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突然称家中有事告假回家了。

20.

小枫不愿再找天莲，而大哥只顾着照看天莲根本没时间理她，最后整个别庄，只有光狐宙愿意陪她。可是那个人正是高居她黑名单榜首的人物。

这天小枫闲得发慌，看到光狐宙正摇着扇子坐在她身旁的女儿靠上含笑望着她就来气。“你笑什么？也不怕把下巴笑脱臼。真不明白，那些女生怎么能看上你这么憨傻的人。”

“呵呵，小枫你真是与众不同。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女生这么说我呢。”

“你说你被人预定了，到底哪家女子那么倒霉？”明月枫估计提这件事可以惹怒光狐宙，没想到对方连摇扇子的频率都没半点改变。

“红狐晴天没和你说吗？就是他姑姑，红狐玉照的亲姐姐红狐玉珏啊。”

小枫当即震惊得呼吸不畅，“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自爱，居然一肚子坏水连结拜兄弟的姑姑都不放过。”

“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像红狐玉珏的心中所爱呢。”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风轻云淡，好像那和你无关一样。”小枫越来越看不透光狐宙，难道此人的脸皮生来就这么厚？

“那你让我怎样？因为父母早逝，自己又过着荒唐的生活而捶胸顿足吗？”

“你这岂止是荒唐，简直就是人渣。”明月枫想到那中年人红狐玉照的姐姐八层也是大婶级别的人物了，光狐宙不过年十七，他竟要和能做自己母亲的人在一起厮混。虽说爱情不分身高、年龄甚至性别，况且看过穿越的都知道连生死都不算什么了，可关键是，这颗嫩草根本就是把女人当玩物。

光狐宙停下扇子，望着湖里的倒影静静的出神。一只蚊子飞到他眼前，他一扇子扇开，认真的说道：“这就算人渣吗？或许真正荒唐的事才刚开始。小枫，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伤你。”

小枫听到光狐宙的话，突然心口像被人揪住一样，她第一次觉得光狐宙或许没那么可恶。

这时光狐宙突然站起身，将她锁在一角，坏坏的笑道：“怎么，舍不得离开我吗？你放心，我十八岁以前还是自由身，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供你享用。我想你一定是她们中最好的。”

小枫的心境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憋足了气吼道：“滚！”

光狐宙退后一步仰头笑道：“怎么滚，是抱着我在地上滚来滚去吗？小枫你真是有情调。”

“你他妈的爱抱谁抱谁，赶紧在我视线里消失。”明月枫第一次被气得口出脏话。

光狐宙嘴上占了便宜本欲离开，却往远处瞥了一眼道：“我就爱抱你，乖，随我回房好好休息吧。”说着上前不由分说将小枫抄在怀里。

小枫又惊又怒，不停踢打光狐宙，但他就是不放手。

“光狐宙，把小枫放下来！”

小枫像遇见救星一样朝红狐晴天望去。“红狐哥哥，快救我。”

光狐宙不情愿的放下小枫，得意的看着红狐晴天。

“小枫，你先回屋，我一会儿来看你。”

小枫闻言突然狠狠踢了光狐宙一脚风也似地溜了。

光狐宙疼得呲牙裂嘴地还不忘冲着小枫的背影笑。

“宙，你再对小枫无礼我就对你不客气。”

“你？凭什么。你是小枫的什么人？”

“我，我是小枫的朋友，日后还可能是她的丈夫。”

“哦，你想娶明月枫？”

红狐晴天一把揪住光狐宙的前襟怒道：“只要你不捣乱，小枫迟早是我的人。”

光狐宙毫无惧色的看着红狐晴天的眼睛说道：“小枫不会同意嫁给你的。因为玉珏说你已和梦月的堂妹订了亲。”

红狐晴天突然浑身无力，松开了手。末了阴狠的说道：“你告诉小枫了？”

“哼，我不像有的人那么没义气。不过她迟早会知道。”

“我，我那是迫不得已。”

“晴天，你要是真的爱小枫就不要同意那婚事。以小枫的性子是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

“我知道，但我没有选择。我会好好疼她的，我甚至可以安排她住在别处，瞒她一辈子。”

“你太天真了，难道你以为这事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吗？”

红狐晴天来回踱步，最后说道：“瞒不住就让她谅解我。总会找到办法的，我一定要让她不得不嫁我。”

光狐宙那时并没有把红狐晴天的话放心上。他万没有想到这正是小枫日后痛苦的根源。

明日樱数月前做的梦终于应验了，小枫三个月后的某天晕倒了。大夫诊脉却向明日宇兄妹道喜，因为小枫怀孕了。这次是真的怀孕，再不是做梦了。

明日宇一脸铁青，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小枫只是哭，什么也不肯说。

此刻庄里嫌疑最大的只有一人，而且那人的风月史相当混乱。

明日宇怒气冲冲的一拳打在光狐宙的嘴角，顿时鲜血溢出来滴在衣服上。

当光狐宙得知明日宇发怒的缘由时，眼神黯淡无光也不再反抗，最后被打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时对明日宇说道：“别打了，我会负责的。”

