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仲(穿越)中+番外——玄朱
玄朱  发于:2012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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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沉溺在幻觉之中,一边轻问着脑海中的自己。

无数过往在脑海中滑过,最后落到那张灿烂的笑脸上。

……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一定不要放手哦。

不禁疑惑。

——喜欢?喜欢是什么感情?……喜欢的人?……是像母亲那样的存在么?

能带给他喜怒哀乐,能让他感觉着自己还活着的存在么?

湿润的长睫动了动,下一刻,他被人从雪中猛然揪出,一个不重的巴掌落在他脸上。

喂,喂!还活着吗?活着就不要装傻!

又是几个耳光,终于让他完全睁开了双眼。

起初的模糊白影叠在一起,终于清晰。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约莫十岁上下,正一脸不耐嫌恶的看着

他,嘴里嘀咕着莫不是一个傻子之类的自语。

他低低咳出声,温热的血飞溅出,落在那少年的手背上。

……原来是个病鬼。

男孩一努嘴,把他拖回不远处的马车上。

这便是他和暮寒仲的相遇。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人将成为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目的。更不知,自己将和这人,有诸多纠缠。

七年,不算短的时间,他从少年变成了青年。从曾经的二少爷,剑圣曾经的徒弟,变成了千夜宫贯日阁中

的一名普通暗卫。

隐于暗处,舍身护主,从此以后,便是他将要奉行一生的信条。

一切都为了主子。

这是七年中,他不断被教导的观念。

他将之奉为活下去的目标。也许有一日,这个目标会像为师傅报仇那个一样,一旦达成,便会感到无止尽

的茫然与恐惧。但起码在那之前,他还能紧抱着这个信条,给予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就像一只狗,被食物所诱惑,所驱使。但又有所不同,他不是为了那能填饱肚子的食物,而只是是为了一

个感受自己还活着,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二十三岁那年,宫主退隐,而将他救回宫中,扔到贯日阁的男孩,登上了那个位子。

他废了之前的阁中阁主,亲自从数百暗卫中,挑出了他。

——自今天起,你便是贯日阁阁主,以南为姓,以啸桓为名。

——属下遵命。

一同被命名的,还有凌霄阁的阁主,西倚雷。

西倚雷是他在千夜宫中唯一和朋友沾得上边的认识的人。刚入宫那年,两人在厨房相遇。

当时,他还在阁中接受最基本的训练,每日不多的饭食供应常常使得他半夜被肚子的叫声惊醒。时间长了

,他便暗暗摸清了厨房的位置和情况。

夜半无人时,他会去偷上一两个馒头,填填肚子。再回去睡觉。

而西倚雷当时还只是初入凌霄阁一名少年,初次偷食,便差点被巡夜的卫士发现。

他将他拉到房梁之上,将自己先前拿来的馒头,分了一半给他。

那之后,极少的休息时间里,他便会从西边跑到南边来,给他看各种新奇的玩意,展示自己的研究发现,

讲述近日所闻的趣事和八卦。

东卿颜便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认识的。

那个据说是暮云萧的侍女的女子,烧的一手好菜,经常怜惜叹气,感叹西倚雷永远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再后来,便时不时的下厨亲手给他们煮饭炒菜。也因为她的缘故,两人不用在偷偷摸摸半夜摸进厨房,就

