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吧，等下我就能去看你了。”

“嗯，天暄大人再见。”千纥弃终于离开了。所有的人被刚刚的事情一闹，没有了那么凝重的气氛，只是人走了以后……这里也不是那么好过了。

“众位爱卿真是忠诚，本尊还在这里，你们就敢在这里高声喧哗，甚至是想替代本尊处置少主，看来本尊懒惰久了，一些人就按耐不住，想要往上攀爬了，是不是！”最后的是不是三个字浩瀚磅礴，响彻整个殿上，千纥血敏感的察觉到，千纥缺这声音，已经将整个大殿的建筑全部毁掉了。因为，他的意识已经感觉不到周围有阻碍的事物，至于这个大殿能够支撑，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千纥缺，你到底多强！千纥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千纥血和所有人，“都记住这点，在这里，现在还轮不到你们说话，有什么意见，全部给我闭上你们得狗嘴。血儿，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只不过是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如果你们再不会学会识时务为俊杰的话，抹杀掉你们的存在，其实是一件根简单的事情。血儿，你的意思呢。”

“随便。”冷漠的扔下两个字，千纥血毫不在意的看着千纥缺，千纥缺眼中的话语，他不是不知道，他在帮他立威，现在只有将这些人心中的杂念彻底粉碎，以后才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在他的眼中，这根本就是没有必要，因为，他的力量要强于任何人，那些人的想法，看法根本与他无关，就算有什么，直接抹杀掉，很方便，也很简单。或许是因为千纥血的世界什么都没有，除了那美丽的血色，所以他在会这么冷淡的任凭流言蜚语的传递。

“你真的不在乎，果然是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这美丽的孩子才是最完美的，哈哈。

“是。”无心何来在乎，父亲，我与你相同，冷清无心，不识世俗情爱，情爱犹如镜花水月，转瞬即逝，总是无阻无碍。将汝心托付于我，乃尔今生唯一之错。我们相似，所以，更不可能有关联，我们唯一的羁绊，就是命，吾为汝子之命。

“不过……你今日犯错，不可不罚。将千纥血软禁殿中，静壁思过，不允许他踏出一步。天暄，你可知错。”

“主上，天暄知晓。”天暄还是很会顺着台阶下来的。千纥缺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就认了错。

“有错必罚。既然尔等已经知错，那么便可从轻惩处。天暄，囚禁于星海殿，不得离开一步。”

“主上，这样的惩罚……是否不妥。”不得不说，天暄的人缘很好，刚刚听到天暄的惩罚地点是星海殿，所有的人纷纷觐见。

“主上，星海殿里来居住着天地之间的阴气，着实不适合身负至纯阳气的天暄大人居住。阴气会磨损大人的阳气，可否请主上换个地方？”

“没错，在星海殿，天暄大人的力量会被那些阴气之祖吞噬，一个不慎，很可能能量全失，走火入魔。请主上三思。”

“呵，看来，天暄你人缘处得不错，至少这些奴才们，知道给你求情，刚才血儿的事情，这些奴才们全部是在那里落井下石。”

不好！

刚刚开口的人顿时冷汗直流，他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随着千纥血的处罚一起淡去，谁曾想到，这多言了几句，就又把事情弄了出来。

“我等知罪。”

“既然知罪，那么你们就一起去陪着天暄好了，整好，也显得你们的感情深厚，不是么？”“主上……”

“不要再求情，或者你们觉得这个惩罚不够！”

判决之后，千纥缺轻轻走下座位，今天的事情，帮他做了一个早已成型，却一直不能让自己下定决心的事情。那个办法，已经不得不用了。

“恭送尊上。”

千纥缺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千纥血一个闪身，消失在殿中，一阵小小的风吹过，整个大殿，变成飞灰，弥漫在空气中。

“天暄大人，您带着这个，这个可以暂时抵御阴气对你的侵蚀。”见千纥缺离开了，许多人纷纷上前，把自己的一些宝贝给了天暄和一起陪同受罚的人。

“多谢各位的好意，让你们为天暄费心了，天暄连累了几位，抱歉。”

“呵呵，天暄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共为同事，相互帮助，理所应当，不耽搁大人了，请大人保重，等大人出来之日，必定为大人接风洗尘。”

“多谢！”

千纥殿。

“血儿。”冷清却充满温情与不满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响起。

“父亲。”千纥血转过身，孤身一人站在寝宫中，红色的绸布帖附在那香滑柔嫩的肌肤上，一头长发轻轻摇曳，远处观望，由于一尊精致的塑像，千纥血冷漠的看着千纥缺缓缓走进。

“可愿？”千纥缺伸出手，直视着千纥血。

“不。”冰冷的话语让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伤痛，他不明白这种痛苦就是爱情，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快要让他疯了。

“可怨？”怨我将你创造出来，将你牢牢的禁锢在身边，不允许你去外面，将你孤立起来，只能有我一个人看到你。

“不。”他喜欢安静，安静的感觉很好，很舒服，没有令人作呕的气息。

“等我。”给我时间，我会找到答案，那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不，吾无情无心，情于吾不过尔尔。”父亲，吾与汝永生不能。你那种感觉，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情感是弱者的东西，作为强者，他不需要，这还是你教导的。

