宋祺也在。不知是谁露了消息,将太子督战的消息传了出去,当天夜里,敌国派了一支敢死队潜入了大青的军营,掳走了熟睡的太子。他们没想过,为什么一切都那样的顺利。他们将太子作为人质,派人传来书信,要求在十里坡由宋钰亲自来赎回太子。

敌国将重兵埋伏在了十里坡,他们知道大青的王爷肯定会来,必须得来,来了也是死,不来也是死,所以他会来拼一场的。

可是,五万大军在十里坡等了一天一夜,等来了守城被攻陷的噩耗。五万大军只好退而躲进了一所小小的守城。城池不大,五万人蹲在里面像下饺子一样,活动都受到限制。城外被宋钰带领的二十万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断了城内的水粮,城内连耗子都被抢着吃了。敌方的元帅几乎崩溃,大呼这个王爷疯了,连自己家的太子也不要了?被绑成粽子的人质苦涩一笑,不是不要太子的命,而是不要我的命。

抓狂的元帅将人质绑在了城墙外,大声呼喊:城外的听着,你们若是敢踏进半步,我就将你们的太子活刮了。

结果更加瞠目结舌的景象出现了。一身戎装的王爷,正拉开满弓,一松手离弦的箭呼啸而至,将绑着人质的绳子射成了两截。好一个百步穿杨的好箭法。人质自由落体,‘咚’的一声砸在地上,骑在高头大马的宋钰挥手,一个字‘杀’,二十万大军便呼啦啦一起冲了上去,一时间城门被撞开,不一会城里像血洗了一样。

宋钰跳下马,奔过去将昏死的小川抱在怀里,睁着眼看着鲜血像河水一样淌出城外。

小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睁眼就看见了宋钰。宋钰连一声道歉的话语也没有,只是一句:“感觉还好吗?”小川摇了摇头:“好什么?肚脐以下没知觉了。”小川也没有抱怨什么,战争嘛,必定就会有流血牺牲。只是想着他如此重视那个人,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时,还是会有些心痛。于是,小川说:“我现在瘫了,以后怎么生活?你能养我一辈子吗?”宋钰想也就没想就说:“养一辈子!”

于是,一个才貌双全文韬武略的二十八岁‘高龄’王爷,连个王妃都没有,身边只有一个不良于行的青年,实在让人惋惜。

小川知道,其实宋钰也不是如此铁石心肠,他虽然毫不犹豫的放出了那一箭,却不能走出心里的这个坎,他觉得他欠小川的。即便小川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王爷,我明白的,你放箭射断绳子,我尚有一丝生的希望,若是落在敌军手里,只怕死得更惨。

话都说明白了,宋钰还是将他放在了身边,别别扭扭的生活了四年。四年的时间,别扭也成了自然。

这几年,他对小川还算不错。小川的腿脚残了,性格也越来越古怪,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能忍就忍了。

可是,一听说宋祺出了事情,这天平的两边立马失衡,快马加鞭就赶来了京城。

和太后纠缠三个月,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钰心里恨不得立刻飞到广陵城。

两人回到了府邸,宋钰便吩咐下去,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廉阳抠脑门,这三个月都赖着不走,怎么进宫去见了那个老娘们就改变了主意呢。

宋钰回到了屋里,关上门开始坐定,到了傍晚才开门,第一个传的是小川。小川被推了进来,宋钰问他:“你跟不跟我去广陵城。”小川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酸溜溜,嘴上也没有好语气,道:“不去!我跟着大部队回家!”其实,宋钰只要软一软口气,稍稍说什么挽留的话,小川一定投降。可是,宋钰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认真的点点头:“也是,路途遥远,你身子不好,路上我会让王平照应着你的。”小川顿时气结,推着轮椅气呼呼的走了。

第二个被召唤的是廉阳。廉阳进屋,宋钰正坐在桌案后面,烛火落在他的眼中,眼眸都是坚强的火焰。他看着廉阳,道:“廉阳,兄弟里面我最看好你的武功,只要将你带在身边,便会很有安全感。这次,我们要在返程的途中悄悄潜去广陵城,你挑选一百个武功最好的将士,将他们分成十组,大家各自为阵,你和我一路,我们在广陵城会合。”廉阳出来的时候,屁颠屁颠的蹦着,一张络腮胡子脸配上可爱的笑容,吓傻了院子里的仆人甲乙丙。

第三个被召唤的是王平。王平赶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宋钰先是嘘寒问暖一番,才缓缓道来:“王平,你是我最信任的副将,你的才华与忠诚都是不置可否的。我相信你,所以我将兵权暂时交与你,你带着部队回封地,记得,回去后立马囤积粮草,召集兵马,将城门收好了,等着我回来。”说完,拍着王平的肩膀叹道:“全城几百万条人命都靠你了!”王平出来的时候,目光灼灼,双拳握的紧紧的,他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而后坚定地离去。

一切都准备妥当,宋钰觉得疲乏,满脑子都想着:京城里面的那个人不是皇上,那么皇上呢?若是传言是真的,司徒拓杀了宋洪王爷,那么,他劫持皇上会不会……难道宋祺已经凶多吉少?

