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攻的养成计划 下——菊花酥
菊花酥  发于:201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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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他没有选择,不可能让小礼被这个家所束缚,与其两个人都难以呼吸,不如让一个人从束缚的绳索里离开,只有他一个人,纵然会感觉到孤单,但是那样也好,说不定绳子里面的空间会轻松一些,即使是不能,小礼能够离开这样的事实,也足够让人觉得欣慰,无论是对于亡故的母亲,还是自己身为兄长的责任,都是义不容辞。

不会记错,当时的自己,肯定是说了‘好’的,他不能让小礼再受到伤害,舍弃自己的人生,其实算不了什么,生在这样的家里,人生什么的,早就已经被规划成了固定的形状。

那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形状呢?正方形?长方形?圆形?还是菱形?

摇了摇头,容成贤笑了笑,舒醒那个人,肯定是个不规则的形状,任意一个方向都有棱角,大概没有谁能将那些棱角磨平,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类型,这样看起来,舒醒选择了自己,还真是一件奇异的事情呢。

最近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舒醒,只要是发生了特别的事情,总会去想如果是舒醒会如何如何,听说人去世前会有回光返照,那么他这种整天脑子里都是舒醒的状况,是不是也宣告着,他和舒醒的终结?

终于还是……不行了么?

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呢?对了,是在小礼工作的学校,当然了,他和舒醒是同事,不太善于和初次见面的人相处,还以为舒醒是个不太容易相处的人,不过也多亏了他,否则单凭自己,不知道要找小礼找到什么时候。

第二次见面……是在床上,总之以清醒的时间点来算,确实是在床上没有错了,原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啊,完全是被舒醒给骗了呀,可是他的解释太让人心动,总有一种‘根本和他生不起来气’的无奈感啊。

第一次接吻,抿着嘴,容成贤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理由居然是不能浪费粮食,还把水深火热的非洲人民搬出来,舒醒是真的很擅长各种道理和歪理,交往了将近一年,总算是明白了当初根本就是被他给骗了。

偶尔被骗的感觉也不坏啊,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和舒醒的相识、相知和相恋,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却能给自己一辈子的回忆,最美好的回忆。

有过轻松的生活,要再度回到压抑沉闷的生活里,怎么都会感到不适应,不过人本来就是一种适应能力很强的动物,慢慢的,总会学着忘记,试着将舒醒放在心里的最深处,锁在记忆的盒子里,不轻易打开,只要是那样,或许就会少一些痛楚。

自己是要结婚了对吧?而且还附带着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不喜欢安琼也就算了,可孩子却完全没有错,自己明明是最喜欢小孩子的呀,但是为什么,心里完全产生不了已为人父的喜悦呢?

舒醒喜不喜欢小孩子呢?从来也没有和他谈过这个问题呢,两个男人,怎么都不可能生出一个孩子的,若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舒醒也会高兴么?当然不会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和别人的孩子而高兴呢。

要什么时候告诉舒醒?瞒着他?不可能,除非舒醒不想说出来,不来问自己,否则一定能够看出来,瞒着他是绝对不现实,可是……现实又究竟是什么?

他们唯一一次的出游,曾经在海边,面朝大海,他还曾经和舒醒提议过,等两个人年老的时候,带着彼此的家人,到海边去看海,舒醒当时,回答什么来着?已经想不起来的容成贤,却突然有点好奇。

“那次?”正在准备晚饭的舒醒,却突然接到容成贤的电话,手里还拿着一颗鸡蛋:“你虽然这么问,但是我也想不起来了。”

“好可惜,”容成贤在电话的那头笑笑:“我还以为你能记得呢。”

“过去太久了呀,”将鸡蛋用打蛋器搅散,舒醒拼命的想,结果印象却不是很清晰:“不过仔细想想,肯定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带着家人什么的吧。”

“啊?”

“因为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打算让贤成为我的人啊。”

“你……”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舒醒这种人,说起这种话来,完全没有心理上的障碍。

“什么时候回来?”调戏完了自家贤,舒醒换上温柔的语气:“我在等你。”

“我……不回去了。”

刚才还很甜蜜的气氛,却让容成贤的一句话,而稍微有了凝滞的感觉,舒醒知道他不会开玩笑,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就是代表了言语间的真实意思,这段时间总被各种意外突袭,舒醒听到这样的话,也能多听不怪了。

“为什么?”

“安琼有了我的孩子,父亲说让我结婚,如果我结婚了,小礼也可以得到父亲的原谅,舒醒,这是不是很完美?”

