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还不走?”
“走走,走”李可跟在青芝后头,“青芝,你太牛B了,我崇拜你。无限——”
第十章
李可跟在青芝后头,不停地絮叨着崇拜,膜拜之类的。青芝淡定了,毕竟李可不正常的样子太多了。一回到院落,李可又拉着奶嬷嬷说了一番青芝的光荣事迹。奶嬷嬷听后并没有李可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微微叹气。看着青芝,两人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青芝,暂时咱们就先别买东西了。”青芝点头。李可疑惑道:“为什么?”他不明白,现在说的不是那回事啊!
奶嬷嬷丢给李可一个“你是小孩就别多问”的眼神。李可不服,“你们说什么瞒着我啊!我很大了,很懂事你们知不知道啊。”青芝笑了,对奶嬷嬷说:“奶嬷嬷,你赶紧给我们已经长大的主子妙哥儿说说。他都懂的。”奶嬷嬷只笑不语,李可往桌边一坐,“得得,你们就瞒着我,我反正是小孩,我不管事啊~”奶嬷嬷坐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以前啊这种事,你都是装看不见的。”李可梗,“那我现在长大了嘛!我要保护你和青芝。”奶嬷嬷笑了,“我知道可可的心好,可嬷嬷是真的不想你接触到这些肮脏的事情。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你烦心。”李可说:“大宅门里哪个没有这些个龌龊事,我不明白的是青芝不是狠狠的回击了,我们赢了为什么反而不卖了。”奶嬷嬷摸着他的手,“你啊,看的到表面,却看不到更深层的东西。二房的看不惯我们,苛刻我们,这事全府的下人都知道,这种事向来瞒上不瞒下,可是我们用什么来维持生计,这个却很少有人知道。可可你以前的性子好是好,但懦弱不与人争。我和青芝是做下人的,也不敢和主子们抗衡,所以二房的虽然待我们不好,也不至于天天瞅着我们等着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和青芝才能偷偷卖点绣品维持。可是现在,太嬷嬷回来了,又喜欢你,二房的看见自然心里不高兴。二房的心里不高兴,下面的人就会想方设法的来针对我们。我们倒霉了,二房的自然就高兴了。所以才有人去堵青芝。所以我才说先别卖了,这段时间安守本分,不要让有心人有机可乘。”李可听完瞠目结舌,这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啊!想了又想,李可憋出一句:“二房的有那么恨我吗?”青芝插话,“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恨。”李可有说:“那我表现的不好点,会不会安全点!比如,不天天去太嬷嬷那请安?”
奶嬷嬷站起身,点他的额头,“别偷懒,必须去,你还指望着太嬷嬷给你说个好亲呢。”“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去。可不可以不嫁人啊!奶嬷嬷,青芝,我们三个人私奔吧!”乐可趴在桌子上哀嚎。奶嬷嬷也已经习惯了李可不定时的疯言疯语,淡定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你说,老爷知不知道我们在这受苦啊?”净了半天,李可闷声闷气的问。这时屋里只有青芝在,青芝沉思了片刻,“应该知道吧!没有嬷嬷的孩子该多可怜又不是想不到。但是应该知道的不多。老爷其实不常在府里。”李可蒙在自己的双臂间呢喃,“有爹妈的孩子是个宝!以前我没父母了想有父母该有多好,现在有个便宜父亲了,倒是比没有更惨。至少我爸可没留一堆小老婆来对付我。”
