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摩擦着酒杯，慢慢重复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纪然的脑子还转不过弯，终极复仇对象，那个逼迫禁锢莫青的人，居然帮莫青报了仇，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哎。”Q一把从纪然手里夺过酒杯，心疼的摸了摸，“你别拿我酒杯撒气啊，看着恨不得给我捏碎了。”

Q看着认真的纪然，忽然兴起问道：“纪然，我能不能问，你和莫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查他的事，还要查他那个已经去世的弟弟？”

突然听到有人提起曾经的自己，纪然一怔，沉默半晌，说：“我和他弟弟是朋友。”

Q点点头，表示了解，提问要懂得适可而止。

“其实你拜托我的那些事，找萧奕会更快更可靠，”不过Q想纪然有之所以不找萧奕的理由，想想刚才碰到的晦气事，Q很想换个话题，接着说，“纪然，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春光满面？怎么样，和你家那位进展如何？”

纪然一愣，他还觉得他今天肯定满面狰狞呢，“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雄性激素分泌过多，面目再狰狞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味道，”Q摸着眼角那颗美人痣，吸着鼻子闻了闻，“闻出来的。”

提起萧奕，纪然抿嘴笑着，像心情调节剂一样，他说：“孙悟空怎么逃得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瞧你那得意的小样，到底谁是如来佛谁是孙悟空我看还不一定呢，怎么瞧着萧太子都比你像如来佛啊，你别被人卖了还得意的数票子。”Q一敲纪然的脑瓜，居高临下看到纪然脖子上几不可见的红点，暧昧地笑着接着说，“诶诶，你这么说……是终于在床上成功拿下那位了？”

纪然瞬间冷了脸色，“还说，臭萧奕，居然说什么等我成年，哼。”

面前的人抚着眼角，正经八百地说：“纪然，你真是碰到个好男人。”

二人对坐着，沉默了半晌，纪然看着Q说：“那件事，你说有眉目了……”

Q皱着眉，道：“你那朋友，莫阳，七月五号被枪杀在家门前，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

“那你是怎么查到的？”

Q递给纪然一叠资料，说：“我帮你在天堂查点事还是小case，那件事都是莫青查出来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比警察查的都快都详细，说不定是借了陆大少的势力。他现在住在天堂，我某天一不小心就发现了这份资料。”

纪然盯着Q确认性地说：“一不小心？”

“嘿嘿……一点小手段。”

“谢谢你的小手段。”

纪然越翻资料越奇怪，杀手，职业杀手，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一定要杀死莫青？韩希，韩氏唯一继承人，他到底为什么要莫青死。莫青刚才……好像也提到了这个人。

纪然抬头问：“你知道韩希么？”

Q目光深沉，朝纪然举了下酒杯：“韩希就是个疯子，千万不要接近，不要好奇。你刚才也听到了，莫青在向陆大少要人呢，肯定是为他弟弟报仇，这事你就别管了。”

“莫青为什么会向姓陆的要人？”

Q抓抓头发，喊道：“因为韩希救过陆大少一命，陆大少是个最念报恩的人，人要是到了莫青手里绝对逃不过个死，陆大少估计是一直护着韩希呢。纪然，韩希整个一神经病，发疯没个坐标，你别搀和进来让那疯子伤了。”

纪然看了看激动的Q，又看了看表，推开资料拿着眼镜起身，“Q，谢谢你，你不是总说我有萧奕护着么？”纪然做了个头顶锅盖的动作，“萧奕什么都能顶，这件事我一定得查。”

Q无奈，只能相信萧奕无敌论，纪然走到门边转身问：“我能问你，为什么帮我吗？”

Q笑着一点眉角，“受人之托。”

没有问受谁，纪然直觉，Q对他没有恶意。

糟了，晚了，快九点了。虽然萧奕回来应该还在明后天，可纪然这两天都想能早点回家，萧奕不让他接机，他想起码让萧奕回家时看到他等着他。

无独有偶，正急着赶时间的纪然出电梯一转身，居然在走廊里碰到了陆探微。

第28章：突然的空虚

纪然皱眉，这谁啊？拦着他干嘛？

瞪着面前这个人，好像有点印象？谁啊？

“让开。”

“第二次见面，小美人儿连话都没变啊。”

听着这欠揍的声音，纪然忽然想起这个人是上次萧奕带他参加宴会，把自己拦在院子里的人，今天真是倒霉！

“我叫陆探微，上次连介绍都没来得及，”陆探微迅速掏出名片塞进纪然手中，“你？”

纪然撇着嘴，想扔回去给他然后直接走人，忽然扫到上面那个陆字，临时改变了注意。

捏著名片，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说：“我叫纪然。”

