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人工呼吸

黄毛啊黄毛，我真的对你无语了，原来你就是这么“水上飘”的！你小子怎么一动不动了？不会真的喝水撑死

了吧？

游泳馆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眼瞪小眼，囧到了极点，终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阳大人怎么了？他是故意这样趴着的吗？”

“他在跟咱们开玩笑的吧？”

“不……不太像啊！都这么半天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手脚冰冷，喉咙梗塞，费了半天劲才冲老哥挤出了几个字，脑袋都麻了，“老哥，你救救他！”

老哥和江陵脸都黑灿灿的，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飞奔入水，游泳馆里顿时炸了锅。

肖阳像个落水狗一样，湿淋淋地被老哥和江陵捞了上来，面色惨白，什么知觉也没有。

不……不会吧？他死了？！

游泳馆里有很多女生哭了出来，有人跑去求救，也有人打了120，我僵硬地跪在肖阳身前，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快做人工呼吸”，有几个女生已经跃跃欲试地熊扑而至。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挡住了她们，磨着牙大吼，“不行，女生不能碰他！”

所有人再次石化，我焦灼地望向江陵，他从我眼中看出了某种意图，眼角不住抽动。

“别看我，我……我死也不干！”

死钱串子，你见死不救，没人性，我代表人民，鄙视你！

再次把脸转向老哥，泪眼婆娑，含情脉脉，百转千回，你侬我侬……

老哥一僵，双拳紧紧攥起，嘴唇颤了半天，也憋出了几个字，“对不起小雨，哥哥做不到！“

啊啊啊，都不是好孩子，黄毛都快没气了，你们就不能牺牲一下下，给他做个人工呼吸吗？我还就不信了，我

来！

“哇哦！”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骑在了肖阳身上，左手捏住他的鼻子，猛吸口气，对着他的嘴唇就啃过去了。你别说，

虽然有点凉，但还是很软很软滴！

我吹了两口气，自己先头晕脑涨了，我草，怎么越来越没用了？我要救他，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噗！”肖阳喷出一大口水，猛然间还了魂，双眸迷离闪烁，却有种病西施的媚态，“公主，你干嘛捏我？好

痛！”

“你……你他妈的活过来了呀！”我骂了一句，就骂不下去了，因为我鼻子酸酸的，竟是已经哽咽住了。

不行不行，当众流眼泪可太丢人了，我得忍住！忍住啊！

我把头埋在肖阳的颈间，感受着他炽热的呼吸，心脏的脉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公主你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围着我？发生了什么事？”肖阳揽着我坐起，左右甩着那一脑袋黄毛，“难道

……公主你刚才溺水了吗？”

我……我要找把刀阉了他！明明是他自己差点让水呛死，变成浮尸，还好意思来诬陷我？！早知道刚才不救他

了，让他就这么嗝屁算了，气死我也！

“阳大人没事了，太好了！”一群胆小的女生哭成一团，急救中心的医务人员也在这时冲了进来，于是继续炸

锅。

我懒得再去理肖阳，狠狠白了他一眼，走到老哥身旁，仰头笑道：“老哥，你教我游泳吧！”

“好。”老哥无奈地点头轻笑，看了眼犹自发呆的肖阳，柔声道，“刚才小雨吓坏了吧？”

“没！”我慌乱摇头否认，窝到老哥怀里左蹭右蹭，“我管他死活咧，简直傻死了！”

江陵扶额叹气，不愿再多看肖阳一眼，沉声道：“是，确实是傻死了！真是服了他了！”

“公主！原来是公主救了我！”肖阳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激动地爬到我脚下，热泪盈眶地狂吼，“公主

，是你用你热情缠绵的吻，唤醒了沉睡的王子！嗷！传说中的童话，竟然真的在今天重现于世，这就是……爱

情的力量啊！”

“你……你给我滚！”我再也忍受不了，想踹开肖阳，但却没能成功，吐血，这小子准是练过锁骨功！

“公主公主我爱你！从今天起，我将把我的身体和灵魂都献于你，并且永远做你的忠实奴仆，不离不弃！”

“啊啊啊啊啊！老哥，江陵，你们快把他给我拉开，我要疯了！”

肖阳像打了鸡血一样，上满了弦，停不下来了，老哥和江陵一起过去拽他，我们四人纠缠着倒地，别提多囧了

！

“噗！超华丽的4p，快拍照拍照，明天做头版头条！”

于是，这节游泳课变成了我们四人的出丑秀兼见面会，我握拳望天，无奈而绝望。天啊，为什么会这样？我只

是想好好地跟老哥学习游泳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咣当！

等到我们四人各自分开时，身上都已经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了，这么一看，倒真像是嘿咻过猛的产物了！大囧