“真的是你？”小枫扶着椅子绝望地看着光狐宙。

光狐宙很诧异，难道小枫竟不知道是谁让她怀孕？一种可能性在脑中闪过，他盯着小枫说道：“我愿意做你孩子的父亲。”

小枫突然倒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这让她怎么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自己最厌恶的人竟然是她肚里孩子的父亲。

明日宇抱着小枫哄了好一阵，待她心情平和了些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光狐宙悲切的看着明月枫道：“我说了，我会负责的。”

“那个预定你的人呢？你打算怎么打发她？我绝不会让小枫嫁给三妻四妾的人。”

“那个是有点麻烦，不过我会搞定的。小枫不适合呆在这里，我要带她去更安全的地方。”

小枫听到这儿突然站起来抓起身边能拿起的东西朝光狐宙摔过去，“我要他死，大哥，我不要跟他走，我要他死！呜呜呜……”

明日宇心里像被刀剜一样疼得窒息，妹妹嘶哑的吼声让他心烦意乱。“你还有脸杵在这儿，滚！”

光狐宙站在那儿看见小枫越发激动，终于一转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21.

明日宇寸步不敢离开小妹，明月枫哭了几日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目光呆滞，寡言少语。明日宇瞅着心疼，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

这天傍晚，小枫突然对明日宇说道：“大哥，你去睡会儿吧，你老守着我也不是办法。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性的我了。”

明日宇头有点发晕，他托着小枫的脸颊说道：“我没事，都是大哥没用。”

明月枫别开脸道：“别说了。”

“小枫……”

“我真的没事，不就是做未婚妈妈吗。你去睡会儿吧。”

明日宇听得心酸，说道：“你再睡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屋。”

“好。”

当明日宇回屋时，天莲正躺在床上等他。

“你回来啦，你妹妹还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呢，就那样。我真担心她会想不开。”

“过来我看看你的脸。”天莲捧着明日宇的脸端详了一下，说道：“你眼睛里全是血丝，快躺下休息。你要是实在担心，我去替你守着小枫。”

明日宇拉住天莲道：“算了，她现在除了我谁也不想见。我这两天心乱得很，你不要介意。”

“我没什么，你先睡吧。”

明日宇十分后悔没让天莲守着妹妹。因为当他睡到第二天清晨时，明月枫失踪了。他急得坐立不安，整个别庄派得出的人手都外出寻找了，但没有丝毫线索。

明月枫醒来时，正躺在一张小床上，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耳边传来水声，她挣扎半天也起不来，浑身瘫软。

她放弃最后的努力干脆躺在床上盯着摇摇晃晃的屋顶，心里想道：我这是在船里吗？或许这就是往黄泉路上的船。人死了以后怎么连知觉都没有，因为自己是自杀，灵魂才那么衰弱吗。

她下意识的把手搭在腹部，泪水流下来浸在耳廓里。随着船的摇摆，渐渐昏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觉得有人坐在身旁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还听见不止一次的叹息声。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能坐起来了。感觉到有点口渴准备找点水喝时，看到眼前的一切已发生了变化。正要下床突然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放下手里的食盘飞奔过来。

“姑娘你醒了吗？饿了吧。”正说着，中年妇女麻利的在小枫身后垫上枕头，转眼就捧了一碗粥过来。用嘴吹了吹小心的递到明月枫唇边。

“你是孟婆？这里是阴间？怎么你的粥是热的？”

中年妇女笑笑道：“姑娘的声音真好听。我不姓孟，姓红狐。这天虽然热，但姑娘的身子不宜吃冷的，将就吃点吧，我给你吹吹。”

“什么？我，我没有死？”

“姑娘，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了。要不是主人及时救你，恐怕……唉，我的女儿要是那年没得病去了，怕也有你这么大了。”

“你主人是谁？”

红狐大婶眼神躲闪说道：“来，先把粥喝了，主人有事连夜外出，恐怕一两个月都没法回来。等主人事情办完了，姑娘再谢他也不迟。”

换做从前，小枫一定要问出个究竟，可是如今她反而没那么好奇了。心里甚至还因自己捡回一条命还松了一口气，或许目前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她再好不过。

红狐大婶照顾得很尽心，不到三天，小枫已经能下床到屋外走走了。

屋外是一片花树，正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微风一过，似铃兰的花朵交叠相撞，发出阵阵清香。地上是漫漫青草，走在上面柔软如棉，这里一切都好只是没有小桥流水。

