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一部 上)——夜葵
夜葵  发于:201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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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大费周章,战事不等人,曲犀已经得知鎏国发兵,想必正在正紧锣密鼓的准备中,我们当然不能输给他们,今夜只休息一晚明早大军会继续赶路。”南无煌摆了摆手一派从容的说。

守城官员听完立刻点头哈腰的将南无煌引进城内不做挽留,那殷勤的架势好像是在和自己国家将军说话一样,而南无煌也没和他客套,随意高傲的语气就像是这个国家的君王一般。也难怪,这殇国是鎏国的臣属国,南无煌在鎏国又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放在殇国简直和帝王一般的地位。

大军整齐严谨的在城外驻扎,南无煌出于礼貌参加了守城官员为他准备的酒席,宴席结束便打算早早回到城外军队中,好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尽管这战事该没自己想的那么激烈。

“南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守城官员来到南无煌身边小声的说,还顺势将一个小木牌偷偷交给南无煌。

此时酒宴已经过半,众人都已醉意明显,有一些还醉的彻头彻尾。正是因为如此,他的举动才没有引起众人注意,不过坐在南无煌右侧的玉函琼却注意到了,只是由于角度问题没有看到那块木牌。

南无煌看着木牌脸色微变,随即将牌子收到袖子里起身随同这位殇国官员出去。

“无煌?”玉函琼将他要离开却没叫自己一起不禁有些奇怪。

“我去谈些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回来和你一起回军营。”南无煌交代完又命令东贤留在这里保护玉函琼随即转身离去。

来到僻静的后院中,宴会那边的点点光亮远远的透过来,笙歌艳舞的气氛也隐隐透过来。南无煌站在一片晚秋的花丛边惬意的欣赏着,官员将他带到地方后知趣的远远退离。不一会儿,从另一边的拐角处冒出一个人影,月光下远远的看不清人脸,但结实匀称的身材却被朦胧的月光完美的勾勒出来。只是看那身材,南无煌就知道正是此人将自己叫到这里的。

“上次一起喝酒大概在一年多前了吧?”那人笑着将一个酒壶隔空抛来,南无煌稳稳接住。

“怎么到这里来见我?我还以为你会在我路过都城附近时才会现身。”南无煌席地而坐喝了一口酒壶中的酒又交还给那人,顺带将那个小木牌一并还了回去。

“我再过两天难以抽开身,朝中反对派的举动越来越明显,所以我趁着他们没有大举动之前先和你聚一聚,等忙起来也就没时间了。”那人豪爽的喝了一口酒说。

“这么多年还没将那几个老家伙摆平?你这官当的可真是不尽职。”南无煌半开玩笑的说。

“哼,我这是为了谁?你在外面风光无限的当大将军我却要在背地里给你挡暗箭,辛苦危险不说连倒苦水的人都没有,你可倒好,居然一见面就嘲笑我?”那人立刻抱怨道。

“好兄弟够义气,我怎么能忘记你为我做的事呢?若将来有一天我大事可成一定第一个先谢谢你。”南无煌豪爽的说。

“我不求你第一个谢我,只要别是最后一个想起我就好。”那人开玩笑的说。

“这是当然”南无煌说“殇国朝中现在如何?想必我这次过境那些反对派的老头子们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吧?”

“这一次可热闹着呢!”那人一说到这来了兴致“几个老顽固觐见不成干脆夜闯皇帝寝宫长跪不起,吓得皇后手足无措,而那几个老顽固还威胁起了皇上,说若让鎏国的军队过境他们今夜就撞死在皇帝寝宫中的柱子上。”

“精神可嘉。”南无煌嘲讽的笑。

“结果带头的两位重臣还真的去撞柱子了,大概是为了吓唬皇上,也可能是人老没力气,总之没闹出人命。”那人撇撇嘴说。

“现在呢?他们总算老实了?”南无煌问“也不吵嚷着要摆脱鎏国控制和杀我祭祖了吗?”

“表面上安静不少,可暗地中还没闲着”那人说“你到达殇国和曲犀边境处要多加小心,据我所知那几个老头子想制造你被曲犀所杀的假象来解决你。”

“人老心眼倒挺多。”南无煌不置可否的哼笑。

“朝中的事我会继续斡旋,也会替你留心,你自己就多多保重吧。”拍了拍南无煌的肩膀,那人准备起身离开。

“你也要多多小心,那几个老头子顽固得很又自恃三朝元老,你的动作要是过于明显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南无煌嘱咐。

“我这么辛苦你总要给我一点慰劳吧?”那人忽然嬉皮笑脸的转过头来。

“你想要什么?”南无煌大方的问。

“听说你身边有一个美人,是姜……”那人半真半假的开口。

“不行。”南无煌拒绝的干脆利落。

“啧啧,变脸变得真快。”身边的人一阵唏嘘,大有一种有了情人忘了朋友的架势。

“除了这个以外。”南无煌又说。

“那就鎏国的野花,广丘的杂草,曲犀的蚱蜢随你送什么吧!”那人转身洒脱的摆摆手慵懒的说道。

南无煌微笑的摇着头看着那个背影最后消失在转角处。这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也亏他这般碌碌无为的模样才能骗过那几个狐狸般精明的三朝元老们。