啊！

众花痴女和腐女心满意足地吼笑着，泳池里的水有稳步上升的趋势，不要想歪了，那都是她们的口水！

老哥把我揽入怀中，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见一袭黑衣的董洌，慢吞吞地走入了游泳馆，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怎

么感觉他的步子有点乱呢？

“你终于来了！你上哪去了？昨天明明说好了要来的，结果只有你放我鸽子，你快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气急败坏地冲到董洌身前，一通铺天盖地的狂卷，他嘴角微微一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倒是说话啊！你为什么……”我的话音未落，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发生得那样快，那

样的突然，所有人都忘记了反应。

从离我们不远的窗口，陡然跃入了两个面目狰狞的男生，打着耳洞，穿着花衬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哎？他们，是要来对付董洌的吗？所以他才会迟到吗？

“陆雨！可找到你了，去死吧你！”

我僵立当场，被他们恶狠狠的样子吓傻了，那两柄长长的尖刀迎面而来，凛凛的寒气让我目瞪口呆。

恍惚中，老哥和江陵仿佛嘶吼着向我冲来，但是他们始终跟我有段距离，比不上尖刀的速度。

鲜血飞溅的那一刻，我听见了董洌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雨娃娃，有我在，别怕！”

52 董洌，你不能死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刚我们还在其乐融融地玩着叠罗汉，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个黑社会的人要杀我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了！

董洌像疯了一样，用双手抓住了那两把长刀，殷红的鲜血立即汹涌而下，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一地。

我完全吓傻了，那股诡异的血腥气息，充斥于我四周，像无数的幽魂厉鬼，将我团团包围。

“董洌！”老哥和江陵大吼一声，挥拳打向了那两个也怔立当场的男生，那两人挣不过董洌，只得放开了手中

的刀，慌忙迎战。

“当当”两声，董洌再也握不住那两把尖刀，重重掉落于地，而他自己，也皱眉闷哼一声，单腿跪地。

老天，好多的血，好多的血啊！他倒下了，他居然倒下了？怎么办？这个适合该怎么办？对对对，要先止血，

先止血！

“董洌，你把手抬高，把手抬高不要动！”一张嘴才发现，我的声音已是颤抖的，不，颤抖的，远不止这个。

“没事，小伤而已。”董洌很听话地举高双手，额前的流海湿湿的贴在脸上，他却咧嘴轻笑，“娃娃你哭了？

丑死了！”

我哭了吗？还说我丑？我那是让你给吓的，还能说能笑，看来是没事，可把我吓死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一颗悬起的心终于放下，这时肖阳扑了过来，用两块白毛巾裹住了董洌淌血的手。

“冰库你太帅了，空手入白刃，我要拜你为师！”肖阳睁着一双星星眼，典型的一张花痴脸，冲董洌撅起了小

嘴，“师父你就答应了人家嘛！求求你了！”

董洌本来是对我笑着的，被肖阳这么一搅局，干呕了两下，又要吐了。

我火大地推开肖阳，狼吼道：“你少在这废话！快去帮老哥和江陵去！”

这时，游泳馆已经又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和呼喊声乱成一团。不过老哥是拳击社的，江陵貌似也会两下子，三

下五除二就把那两个坏男生制服了。

一见大局已定，肖阳开始得瑟了，不知从哪找了两根绳子，把他们绑了个结结实实，像是刚出屉的粽子。

“你们俩是哪个部分的？从实招来，不然小心本殿下把你们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了再杀，周而复始，始而

复周！”

囧，这台词好熟悉，好像是我以前对他说过的！好小子，学会现学现卖了啊，还没交学费呐，抽打你！

董洌阴沉地笑着起身，凤目陡然瞪起，很是慑人，“不相干的人，都请先出去！”

他的话跟圣旨一样好使，不出十秒，游泳馆里就只剩下我们七个人了，想活命的，当然全都闪了。

董洌抬起脚，狠狠在那两个男生脸上踹了一脚，自己却也因此险些摔倒，我连忙过去扶住了他。

“喂，还是先去医院吧，我看你手上可能得缝针，先别管他们了，让警察来处理吧！”

董洌闻言，回了我一个温和的笑容，低声道：“不，帮会的事，帮会解决，不要惊动条子！”

条子？！囧，原来他们真的这么称呼警察啊？还以为那都是电视剧里的杜撰呐，敢情还是真的！

“这样好吗？你的手……”老哥走到我身边，把我揽入怀中，长长地叹息，冲董洌沉声道，“你不是保证过，

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吗？你的保证，就这么不值钱吗？”

“你？！”董洌咬牙怒吼，却硬生生地顿住，他喘息着弯下腰，冷冷地道，“你们是黑田帮的吧？”