“我的微是微笑的微哦。”靠在墙边堵着纪然，两人离的很近，纪然不可察的皱眉。

陆探微似乎也在赶时间，看了看表，嘴里骂嚷了句什么，然后又立马绅士的对纪然说：“不知有没有幸改天请你来参观天堂？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也说不定。”

是一定会有他感兴趣的东西，纪然先问：“这里，是你开的？”

陆探微自豪地说：“yes。”

纪然一笑，回答：“荣幸之至。”

拨通陆探微的电话留了联系方式，两人道别，纪然才掩了笑意，一看表又是一阵头疼，拔腿就往出跑。

所谓祸不单行就是纪然今天的写照，被人搅了计划，赶时候又碰到他不愿搭理的人，刚冲出天堂就一头撞进了别人怀里。

“不好意思。”点了下头就想走却被人拦住了。

“是你？”

那人盯着他，纪然一抬头瞬间没了语言，“莫……啊……”

“上次没来得及谢你，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都可以……”

“不用，”纪然拔高的声音让对面的人都怔了一下，“不用谢，不用谢。”

纪然僵硬地笑着摆手，“那种情况谁都会伸出援手的，应该应该的，不用谢。”

莫青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小孩，径自拿过他手中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熟悉的铃声响起，纪然知道莫青留给了他手机号。

把手机还给纪然，说：“你有我联系方式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纪然盯着莫青点点头，最后对面的人做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动作，中食指叠起来弹了他额头一下，笑着走了。

“哥……”

纪然站在那里一把捂住了嘴，他怕再慢一秒他会更大声的喊莫青，迈动僵硬的腿，一步步挪到车旁。

“纪然，怎么了？”

纪然摆摆手上车，“没事，快开车。”

纪然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真正深刻体会到了祸不单行，萧奕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等他。

“呵……呵呵，”干笑着挪到萧奕身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奕被气笑了，“不希望我回来？”

“没，没有。”纪然立马否定。

“过来。”

纪然立马乖乖坐到萧奕身边，萧奕侧过身抱住他，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快把他压倒了，但他还是乖乖任萧奕压着。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个人有了负罪心理，就对他的容忍限度比平时放大很多。

纪然对迷迷糊糊没有给萧奕送行挠头，本想着等萧奕回来了等在家里让他一进家门就能看到自己，没想到最后又让萧奕等了他，这让他对萧奕万分内疚，像是做错了事的小情人。

萧奕摸着纪然的头，嗅了嗅他的脖子，“很累，但是想见你就没有停留的飞回来了。”

完了，这一句话让纪然更加想钻洞了。

萧奕摸着他的脸，盯着他半天，又问道：“去哪野了？”

一个野把纪然吓着了，支支吾吾，两只手互相抓着，“我……嗯，我……”要是让萧奕知道他去天堂，估计他会死的很惨……吧？

“不想说就算了，陪我洗澡去。”

“哦，哦。”被萧奕拉着上楼，他感觉到萧奕语气里的失望，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纪然顿时也垂头丧气起来。

萧奕卧室的浴缸很大，装下他们两个人还能让他们大闹呢，萧奕躺在里面闭着眼，纪然靠在一边说：“我给你擦背吧？”

“恩。”

萧奕翻了个身，纪然抱着赎罪的心理认真帮萧奕擦着背，还替萧奕按摩着，他让萧奕再转过来躺，把萧奕的腿抱在胸前，按摩着他的脚。

“萧奕，好一点了么？”

萧奕搂过纪然，两个人赤裸的抱在浴缸里，萧奕用下巴蹭蹭纪然的脑袋带笑说：“不用补偿。”

纪然抬头看萧奕，萧奕睁开眼满眼笑意，他就看透他心思了？纪然怀疑，萧奕不会是把他给看得透透的吧？

皱眉一昂头，一副傲娇状，“谁补偿了？看你累给你特殊待遇，还要不要按？不按算了。”

萧奕拨拉着纪然的头发，“叫我奕。”

“不要，我喜欢叫萧奕。”

萧奕笑了，“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说完捧着纪然的脸让他正对着自己，嘴唇贴上纪然的唇，“我要这样的特殊待遇。”说完，吻了上去。

纪然环上萧奕的肩，回应着他的吻，不过两天没见，对彼此的思念却在这一个吻里互相诉说的明明白白。

纪然大口吸着气，听萧奕问：“想我没？”

纪然盯着萧奕也问：“你想我了吗？”

二人相视而笑。

擦干身子，萧奕用浴巾裹住纪然，用抱小孩似的姿势把他抱上了床。

萧奕抱着纪然，感觉比他赶时间忙碌了两天两夜更充实，身心缺少的一块在这一刻被补上。

纪然看着萧奕疲惫的闭着眼，伸手抚平萧奕的眉头，“我今天去了天堂，但是什么都没做，真的，就是……就是去转转，和里面认识的一个朋友聊天，你不是也希望我有朋友么？”

