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厉新元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厉新元这个刺头，被季啸天玩弄在股掌之中，却还甘之若饴，这不能不

佩服季啸天的御人之术。

季啸天总算把厉新元安抚好，一个人独自开车离开厉公馆。

车是一定要开走的，因为保不准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开回学校的好。于是

季啸天把车停在离学校外面的停车场，然后步行回学校。

季啸天在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又买了几件几十块钱的衣服。

姬小添的衣服大多数是名牌，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个普通学生能买得起的，所以姬小添放在厉公馆里的衣服

季啸天是一件都没拿，挑了最便宜的穿着出来，再买些学生买得起的成衣做替换。

买好东西，季啸天便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学校旁边的小饭馆，准备吃午餐了。

刚坐下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把惊喜的声音：“咦，小添你也在这吃午饭啊？”

089.审查

季啸天刚坐下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把惊喜的声音：“咦，小添你也在这吃午饭啊？”

季啸天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相貌毫无特点的男子抱着一个大蛋糕，看着自己一脸惊喜。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谁，季啸天还是朝他点了点头，微笑道：“是啊，你也来这吃饭？要不一块吃？”

“不用不用，小添你太客气了，”那人似乎对季啸天的友善有些受宠若惊，右手不停的摆手，左手提了提

手上的蛋糕，对季啸天道，“今天我女朋友生日，我要在楼上陪她过二人世界呢！下次吧，下次咱俩一块

吃个饭？”

“好啊。”季啸天笑着点点头，对方便兴高采烈的拿着蛋糕上楼去了，还时不时回头对季啸天咪咪笑，让

季啸天颇为不习惯。

其实他只不过是随口说一句，没想到对方不但信以为真，还一副很受用的模样，看来姬小添在同学里面真

的很受瞩目。

季啸天想到这，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搬回宿舍住的决定是否正确。

想想自己是习惯低调的人，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实在不想节外生枝。本来回来学校住是不想让杨书凡怀疑

，但以姬小添的受瞩目程度，要真是回学校住上一个星期，恐怕去哪儿都有人盯着。

哎，那该怎么办呢？难道说，真的租个房子住？唔，租房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定要租学校附近的，这

样如果杨书凡问起来自己也说得过去。

季啸天是行动派，决定好以后，随便点了个面条，吃完后便去找房子。

A大附近的出租屋不少，只是环境都很一般，价格也不便宜，很多搬出来住的学生都是三三两两合租。季啸

天现在不差钱，自然不想跟别人合租，于是他一个人租下一个两居室，对房东却说是跟师兄一起租的，只

是师兄出去实习了，过半个月才能回。

房东见季啸天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自然没有怀疑，收了押金和房租便走了。房间是带家私电器的，把买回

来的日用品拿出来摆好就成了，住起来倒也方便。忙完后，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现在过去刑警队

那边刚刚好。

于是季啸天把新买的T恤拿出来，用手揉了揉，让衣服看上去没那么新，然后把身上的名牌衣服脱下，换上

这超市货，对着镜子一照——还是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没办法，姬小添的相貌实在是招人，想低调

都难。

季啸天想了想，出门到附近眼镜店找了个最土、最难看的黑框眼镜，戴上后对着镜子一照——还是好看得

一塌糊涂。姬小添的脸孝皮肤白，五官精致，而且非常立体，戴上这土掉渣的黑框眼镜不但不难看，还化

腐朽为神奇，戴出星味十足的风格来，旁边买眼镜的人还以为这是明星的新造型，要店员也拿一副给自己

试一试呢！

事到如今，季啸天已经没辙了，只好放下黑框眼镜，以本来面目去见杨书凡。

不过见人之前，还是有必要先通个电话。虽说厉新元早上已经跟杨书凡说好了，但礼貌上季啸天还是得跟

杨书凡先打声招呼。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手机里传来杨书凡的声音：“你好。”

“您好，”季啸天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弄得有些紧张、说话有些急促，以显出学生的羞涩感，然后明知故问

道：“请问您是杨队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姬小添，嗯，就是那个准备来刑警队实习的学生。是厉新元叫我找您的，他说您答应让我来刑警队

实习一个星期，让我跟您联系一下。”季啸天有意让自己说话带些学生气。杨书凡可不是普通人，要想瞒

过他的火眼金睛，无论说话做事都得不出一丝差错才行。若引起杨书凡的怀疑，那自己这次“深入虎穴”

的调查就彻底没戏了。

所以季啸天才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无时无刻都显出一副未见过世面的学生摸样。

果然，杨书凡听完季啸天的话后，对这个小青年还是蛮有好感的。他对季啸天说道：“你的情况厉新元已

经简单的跟我介绍了一下。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要不今天你先过来熟悉一下，明天一早才来上班？”