想着都打了一个寒战,宋钰闭上眼,强迫自己静下心,睡觉。

休息了几个时辰,第二日宋钰往宫里带了一个口信便离开了京都。车马行了三天三夜,离得京城远了,宋钰和廉阳一行十人这才换了布衣,找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准备离去。

范小川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喊:“王爷,等一下。”宋钰走过去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小川拿出一个纸条,一副不是我赖着你,而是真的有事情的样貌,道:“我的师弟向我求救,说是有一个疑难杂症,地点刚好就是广陵城。不好意思,怕是要拖累王爷了。”

廉阳颇有不满,瞥了一眼小川嘟囔道:“这不是去拖后腿吗?没事找事……”话还没有说完,下半句在自家王爷的眼神下憋了回去。

宋钰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看的小川很不爽。他将小川抱上马车,马车颠簸,他就将小川抱在腿上,用手托着他的腰帮他省力,一路晃晃悠悠往广陵城行进。

宋钰前脚走,后脚宫里便放炮庆祝。太后坐在椅上,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子,对着女儿笑笑:“终于走了,这下哀家终于可以放心,好好睡上一觉。莲儿,你说宋钰鬼精鬼精,哀家当时害怕那个替身露出什么马脚,现在想来真是虚惊一场。”

宋莲轻抚下颚,细长的眼眸流转,沉思片刻,盈盈一笑道:“母后好生照看着宫中,女儿有要事必须离宫一趟,最迟一个月必将回来。”

太后一阵慌张,她的智囊军师走了,她怎么办?

宋莲看出了母后的疑惑,安慰道:“母后切莫慌张,时不时将那个假货拉着来宫中散散步,没人会看出端倪。遇到事情一定要和外公商量。你放心,天塌了,外公会撑着,谁让他是一国之宰相。”

宋莲回到府中,立刻将管家葛灰召唤过来,问道:“宋钰那边怎样?”

葛灰道:“长公主放心,那宋钰好似没有看出破绽,真的往封地去了。”

宋莲冷笑:“哼,蠢材,你们以为他是吃素的。能将荒蛮的封地变作全国兵力最强,人口最多的郡城,单是这一点,就说明他的能力不小,野心不小。”葛灰垂首称‘是’,宋莲又问:“那个……你确定上次看见他,他的确是红眼?”

葛灰点点头,道:“确实,并且司徒拓一直护在他的左右。广陵城的太守我已经打了招呼,进出都会盘缠,目前没有消息,说明他们还在城内的某个地方。”

宋莲闭上眼睛,暗咬银牙,睁眼时,满目的杀意。她对着漆黑的窗外,喃喃道:“明日随我出发,不论生死,定要将印章拿到手。”她挥了挥手,屏退葛灰,闭上双目,胸口起伏剧烈。

弟弟……姐姐对不住你了……要恨你就尽情的恨吧……

第二十五章:向广陵城进军

清醒和迷糊之间,哪一样最幸福?

清醒的时候,常常什么事情都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己徒感伤心;糊涂的时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为所欲为图个自己高兴。

失忆后的宋祺一直挺满足的,因为司徒拓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边,他想管它什么印章,管自己是谁,糊里糊涂的这样过下去,也是幸福的。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一个严休景。宋祺咬牙,这个狐狸精,怎么把司徒拓勾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会儿宋祺躺在床上,黑着脸,侧着头看着坐在床旁的司徒拓,一肚子的抱怨。

其实,那晚这两人睡在屋里说的话他听见了。想来也奇怪,迷迷糊糊的睡着,怎么听力就那么好,还是拣着话来听。别的可以忽略,唯独两句话他听得真切。一句是司徒拓不要脸的表白,一句是严休景大快人心的拒绝,哼哼,活该,什么眼光喜欢上那么一个瘦巴巴的病秧子,还被拒绝了,这会儿肯定怄的要死。

最让他怄的是什么?哼哼,司徒骁之,你那一巴掌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的,宋祺咬着牙想。

这是宋祺受伤的第五天,之前的时间他一直烧的迷迷糊糊。黎老先生好几次都对着昏迷的宋祺摇头,嘱咐道:“能不能熬到天亮还是未知数,多看几眼吧,以免今后遗憾。”一句话说的司徒拓心脏一蹦一跳的,一时难以接受。一句话也让迷糊的宋琪一肚子愤慨,这老东西简直就是诅咒我早死。

金疮药被官府限制了,但凡买药者都必须出示身份牌,然后留下住址登记。结果常用的药品都断了来源,黎老先生只能带着徒弟上山亲自采药。

那日表白之后,司徒拓强装镇定,跟个没事人一样。休景看不出什么变化,对待他如常,安慰了几句,然后短暂的道别,也随着黎老先生走了。

于是,只留下了司徒拓守着宋祺,看着他挣扎在生死边缘,无能为力。到了第五天,黎老先生还未回来,昏迷不醒的宋祺竟然醒了,醒了之后精神还大好,竟然喝了米汤,还能用眼睛瞪着他了。