“知道了。”萧奕睁开眼笑了，在纪然唇上一吻。

纪然看萧奕太累，忙说：“睡吧。”

“恩。”

有萧奕在身边，他觉得心情更平静，能够更放松，在萧奕唇边亲了一下，萧奕也回亲他一下，然后互相道了晚安，拥抱着睡了。

第二天，手机稍一震动纪然就醒了，立马按掉闹铃，轻手轻脚移开萧奕搭在他腰间的手，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专门早起给萧奕做早餐，想想他有些日子没做这事了，今天他比以前任何一天都认真、专注。

端着早点上了楼，把盘子放在一边，看着萧奕半睁着眼睛快要醒了，坏心眼的捏住他的鼻子，萧奕一下就抓住了纪然的手，“大清早就闹。”

纪然撒手，“切，给你做了早点，快起来吃。”

朝旁边一望，萧奕起来快速的洗漱整理，纪然就坐在床上看着忙碌着的萧奕，忽然心中涌上一股茫然。

纪然突然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空虚，他甚至怀疑起他存在的意义，身为莫阳的意义，身为纪然的意义都在哪里？有什么能够证明他具有一定意义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现在身为纪然的他，除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生活甚至于他本身还有什么来证明。

萧奕摸了下纪然的头，问：“想什么呢？”

纪然摇摇头看着萧奕吃饭，不是萧奕不重要，不是这个男人对他没有意义，不是他觉得和萧奕在一起不快乐，都不是。

问题就在他自己身上，昨天去天堂他总觉得奇怪，但是又想不出哪里奇怪，很迷惑，想不通的感觉很糟只能先搁置不想。

今天他坐在这个地方，异常空虚，不是萧奕的爱填不满，是……纪然立马做了个假设，如果这一刻萧奕离开，他能做什么？想什么？可怕的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甚至脑子都会变成一片空白。

“小然，纪然？”

“啊？”

“今天怎么总发呆？走，带你去看礼物。”

“礼物？”纪然惊讶道。

萧奕拉着纪然到了隔壁房间，捂住纪然的眼睛带着他进了屋，引导着纪然的手抓住一块红布，“这就是礼物了。”

纪然一拉，把一块布子揪在手中，然后再伸手探到刚才那个地方，冰冷的触感，慢慢摸着，“咪！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他顿时兴奋起来，手指不可思议的在摸到的地方游走，声音不断的传到耳朵里。

拉开萧奕的手，激动地看着他，笑着，“萧奕，谢谢你，谢谢……”

抚摸着纪然激动的面庞，萧奕说：“我说过，不用说谢谢。”

纪然抱住萧奕，送上自己的吻，不断舔舐萧奕的嘴唇，晨光照着亲密拥吻的二人，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剪影，映出室内美好的画卷。

放开萧奕，无比激动的坐在钢琴前，摸着鲜亮的黑白键，一个一个按下，这一定是经过最好的调音师调音的，不然纪然怎么会像听到了天籁？

不知不觉，等到纪然说“我弹曲子给你听”的时候，才发现萧奕不在屋子里了，钢琴上放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好好准备，我要做你第一位观众，萧奕。”。

钢琴声忽然响起，下了纪然一跳，他没弹琴啊？哦，是手机。

拿起一看，上面写着“001”，纪然想了想，是陆探微！

第29章：不可见的裂缝

“嗨~小美人今天有空么？”

纪然皱眉，“叫我的名字。”

“成，请问纪然，您今天有空么？”

“怎么了？”

“昨天才说的事你就忘了？我带你参观天堂啊。”

“哦。”这可是太好不过的机会，摸着手下的钢琴，到底去不去呢？一只手搓着踌躇。

“喂喂，纪然？”

摸着钢琴黑白键，一根手指在上面一个一个按着，屋子里单音节非常响亮。

“陆探微，那个……能不能改天，我今天，有点事。”说完那边半晌没有声音，纪然心下急了，这个机会不能错失。

电话那边听着纪然踌躇的声音，愣了半晌，“哈……哈哈，纪小孩，你太可爱了。明天怎么样？我派人接你。”

纪然一个斜眼，说：“不用，我自己去。”

“OK，明早八点见。”

纪然疑惑，这么早？

“天堂不是晚上营业么？你带我早晨参观？”

那边笑道：“晚上乱哄哄的有什么意思，怎么能带我尊贵的客人去参观一帮酒肉客的娱乐，带你当然是参观特别的地方。”

纪然眼角抽了抽，跟他说话的人貌似就是天堂的老板没错吧？纪然说：“哦，你是主人，客随主便。”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挂了电话纪然继续兴奋地抚摸着眼前的钢琴，激动的因子从指腹和钢琴接触的地方一个劲朝身体内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