季啸天一听，心里不禁骂杨书凡是老狐狸。

杨书凡虽然答应厉新元让自己来实习，但只肯让自己在刑警队呆一个星期，现在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白白浪

费一天，自己实在是亏啊！

季啸天心里不爽，说出来却是兴高采烈的声音：“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谢谢你，杨队。”

“不客气。那我就在办公室等你了。”

季啸天跟杨书凡讲完后，便往刑警队那儿赶。从A大到清河区公安局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如果是季啸天

自己开车或者打的，十五分钟也就到了。可季啸天现在是“穷学生”，只能做公交车。这等车的时间加上

公交车兜路、停车上下客，全部时间加起来居然用了45分钟。

等到季啸天来到刑警队时，已经快四点了。

刑警队虽然是五点半下班，但是干刑警工作的，一般都是四处跑，很少在办公室坐着，早上时人还齐一点

，到了下午、特别是四点以后，便基本不见人了。不过，内勤除外。

所以，季啸天在公安局外面登记后，走到二楼刑警队办公室所在地，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杨书凡，而是刑

警队的内勤董健健。

董健健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刑警学院学生，对人少了几分油滑、多了几分热情，一听说季啸天是来实习的大

学生，约了杨队见个面，立马就把季啸天带到杨书凡的办公室门前。其实这里季啸天比他还熟，只不过不

方便透露出来罢了。

有这么一个热情而又热心的内勤，对季啸天自然方便许多。他一边对董健健说谢谢，一边礼貌性的敲了敲

杨书凡的门。

“进来吧。”

季啸天便扭开门，恭恭敬敬的走进杨书凡的办公室。

“你就是姬小添？”杨书凡一边问，一边仔细打量季啸天，觉得这孩子长得还真是漂亮，简直比女孩子还

好看，怪不得厉新元会被他迷上，这么快就把季啸天丢诸脑后。

“是的。”季啸天答道。他抿着嘴，两只手先是放在前面，然后又放在两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紧张

。

杨书凡见他这样，也以为季啸天有些局促不安，对季啸天的怀疑情绪又少了几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用算得上和颜悦色的声音对季啸天道：“坐吧，不用太紧张，你脸皮这么薄，以后怎么做公安啊？”

季啸天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对着杨书凡不好意思道：“当一名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不过以我的身体素质

，不一定能成，所以我才想来实习，哪怕以后成不了警察也算是还自己一个心愿。”

杨书凡微微一笑，道：“呵呵，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当警察呢？”

090.盘问

杨书凡问季啸天，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当警察呢？”

季啸天一本正经道：“我小时候曾经被人贩子怪卖过，后来全靠警察叔叔才将我找了回来。所以我从小就

想当警察，长大了为人民办好事！”

季啸天说这话既是实话，又有虚假的成分。

姬小添虽然是清河帮收养的孤儿，但厉烈都为他们找了个假出身。姬小添的“父母”本来有个跟他一样大

的儿子，可惜那个当爸爸的好赌成性，赌输了钱把亲生儿子卖给了人贩子，结果那人很快就把卖儿子的钱

又输了个精光。为了还债，他被迫答应清河帮让姬小添冒认成自己的亲生儿子，通过派出所一个跟清河帮

有密切联系的人做中间人，打着公安把儿子找回来的旗号，将姬小添领回家，给了姬小添一个与黑道无关

的清白出身。

这些事之前季啸天扮失忆时郭平孝都告诉他了，现在季啸天在这事上做文章，一方面可以此搏取杨书凡的

信任，另一方面也不怕杨书凡去查，反正从表面上看都是事实。

也许是季啸天说的话本身，又也许是季啸天那种真挚的表情，打动了杨书凡，让杨书凡不由自主对“姬小

添”这个年轻人有了不少好感。

那次和厉新元见面时，“姬小添”也在场，杨书凡对“姬小添”这人有些印象，但当时他所有精力都用于

对付厉新元，没怎么在意“姬小添”的表现，也幸亏如此，姬小添才没给杨书凡留下城府颇深的印象。

这次厉新元提出让姬小添来刑警队实习，本来杨书凡很怀疑季啸天和厉新元的动机，现在也有些相信了。

他对季啸天说道：“原来如此，那你现在才大二，为什么这么早就来实习呢？”

季啸天老老实实道：“大二不算早了，大三要准备司法考试，大四要考研或者找工作，现在来实习刚刚好

。”