电话那头,却只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闷,舒醒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不会久到一个世纪那么长,但哀伤却能穿越千古的沉疴,放在耳边的电话已经有点微微发烫,那也是容成贤唯一可以感到热度的来源。

外面的天空开始转为浅灰色,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黑了下来,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已经显示到了五十九分钟三十一秒,除了最初的交谈外,电话这头的人,以及电话那头的人,都没有再说话。

“我在我们曾经一起来过的公园,”长时间的沉默,其实不足以令人的嗓音沙哑,但心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的程度,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也好似被风沙磨砺过的干燥和痛苦:“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打算在这休息一会儿,不要来找我,至于家里,我不会回去了。”

“那也打算去哪里?”

“哪里都好,你留在那里就好了,以后,我也不想回去了,”有过太多记忆的地方,大概见到一次,就会伤心一次。

“怎么,”电话那头,传来舒醒从很轻的笑声:“是给我的分手费么?”

“怎么会,”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容成贤只是无意识的和舒醒进行对话:“你根本就不会在意吧,”任何可以用金钱买到的物质化东西,都从来没让舒醒在意过,现在的节日好多,总能有送给恋人礼物的机会,可是每次只要是问舒醒‘要什么’,回答就是千篇一律的‘想要贤’。

明明提出分手的是自己,可是这种心脏像要碎掉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努力让自己头脑保持清醒,好不会错过舒醒说话的容成贤,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可是无论怎么控制,和舒醒生活的一幕幕,却鲜活的存在于眼前。

“饭要做好了,”电话那头,传来‘叮’的一声,容成贤听到舒醒继续说:“我将晚饭留在冰箱的冷藏室里,记得热了才能吃,钥匙放在老地方,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晚上会起风。”

“你要离开?”

“对。”

“舒醒……”

“贤,”打断容成贤的话,舒醒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

chapter 102

“舒醒?!”

‘诺亚方舟’是个巨大的欢场,场中的客人来来往往,从最初经营开始直到现在,能让运载‘诺亚方舟’这艘欢场巨船的人记住的欢客,实在是少之又少,而舒醒,恐怕是令他一生都不能忘的男人。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偶尔会发个不冷不热的信息,现如今舒醒有了固定的情人,似乎还是那种坚不可摧的那种感觉,自己完全成了多余的人,这个时候如果硬去凑热闹,那就可以说是相当的不识时务了,而且简直不是一般丢人那么简单,可对于舒醒,却总无法忘怀,不由自主的去想着他的事情,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至于看到舒醒的瞬间,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视,是想念过多的产物。

“别在那摇手指了,不是你的错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么,你这是要逐客?”

“当然不是……”被舒醒用话堵回来,云卿舟敏锐的发现,舒醒今天的心情,就是很不好:“要不要到里面坐?”

“不要,”将手中杯子里的酒灌下去,舒醒表示‘不想去’:“太安静,我现在喜欢热闹。”

“出什么事情了么?”要了杯和舒醒同样的酒,云卿舟示意酒保走远点,自己凑到了舒醒的身边,酒吧的大厅里果然很热闹,想要拿捏到不被人听到,又能让舒醒听到的程度,是一项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当今有如此能力的高手并不多,除去酒保,恐怕只有这里的老板云卿舟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里陪着那个人的么?”

“要是知道会遇到你,我就不来了。”

“啊,都怪我不好,不应该开什么酒吧。”

两个人从最初认识开始,就习惯了这样的你来我往,但他们都懂适可而止,不会像舒辰一样非要个结果。

“其实本来回家也可以,可是舒辰也在,肯定又要被他问来问去,我现在和人类说话就觉得烦,没想到到处都是人。”

“……”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吧,被舒醒说得不知如何回答的云卿舟,对着根本没看他的舒醒眨了眨眼睛,今天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日子,识请知趣的云卿舟,甚至在舒醒面前,收起了那种浮泛的对外作风。

舒醒很久没有过来‘诺亚方舟’,里面又来了不少的生客,很多面孔他都没有见过,一些对自己很有信心的零号,挤开人群过来和舒醒搭讪,都被云卿舟给挡了回去,这样一、两次,大家都以为,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已经被‘诺亚方舟’的老板预定了,也就只好都耸耸肩膀走开,不过有不甘心的,仍是将电话号码写在纸上留给了舒醒。

数着叠放在舒醒手旁的联系方式,云卿舟不由很感慨:“你这么久不来,还是一样受欢迎,真是没天理。”

“全都让给你,千万别客气。”

“你还真是为你家那个守身如玉啊,”其实从很久以前,云卿舟就知道舒醒的这个优点,可惜舒醒的交往对象不是自己,就因为这个,他倒是希望,舒醒千万要改掉那个非常完美的优点。