这天,李可又万分痛苦的被奶嬷嬷从床上挖起来,去给太嬷嬷请安。这就是李可不愿意请安的源头,起早床实在是太痛苦了。任凭奶嬷嬷给他梳头洗脸穿衣服,然后在浑浑噩噩的跟着青芝后头去太嬷嬷的院子。走一段路,等到了太嬷嬷院子门口才彻底醒来。拍拍脸颊,进去请安。请安出来后,走到花园时,李可伸了一个大懒腰,对跟在身后的青芝说,“我隔天请一次安怎么样!太嬷嬷都说了没必要天天都去。”青芝说,“这个奶嬷嬷同意了就行。我没有意见。”李可叹气,“奶嬷嬷不听我的。”青芝说,“那他也不会听我的。”“唉——人生无味啊——”
李可做气吞山河状、
“哥哥,什么无味啊?这么早就给太嬷嬷请安,你不是在说给太嬷嬷请安无味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李可收起手脚往后玩去,是二房的哥儿,穿着全新的粉红色襦裙,画点妆,如果是个女人,李可也许会赞叹一句好一个粉嫩嫩的人儿,可惜,穿着粉红色裙子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李可压着心间的呕吐感表示木有爱啊!李可清清嗓子,等会这个是叫弟弟还是妹妹啊?听他是叫我哥哥,“弟弟说什么话,给太嬷嬷请安是孝心,怎么能说无味了。弟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被别人听见了不好。”二哥儿被李可的话卡了一下。
“哥哥,刚刚在做什么啊!动作好难看哦。哥哥不怕别人说你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倒是连累去世的大嬷嬷担一个教养不严的罪啊!”虽然被李可的回嘴噎了一下,但二哥儿马上恢复神情继续说话。这个嫡哥儿以前都是畏畏缩缩的,今天倒是敢回嘴了,要是你以为太嬷嬷回来你就有靠山了,你就想错了。现在府中是谁当家,你搞清楚。一个快进土的老嬷嬷,看能庇护你什么?
李可看了看四周,对二哥儿小声的说:“弟弟,我看你是弟弟,我才跟你说的,你不要和别人说了。我刚刚做的啊是一种美容的操,做了身材纤细,皮肤好,今年20,明年18,保持青春的。”二哥儿来了兴致,“真的。这么有效。”李可装作神秘的说,“我骗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就是因为做这个操做的,不仅身体健康,你看我这脸,不擦粉都是滑滑嫩嫩的。”二哥儿将信将疑的说,“真的。那你教我。”李可像模像样的教起二哥儿来,“双脚打开与肩同宽,左手叉腰,右手指天,身体后仰,嘴巴发出‘喔——吼吼——’的声音。每天早上中午晚上各做三次,平常有时间就可以做。保证身材好,皮肤好。”“这跟你刚才你做的不一样啊?”二哥儿疑惑的说,“诶,这个动作不同,效果不同,我只是强身健体,你看你又要纤体,你这还有几个美丽青春疙瘩豆,当然不一样了。”“做了这个就能好。”二哥儿说,他这痘痘都用多少东西了,就是不消,急死他了。“能,一定能,什么时候你做这个动作做到心中爽快,做了还想做,你就算成了。真的,你就在这做着啊!我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李可就拉着青芝走了。剩下二哥儿在花园里‘喔——吼吼——’半天以后,李府就盛传二哥儿魔怔了,在花园里发出怪声呢。
李可在花园里恶搞了二哥儿,二房却没有过来打击报复,李可正奇怪呢,青芝从外面来的消息,二哥儿的痘痘真的因为那个怪动作而没有了。现在,这个动作在府里哥儿中可流行开了,走哪都能看到有人做这个动作。李可傻眼,这算是怎么回事。流行的创造就这么简单!在李可心中这事就算这么过了,倒是奶嬷嬷把李可好一顿说,下次不能这样乱来。还说了青芝,以后看见李可做这种事都要拦着。李可打哈哈的就当听过了。
太嬷嬷去郊外赏花,李可得去作陪。走在弯弯绕绕的小道上,李可心中骂道,“M的,老子都成三陪了。”春日花好,但也日头见盛,走到一个小亭子处,太嬷嬷说先去休息坐一会儿。李可等落座,身后的侍郎端了几道点心上来。今日作陪出游的除了李可,还有二嬷嬷,二哥儿和一个叫翠云一个陆萍的两个小妾。“妙哥儿,今天穿的裙子好特别啊!像是裤子。”翠云笑吟吟的对李可说。