为了那冷冰冰的馒头。

三年时光过的很快,一如之前生命中的二十三年。

贯日阁阁主管理阁中的杀手和暗卫,日常琐事很多,所幸,他也不是太讨厌这种事。完善了一些规则章程

之后,事情也顺利了许多。

他有许多能干的手下,他也乐意将阁中的事物交给他们处理。

更多时间,他是陪在暮寒仲身边,作为一个随身的侍卫。

然而就连这个职务,用的上他的时候也少之又少。

日子平淡如水,直到……北堂堂主何延钦叛变。

从那一日后,南啸桓知道,其实,吻,也分很多种。

他还知道,这世间除了枕着剑能让他安心入眠,还有一个事物,能让他放松的闭上双眼。

那便是暮寒仲的怀抱。

以前看着自己的冷淡双眸,不知从何时起,总是充满了浅浅的笑意,温和,没有任何看不见的隔阂,仿佛

就算他伸手触去,也不会被忽视。

总是被那样的目光所包围。

奇特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从未见过那般的人。

总是浅浅笑着,温和,平静,举手投足间一派淡定从容,仿佛遇上任何困难都不会惊慌。

就算巨山崩落眼前,也只会一笑处之。

自信的迷人,浑身都是……光芒。照亮了他灰暗的记忆。

和三年中他所熟悉的那人不同,那一日后的暮寒仲,言谈行为,总让他以为是另一个人。但没有任何瑕疵

和纰漏的对话,不是易容的相同面孔,以及那人身上抹也抹不去的气息,显示着他们的同一个人的事实。

也暗地里疑惑过,但不过片刻,便完全的释然。

不管有多么不同,只要是他的主子,他所要做的,便始终不变。

护主命,遵主令,忠心无贰,侍奉一生。

曾经师傅说他是不世学武奇才,然而和那人相比,他却什么都不是。

他仰望强者,真心崇敬着那人。

敬畏、尊敬、忠诚。

同样的一个目标,虽然只是一个武艺的目标。却也能促使他不断努力,永不懈怠。

入贯日阁七年,他依然用剑,然而他的剑,和余白教他的剑,有了太大的不同。

之前是追求武学至高境界,纯净无垢。此后是护主杀敌目的,只求最快最狠的夺命。

然而他不悔。

一切一切,都可以为了主子所舍弃。

所以当暮寒仲教他秋水时,他惊讶至极。

修心养性,对于一个暗卫来说,便如让伤人的利器收敛锋芒,……真真宛如一个笑话。

然而,重点不在这里。

……在那人眼中,根本未将他当成一把利刃来看。而只是……他,只是他南啸桓而已。

后来毫不留私的与他一起练习长枪,探讨技巧和心得,更是如此的最佳证明。

这些举动,分明超过了对待暗卫的界限。

在那人眼中,他首先是南啸桓,然后才是他的暗卫,才是贯日阁阁主。

……当回京许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

只是他而已。

那人看着的,只是他而已。他本身,不是任何其他的东西。不是他二少爷的身份,不是他余白徒弟的身份

,不是他贯日阁暗卫的身份……只是他。

从未体会过那般的情感。

巨大的颤栗,几乎让他不能自已。

南啸桓并非不懂知恩图报之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因此,那人对他的好,他面无表情的,都一一记在了心中。

那种温柔,也许那人会给予每一个和他有着身体关系的人。但对他来说,却是独一无二的体验。

每一次被那双黑眸温柔的看着,他都有一种错觉与恐惧。

错觉他仿佛被喜爱,恐惧被吸引。

然而,根本无法脱离。

眼前一片黑暗,他听到自己的喘息,感受着那人灵活的手指触摸着自己欲望的源泉。

一次又一次,那人说让他享受,结果便真的让他享受了个彻底。

当浑身无力的趴倒在床上之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耳旁的心跳如此真实,一下一下,印入脑海。

……一片恍惚。

他本想替他解决那些欲望,却被那人已七日之期未到拒绝。

当从梦中惊醒,穿戴好,守在暗中一个时辰后,他终于见到了归来的人。

也第一次知道,吻,原来可以如此激烈。

可以让人迷失心智,忘记自我,那种强烈渴望彼此的感觉,如此接近,如此真实。

渴望……

彼此……

他静静思忖这两组词,却突然在得出那个结果后,愕然在原地。

61剿匪

云庆十七年九月,云麾将军暮寒仲率精锐闪骑三千,奉命征讨白州一路盗贼流寇。

练兵一月后,巫烨择了个吉日行师。那日阳光灿烂,风很大,誓师台上更是风声呼呼,扬起巫烨雪白的战

袍。

一剑龙吟出鞘,饮虹在日光下闪着耀眼寒光。

“不平白贼,不完君愿,吾等誓不归朝!”

