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顾情
顾情  发于:2012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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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到梁凤成身上的突破口,在适当的时期劝他倒戈易帜,毛子琛只身来到黄埔,开始了他漫长的学生

生涯。

他一直是一个好学生,从小就被培养着每一种技能。枪法、剑术、密码、跟踪、反间谍……

他也一直是一个领悟力卓越的青年,能够好好的利用自己的身体。身体,大概就是拿出来和别人分享的资

本。

现在,他大概也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接近梁凤成。但是,他却隐隐约约感到梁凤成眼里看到的不是

他,而是另外一个人。毛子琛心中小小的悲凉了一下,随即笑着想,反正看见谁不是一样。

情爱这种事只要是你情我愿,就有了趣味,有趣味的事情,毛子琛都心甘情愿。

所以当梁凤成用马鞭狠狠打在他的大腿上时,他痛得抽搐着身子,却笑着说:“呵,将军的雄风,无人能

及。”

这种犯贱的话他说得多了,嘴上就不觉得打滑。

梁凤成被他惹恼,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特别是在自己敏感的伤疤上。他把自己的裤子解开,手紧紧的箍

在皮带上,突然将皮带的扣子扯裂了,裤子便松垮垮的坠下来。

但是他却一阵茫然。

这屋子里燥热的气氛一下子全没有了,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干涸掉。梁凤成拼命的往嘴里吸气,他

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快要被这种虚无的感觉窒息。

毛子琛趁着这个机会反跳起来,“将军,让小子来帮帮你!”他十分开怀的朝梁凤成挤了挤眼睛。笑着伸

手将裤裆里的那一团那握在手里。

接着,他的脸变得僵硬无比。

梁凤成尴尬的说,“放开手。”

毛子琛十分别扭又十分不解的蹂躏了半天手里的东西,依旧是软的一团。

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已经暗含着泪水,道:“梁凤成……你是个软蛋……”

这一天,所有驻地的官兵都听见毛秘书长在将军的办公室里嚎啕大哭。眼泪水啪嗒啪嗒的像下雨一样落在

地板上。

毛子琛一边哀嚎一边拿眼睛斜睨坐在沙发上的梁凤成。

他的人生愿望不多,计划也不多,其中有一个,就是一定要同这位身材高大的将军春风一度。

看来这个愿望终究只能是一个愿望了,叫他怎能不伤心……

——第二卷·完——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赌场

“鸦片是好东西,你能用它交换无数的大洋和黄金。但是做这种事,却不得不靠一武器。有了大烟和枪,

再加上一批能为你做事的忠仆,想不称王就不行。”

“做什么事情都总是会有人站出来,和你作对。在广州,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军警。他们常常想在生意上

分一杯羹。但是他们却不明白一个道理,谁打下的江山,谁就该做主。”

杜其声将上好的白玉烟管对着嘴唇,深吸了一口,这才悠哉道:“我喜欢你的眼神,认真、执着,潜藏着

无穷的力量。”跪在他身下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秀气少年,一双手纤弱无骨,捏上去都怕要碎成几瓣。杜其

声将那少年的肩膀拍了拍,“下去领赏吧。”

那少年如同大赦一般,连忙起身从正门钻了出去。

杜其声望着他的背影,转头对聂海林笑道:“他们都怕我,就你不怕。好!”

广州城一到了夏天,都是接连不断的骄阳和阵雨,活活要把人闷死。聂海林穿了一件宝蓝色的短褂,额上

沁出了点点汗粒子,正举着枪。他稳稳的拖着枪,眼睛也始终凝神在同一个焦点。

“砰!”一声枪响,对面桌上飞跃而过的一白鼠顿时爆炸成一团血浆,散在地上。

立刻有戴了白手绢的男佣从笼子里放出另一只白鼠。老鼠一窜而过,跃到桌案上,无一例外就被击中。地

上散了哗啦啦的血浆,男佣们不停的收拾,将白鼠的尸体拧起来,放在袋子里。

等到最后一只老鼠也被打死时,杜其声这边把双手交叠在一起,慢慢的鼓掌。掌声清脆,回荡在室内。

“你的枪法越来越好了,我说了那么多话,你也不分神。”他将身边桌案上的龙纹图案的清代细瓷杯递给

聂海林道:“想要做大事的人,除了胆识和运气,还要靠一点天赋。”

他见聂海林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丝毫不嫌滚烫,这才道:“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海林。”

抹干净嘴边挂着的茶水,接过男佣递过来的帕子擦了脸,聂海林这才抬起脸,看着杜其声道:“谢谢您的

夸奖,义父。”脸颊上那一道伤疤从眼线一直伸到鼻尖,看上去甚是骇人。五年了,这道伤疤的颜色变得

淡了,却终究是洗不掉了。

杜其声伸出手,盖在聂海林脸上的伤疤上,这样聂海林的半边脸被遮挡住。杜其声望着他那半边脸,秀丽

如烟的眉,一双清亮如月的眼睛。世上好看的男子不好,但好看得叫人心碎的却不多。

杜其声每每看到这半边脸,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难过。就好像,明明捡到了一个珍宝,却残缺了一块碎片

。他不由轻叹了口气。

“义父,您有心事?”