“我穿的是裤子,只是奶嬷嬷给我改的像裙子罢了,我不爱穿裙子,不好走动。”李可说。
“大家闺秀穿裤子出门,成何体统!你是大户人家的哥儿,又不要做事,有什么好走的。”二嬷嬷严厉的说。李可想说话,最后还是没说,只拿可怜的眼神望着太嬷嬷。在奶嬷嬷的二指禅的血的教训下,李可已经学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
“没事,没事,可可这样穿也挺好看的。别人也看不出是穿裤子,没有失体统。”太嬷嬷打着圆场。
“哥哥,你那金云纱的衣服那么好看,你怎么不穿啊!”二哥儿说,他今天穿得还是一套粉红的裙衫。
“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天天穿,让人笑话我只有这一身衣衫呢?”李可说。其他人默,二哥儿喜爱穿粉红色衣衫不是秘密,只是天天穿粉红的难免让人认为穿的是一样的。正说着闲话时,“光耀给太嬷嬷请安。”大少爷来了。太嬷嬷问他怎么来了,光耀说,“正和几个朋友在赏春作诗,看见太嬷嬷,特地过来请安。”太嬷嬷笑,夸他有孝心,“那你们就去玩吧!”光耀应是,转头对李可说,“哥哥过去玩吗!都是城中的青年才俊,也有陆府,张府的哥儿在,有个伴。”李可还没回,二哥儿插话进来,“光耀,你怎么不喊我去。我要去。正好和张府的畅哥儿说绣品的新花样。”光耀不耐烦的瞪他一眼,眼神说着,你一去就巴着张君辉不放,我多丢人啊。二哥儿用眼神杀回去,我就是要巴着张君辉,他可是你未来姐夫,你不帮我,我让嬷嬷扣你的钱。这边无声的交流着,李可说话了:“我就不去了,我身子不好,怕扫你们的性,你们去玩吧。”光耀还想说什么,被二哥儿拉着就往亭外走,“哥哥身体不好,你就不要烦他了。”
等那两人走远后,太嬷嬷才不冷不热的对二嬷嬷说:“这灵哥儿也是要许人家的人了。你好好说说。”二房阴沉着脸应是。“既然可可说他身子不好,我们就回去了吧。”太嬷嬷又下令,一般人就浩浩荡荡的回府了。
第十一章
上溪,齐府
“来人啦,不好啦,大少爷不行了——”一个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夜空。偌大的齐府立马兵荒马乱起来,本来漆黑的房间接二连三的亮起灯。“大少爷不行了,快去请老祖宗……”“快去请大夫,大夫,大夫呢——”“快,快去厨房煮参汤。”“大少爷不行了?又不行了啊!每次不行了又活过来了,玩人呢?死绝了再来叫我。”——
一时间府内人声沸沸,有真心担心的,有麻木不在意的,有暗暗期盼真的不行了的。人生百态,可见一隅。内府一个宅子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侍从的服侍下穿衣服,严肃的脸不见有丝毫表情波动,紧抿的嘴显示他是个坚毅,有主见的人,如果他的手没有颤抖的话,就真正是一个完美的决策者。帮他穿外衣的嬷嬷,在旁小声的说:“主子,你冷静点,小少爷会没事的。”老人又问向旁边立着的年轻一点的侍郎,“袁大夫,请过去了吗?”“老祖宗放心,一早就请去了。”年轻侍郎毕恭毕敬的回到。一穿好衣服,老人杵着拐杖就健步如飞的冲出去,后面跟着一遛的嬷嬷侍郎,大呼小叫的“老祖宗,你慢点,仔细别摔着。”
到了最开始发出惨叫的院子里,已经前三层后三层的围满了人,众人见老人来了,纷纷让道,“老祖宗来了,快让开。”老人走到屋里,一个身体颀长,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外祖,百芝没事的,袁大夫正在给他看,你不用太着急了。”老人对男子点点头,见袁大夫正在给躺在床上的人把脉扎针,也不进去打扰。对站在一侧哭啼啼的百芝的贴身侍郎说,“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侍郎吸吸鼻子看来也被吓坏了,“呜——少爷——今中午吃了饭就不舒服了,我说要请袁大夫来看看,少爷说不用惊动袁大夫,怕老祖宗担心。到了晚上越发的不好了,饭都没吃,半夜,少爷说饿,我去厨房端燕窝给少爷,结果——呜——喝了没几口,少爷就吐血了。”侍郎不停地用袖子擦泪水,老人一脸严肃,却一语未发,老人身边的嬷嬷使眼色让人把那个侍郎带下去。少爷还没死,在这哭的像嚎丧,老祖宗会不高兴的。