数千士兵齐齐挥舞手中兵器,山呼之声久久不绝。

三千骑兵急行军三日,在第四日凌晨抵达白州。白州郊外三十里吴山之上,便是当地势力最大的盗贼团,

以张吉为首,聚众劫掠,横行霸道数年之久。闪骑在距离吴山数十里的地方扎了营寨。因为尚未熟悉当地

情况,巫烨下令全军不可妄动。另一方面,暗中吩咐军中斥候,前去探其虚实,同时,和军中将士商议计

谋,欲以最小的代价擒之。

这次白州平寇,最根本是对以后秘密用兵的一个幌子,他们自然不能在上面损了实力。而巫烨,更是将这

次平匪当做一次真实的军事演戏。在对付狄人之前,他和暮云萧,必要抓紧每一将闪骑磨练成最精锐兵器

的机会。

再说这匪首张吉是个火爆性子,听说寰夜王带了三千精骑来伐,也不觉害怕,反而为自己引出朝中精兵的

能耐暗暗得意。随后,便亲自带着手下来到巫烨营垒挑战。

然巫烨却对其百般叫骂置之不理,固守营地不出。并对手下士兵下了军令,若有私自出营应战者,一律军

法斩首处置!这下闪骑整整半月有余,任张吉这边高声百般辱骂,径自有素训练每日如常,竟是将之完全

当成了空气。

“还道是什么精锐?!我呸!不就是一帮胆小的龟孙子!今夜,你们跟着老子去袭营,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

张吉狠狠一摔酒碗,破口大骂,他身材魁梧,随着动作,身上的肌肉在微微颤动,一道大疤,赫然穿过他

袒露的胸口。

他的身边,围绕着的心腹,当即热烈响应。

这些白州匪贼,几年来在当地作威作福惯了,加上前几次厢军都败在他们手下,面对着一个连名字也没太

听过的王爷带兵过来,心中那股没来由的自大更是膨胀了几分。更别说半月的叫骂不出,让他们已经将这

次的对手划到了怯战的档次。

他这边群情激昂,那边,闪骑大帐中,接到细作回报的巫烨密唤罗青凌、权自效、丁云一干手下,着其领

各自队中好手共计三百,乘夜绕过张吉营寨,暗中潜去吴山老巢埋伏。

是夜,张吉一马当先,一路杀入闪骑营寨,他的身后,跟着数千人马,浩浩荡荡奔驰而来,一时之间,尘

土飞扬,大地似乎都随着马蹄声颤抖。

闪骑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堪一击。遭受突袭的士兵连战甲也来不及穿,更遑论上马,而没有了坐骑的骑兵

,杀伤力连步兵的一半都没有。然而迎面的皆是蝼蚁小辈,连一个有品级的将官都看不到。他自不屑动手

,都留给了手下,但他心中满腔杀意久久得不到发泄,终于,他刷的一挥手中长刀,朝天大吼出声:“胆

小鼠辈,都给老子滚出来!”话落,顺手砍翻一个迎面扑上的骑兵。

仿佛是回应他的吼声,下一刻,一匹矫健黑马自黑暗中跃出,如龙一般在空中夭矫。震撼人心的马嘶声响

彻营寨,撕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数十骑紧紧跟在那当头黑马身后,举着手中长枪朝着张吉这方疾驰而过

