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怎么办?究竟该不该相信?南无煌有些迷茫。诡异的心情挥之不去,但他爱玉函琼至深,从第一次见到那张画像开始似乎就注定了今天的发展。南无煌清楚的知道,从那次开始他就已经无法自拔了。
起身披上衣服,整个寝宫墙上只挂着一幅画像。踱步到那张画像前,桃花树下乘凉小憩的人依旧眉宇生辉,慵懒妩媚的样子丝毫未变。
“我不信天,只信自己。”南无煌看着画像轻轻的自言自语,似乎在心中决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只可惜玉函琼已经熟睡,未能发现他心中埋藏的秘密。
一连几天后,南无煌和玉函琼才再次见到曦雍。不同以往的是,曦雍面色明显不佳。
当他大步踏进御书房时,玉函琼刚把最后一份奏折批注完交给南无煌过目。看见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两人都不约而同相望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微笑。
“在离歌那里碰钉子了?”南无煌幸灾乐祸。
“老狐狸。”曦雍恨恨的骂了离歌一句。
“你们不和睦又怎么会查的顺利。”玉函琼还不清楚离歌和玉函倧的事情,以为曦雍和离歌只是单纯的相处不来而已。
“离歌呢?”南无煌见只有曦雍一人进来问道。
“我把他甩掉直接回宫了,谁知到他现在在哪。”曦雍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玉函琼好奇的问。
“他明摆着是来跟我捣乱的,扮猪吃老虎不说还经常把我往整个事情的死胡同上引,我着了好几次道。”曦雍懊恼的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的想着修理离歌的办法。
“你们这样怎么会将事情查清楚,与其这么不自在还不如分开来查。”玉函琼看他紧皱眉头的样子出主意道。
“不可,我不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定会暗中做手脚。”曦雍拒绝。
“你现在不就把他丢下自己跑回来了么。”南无煌笑着说。
“我总不能全天都跟着他,我们今天查案暂时结束,明天再和他好好较量较量。”曦雍说。
“你把离歌安排在哪住?”玉函琼问南无煌。
“他现在还不是丞相,没有官职自然没有府邸,我让他暂时住在痞子勇那里,正好和曦雍对门。”南无煌笑的更开心。
不用他形容玉函琼也知道每天那片区域有多热闹,估计曦雍和离歌闹起来,那条街的人都别想安宁,更何况再加上原本就不知道安宁为何物的痞子勇。
看出玉函琼的心思,曦雍干脆承认:“我们白天晚上都较量不少次,好在最近刮西风他的毒药飘不到我府里,他不会武功到是被我占了不少先机。”
直到曦雍说完这句话,脸上才露出胜利的笑意。
“你们还真是胡闹,要是牵连无辜的人怎么办?”玉函琼说。
“放心,他们有分寸。”南无煌说。
“你们两个明争暗斗的都不要手下帮忙么?”玉函琼觉得曦雍和离歌好像一直都在一对一的较量着。
“当然,找帮手算什么,要比就各凭本事。”曦雍得意一笑。
“你轻功飞刀都这么好,离歌岂不是要吃亏?”南无煌问。
“还有最近刮西风。”曦雍贼溜溜的补上一句。
南无煌和玉函琼忍俊不禁,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的冤家。离歌天时地利都不占优势,怪不得要在查案的事情上难为曦雍借机报复。
“启禀皇上,曦大人的侍卫求见。”
“侍卫?”
“一定是我派去监视离歌的,我吩咐过他们,一旦离歌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不管我在做什么。”曦雍说完直接让那个传话的小太监将侍卫叫进来。
不一会儿,曦雍的侍卫走进御书房。
“参见皇上。”
“平身吧,说说离歌在做什么。”南无煌顺势问。
“是。”侍卫开口道“离歌刚刚入宫,原本是要来拜见皇上,但路过广耀宫时看见玉函游公子在练武,所以留在那指导函游公子了。”
“他连扎马步都不会还指导别人练武?”曦雍嗤笑道。
“他不会不代表他不知道。”南无煌说“离歌阅书无数,家中高手更没有泛泛之辈,就算不会用也能说出些门道的。”
听完南无煌的话,曦雍的好胜之心又被激发。
“麒濯应该和函游在一起。”玉函琼看着他笑道。
“皇上,今日查案没有收获,微臣会继续追查凶手直至水落石出,请恕臣先行告退。”曦雍说完就一溜烟的消失在去广耀宫的路上。
“景衍这师傅要当到头了。”南无煌摇头笑着说。
“莫名其妙两个徒弟都被抢跑,估计景衍会懊恼一阵子。”玉函琼笑道。
“这不是更好,段逯一直想让他专心保护你我,现在景衍没有偷懒的理由了。”南无煌顽劣的微笑。
“就怕这两个孩子以后会越来越水火不容。”玉函琼想到离歌和曦雍就忍不住担心。
“有你我在,害怕他们水火不容么,我们可一直在给他们做典范。”南无煌一伸手将玉函琼带进怀中。
“你一直在看热闹而已,什么时候做过典范。”玉函琼觉得他现在脸皮越来越厚。
“那就今晚叫他们来寝宫与我们同住,你我正好给他们做个‘典范’。”南无煌暧昧的说。
“昏君!”