杜其声点点头,他朝聂海林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靠的近一些。聂海林就半跪在地上,挪到杜其声面前。

“云川那边出了点问题,上次带回来的鸦片少了一大半。人留着越大越不中用,你去帮我查一查,如果真

查出来什么端倪。你就看着处置吧。”说罢,杜其声便将身后的红色锦盒端上了桌案,打开。

“你在这里待了五年了。我都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要是不嫌弃,以后就随身带着它。”

聂海林循声望去,只见杜其声手里端着一把镀金的微型手枪,连枪膛上的纹饰都是龙争虎斗,栩栩如生。

杜其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要来考量他,这些年,杜其声不断的给他出各种各样的难题,他都一一解

决。但是那些难题都没有今日这桩令人心烦意乱,云川和聂海林一般大,是杜其声最宠爱的义子之一,有

时候,聂海林自己都觉得杜其声看云川的眼神,绝非看一个义子一样简单。

“三少爷,来看场子?”

“您来得可巧,二少爷刚刚好来,他在楼上坐着,我这就去给您通报一声。”

聂海林摆了摆手。“不用。”

他的个子高了,人也长精神了不少,但不管怎么锻炼,身子骨都还是瘦瘦长长的。他把手扶在楼梯上,青

白的指节上泛着红色。赌场里闷热的很。他的脸也跟着这空气烧的红彤彤的。

“那您慢慢瞧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引路的荷官便把聂海林带到楼上的另一间休息室,给他送了一

碗冰镇的银耳汤。

聂海林道了谢,便一口一口的喝起来。他再抬头时,见那荷官正瞧着自己,便问他道:“我脸上可是有什

么东西?”

“没有,没有!”荷官惊惶的意识到自己做了大不敬的事,便胆战心惊的掩好门,退了出去。

聂海林将银耳汤推到一边,自己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帘子向下望去。

他讨厌别人看着他,讨厌那道伤疤,不是因为这道伤疤难看,这段回忆令他难堪。或许,是让他难过。

杜其声手下有大大小小的赌馆二三十个,遍布广州城。聂海林今日来的这一家是杜其声在广州最大的赌馆

,整个一楼都是用极尽奢华的阿拉伯地毯铺成,巨大的水晶吊灯照着希腊浮雕,墙壁上挂着的色彩斑斓的

油画,倒更像是某个大家族的宅邸,不似赌场。

这家赌馆专程接待各地来的名流们。他们也许不嗜赌,但总爱尝尝鲜,杜其声就按照他们的嗜好,安排了

各类的玩法——轮盘赌、百家乐、掷骰子、扑克、二十一点,无所不及。绅士们拿着大洋、金条和筹码往

桌上扔时,总是有兴奋的女伴陪在他们旁边大声助威。

只有在赌场里,人才不会寂寞。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可以瞬息万变,上一秒你赢了,下一秒却输光,命运总

是随着时间不断的交叠。

聂海林看的却不是这赌场里的人间百态。他的双眼如同一架高角度探测器,扫视着每一张脸。

在穿着华丽、手持无数筹码的绅士小姐中,单单有一个人,身形落魄,面部佝偻。

他此时正怏怏的看着手里的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长了鹰钩鼻,眼睛尖利而冷酷的中年人。那人看了看

手里的牌,往桌上添了十个筹码,每个都是一百大洋的重金。

“跟不跟?”那中年人抬了抬眉毛,带着不屑和轻蔑看着对面衣着不整的张时书。

张时书一辈子最恨的事就是自己的老爹给自己起了个“时输”这么个坏名。那不是,一辈子都要输!但是

他偏不信。于是他将眼前的筹码一股脑的推倒,“老子跟定你了!”

中年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有几分怜悯、同情的意味。他将牌摊开,“三个老A加一张黑桃K,这盘你还怎

么赶本?”

张时书的嘴唇颤了颤,心里却像是偷偷喜了一下,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

虽然是千钧一发的一刻,中年人却将他扑到在桌上。“敢在我面前出老千!毙了你!”

说罢,那人便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张时书的头,另一只手在他袖子里抽出四张牌。

“呵!同花顺!张时书,你这牌玩得还真大!”那人已经按动了扳机。

“把枪放下!”