“好!”看到对方的架势,张吉朝手心吐口唾沫,心中的战斗火焰越燃越烈,长眸一沉,一夹马肚,便带

着手下迎了上去。

两方主将交马而过,铮鸣声响起,张吉用尽全力的一刀,竟被来人稳稳的架住。

张吉心中大骇,这一下看似随意,却已用上了他七分力气,来人竟接的如此轻松……不禁抬头朝对方看去

只见夜色中,火光映错下,来人一身墨黑的盔甲闪着银光,兽型胄首下,一张阴柔俊美无双面孔,正带着

浅浅笑意看着他。

“据闻白州张吉之勇,百人莫敌。”那青年轻道,悦耳的声音里似乎还含着几分赞赏。

张吉被那美丽的面孔注视的一阵心跳和恍惚,一时之间,竟忘了身处何地。然而不待那横肉满布的脸上飘

上红晕,就被下一句话激的消无影踪,同时心中杀意大起。

“然,今日一见……”青年一瞥头,不屑轻笑,“也不过雕虫小技。”

“啊啊啊!!”张吉脑袋一热,当即舞着手中长刀,不顾一切的朝青年冲了过去。

青年一动不动,只是径自望着远方天空,那呼啸的长刀破空声仿佛没有一丝落入耳中。

“铿!”

眼看着那刀就要砍到青年身上,众人只觉眼前一闪,接着一声钝响,张吉再也前进不了一步。

拦在那青年身前的,是一匹雪白骏马。其上的高大男子,同样一身黑色盔甲,几乎融进夜色,全身上下,

只有一双长眸,闪着冰冷至极的森森寒光,刀刻面孔上,无一丝表情。整个人宛若出鞘的利刃,全身散出

骇人的杀意。

他只不过轻扫了一眼张吉,那魁梧大汉,便只觉冷汗争先恐后的从毛孔中涌出,就连他坐下的战马,也不

安的颤抖了起来。

接二连三碰到霉头,张吉愤恨咬牙,痛恨莫名胆怯的自己,他回视了一下身后跟随的下属,又看到邻近一

个营帐里此时才惊惶跑出的士兵,顿时又安心不少。当下不屑,不过是障眼之术……真是太小看他张吉了

“哼!漂亮小子,你也就趁现在成逞口舌之快!兄弟们,杀啊——!!”

大喝声刚刚起了个头,便被随后从远方传来的炮火声淹没。张吉身后几人对看一眼,隐隐觉得不妙,还未

来得及前去告诉首领,那边,俊美青年对张吉挑眉一笑,愉快的说道:

“三刻钟……倒是比预计的晚了一会。……不过没关系。”

他这边声音刚落,那边就有喊杀声传来,早些埋伏在东西两侧的伏兵如潮水一般,汇聚过来,将张吉带来

的人马当中截断,前后夹攻。

想起那诡异的炮声,再看到眼前的伏兵,即使张吉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中了计谋,想到吴山老巢那边,他

一阵混乱,再顾不得突袭的原先计划,就要带着人突围而出。

然而,闪骑又岂能让他得逞?骑射队出击,几轮扫射结束,包围圈内的匪寇已少了一半。接着,闪骑中的

刀骑兵便舞着手中狭长马刀,冲进圈内,手起刀落,斩杀着已经乱成一团的贼军。

耳边喊杀声渐渐小去,巫烨摘下头上胄首,理理头上黑发,又抚了抚手中长枪。这柄银枪是司皇寒鸿在临

行前,特地将私藏多年的珍品拿出送与他的。想起那张俊朗面孔上的温暖笑容,巫烨不禁也低头笑了笑。

手心一片汗湿,他巫烨纵横黑道数年,杀的人不少,这却是第一次,在战场上杀人。虽然只是几个喽啰,

但依然让他心跳快了不少。

眼前,战事已进入最后阶段,胜负也没了悬念。这一场请君入瓮之计,让闪骑用最小的伤亡换来了至关重

要的一次胜利,巫烨不禁暗暗佩服起自家师傅的计谋来。

“禀告将军,初步清点已经完成。我方死亡三十一人,伤一百五十二人。”负责清点上网人数的将士初步

统计完毕,便下马拱手,毕恭毕敬的对站在一旁观战的巫烨道。

“对方呢?”巫烨问。

“初步统计,对方死亡四百九十二,余下的一千五百余人已经压至牢营。静听将军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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