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燕画为张弦买些必备用品,迎面便碰见了韩旌。
韩旌:“你过的怎么样?”
燕画一脸坦然:“皇上很赏识我。”
韩旌点头:“过的好就好。”
“哥!”
韩旌转头,韩澈正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韩旌问:“你怎么在这里?这包袱是你的?”
韩澈:“不是啊,是燕画的。”
韩旌有些愣怔
燕画:“韩澈,我们打算去京都。”
“你们,一起?”
燕画点头:“是啊。”
韩旌神色微微黯然,最后他点头:“我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走开。
韩澈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有些不忍:“哥……”
可是韩旌并没有回头。
韩澈回头:“小时候,我爹很忙,我哥是对我最好的人。燕画,他很爱你……”
燕画侧开头:“太晚了,你不觉得吗?
韩澈:“到底怎么回事,你查清楚了吗?”
燕画:“我二娘设计你们韩家生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除非有人肯出手帮忙,不然韩家就没有了。”
韩澈低下头:“是这样?”
燕画:“或许,如果当时我在这里就不会出这些事了,但是或许也是天意注定吧,我离开了。”
燕画接过包袱:“走吧。”
张弦的葬礼很快便办完了,燕画和韩澈回了京都,沿途暗地里带走了张弦。
走了几日,到了沉香谷。因为燕画并不知道天海阁的所在,只有等在这里。
池祥跟着郑医学的有模有样的,整日里不是看医书,便是上山采药,一天里,除了吃饭时间,燕画基本上
是见不到他。
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池祥在闻药草。
“我说我在这里就你一个亲人,你还这么忙,不抽一点时间陪陪我?”
池祥依然不看她一眼:“我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什么打算?你在这里呆着,郑医不会虐待你的,难道你要去外面行医赚钱?”
池祥终于抬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知道钱?”
燕画坐下来:“那你这么努力是为了啥?”
池祥:“以你所说,你以后恐怕会很危险,或者说你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陷阱,万一将来你遇到了危险,
说不定我的医术可以救你一命呢!”
燕画:“哦,这样啊。不过我的武功这么高,会有人能伤到我吗?”
池祥:“有时候身体上的伤不算什么。”
燕画走近他:“我说你来这里以后,是不是被人打击了?怎么说话这么成熟呢?”
池祥沉默了一会,终于道:“我是受了打击。”
“啊?”
“我没你那么幸运,一醒来就有个武功超级棒的师傅守在你身边。我到这里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的,就
像一个乞丐。在沉香谷附近的城镇里都快饿死了,我当时饿的有些发烧,所以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沉香
谷外,雪容出谷的时候看到了我,就把我带了回来。醒来后,郑医便说要收我做弟子。”
燕画先是愕然,然后是难过:“对不起,池祥,我不知道……”
池祥摇头:“没什么,现在不也活过来了吗?”他笑的很自然,可是燕画却……
池祥依然在观察草药,燕画却出来了,她抬头看着外面的太阳,阳光刺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虽然以前的生活很辛苦,可是我确实怀念21世纪了,那里虽然人情冷漠,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来
说,还是没有很多阴谋的。
在这里呆了很久,我是真的累了。
“燕画!”
燕画慌忙抹掉眼泪,回头看,张弦走过来:“燕画,你哭了?”
“没有,是阳光太刺眼了。”
张弦“哦”了一声,道:“这谷里挺大的,我们去走走吧。”
燕画点头:“好。”
他们住的这边是山谷,那一边却是草原和树林。池祥经常到山谷上面去采药。
燕画站在广阔的草原上看着山谷顶端:“你说那里是什么地方?”
张弦疑惑:“那不是郑医采药的地方吗?”
“那山谷的另一边呢?说不定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或许吧。”张弦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你怎么了,有心事?”