“瞿述。”南无煌对着安静的夜色叫道。

“主子。”瞿述像个鬼影一样出现在南无煌身后单膝跪地。

“你刚刚也听到我们的对话了,这几日我会放缓行军的速度,你速去殇国和曲犀的边界暗中调查一下,一旦有形迹可疑的人立刻飞鸽传书不要打草惊蛇。”

“遵命。”又是一闪,瞿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伴着月色,南无煌朝宴会处走去。宴会中原本微醉的人群大有醉意加深的趋势,甚至有几个殇国的官员和鎏国的将军和跳舞的歌姬们载歌载舞欢笑不已,宴会的气氛也很是高涨,声音比之自己离开前更加吵闹。

满座宾客中玉函琼和鎏国的薛老将军依旧保持着清醒,其余角落还有一些微醉但意识清醒的两国官员,而剩下的大半数早就没形象的胡闹起来,甚至有几个大胆借着酒劲的人来调戏玉函琼。

“哎哟!快放开我,我乃殇国——”

“不管你是谁不许接近我家公子,否则叫你好看。”东贤就着扭手臂的姿势将那醉醺醺的人丢出几步远,那位官员踉跄两下还是摔了个狗吃屎。

“你一个护卫竟然敢对官员动手,你……你好大的胆子。”那个官员的醉意醒了七八分,捂着磕掉的门牙训斥。也正是由于酒醒的差不多,他终于分辨出东贤所穿的衣服是鎏国的装束。在朝东贤的身后看去,玉函琼所坐的位置是位于南无煌右手边的第一桌,那人立刻惊出一身冷汗。能坐在南大将军身边的定是身份不菲之人,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去得罪人家。

“小——小人酒醉得罪大人,还请大人恕罪。”那殇国官员捂着磕断的门牙满嘴是血的赔罪道。

“无妨,还请这位大人快去处理一下伤势吧。”玉函琼宽容的说。这位大人还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满口的血污都滴落到了官服上,赔笑的嘴一咧开整齐的一排牙唯独少了一颗门牙,样子滑稽的不得了。

“好,好,小人这就去这就去。”完全酒醒的殇国官员立刻退下不愿多待,显然是畏惧于东贤慑人的气势。

“有人找你麻烦了?”南无煌不紧不慢的坐到玉函琼身边问,刚刚那一幕皆被他看在眼里。

“有东贤在索性没有人过多纠缠,倒是你去了哪里?”玉函琼问。

“这守城的官员想要巴结我所以将我约到四下无人的地方献宝拉拢,打发了他后就回来找你了。”南无煌拿起玉函琼用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旁边的侍女见状立刻为南无煌取来新的酒杯斟满美酒,随后又恭顺的退到一旁。

“你这将军做的到是逍遥,连个守城的小官都忍不住要去拉拢你。”玉函琼说。

“可我每日绞尽脑汁都在想着怎样取悦于你。”南无煌又开始不正经。东贤见怪不怪的站在一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明日要行军今日却醉倒一大片副将,你这将军当的……”玉函琼隐隐叹气。南无煌回来后竟对于麾下将军们这般懒散的态度不以为意,真不知道他着天下第一大将军是不是浪得虚名的。

“无妨,我决定在这里多驻留一日在启程,夏季战事刚结束秋季又开始,不如让他们放松这一晚。”南无煌不介意的说。

“我有些醉了,想回去。”玉函琼揉了揉微痛的额头说。

“走吧,我随你一同回去。”南无煌带着玉函琼离开,东贤尽职的守在旁边。

众人见南无煌离席也不敢再多玩下去,没一会儿宴会就偃旗息鼓的散掉了。

第四十三章:刺客麒箜

大军在鎏国与殇国交界处多驻留了一日后又浩浩荡荡的启程了,只是这一次南无煌刻意将行军速度放缓。鎏国大军所到之处各城官员无不配合放行,这一路毫无阻拦行军颇为顺利。半月后,鎏国的军队终于快到达殇国与曲犀的交界处,而瞿述此时也将刺杀南无煌的事情调查清楚归来。

夜晚,大帐外的小山坡上,四下无人,站在此处正好可以看见山坡下的大营,篝火熊熊戒备森严。

“如何?”南无煌问。

“回主子,我们要去的殇国边城已经潜入了刺客,人数不多但都是死士,看来殇国的那些老臣这次势在必得。”瞿述汇报说。

“有多少人?埋伏在什么地方?计划如何?什么时候动手?”南无煌面无表情的问。

“据属下调查共有三人,各自分散在城内不同的地方藏身,他们互相之间没有联系只凭一个线人转告行动计划,自从他们潜入城中后已经各自和那个线人联络过几次,至于内容属下没有打探到。”瞿述有点惭愧的说。