第一百三十四章:狭路相逢
宫门口,一抹青衫身影迎风而立。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宫外一人骑着匹马渐渐靠近。
“三哥。”玉函琼微笑的迎上去。
“怎么到这里来接我,我自己进去不就好了。”玉函倧下马朝玉函琼走来。
“好几日不见你着实有点惦记,函游要不是在和尚太傅背书早就跟我一起来迎你了。”玉函琼与他并肩而行朝皇宫深处走去。
“我听说有一位你们的旧相识来到殇国?”玉函倧问。
“你是说离大人吧,没错,他原本是鎏国的丞相,前些日子到了这里。”玉函琼回答道。
玉函倧没有说话,面色严肃眉头低沉。
“三哥怎么会问这个?”玉函琼看着他问。
“我听尚太傅说过一次,这个离歌似乎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所以很感兴趣。”玉函倧道。
“离大人天生聪慧,凭一己之力年纪轻轻就做了鎏国的丞相,而且赞誉颇多,无煌要是收他留作己用一定如虎添翼。”玉函琼心情大好的说。
“南无煌要留下他?”玉函倧警觉的问。
“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但应该八九不离十。”玉函琼说。
二人随意闲聊之际已经走到广耀宫,还未走到门口院内的欢闹声音就跳入耳中。
“背地暗算胜之不武!”麒箜愤愤的职责。
“我师父说,这叫兵、不、厌、诈,你师父没教你么?”玉函游得意的朝麒箜瞥了一眼又挑衅的看向曦雍。
“哼,我师父教导我做堂堂正正的君子,不做偷鸡摸狗的小人。”麒箜不屑道。
“你才是偷鸡摸狗的小人!”玉函游双手掐腰怒声道。
“所谓兵不厌诈乃是兵法一种,行军打仗都要依仗过人的计谋才可完胜敌人,要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些常胜的将军们岂不都是小人了?你这是再说你哥哥吗?”离歌笑着开口问麒箜。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麒箜立刻语塞。
曦雍在一边接过话题:“孩童玩耍不同于行军布阵,他们这么小就被你教导如此狡诈的伎俩,长大后只怕会误入歧途。”
“变成像你这样因为误入歧途的人?”离歌嗤笑。
“总比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好。”曦雍反击。
“等我在这里落稳脚跟你就无话可说了。”
“等你落稳了再说吧。”
不知什么时候,麒箜和玉函游肩并肩的坐在台阶上看他们拌嘴。两个小脑袋随着说话的人来回转移视线,煞是可爱好玩。
“哎,他们又开始了。”玉函游叹气。
“师傅答应教我的御心诀估计又要泡汤了。”麒箜也叹气。
“函游,麒箜。”玉函琼的声音刚落,他和玉函倧的身影就从门边出现。
“大美人哥哥!”
“九哥!”
两个孩子像两只超大号的兔子般高兴的朝玉函琼扑去,离歌和曦雍也闻声望去。
见到跟随玉函琼而来的玉函倧,曦雍和离歌都露出不可捉摸的神情。曦雍比较倾向于看好戏的心情,而离歌则是意味深长的微笑。
“函倧公子身体已无大碍了吧?”曦雍熟络的对玉函倧道。
“多谢曦大人挂心,在下已无大碍。”玉函倧风度翩翩的说。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曦雍欢天喜地的指着离歌说“这位是离歌,鎏国大名鼎鼎的俊才丞相。”
离歌和玉函倧对视,互相之间看不出什么,曦雍也审视的顶着两个人。玉函琼隐约觉得气氛很微妙,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久闻离丞相青年才俊,如今有幸一见不胜荣幸。”玉函倧欠了欠身说。
“过奖了,在下早就听齐国侯谈过阁下的事情,对于函倧公子的才学也久仰不已。”离歌顺势说。
“既然大家如此投机不如好好聊一聊,我们进去谈。”曦雍笑道。
看见离歌和玉函倧相处不错,玉函琼心情也很好。
“你们今天不是应该和尚太傅学礼法么?怎么开始比武练剑了?”玉函琼忽然想起自打他进来就没看见尚太傅的影子。
“别提了。”几人一边朝屋里走,曦雍一边说“我刚来的时候,尚太傅被这两个小鬼气走了。”
“你们又调皮。”玉函琼立刻教训两个捣蛋鬼。
“九哥,我背书都快背的睡着了,好无趣。”玉函游耍赖。
“他背书背不过我就把太傅气跑了。”麒箜毫不犹豫的出卖玉函游。
“闭嘴,你胡说。”
“哼,心虚了吧?”麒箜得意的吐舌头。
“函——游——”
“九哥……”玉函游瞪了麒箜一眼立刻开始无休止的耍赖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对了,我来之前无煌好像在找你。”曦雍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玉函琼说。
“是因为上次堤坝修筑的主意行不通么?”玉函琼问。
“不清楚,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曦雍说。
“这件工程紧急,我先走一步,你们慢聊。”玉函琼说完就告辞离开。
玉函游暗中松了一口气,麒箜到是撅着小嘴遗憾错过玉函游被教训的好戏。他们哪里知道曦雍这么做完全是不想离歌与玉函倧的事情被玉函琼察觉,所以支走他而已。
两个小鬼不喜欢听大人的谈话,偷偷溜出去玩了。屋子里只剩下离歌、曦雍和玉函倧,一时间气氛微妙不已。可表面上离歌和玉函倧还是一派初识并且相见恨晚的和气样子,曦雍暗中到是没少打小主意。
“玉函倧和离歌曦雍在一起?”南无煌将手上的奏折拿下问玉函琼。
“他们在广耀宫,我带着三个去看函游时他们正巧在练武。”玉函琼说。“你不是找我商量堤坝修筑的事情吗?有什么新的困难?”