张弦:“还是觉得对不起我爹。”
燕画认真的说道:“我说些话,你可别怪我说的难听。我总觉得你爹不是真心的难受。他不过是看中了我
们家的利益而已,就连当初那个聚会也是他的计谋。就是因为我爹看穿了他的计谋,才让我哥去参加的,
因为我爹也想利用你爹。”
张弦看着燕画,表情变了又变。
燕画不忍心的撇过头。
张弦清了清嗓子:“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没什么了,真的,我不在乎。”
燕画:“这里就我们,你若是难受了,哭一场也是可以的。”
张弦摇着脑袋,然后泪水就掉下来了:“其实我也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我娘去世的早,他是我唯
一的亲人,我还是……”
燕画把她的脑袋抱进怀里:“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他好好的,不就好了。”
张弦微微点着脑袋。
天渐渐转黑。
燕画突然道:“如果能有一场流星雨就好了。”
“流星雨?我只见过一两颗流星。”
燕画随即的哼起F4的《流星雨》来。
张弦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随后又有声音附和上来,燕画没有回头就知道那是池祥。
池祥看着天空,声音沙哑的唱着,张弦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个。
池祥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以前我们遇到多少困难,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燕画:“我还是觉得累。”
池祥:“你应该打起精神,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就来沉香谷隐居吧。”
燕画笑笑,点头:“还好有你在。”
池祥笑笑:“饭雪容已经做好了,赶紧来吧。”说着先行走了。
张弦:“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燕画:“恩,我们是认识最久的。可以这么说,这里的人即使是我哥,也比不上我对他的信任。”
张弦点头,她以为燕画的意思是,池祥是她最爱的人。
燕画:“我现在有很大的麻烦,我想把你留在这里。”
张弦张大眼:“什么麻烦?会不会有危险?”
“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不要担心。走,吃饭去。”
袁因没有来,却让天海阁的人送来了信,信里说了去天海阁的路线。
即日,燕画和韩澈便出发了。
到了天海阁,传童和袁因,林执在一个院子里坐着聊天。
传童:“那些人不是天海阁的。”
燕画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燕画点头,道:“我想天海阁可能有内奸。”
传童:“为什么这么说?”
燕画淡淡的道:“我爹要造反。”
袁因和林执惊异。
“这次我回去他亲口告诉我的,他甚至希望我和我哥去帮他,不过我们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他说的时候提
到,最近江湖中出现了一些杀手,以天海阁的名义行凶,主要目标是燕城。”
燕画想了想,接着道:“我当然不相信天海阁派人去对付燕城,恰好我爹也说,那些人不是天海阁的。你
说他这么有把握,定然是他在天海阁按了眼线。”
传童表情沉重:“我也觉得似乎有人在刻意监视我,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我就没说。”
袁因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的陷阱?”
林执点头:“我们忘记了一个关键人物。”他看向燕画。
燕画:“你说的是皇上?”
林执点头:“他是个皇上,不可能对江湖上的事情无动于衷。”
燕画开始想:“如果真是皇上搞的鬼,在他任命我做太傅之前就一定调查过我的身份,知道我来自燕城。
”
传童:“可他依然这么做了,或许是为了让你父亲放松警惕。”
燕画:“心机好深啊。”
袁因:“这里的人都隐藏的很深,你小心一些。”
燕画点头。
传童:“什么叫这里的人?”
袁因摇头:“无可奉告。”
传童:“你还在埋怨我?可是若不是你,他现在还在我身边!”传童站起来,冲着袁因吼道。
袁因也站了起来,表情淡然:“虽然已经过去了,也是你先下的手,我还是要跟你说抱歉,毕竟,在你心
里,只有燕青是你的亲人。”
传童本来想揍袁因一顿,此刻看着袁因那张脸,却下不了手了。
“他们都说你和燕青长的很像,他们说的对,你们长的很像,个性太相似了,每次我愤怒的时候他总能有
办法让我安下心来……”传童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背影孤单,微微颤抖着。
林执眉头紧皱。
燕画已经呆了好久,韩澈说的果然是真的,她看向袁因,袁因有些哀伤的看着传童。
林执握住他的手:“不要难过了。”
袁因:“我和燕青再怎么像,也无法代替他,去照顾传童。”
林执微微一笑:“传童已经长大了,他会找到属于他的那个人。”
袁因把脑袋靠在林执的肩膀上:“林执,等所有事都做完了,我们就呆在沉香谷里,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
?”