“你是我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但是，我要的，只能是我的，之前那些全部是狗屁！

“吾只属于自己。”我以我的名起誓，永生不变。

“血儿，不要逼我。”不要逼迫我将你禁锢，折断你的羽翼，让你安分的呆在我身旁，你想我这么做么？我不想勉强你。折断羽翼的你，你也会失去光芒，而且，你的性格，恐怕与我玉石俱焚，也不会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

“你做不到。”千纥血冷漠的说着事实，他轻轻伸出手，两个人的掌心还是相差些许的距离，千纥血面露笑容，看，即使，是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第四十八章：往昔（四）

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掌握不住血儿的一切，可以看到，却无法掌握。这种感觉让他愤怒，想要发泄，毁灭一切的发泄。

微微迈动一步，两个人的指尖轻轻的碰处在一起，千纥血抓住千纥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千纥缺清楚地感觉到指尖下，冰冷的温度，毫无感觉的胸腔，这个感觉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这个少年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事实。他就是一滴精血与自己的骨制造出来的布偶娃娃，布偶，天生会听从制造者的命令，却不会产生感情的东西。

无心，何来情，无情，何来感，无情无心，何来感情。你的话，在我眼中，不过笑话，泛不起一丝波澜。

“放心，宝贝，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千纥缺的眼中出现了疯狂，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他是一切的皇，在最顶点俯视一切的皇，没有人有资格陪伴在他的身侧，只有他，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血脉，成为天道的少年，他是唯一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也是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不再与千纥缺多话，千纥血淡淡地看着窗外朦胧的景色，梦总有一日会清醒，弱者才会逃避躲藏，他不会，他只会面对，若一天，他真的有情有心，那么他不会抗拒，这美轮美奂的宫殿，精巧绝伦的布置，一切的一切，都是千纥缺为他准备的。

“吾之血脉，浩淼苍穹，断情绝心，转魂养魄，断魂铸情。”千纥缺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里面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千纥血皱眉，这种语言……他不会。传承精血的一切，他不可能有不知道的，可是这清楚传递进内心的话语，让他的存在不得不起共鸣。

“大人！！”您想做什么？这是禁术！天暄感觉到千纥殿中传来不明的能量波动，不管禁令，一个顺移，出现在千纥殿的外面。

“你想一起死么。”冷漠平静得让人憎恨的声音响起，千纥血不明白，是什么让他的父亲这么疯狂，只是那种无所谓的爱情么？那只是一种神经产生的无用物质，这种物质的存在期不过几日，为何父亲一直执着于他。千纥缺，你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让我知道什么是感情么？一个战斗用的布娃娃有什么感情呢？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战斗。不是么，这是……你赋予我的使命，也是我，永远不能逃离的命运。即使，我也拥有至高无上的一切。

“很值得。”一个小小的禁术，可以换得我的宝贝的爱情，我觉得很值得。没有什么可以与我的宝贝相提并论。千纥缺的眼中是疯狂。

我寂寞了太久，我需要一个人的陪伴，宝贝，你的出现带给了我希望，却又让我失望，但是，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你我的血缘，是最好的羁绊，血缘的紧密相连，不是正证明了，没有人比父亲更有资格拥有你，不是么。你是我的，相连的血脉，我们永远无法割断的凭证，也是，你永远属于我，灵魂的羁绊，比那些口头上脆弱的感情更加得牢固。

“好像很有趣。父亲，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后悔，我的父亲，机会，我给你了，如果在我苏醒的时候，我依然不爱你，那么，我会杀了你。作为你邀请我参加这场赌局的奖励。

“等我。”你，一定会爱上我。

随着千纥缺手中的光芒愈来愈盛，千纥血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走到尽头，强大的灵魂与自己被催化的身体无法相互维持，开始一点一点的化为虚无，在他的身体彻底的消失的同时，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世界传出了悲鸣。

“天道逝也，天道逝也。”

而如今，他们以为早已忘记的，那张消失得脸渐渐的与曦禾谦的脸重合。

地澜一反自己冷静的态度，十分激狂的看着曦禾谦。

“等等，可能是长得像，地澜，先不要冲动。”风烨拦在地澜的前面，皱眉仔细打量着曦禾谦。透视的目光让曦禾谦不悦。那种眼光，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他们在看谁？耻辱感自心底升起，他曦禾谦何时轮到被当作替代品？！

“你们是谁？”对于他们口中的称呼曦禾谦视若无睹。声音凛冽，这种耻辱感，要他们那血来洗刷。而且，曦禾谦轻轻扫了眼袭风月。在刚才他们分神的时候，他感觉到袭风月的力量有上升的趋势，却没有受伤，那么，就只有面前的那几个人能做到的，而自己赶来的时候，感觉的力量拨动绝对不是假的，月，已经和这些人交过手了，还受了伤，那么，这里的情况，应该是月受到了对方威势冲击造成了伤，现在他的气息却十分平稳，也应该是这些人做的。手段与力量的运用十分了得，不过，伤了他，却又治愈，把他的伙伴当成玩具么！