那两个坏男生一怔，随即低头不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董洌说的没错，他们果然是什么黑田帮的！可是，为

什么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又没惹他们啊！

“是赵四儿派你们来的吧？他叫你们砍了陆雨吗？”

两个坏男生还是不吱声，董洌挑眉轻笑，冲肖阳使了个眼色，“喂，徒弟，拿地上的刀，一人卸一条膀子！”

哎？卸膀子？不会在这里真的砍了他们的胳膊吧？这是违法的，会不会一起被捉进去坐牢啊？

江陵和老哥都是一愣，但却都选择了沉默，我不禁大囧，你们怎么也不拦着点啊？肖阳那个疯子，万一真剁了

可怎么办？

两个坏男生吓得直发抖，肖阳拾起长刀，阴笑着作势要往下砍，嘴里当然也不能闲着了。“徒弟遵命，不过师

父啊，卸膀子好像有点残忍，以后他们该没法吃饭了！“

两个坏男生感激涕零地仰头望他，眸中都有泪花闪现，肖阳托腮思索了一下，又道，“我看不如割耳朵吧，这

样影响不会太大，顶多就是听力差了点呗！”

“噗”，肖阳，你太损了，我服了你了，五体投地！

“好，那就割耳朵吧。”董洌轻轻点头表示同意了。

“要不还是割鼻子吧，没有嗅觉也死不了！”

“行，你看着割吧。”

在这样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两位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盆友终于崩溃了，热泪纵横地说道，“洌哥您手下

留情啊！就是帮主，啊不，是赵四儿让我们来的，他听说洌哥您泡了个新马子，要杀了他替上次被您弄进去的

老七报仇！让您也体验一下，失去最亲的人的滋味！”

原来如此，我总算是明白了，是董洌的仇人，要杀我泄愤！真可恶，我可不是什么马子啊！有本事明刀明枪地

大战一场，现在这叫什么能耐，柿子专拣软的捏啊？哼，继续鄙视之！

“王八蛋！我杀了……”董洌嘶吼着又要动脚，却陡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受伤的双手按住腹部，痛苦地呻吟

着，“啊……”

不好，他身上有伤，难怪进来的时候步子就不稳，刚才又差点摔倒，原来他来之前就已经受伤了！笨死了，我

居然一直都没能察觉。

董洌面色惨白地躺在眼前，我发狂似的尖叫，“救命啊！老哥，江陵，肖阳，你们快救救他！”

老哥背起了董洌，江陵跑出去叫刚开走的120再开回来，肖阳和我一起手忙脚乱地帮忙。在医院里，我们四人

才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我们都只穿了条游泳裤，几近全裸的出场状态。

江陵去找护士要了几件病号服，结果引来了几十个双眼冒桃花的花痴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套上了衣服，我羞得

再也抬不起头了。

董洌一定没事的吧？明明一直都在说说笑笑的，肚子上的伤口很严重吗？是了，他之所以会迟到，肯定是遇到

了什么事，我却还去骂他，真是该死该死！打我自己！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我们四人一起迎了上去，一个穿白大衣的年轻医生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地道：“对不

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腹部的伤口太深，伤及肝脾，出血实在太多了！”

不，这不是真的，董洌，你不能就这样死掉了！绝对不能！我……我不允许！你给我活过来啊！

53 黑无常还魂

董洌死了？那个像黑无常一样瘆人可怕，却时不时对我流露出几缕柔情的人，他真的死了吗？他是那么的强大

，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是我听错了，一定是的！

“你……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英俊的年轻医生摇头叹气，一脸惋惜地道：“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这间屋子的，两条腿像灌了水银一样，好像老哥他们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

不清。

病床之上，一条纯白色的床单，将董洌覆盖，只有几缕青丝，散落在枕间。他一直都爱睡觉，那么此时此刻，

他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呢？一定是吧，很美很美的梦吧？所以他才会，宁愿睡着，也不愿醒来！

“董洌？！”我轻声呼唤着，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我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应我这一声了。

“不，不要，不要这样，你不要死！”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扑到董洌尸身之上，用颤抖的手，掀起了白

色床单。

他的脸色苍白，眉头舒展，神情安详，他真的已经睡着了，而且，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洌！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冰冷地躺在这里！呜呜呜

……我不要你死，求求你醒过来，求求你！我保证再也不淘气了，再也不随便发你脾气了，好不好？真的，我

发誓，我喜欢你，洌！你听到了吗？我真的喜欢你！”

我又哭又笑地说了好一会儿，董洌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我绝望地崩溃，默默地流着眼泪。

直到，一个人的声音惊醒了我，而且，是绝对的震撼！

“哎？你们怎么还在这？病人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我刚才明明告诉过你们一个家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