南无煌心中明了,这几个人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恐怕是那几个老家伙提防他们其中一人被抓严刑拷问下将其余的人供出来才这么做,而那个线人却知道他们的身份并一一联系,这个线人就是关键所在。不过既然担负这么大的职责想必这个线人是个不凡之人,否则也不会被委以重任。可是那几个老家伙却忽略了这单线联系的最大弊端,就是线人一旦消失那么这三个人将会收不到任何指示而无法进行刺杀,计划也会搁浅。

“瞿述,那线人是什么身份?”南无煌问。

“回主子,是一个卖货郎,具体的身份似是被人刻意隐瞒查不到。”瞿述回答。

“看来还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南无煌淡笑的说。

“主子,要不要先下手将那卖货郎……”瞿述试探的问。

“不必,殇国还指望着我击退曲犀的大军,就算动手也是在战事结束之后”南无煌淡然的说“不要打草惊蛇,继续调查那个卖货郎。”

“是。”瞿述领命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南无煌装作从外面散步归来的样子回到营寨中,刚刚走到营寨门口就发现里面一处地方围了很多人嘈杂不已,心生疑惑之下南无煌朝人群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南无煌站在人群后问。

听见南无煌的声音,士兵们立刻为他让开一条路。走到圈子中央只见玉函琼也站在那里,而离他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被困得像个粽子一般坐在地上,脸上尽是强装出来的视死如归神色。

“无煌”看到南无煌到来,玉函琼松了一口气“这孩子说是要来刺杀你,可我看他的装束和身手怎么也不像是个刺客,但薛老将军们非要处死他不可,这其中应该有所隐情。”

南无煌听完玉函琼的话又看了看地上的少年。华衣锦服宛如富家贵公子,白嫩嫩的脸蛋一看就是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看他那身板别说要刺杀自己,这里随便哪个士兵都能单手将他制服。

“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我?”南无煌饶有兴趣的问。

“我乃殇国太子麒濯(zhao),你敢动我我父皇一定会让你死在这里!”地上的少年毫不畏惧的吼道。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南无煌的脸色忽然大变,原本嬉笑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异常,让人看着胆寒。所有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玉函琼眉头一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南无煌的声音带有穿透力的响起,尽管周围吵杂但却埋没不了他浑厚的嗓音。

“你可知冒充太子破坏鎏国与殇国的关系是什么大罪吗?”

地上的少年一惊,这人显然知道他不是太子,不然第一句话也不会说的这么直接。南无煌身边的玉函琼也抱着同样的疑问看着那少年,这华衣锦服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干嘛要冒充殇国太子来刺杀南无煌?

“我……我就是太子。”心虚的声音完全将他出卖。

“东贤,将他带到我的大帐中,我要亲自审问他。”南无煌下完命令转身带着玉函琼离开。

周围的士兵一阵议论纷纷,这小子要不是脑袋傻了就是吃错药,这点本事也想刺杀大将军,还说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话来栽赃。

“啐,毛都没长全的野小子也想冒充殇国太子。”人群中有人讥讽。

“看他那傻样,说不定真的是脑子有毛病。”立刻有人附和。

少年想反驳却无奈被东贤控制着,东贤加重手上的动作示意他不许乱说话,少年只好憋着怒气的不吭声。

来到大帐,南无煌和玉函琼已经坐在软榻上,东贤将他丢在地上。在南无煌的示意下东贤上前将他身上的绳子松开,随后又退出大帐守在外面。少年见已经没了束缚立刻警觉的站起来四下寻找能用的武器,但南无煌一个瞪眼下他又不敢再有动作了。

“你到底是何人?”南无煌问。

“我是殇国的太……”

“殇国太子麒濯年幼时便疾病缠身,别说做这刺杀的事情,就连能不能走出你们殇国的皇宫都是个问题,而且据我所知麒濯的年龄要比你大上一些,你又怎么可能是麒濯?”南无煌目光精明的问。

少年语滞,想不到这南无煌竟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我是……我是麒濯的弟弟,麒箜(kong)。”麒箜终于支支吾吾的说了实话。

“为何要刺杀我?”南无煌面色冷酷的问。

麒箜几经犹豫还是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实情。

原来他知道那次朝中大臣跪在皇帝寝宫还要寻死的事情后便好奇的想了解事情始末,所以偷偷找到那几位老臣询问。虽然那几个老臣没有对他透露过什么机密的内容,不过言辞间还是不断哀叹着大殇国的不幸和对太子多病无能的无奈。麒箜见这些元老对自己的哥哥这么失望心中很不服气,所以便想替自家皇兄立立威风,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你可知这样做会引起多大的骚乱,一旦局势不稳你们整个殇国都会有灭顶之灾。”玉函琼对着他说。这孩子一看就是心性单纯的人,做出这样的事都没有考虑到任何后果,竟然还把自家江山都拉进去了。若闯下如此大祸的人是玉函游,玉函琼想都不敢想。

“殇国太子无能,弟弟也这般痴呆。”南无煌讪笑的说。

“不许你说我哥哥的坏话!”麒箜立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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