明月枫想到那主人是不是怕她再投湖才选了这么一个风景如画却无水的地方收留她，忍不住一笑正被红狐大婶看见。

大婶笑得比小枫还灿烂，端出一盘糕点放在屋外的石桌上。“姑娘，累了就在这儿坐坐。这是，是我亲手做的玉堂酥，你尝尝合胃口不。”

明月枫看见石凳上已垫好了软垫，坐下尝了一口那个什么酥却发现不如想象的好吃。但不愿让红狐大婶失望还是笑道：“阿姨的手艺不错，这个挺好吃的。”

“真的？”红狐大婶搓着手，笑得有点腼腆。

日子似乎就这么平静和谐的过着，转眼就过了半年。天气已入冬，早晚间还寒气逼人。

小枫这阵子成天有些嗜睡，但晚上睡得并不深沉。总觉得这两天入夜似乎有人站在床前看她，但睁眼时什么也没发现。或许是精神恍惚，她也没在意。

那不知名的花已变成红色的果实。白天，小枫边给红狐大婶唱歌，边摘着果实放到立在身旁的大婶怀里的竹篮里。

摘了十几颗，小枫突然弯腰捂着肚子。

红狐大婶吓得将竹篮一丢，扶住她问道：“怎么了？”

小枫回给她一个微笑道：“他（她）踢我了。”

红狐大婶放下心，去捡竹篮。“小枫姑娘，和你说了多少回了，摘果子这种事让我做就好。你现在只能散散步。”

“闲着也是闲着，听说有的女人生产前一天还在工作呢。”

“那肯定不是我彩狐族的人，在咱们这儿哪舍得让怀孕的女人干活啊。小枫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生出的小娃娃一定也乖巧得不得了。”

“阿姨？”

“嗯？”

“你家主人什么时候会来庄里？”

“这个我也说不清。主人生意做得很大，平常这里一年也不见得能来一次。多亏了姑娘，才让我们老两口比往年更早的见到主人。”

小枫有些惆怅，不知道这个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一会儿，红狐大婶端来了小点，如今大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22.

就在小枫休闲度日时，白狐梦月的别庄发生了巨变。先是三天两头应付来庄里捉拿光狐宙的红狐玉照和之后几批找寻光狐宙的不明人物。红狐晴天也来找过明月枫几次，后来就全心全意搜寻光狐宙去了。

渐渐平静了几天，明日宇日渐消瘦之际，庄里却来了一位外罩斗篷的访客。当那人拿下斗篷时，明日宇才发现他是有同台献艺之谊的熟人──小舞爸爸。

小舞爸爸还是那么出尘俊逸，只是额角因上次舞台大闹事件留下了一个疤痕。明日宇猜不出小舞爸爸到访的原因，对方倒先说了话。

“明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可以让我见见天莲吗？”

“天莲？”这下明日宇纳闷了，他为什么要见天莲呢？可他没有过多的心思管这些事，妹妹的下落还依然不明。

“嗯，我有要紧事要见见他，请您一定帮我见到他。”

明日宇将他带到天莲那里，哪知天莲一见小舞爸爸就破口大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脸来见我？”

虽然不知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小舞爸爸毕竟是长辈。明日宇拉拉天莲的袖子说道：“你先别气，小舞爸爸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再怎么也等他把话说完，嗯？”

天莲似乎不愿买明日宇的账，小舞爸爸倒是立马跪倒在天莲面前。

明日宇正要上前扶起他，小舞却一阵风似的跑到他眼前跟着跪下。

“王，我替父亲跪，求您念在他受了一辈子苦……”

“滚开！胡说什么！”

王？明日宇愣了一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你是天零？”

天莲担忧的注视着明日宇，最后挺直腰杆说道：“我是天零。”随即对地上跪坐的二人说道：“滚出去。”

“慢着。”明日宇上前一步拧着眉头说道。

“宇？”

“小舞爸爸是幽影对不对，而小舞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对不对？”

小舞爸爸和小舞跪在地上，身形一颤，前者低头不语，后者抬着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天零。

天零沉默了一小会儿笑道：“宇，你真的很聪明。但我不承认那个孽种是我弟弟，他不配！”

小舞双目湿润，低下头再不敢看天零。

幽影扶住小舞说道：“都是我的错，但小舞是无辜的……”

“无辜？我父王才是最无辜的。”天零话音未落抬脚朝幽影踹下去，明日宇见状死死把他抱住。

“你松手，族里那些饭桶都瞎了眼，怎么就放这个祸害出来呢。”

幽影突然站起来对明日宇说道：“我有事要单独和王说，麻烦您带小儿出去。”

“你想说，我不想听。要想活命就滚！”

明日宇拉起小舞欲走，天零气得跺脚吼道：“来人！人都死了吗？”

顿时屋顶出现几个暗卫。

“把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许跑。”

“是。”

明日宇将小舞护在身后，突然幽影冲上前抱住天零。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天零一个踉跄慢慢退后，胸前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