司徒拓用手将他汗湿的头发捋到耳后,忐忑不安的上下打量宋祺,心里七上八下,这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宋祺瞪着他,一张脸拉得老长,动了动嘴浑身没力,竟然发不出声。

司徒拓将胸口揣着的那枚印章取了出来,塞进了宋祺的手中,将他的拳头合上轻道:“这是你的,你好好留着。”

宋祺虚弱的抖着唇问:“这不是……皇上的……私章吗……怎么可能是……我的……”

司徒拓看着他惨白的面颊,想着以前他那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傲气,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他为他擦去汗珠,道:“迷糊了还这么聪明,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眼睛,将你送回宫去。那玩意你切莫让别人看了去。”

宋祺将私印蜷在手心,盯着司徒拓不说话,表情复杂。司徒拓接着说:“你的母后以及皇姐一定很着急了,我会安全将你送到他们手里。”他见宋祺面露疲色,为他掖好被角轻声道:“你若累了就歇息一会吧。”

说着站起身来,手腕被轻轻拉住,宋祺浑身无力,抓不住人,只能拽着他的袖子。两人四目相对,宋祺喘着气,咬着牙道:“你别……说笑了……我若是皇上……你那一巴掌……足够诛你九族了……”歇了一口气,瞪着他狠狠道:“我知道……你嫌弃我是包袱……要将我送走……是吗……”

司徒拓只能坐下来,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好生休息吧。”

宋祺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一点无理取闹,可是谁能明白他现在的恐惧?他的生命中只记得这个人,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单单属于自己,有一天他走了,他该怎么办呢?想着用尽全力抓着袖角,咬着牙道:“你……你若敢……丢下我……我就杀了那个……严休景……”

他看着司徒拓的脸霎时间变了颜色,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那眼神足以冻僵他的心,他知道在这个男人心里,他输了。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说他是皇上吗?皇上不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吗?可是,怎么就输给了一个昆山奴了呢?他闭上眼,右眼疼的厉害,眼睛有些湿润,他想,我不想做什么皇上,我只想做那个严休景而已,这是多么可悲的想法呀。

是呀,爱一个人,可悲到都不愿意去做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盼头呢。

昏迷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境中他们两个人都站在悬崖边,他几乎苦苦哀求:“你随我回去好吗?”骁之只是摇头,满目疮痍:“多谢皇上看得起我,多谢惜缘这些年的独宠,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即便没有了我帮你。临了了,我也想说一些这些年不曾说过的,不敢说的心里话。惜缘,骁之心中永远只有一个严休景,再也放不下别人了。珍重……”

然后,他就醒了,被心口的疼痛活生生痛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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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休景和叶清拿着黎老先生给的地址,四下张望,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了。接头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民宅。

敲开门,出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的硬汉,睁着眼瞧着眼前的两个人道:“干什么的!”

严休景拱手道:“我们是黎老先生派来接范大夫的。”

一行人本来在山头采药,一只信鸽落在黎老先生肩上,黎老先生看了纸条之后高兴地说道:“我的师兄终于到了,叶清,你腿脚快,赶快走一遭。”叶清立刻启程,严休景也跟了上来。

毕竟自家大人正在通缉之中,还是先探了路比较好。

见到范小川时,两个人都愣住了。黎老先生一大把年纪,怎么这个师兄还是一个少年。再看之下更是惊愕,黎老先生是不是把他的师兄吹捧的太神奇了,他自己都是残疾之身,自己治不好自己,这个威信度看来得打个折扣。

范小川被这种怀疑的眼光看得习惯了,‘哼’了一声道:“入门先后我早了黎赞两年,这师兄我当的没资格吗?”

两人没想到这少年这么直接,反倒不好意思,连连称‘够资格’,‘够资格’。

范小川将准备好的药箱放在腿上,抬头问道:“病人呢?带我去!”

廉阳连忙阻拦道:“三爷说了,他出去时间禁止范大夫随意外出。”

宋钰排行老三,自然就是这个三爷。

范小川冷哼了一声,说道:“三爷现在哪里顾得上我,你在家等着你们三爷吧,我去师弟那里他也管得着?”

说完倒是很自然地使唤起叶清和休景,一摆手道:“走~~”

马车一路颠簸,到了目的地,来不及休息直接去了房间。众人进屋,才发现昏迷不醒的宋琪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虽然不是生龙活虎,却睁着眼睛吐气均匀。

司徒拓警戒的看着眼前轮椅上的少年,休景道:“大人,这是黎老先生的师兄,专程来看看惜缘公子的伤。”说着将轮椅推了过去。

宋琪极不习惯别人碰触他的身体,一直皱着眉头,盯着这个残疾的少年掀开伤口的纱布审视,半响听见他道:“缝合的很好,没什么需要我处理的,继续按照黎赞的方子治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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