一群人就站在外面等着,男子想扶老人坐下。老人摇头不愿意,又过了一会,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走出来,老人迎上去,“袁大夫,我孙子怎么样了。”老头抚弄着胡须,“没事,没大碍,这吐血只是心中郁结的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只是他的身子还是很弱,这是要拿药吊着命啊!”老人捂着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旁的男人使唤着人去送大夫并拿药煎药,老人走到床边,床上躺着的一个年轻男人,面相俊朗,眉目分明,唇形饱满,只是大概因为长期卧病在床,面色不正常的白。眉宇间也有看的见的虚弱。老人抚摸着男人的脸盘,久久没有言语。
下溪,李府
在后来被太嬷嬷称赞的李可有大家风范时,李可在和青芝说:“我又不想嫁人,我去参加什么自动自发相亲联谊会!我又没有病。”青芝给他一个漠视的眼神。李可此人,揪根溯源,是宅男一个,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是在苗圃就是在试验田,放假在家守着电视和书也可以一整个假期不出去。刚来这里的时候,李可也想着去外面看一看。时间久了,李可就不爱动窝了。
李可病刚好的时候,奶嬷嬷还和青芝嘀咕过,要不要请个大神来给可可驱驱邪,这性格的变动也太大了。知道内情的青芝只是安慰说性格变开朗了是好事。过了个把月,李可天天呆在院子里伺弄兰花,再不提要出去玩耍,奶嬷嬷于是也就放心了。可可不管是以前看书还是现在看花,随便怎样都好,只要心不野。这大家族里的哥儿最怕就是心野,心大。心大了,就不甘于被安排,不甘于被安排,就会有流血。奶嬷嬷不求别的,只要可可能够平平安安一生就算是菩萨保佑了。青芝,青芝从来都没有意见。他让李可留下来,一半为了奶嬷嬷,一半为了主子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过的好,青芝执拗的认为,李可是和主子互换了身份,他这边对李可有多好,那边就有人对主子有多好。还有一半是为了他们三人存在的意义。如果事情暴露了,这个懵懵懂懂到这里的人会死。奶嬷嬷会死,服侍主子的自己也会死。大宅院里什么存在都有一个理由。主子不在了,那他们三人都没有存在的理由。
慢慢到春末,天气炎热起来,自从出外踏春回来,府里的下人对嫡哥儿院里的态度从原先的漠视变成两派,一派以二房为主,明里暗里的给嫡哥儿院里的侍郎下套,陷害。一派就成观望态度,对嫡哥儿院里客气又疏离,至少不会阻碍。李可天天在屋里怕什么,他不用和别人接触。青芝,一般的侍从都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别看青芝清清冷冷的,但他可是一个为了维护主子不要命的主。奶嬷嬷平常也不出院门。那些个人见抓不到把柄,就只好说,妙哥儿再怎么变,在二太太的手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二太太说什么了吗?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的放下茶杯,不悦的皱起眉。于是底下的人又了解了。这麻烦还是得继续找。
也有好事人在背后讨论过,这二太太为什么就非的揪着一个小哥儿不放。有知道了内情的说,还不是为了二哥儿。二哥儿看中城中张家的爷们,可是太嬷嬷主意把妙哥儿嫁到张家。太太天天想着怎么把妙哥儿嫁到外地去呢。讨论的人纷纷唏嘘,一个胆大的说,什么都不看,就冲脸,是个爷们都会选妙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