南无煌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是曦雍支走玉函琼的话。
“小事而已,已经解决完,我现在到是想你想得紧。”南无煌暧昧的打量着他道。
“你这人……”玉函琼又好气又好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委任丞相
对于离歌来说,现在他面临的两条路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第一,刺杀玉函倧的案子没有结果,那自然没得官做,曦雍会很满意。第二,查出他是幕后凶手,结果自然不必说,还不如前面那个。
“你就承认吧。”曦雍坐在屋顶仰望月夜笑道。
“承认什么?”离歌小心翼翼的坐在他旁边反问。
曦雍轻笑一声:“装蒜。”
离歌嘴角上扬什么也没说。
这种景象在最近已经司空见惯。每到夜晚,曦雍都会跑到痞子勇家,专门落座在离歌那间屋子上面。离歌则会将预备好的梯子架上,爬到屋顶坐在他旁边。两个人经常看似闲聊实则暗斗,你来我往的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不会武功干嘛还非要爬上屋顶不可,小心闪到腰。”曦雍转移话题说。
“我不亲自上来怎么跟你叙旧。”离歌说。
“我的大侄子还好吗?”曦雍调侃的问。
“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你大侄子了,我可没有跟你称兄道弟。”离歌将曦雍厚脸皮的话堵了回去。
“你我交情这么深,不是兄弟也胜似兄弟,离老弟何必害羞。”曦雍挤眉弄眼的对他说。
离歌转过头笑意颇深的对他道:“你想多了。”
今晚他没什么心思和曦雍闲扯,而曦雍除了前两次被自己赶走外,之后就像个撕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天天来监视他,还是明目张胆的,这让离歌根本没机会在对玉函倧下手。
见离歌起身要走,曦雍不慌不忙的说:“玉函倧今晚不在住处,你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他人。”
“我对他没兴趣。”离歌说完转身去扶梯子。
曦雍随手拾起脚边瓦片上碎裂的石块,运功朝离歌腿上打去,不会武功的离歌怎么可能会防得住。还没等反应过来,膝窝处忽然一软,离歌整个人从房顶栽了下去。
“少爷!”在远处的护卫见离歌跌落立刻飞身来接,只可惜距离稍远仍旧赶不上。
离歌身体一空自知要跌落,本能的用手护住脸和腹部这种极易受伤的地方。但短暂的天旋地转后他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暗中计划好的曦雍稳稳接住。
“哎呀哎呀,离老弟怎么这么不小心。”曦雍将他打横抱在怀中啧啧的说。
“你们退下。”离歌对蜂拥而至的家臣命令,见自家少爷无事,护卫们又退到听不见他们二人说话的距离。
“放我下来。”离歌对曦雍说。
曦雍微微一笑稳稳的放下离歌,但下一步动作却是抓住他的双臂将他压在自己和树干中间。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在殇国惹麻烦,否则……”曦雍依面色微笑,低头俯身在他耳边近距离的悄声说。
“我知道你那天在山谷中偷了我的草药回去研究,不过哪天玉函倧死了,还希望你能有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他再来兴师问罪。”离歌也语气随和的微笑说道。
“你是说你在研制新的毒药?”曦雍的嘴唇依旧停留在离歌耳边。
“曦大哥想为我试药么?”离歌笑着反问。
曦雍松开他,后退一小步表情严肃的说道:“玉函倧是玉函琼的哥哥,无煌不会让你对他下手的,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但这里是殇国。”
“等有一天殇国和姜国落得同样下场,你们就不会再这么庇护玉函倧了。”离歌也恢复严肃的说。
“什么意思?”曦雍看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