不可原谅！曦禾谦内心的怒火开始升腾，自他诞生，便没有人敢对他如此羞辱。内心有什么在翻滚，红色的气透体而出，将曦禾谦整个人包裹在红色的浪潮中。

顷刻间，红雾散去，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曦禾谦让袭风月大吃一惊，曦禾谦的身上不是他们常穿的送葬服，

红色的长发飘然坠在脚踝处，一枚红色的双菱形发簪将发收拢，任由下面的发飘荡，身上衣服的颜色与送葬服一般，领口大敞，是一个V字型，露出洁白纤细的锁骨。一条红色的天字挂坠，长袖将曦禾谦洁白的双臂包裹，手腕处，一个反折叠形状，突出了双手的存在感，一枚蝴蝶形状的纽扣在一侧点缀，身下依旧四分，半短裤隐藏在分叉的衣摆中，短裤的款式和袖口很相似，属于孩童穿的西装裤类型。光洁的腿展露在所有人眼前，脚上一双红色皮质矮杳靴子。

这一装束让天暄四人都觉得心神震撼，那么熟悉的衣着，那么熟悉的容貌，绝对是他，那个战斗的娃娃，在他们眼里出生就是一场悲剧的孩子。

天暄痴痴的望着曦禾谦，他想起了那一次对话，他们之间真正的唯一的对话。

千纥殿侧殿，血殿。

“少主。”

天暄踏进了血殿的正寝宫，只是微微侵入了这里的地界，天暄就感觉到了一种冰冷嗜骨的寒意。好冷，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套简洁的桌椅，就是四处摇曳的帘幕，整个宫殿清冷的比最偏僻的冷宫还要寂寞。比他们的房间差了好多，整个宫殿没有一点声响，就像是无尽的寂静之地般。

“什么事。”淡淡的表情，安静的望着窗外。红色的长发中夹杂着美丽的银丝。随着吹拂的风不断的上下起伏，那模样很美，却又毫无生机。

“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天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这次已经违抗的禁令，本来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的，但是到了却又问不出什么。

“离去。”似乎是不想和天暄交谈，千纥血一个挥手，天暄就消失在殿中，但是对于他本人，他只是感觉有一些昏沉，当他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远离千纥殿千里之遥的地方了。

“是你，真的是你……”地澜看到了曦禾谦袖口上的那个蝴蝶纽扣，神色大变，虽然力量全部消失，但是，那种气势，绝对不会错！是他！

天暄的回忆被地澜的惊呼声打断，回过神。

袭风月将天暄的表情尽收眼底，天暄看到谦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惊讶憎恶不是假装的，他们认识谦，而且很熟悉，可是谦却不认识他们。真是有趣，事情似乎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发展了。

第四十九章：遗忘的过去

“你是谁？”曦禾谦淡漠得看着天暄，此时，曦禾谦的状态处于他现在的巅峰，手中的剑嘶鸣着，松开手肿得剑支，曦禾谦微微一笑，席地而坐，怀中的琴随着曦禾谦的双手，晃动着琴弦，淡淡的音调随着他的意念轻轻波动，他的身边，偏偏舞蝶前赴后继，在他身边飞舞，又在顷刻间坠落，化为红尘，盘旋身边，经久不散。

“如以往一般美丽，少主，我名天暄。”天暄收敛情绪，平静无波澜的模样却让袭风月有一种恐惧在蔓延，这个人，似乎比刚才更恐惧。但是，却无法说出具体。只是……相教之下，曦禾谦此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那些在空中的粉尘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守护着他。在那种力量下，他甚至有一种曾经的自己也是蝼蚁的感觉。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蝼蚁！？曦禾谦用力将脑海中不着边际的想法甩出去。

天暄？弹奏的曦禾谦，记忆有一瞬间的短缺，天暄，天暄，‘田野苍茫，昊野暄，这个名字很不错，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有谁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只是，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曦禾谦脑海中并没有抓住这一刻短暂。与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失之交臂，不可不为其可惜可感。

曦禾谦冷冷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投射在天暄的身上。双手缓慢的拨动琴弦，琴弦在微微的颤抖，是兴奋，是快乐。“我，不记死人名字。”缓慢的声调，冷冷的话语，高傲的姿颜，曦禾谦此时犹如魔一般，冷峻傲然，不可一世。

“不可能的，你应该已经死了。”地澜清晰的记着当时的情景，他们感觉到千纥殿的能量波动，立刻赶到那里，那个人一身红衣，淡然的站在主上面前，面对主上，也不曾低下的高傲的头颅，依然淡淡的高昂着，身上尊贵的气势依旧在他的身体里面蔓延，直至他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不存在半点的灵魂波动，他也没有低下自己的头，消失在他们的面前，是那么彻底，冰冷的红色成为点点飞絮，很快了无踪迹。而主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那双眼，是不忍，是爱恋，是希望，也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