这时,从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众人纷纷把牌放下,向楼上望去。

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瘦长的身子,有些女眷忍不住用帕子捂着脸窃窃私语。

聂海林明白,他脸上的疤痕引起了众人窥探的欲望。但是他身上确实没什么好藏的。

他走下来,行至张时书面前。鹰钩鼻看了他一眼,讪笑道:“你他妈算老几!小杂碎!”他一口啐在聂海

林脸上。

聂海林也不去擦面上的脏物,只是冷静严肃的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反而让他心慌意乱。

“杜家的赌场,由不得你胡来。他出老千,自然有人罚他,你只管打你的牌。”

鹰钩鼻仰着脖子大笑了几声。“如果我就是要打死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等你一枪打死了他,你也成了一个枪窟窿。”

说话的人正是云川,他听见了动静,便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头发整齐的贴着脑袋,模样是一等一的俊美。云川拍了拍手掌,二楼上的墙壁上

有便弹开无数个枪口,伸出一把接一把漆黑的长枪。

“先生,现在你可以把枪放下了吧。”

云川明显带着威胁的语气。

鹰钩鼻怏怏的甩开枪,将张时书踢到在地上,他拨开人群,径自走了出去。口中不住的大骂。

张时书从桌上摔下来,跪在聂海林面前,佝偻的脸上眼泪汪汪的。

“谢谢三少爷,谢谢三少爷!”

聂海林默默将脸上的唾沫擦了,淡淡的道:“你不该谢我,应该谢谢二少爷。”

“不过,你要是真谢我,就帮我一个忙。”

第三十八章:偶遇

云川站在楼上,看着聂海林领着张时书从侧门走了进去,那是赌场里最残酷也是最血腥的地方,俗称“刑

场”。凡是出了老千、藏了筹码、不付赌债的赌客,都要领教荷官赏赐的鞭子。打法有很多种,但有一个

忌讳,不可将人打死。

“二少爷,要不咱们先一步,把人给做了!”

云川摇了摇头。“该来的事终归还是要来的,有些事啊,你是躲,”他顿了一下,“也躲不过……”

张时书怔怔的跪在地上,见聂海林也不去选鞭子。心里有些怕了,他一步一步挪到刑架旁,左挑右选,拧

了一根极长的马鞭过来。“三少爷,我这次是真犯了大错,随您处置。”

聂海林看着张时书手中的鞭子,眼里却闪过无数画面,但都是一瞬。那握紧的拳头泛着青白的颜色,他一

脚踩在张时书的手腕上,鞭子从他手里掉下来。

“我问你一件事,你就答一件。答得对了,我不追究你其他的事。答得错了,新帐旧帐一块算。”

聂海林脸上的表情配上那一道疤痕,十分暴戾。他弯下身子,把张时书的十根手指握住。“三天前,二少

爷去天津运货的时候,你也在场,是不是?”

“老天有眼,我已经一年没跟二少爷出去了……啊……”

张时书的左手大拇指被折断。他惨白的脸上立刻疼的滑下一滴眼泪。

“是……是……我跟二少爷一起去了天津……”

聂海林就放开那根折断的拇指,捏着张时书的食指道:“二少爷在天津返货时,那批鸦片多了三十大袋。

他是怎么处置的?”

张时书抬着脖子,连毛孔都在颤抖。他战战兢兢的,也不敢开口。

“哎呀!疼……”他莫名的看着聂海林,食指也被折断。

聂海林从容不迫的拾起张时书的中指道:“耽误时间不答问题,也是要受罚的。”

云川坐在浮雕满壁的休息室里,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楼下的某一角。桌上的白兰地倒了一杯接一杯,他

都一口气喝下,却不觉得有滋有味。

直到看见聂海林从刑场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白布袋子,他的眼皮才跳了两下。

聂海林把门推开,他便笑道:“三弟,这么早就来赶场子,张时书怎么样,还算配合吧。”

聂海林不做解释,将手里的白布袋往桌上一摊。

五根血淋淋的手指被齐齐割断,盛在白布袋里。

聂海林不动声色将桌上的白兰地揽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云川倒了一杯。

他一饮而尽,良久,才道:“二哥。这次是义父让我过来的,他已经知道你藏了一半鸦片的事。”说罢,

他将腰间的枪托打开,取出镀金的手枪道:“私吞鸦片在洪帮是什么罪名,你也知道。”

云川一直看着面前那大半杯白兰地,酒中映着他自己的影子。他不由得抬起脸,聂海林低着头,他想看看

聂海林究竟是怎么的神色。却始终看不出来。

即便是微笑,即便是愤怒,那些表情一到了聂海林脸上,就像隔了一层迷离的雾。

云川就在这层雾中游荡时,听到聂海林稍嫌青涩的声音道:“二哥,我不杀你,你快逃走吧。”

云川梦醒一般,有几分不信,有几分不敢。“三弟,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生死大事,不是你一句话就能

定的。”

聂海林突然笑了一下,云川分明看见他微张开了双唇,但脸颊上却没有笑容。

“二哥,我没有一点同你开玩笑的意思。你要是不信,就把这枪拿了,里面只有一颗子弹。打死我,你就

能走。”

聂海林将枪推到云川面前。

云川喝下一口白兰地。“海林,杜其声是个畜生,凭你的才华和能力,绝不应该被他踩在脚下。我们都是

他养的狗,我不甘心当一条狗!”

聂海林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二哥,请你说话尊重些。”

云川恼怒的将杯子摔到地上。“迟早有一天,杜其声会杀了你,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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