林执点头:“好,都听你的。”
回头,看见燕画看着他们。
袁因忙站直身子:“别看了。”
“就看一眼,介意什么,我又不排斥。”
袁因挑眉:“你是腐女?”
燕画猛然点头:“yeah,yeah!”
袁因直接拉着林执走:“别乱想了,真是!”
燕画在背后撅着嘴:“怎么啦吗,真是的!”
回到传童安排的院子里,韩澈在那里等她。
“怎么样,事情解决了?”
“没有。”燕画一脸沉重:“我想我们都被设计了。”
韩澈:“什么意思?”
燕画便将事情说了,只是瞒过了燕徽要造反的事情。只要韩澈知道,说不定就会告诉韩旌,那么所有人都
会知道,因为韩旌的妻子是最能搞事的燕露。
韩澈:“那我们还要回京吗?”
“回。”
“很危险的,万一他把你留在宫里呢?”
燕画挑眉:“有本事他就试试!”
韩澈急了:“你不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
韩澈:“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燕画愣住。
韩澈没有看她,却说道:“燕画,我喜欢你。”
燕画眨眨眼:“你开什么玩笑?”
韩澈正色的看着她:“我没有开玩笑。”
燕画:“我以前喜欢你哥。”
“你说了是以前。”
“或许我现在对他余情未了。”
“我相信我可以打动你的心。”
燕画有些无奈了。
“你不明白吗?你哥的不坚定,让我现在对爱情有些排斥了。更何况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不想考虑
这一方面。”
韩澈笑:“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燕画本来还要再说些什么,她眯眼看了韩澈一眼:“你爱等就等吧!”转身回了房间。
韩澈站在院子里:“为什么我哥可以?”
回到京都,欧阳明逸便开始召燕画入宫,交代了她一大堆事情,都是身为太傅应该做的。
打着哈欠看着奏折,一旁眯眼的明逸突然说道:“燕画,如果有人要我的江山,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
燕画立刻清醒:“臣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燕画咬牙,死就死吧!
“若皇上是好皇上,自然是跟着皇上的。”
“若我不是个好皇上呢?”
“……看过臣的考卷了,皇上明知道臣的答案,何必多问?”
明逸站起来,看着金色的大殿:“这是父皇留给我的江山,我自然是死守它的,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这里。
”
燕画无语。
明逸侧头看着墙上的一副画像:“其实我不想过这种日子的。”
燕画暗想,不妙,这皇上说的越多,自己离死就越近!
“皇上,臣有些累了,不如臣先告退?”
“难道你也不愿意听我说话?”明逸虽然没看她,可也知道他表情不好看。
“臣不敢。”
……
“父皇在世的时候,我过的最开心。我父皇这一生只有一个女人,便是我母后,所以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
在一起特别开心。”
明逸叹口气,“可是我娘有时候是忧郁的,她总是坐在窗边发呆,每当这时候,我父皇便会自动出去,不
打扰她,我问父皇这是为何,父皇告诉我,母后在思念一个人。一个他们心怀愧疚的人。”
燕画的好奇心被吊起来。
明逸依旧看着画像发呆。
“这江山是父皇跟他一个好友一起打下的,在最后一战的时候,他们发生了分歧。”
“为了谁当皇上?”
明逸摇头:“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是我母后。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我母后温柔贤淑,深得父皇和他朋
友的喜欢。我父皇知道他的好友是志在必得的人,但是我母后爱的是我父皇,所以为了能在一起,母后便
主张让我父皇去夺皇位,我父皇也为了他和母后的将来,与好友分裂。才有了如今的大贞朝。”
燕画想了一会儿,总算大概听明白了。
“那先皇的那个好友呢?”
“失踪了,从我母后成为皇后的那一刻,他就不见了。”
明逸有些疲累的坐回金座:“父皇临走时告诉我,那个好友一定在伺机谋反,即使母后死了,他也要得到
母后的尸首。”
“会这么执着吗?”
“当然会。”明逸道:“我父皇看人很准,更何况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呢?”
明逸揉揉眉头:“我想他已经动手了。”
“那皇上去阻止他呀!”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具体?也就说,你知道他的大概位置?”
明逸睁开眼,看着燕画:“大概在燕城。”
燕画顿住,莫不是自己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