去年他过生日的那天,是他和舒醒最后一次这样面对面的说话,隔了这么久,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面对舒醒了,结果……却是在看到舒醒的一瞬间,仍然有被电了的感觉,如果把舒醒比作电源的话,自己就永远不会成为舒醒的绝缘体,所以在看到舒醒的瞬间,尽管知道上次自己很狼狈,却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

‘咚’的一声,外面还沁着水珠的酒杯,被大力的放到吧台上,今天又是酒吧的主题日,凌晨两点过后,被熙熙嚷嚷声音环绕的酒吧里,没有谁注意到这边的声音,只是坐在舒醒旁边的云卿舟,被舒醒这种行为吓了一大跳。

这根本就不是在喝酒,而是想让酒把自己麻醉,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伤心人,可舒醒伤心时的样子,云卿舟却并未见过,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们认识得太久了,也对彼此的性格和身体都很了解,他知道舒醒的性格很复杂,也没有那种相当了解舒醒的自信,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而这也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了解的契机,但舒醒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这个机会。

云卿舟见过的伤心人太多太多,寻欢的背后即是无以解忧。

即使只了解舒醒五十分,剩下的五十分全部都没有,云卿舟也非常明白,舒醒现在相当的难过,就算是抓光了头发,他也想不出来安慰舒醒的好法子,这种情况,比摸着石头过河都要困难。

“你们……吵架了?”虽然觉得吵架那种事情,完全不符合舒醒的风格,但实在想不到其它可能的云卿舟,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脸颊,舒醒转向云卿舟的方向,眉间有很多的褶皱:“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说……”

“我们分手了。”

“什么?”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自己不是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么?应该一边心里兴高采烈成不行,一边不露声色的安慰舒醒,之后把他得到手才对么?可是……看到舒醒脸上那种黯然神伤的表情,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确切的说,”脸上带着‘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表情,舒醒觉得解释这种东西,果然很麻烦:“我是被他甩了。”

云卿舟抬了抬头,想着看看是不是发生了奇异的天象,可是抬起头后才想起来,有着房顶的‘诺亚方舟’,根本不可能只要是抬头,就能仰望到无边的苍穹。

“不是吧,”自己也有见过那个舒醒的同居人,老老实实的样子,舒醒不把他甩个十次八次的就好了,舒醒竟然被对方给甩了?!从来没有被人甩过,只甩过别人的舒醒,居然也有被人甩的时候?!

“要是想笑的话,不如笑得更热烈一点?”舒醒扬起眉尖:“你笑得这么含蓄,我都不太能够感受到你的感情。”

“咳咳,”装着清嗓子,云卿舟假装咳嗽了几声:“我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不好意思好哈,太得意忘形了,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多想用眼神掐死你。”

大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干,云卿舟实在不能抑制的继续颤抖着肩膀笑,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虽然说你刚刚失恋,这么笑话你的我实在太没义气了,但是你竟然会被人甩,哈哈,舒醒,”云卿舟抬起头,严肃认真看舒醒:“你不是过来耍我玩的吧?”

“你要不要看看今天是不是四月一号?”

听舒醒没有否认,云卿舟有了危机感,还真找来了万年历,结果在发现已经过了四月一号很久后,差点想把万年历拍到舒醒脸上:“你说让我看看是不是四月一号,这句话,完全是在耍我的吧……”

“你刚才明明使用祈使句在恳求我耍你,朋友之间,这个好说。”

“……你是怎么将一句好好的疑问句,听成了具有请求意味的祈使句?”

“疑问句?那就是代表,你还担心我对你耍的不够深刻么?”

“……”这个可以去死的舒醒,根本就没有失恋吧,被人甩了的话,根本就是谎言吧。

“耍我是不是特别好玩?”

“怎么说呢,”杯中酒已尽,舒醒没有想要再来一杯的意思,他的酒量相当好,非常难喝醉,就算是硬要自己醉,也要许多酒才行,伤心的时候不能醉,何况现在,就算是再多的酒精,也淹不死他身体里叫嚣的难过:“已经很久没有做了,难免生疏,打算找你练练手,回去好继续陪舒辰练口才。”

……知道舒醒已经搬到那个男人那里,听说舒醒又要和舒辰一起住,而且从刚才开始,舒醒已经不止说了一次:“你们不会……真是分手了吧?”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又有了机会呢?

自己的眼睛又没瞎,当然能够看到舒醒难过的表情,只是若非他和舒醒实在认识了太久,根本就不能够看出来,舒醒相当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通常情况下,他都不会将弱点暴露给别人,任何人都不行,这样说起来,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颓废状态下的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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