杨书凡点了点头，觉得季啸天的话无懈可击，便说道：“这样啊，那你这个星期在刑警队就要好好努力了

。实习的时间虽然短了点，但你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是，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谢谢杨队！”季啸天立刻站起来，对杨书凡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把杨书凡

逗乐了。

这孩子还真是单纯啊，怪不得厉新元会这大流氓会将他骗到手，还这么宝贝他……

“呵呵，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记得八点半准时上班。”

“是。”季啸天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杨书凡道，“杨队再见。”说完便走出杨书凡的办公室。

一出门，看见董健健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董健健见他从杨书凡的办公室出来，便问道：“怎么样？杨老

板没难为你吧？”

季啸天摇了摇头，道：“杨队对我很好，没有难为我。”

董健健吐了吐舌头，道：“你被他骗啦！在这儿我们都叫杨老板做'杨白劳'，他啊，经常让我们加班加点

的去查案，要知道我们加班可不像外面，有双倍工资，最多一个月给你一两百的加班费，连个宵夜钱都不

够，这不就是'白白劳动'么？局里面的老人都叫他'老白'，估计是不好意思叫他'杨白劳'，所以才把名字

倒过来念的。”

季啸天听完不禁有些好笑。明明以前大家叫杨书凡做“老白”是因为他晒不黑，脸蛋看上去总是白白净净

的，现在怎么就被人以讹传讹成这样了？

看来刑警队是换了不少人，否则不会连这些事都不知道，而要用猜的。像这个董健健，估计就是刚毕业没

多久的新人，什么都不懂，说话又口没遮拦的，从他身上下手最好。

打定主意后，季啸天很给面子的笑了笑，然后问董健健，道：“师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啊，是刑警学院毕业的，今年才毕业。你呢，是哪个学校的？”董健健对季啸天还挺热情的。

“我是A大的，今年大二，很快就大三了。”

“啊？你才大二啊？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嫩，像中学生似的。怎么大二就来实习呢？？”董健健问了个跟杨

书凡相同的问题。

季啸天心里一动，这个董健健似乎不简单啊，居然问了个跟杨书凡一模一样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是有心

还是无意，如果是有心，那自己在他眼皮下查案就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了。

季啸天看着他，将刚才回答杨书凡的话重复了一遍。

董健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现在大三就能考司法考试了，你是A大的高材生，应该能考

得上吧？”

季啸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一直注意观察董健健的表情。董健健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在盘问自己，可他又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探听

自己的情况，这让季啸天感到有些头疼，若董健健真的是在装，那就说明他实在太能装了！

他故意看了一下手上从地摊上买来的手表，道：“哎呀，快五点了！我得赶紧走了，否则呆会儿会塞车。

”

“你回哪儿啊？要不我送你回去？”董健健胸无城府道。

“我回A大，不用劳烦师兄送我了，我自己搭公交车就行。”季啸天心想，你都知道我住哪了，不会特意送

我回去证实吧？

没想到还真的被季啸天猜中了。

董健健“哎呀”一声，道：“小添你坐公交车回去啊？那太麻烦了，路本来就不近，加上等公交车的时间

还有公交车兜来兜去的时间，现在又快下班，路上有点堵，等你回到学校都快六点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

“不用不用！”季啸天连忙甩手道，“哪能这样麻烦师兄你呢？”

“不麻烦，就这样定吧！”董健健不由分说拿过季啸天手中的背包，便往外走，季啸天知道这家伙不达目

的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只好跟着董健健走出办公楼，坐上了他的小飞度，算是搭他的“顺风车”回去

了。

一路上董健健继续旁敲侧击，打听季啸天的情况，季啸天也没怎么阴谋，能回答的都回答了，甚至连“你

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皮肤真好，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之类的问题都回答了。

感觉这个董健健对自己很好奇，至于好奇的理由，季啸天觉得十之八九是奉杨书凡之命来打听的，基本上

排除董健健是对自己有意思，因为凭季啸天的直觉，董健健不是弯的。

就这样，董健健终于把季啸天送回出租屋，董健健问季啸天：“小添你怎么不住在宿舍，一个人出来租房

子住？那多不划算啊！”

季啸天道：“宿舍太吵，我没办法看书。其实我现在已经在复习司法考试了，搬出来会有利于复习。虽然

搬出来住开销大一些，但我有个师兄刚好也想搬出来，所以我就跟他一块儿合租了。”

董健健道：“好吧，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自己上去吧，不用请我上去喝咖啡了。”

季啸天笑了笑，说道：“师兄再见。”便回去了。他慢慢走到二楼，在阴暗处往下看，果然看见董健健没

有离开开车离去，而是站在楼下，拉住一个大妈在问话。

季啸天冷笑一声，不理董健健，自己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